天龙八部:达摩传人 第9章

作者:壹壹的宝

  他转向乔天,目光恳切:“天儿,无论有何缘由,说出来便是。”

  乔天沉默片刻,缓缓道:“罢手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他看向玄慈:“请少林立誓,今日之事绝不祸及我父母家人。”

  玄慈沉吟颔首:“可。老衲以少林方丈之名立誓,绝不牵连你之家人。”

  乔天环视众人,朗声道:“我再说一次,此身武艺,确为我个人所悟。”

  在质疑声起前,他提高声量:“并非偷学,而是融合佛家真义,追本溯源之功!”

  他目光扫过众僧:“诸位只知研习达摩祖师所传之'技',可曾想过,为何自祖师之后,再无人能尽习七十二绝技?甚至兼修数门便有走火入魔之危?”

  这个问题直指少林数百年困惑,众僧皆神色一凛。

  “因为,你们失了其'神'!”乔天斩钉截铁,“达摩祖师的武艺,定是在浩瀚佛经中感悟天地至理而生。七十二绝技,不过是祖师将所悟之道以武学形式表现的'痕迹'罢了。”

  “后世子孙舍本逐末,只临摹'痕迹',却忘了追寻'源头',岂非缘木求鱼?执着于技而忘道,便是落了下乘!”

  这番话如暮鼓晨钟,敲在众僧心头。玄难面露沉思,玄苦眼中闪过明悟,连戒律院首座也一时语塞。

  乔天见众人神色,知道火候已到。他看向玄慈,沉声道:“方丈大师若仍不信,可敢与我单独一谈?我有一证,可明心迹。”

  玄慈深深看他一眼,缓缓抬手:“众师弟暂且退下。”

  待众僧退至院外,乔天压低声音:“敢问方丈,寺中《伽楞经》梵文孤本,可还安好?”

  玄慈眼中精光一闪:“确有此事。”

  乔天微微颔首:“那方丈可知,此经某篇注释中,藏有一门纯正平和的少林内功心法?虽不及易筋经,却是筑基培元的上品。想来是某位前辈高僧研读经文时心有所悟,随手记下。”

  玄慈脸色骤变:“什么?!”

  《伽楞经》中藏有内功心法?此事他闻所未闻!但乔天连经书名称、梵文孤本这等细节都丝毫不差。若非真从经中悟得,如何得知?

  这一刻,玄慈心中的怀疑开始动摇。他看着眼前少年,眼神无比复杂。

第29章 藏经阁内,扫地僧现

  禅房内,檀香袅袅,方才那番“佛理自悟、追本溯源”的言论似乎仍在空气中回荡。玄慈方丈目光深邃地看着乔天,沉吟良久。

  “阿弥陀佛。”玄慈缓缓开口,“乔天,你之言虽似有禅理,然《伽楞经》藏有武学之秘事关少林根本,非同小可。老衲需亲眼印证,方可释疑。”

  他站起身,对乔天道:“你在此稍候。”说罢,玄慈方丈推开禅房门,走了出去。片刻后,只听他在院中朗声道:“玄难师弟,玄苦师弟,请至院中一叙。”

  乔天静立房中,心神却已飞向那座传说中的阁楼。该来的终究要来。他最大的秘密——《九阳神功》得自《楞伽经》——已被他巧妙地半真半假抛出,如今正是验证之时。只是……藏经阁。那三个字在他心头重重一敲,泛起难以言喻的警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很快,玄慈方丈返回,身后跟着面露疑色的达摩院首座玄难与神色担忧的玄苦。 “乔天,随我等同往藏经阁一行。”玄慈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是,方丈大师。”乔天合十行礼,心中凛然。

  一行四人,穿过重重殿宇,走向少林寺最为核心的禁地之一——藏经阁。沿途僧人见方丈与两位首座同行,神色肃穆,皆躬身避让,目光在沉默跟随的乔天身上好奇地扫过。

  越是接近那座古朴的阁楼,乔天的心神越是紧绷。他强大的灵觉能隐约感知到,那看似平静的阁楼之内,蕴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渊深似海的气息。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位在金庸世界里堪称神话的人物,此刻就在其中。

  玄慈方丈在阁楼前驻足,朗声道:“藏经阁管事何在?”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阁内。

  片刻沉寂后,只听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自内传来,不疾不徐,仿佛踏在时光之上。

  只见内阁阴影处,一位身着灰旧僧袍、须眉皆白的老僧,手持一把长扫帚,缓步走了出来。他面容清癯,布满皱纹,眼神浑浊而平静,如同山间古井,毫无波澜。他将扫帚轻轻倚放在门边,双手合十,对着玄慈等人微微一礼,动作缓慢而自然,毫无内力激荡的迹象,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韵味。

  “阿弥陀佛。不知方丈与诸位首座驾临,有何吩咐?”老僧的声音苍老而沙哑,透着长年累月的沉默带来的生涩。

  乔天的目光瞬间落在老僧身上,内心已是惊涛骇浪,表面却竭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是他!果然是他!扫地僧!他小心地暗自打量,试图从这平凡无奇的外表下,窥见那惊世骇俗的修为本源。

  玄慈方丈显然对此老僧并无太多印象,只当是寻常管理经书的老杂役,温和道:“劳烦师兄,取梵文原版《楞伽经》来。”

  “是。”老僧应了一声,再次一礼,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向内部经架。他的动作慢悠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乔天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老僧的背影,脑中飞速旋转。这是一个机会!

  待那老僧捧着一部厚实的贝叶经书回来,恭敬递给玄慈后,便垂首侍立一旁,仿佛一件无声的家具。

  玄慈方丈正要挥手让其退下,乔天却忽然上前一步,对着那扫地僧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

  这一举动,让玄慈、玄难、玄苦皆是一怔,不明所以。

  乔天却不看他们,转身面向三位高僧,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赞叹与郑重,朗声道:“恭喜方丈大师,贺喜少林!我少林有如此神僧隐于此处,宝刹无忧矣!”

  “哦?”玄慈眉头微蹙,看向那毫无异常的老僧,“乔天,此言何意?”

  那扫地僧依旧垂着眼睑,仿佛没听到。

  乔天目光灼灼地看向扫地僧,声音清晰无比,石破天惊: “这位大师,您体内真气圆融通明,已达无净无垢、返照空明之至高境界。若晚辈所感不差……您所悟之道,已直指《易筋经》之本源妙谛了吧?”

  “《易筋经》”三字一出,如同平地惊雷!玄慈面色大变,眼神却骤然锐利(因孤本一直在他手中)。玄难、玄苦则是脸色骤变,目光如电般射向那扫地僧!《易筋经》乃少林至高无上的内功宝典,数百年无人练成,方丈手中孤本更是绝密,此人如何能窥其妙谛?

  那扫地僧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也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眸抬起,第一次真正地看向了乔天,目光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讶异。

  玄难首座性子最急,一步踏前,声若洪钟:“你……你从何得知《易筋经》之妙?你究竟是何人?!”

  面对三位少林最高领袖惊疑、审视、甚至带着一丝骇然的目光,那扫地僧缓缓抬起头,脸上并无惊慌,也无得意,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和与淡淡的了然。

  他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法眼如炬,老衲佩服。”他竟直接承认了!

  不等玄难再问,他继续平和地说道:“老衲并非武学奇才,少年时,亦只是一介落魄书生,因尘缘尽断,心灰意冷,遂投入少林,只求一隅清净之地,伴青灯古卷,了此残生。”

  “藏经阁书海浩瀚,正合我意。初时,老衲只读佛经,于武学一途,毫无兴趣,亦无天赋。寺中基础呼吸法,亦只当强身健体之用,并未深究。”

  “然佛经读得多了,尤其如《金刚经》言‘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心经》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其中蕴含的‘无相’、‘无住’、‘不增不减’之理,常令老衲陷入深思。久而久之,于定中偶有所得,体内气息自然而然地随之流转,涤荡尘垢,通畅脉络。彼时不知是内力,只觉身心轻安,思维明澈。”

  说到此处,他话锋微微一顿,看向玄慈:“至于《易筋经》……老衲确未曾有幸得见方丈所护之孤本。然藏经阁中,亦有诸多天竺传来的残卷轶本,其中零星记载着佛祖创演此功时,观想天龙八部、调和地水火风之灵感碎片,亦有前辈僧人参悟‘洗涤筋髓’之道的只言片语。”

  “老衲愚钝,只是将这些散佚篇章,与《大般若经》之‘空性’、《华严经》之‘圆融’、《楞严经》之‘摄心发慧’等至高佛理相互印证,逆向推演其可能之本源道途。”

  “久而久之,竟也走出了一条路来。此法虽未必及得上正本《易筋经》之神奥完备,却是由老衲自身佛学根基生长而出,最为契合己身。至今,堪堪已达‘身是菩提,真气自流’的大宗师之境,已有两年矣。”

  他语气平淡,却如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大宗师之境!少林寺竟藏有一位自行证得大宗师之境的绝世高僧!而这一切,竟源于对佛经的领悟与对散佚典籍的推演!

  扫地僧目光扫过震惊的玄慈、玄难、玄苦,缓缓又道:“至此,老衲方才真正明白,少林七十二绝技,其本质绝非杀人技。”

  “每一门绝技,其运劲发力、内息流转之法,皆对应着一部或数部佛经的精义,皆是为了印证某种慈悲度世、降伏其心之道途。譬如拈花指,对应的是《涅槃经》中佛陀拈花、迦叶微笑的‘以心传心’之妙谛,修的是心念微尘的掌控与慈悲心的凝聚,若只追求指力穿石,便是舍本逐末,必遭心魔反噬。”

  “若非为印证佛法、弘扬慈悲而习练,仅为争强斗胜、杀伐屠戮,则无论天赋多高,修为多深,终将如高楼无基,后患无穷,轻则经脉错乱,重则癫狂而死。此非武学之过,实乃修习者心念偏离佛法根本之故。”

  他娓娓道来,将武学与佛法的关系阐述得透彻无比,最震撼的是由他佛入武,自证大道!

  乔天听得心神摇曳,头皮发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我操……这特么才是真正的由武入道!在他面前,我那点先知和《九阳神功》简直像是走了捷径!他这条路,才是真正契合少林根本的通天大道!”

  藏经阁内,一时鸦雀无声,只剩下那扫地僧平和却如洪钟大吕般的话语在回荡,以及四位听众内心翻江倒海般的震撼与自省。玄慈手持那部《楞伽经》,忽然觉得,相比眼前这位老僧所阐述的道理,经中是否藏有武学秘籍,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第30章 小施主,你太可惜了

  扫地僧一番“由佛入武、自证大宗师”的言论,如同暮鼓晨钟,重重敲在玄慈、玄难、玄苦的心头,震得他们心神摇曳,过往许多关于武学障的疑惑似乎都有了答案,看向那老僧的目光已从惊疑转为无比的震撼与敬畏。

  玄慈方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将手中那部梵文《楞伽经》恭敬地递向扫地僧,语气前所未有地谦逊: “大师慧眼如炬,境界通玄,老衲佩服。这位乔天小施主言,其一身武学亦是由自悟佛法而来,更指出此部经书中暗藏一门高深内功心法。不知…不知大师可否代为验证一二?”

  扫地僧闻言,浑浊的眼眸中首次露出明显的诧异之色,他看向乔天,似乎想将这个年轻的过分却又语出惊人的少年看得更透彻一些。他双手接过经书,道了声:“阿弥陀佛,老衲姑且一观。”

  他翻阅经书的速度并不快,手指缓缓拂过古老的贝叶,目光沉静,时而停顿,似在细细品味其中深意。阁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这位大宗师的判断。

  良久,扫地僧合上经书,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投向乔天,缓缓摇头,脸上竟露出一丝极为明显的惋惜之色。

  “大言可惜…当真可惜…”

  乔天心里猛地一个咯噔,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汗。“我操,什么鬼?不会看出我的底细了吧?还是说我强练《九阳神功》也有后患?不可能啊!原版张无忌都没事,我还融合了《洗髓经》和现代理念,理应更圆融才对!”

  只见扫地僧凝视着乔天,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施主,请问,你是否修炼了这经中所载的功法?”

  乔天硬着头皮,点头承认:“晚辈确实参考了经中注释,有所修习。”

  “果然如此。”扫地僧叹道,“此功确是了不起,乃当世顶尖之功法,至刚至阳,沛然莫御。若老衲所感不差,施主更已将其练至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非但化解了其原本可能的燥热苛烈之弊,更融入了阴阳互济、龙虎交泰的至高道理,甚至…还隐约触摸到了几分《易筋经》淬炼筋骨、易胎换形的神髓。以此年纪,有此修为,惊才绝艳四字,施主当之无愧。言是自悟佛法,融会贯通,亦不为过。”

  听到夸奖,乔天刚稍稍松了口气,扫地僧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又提了起来。

  “然,恕老衲直言,”扫地僧话锋一转,惋惜之情更浓,“施主以此功为立道之基,却是…着实可惜了。”

  “可惜?”乔天一愣,玄慈三人也面露不解。

  “正是。”扫地僧目光仿佛能洞穿乔天的气海丹田,“施主之天赋悟性,乃老衲平生仅见。你本有极大可能,与老衲一般,抛开一切前人窠臼,直接从佛法本源中悟出独属于自身、最契合己心己身的‘道’。小施主一颗慧心潜力无穷。”

  “功法再好,终究是前人之‘迹’,是别人走过的路。纵能练到巅峰,亦难真正超脱其框架束缚。而自悟之道,或许起步维艰,却如源头活水,生生不息,未来能达至何种高度,全凭自身,无人可以限量。”

  他轻轻将《楞伽经》递还给玄慈方丈,继续道:“此书中所载,依老衲浅见,确是一位前辈奇才所留之功诀。此人试图通过武学方式,强行印证《伽楞经》中所载‘如来慈力,化解五毒’之宏大愿心,其心可佩,其才亦堪称千年不出。”

  “此功至刚至阳,练至大成,确可真气自生,无穷无尽,力贯周身,诸邪不侵,有金刚伏魔之威。”

  “然,”扫地僧再次摇头,“此功,恐是那位前辈高僧的一个‘失败品’,或是半途之作,故并未传世。他当时或想以极致阳刚之力,强行涤荡一切阴郁魔障,以此模拟‘如来慈力普度众生’之境。但刚极易折,过犹不及,此法虽得‘力’,却失却了《伽楞经》‘慈悲化解’而非‘刚力摧毁’的本意真髓,落了下乘,与佛法真义已有偏差。强练之下,若心性修为不足,非但不能化解五毒,反可能被刚猛之力灼伤己身,乃至滋生心火,堕入偏激。故此功虽高,却是一条险路,而非正道。”

  他看向乔天:“施主能以绝顶智慧融入了阴柔化解之道,弥补其缺,使之阴阳调和,实属万幸,亦可见天赋异禀。但根基已定,终究是沿着别人的路在走,可惜了那份本可自开天地的灵性悟性。老衲之言,并非指施主之修为有误,只是…慨叹另一种可能性的逝去。”

  一番话,听得玄慈、玄难、玄苦头皮发麻,不仅是因为得知了《楞伽经》神功的真相与其潜在缺陷,更是因为扫地僧对武学与佛法关系的理解,以及那“自悟大道”的境界,已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畴。

  乔天站在原地,内心早已是天雷滚滚,万马奔腾: “卧槽!!!原来是这样?!《九阳神功》在这个世界观里,居然是个‘失败品’?是个半成品?张无忌那是主角光环硬练没事啊!扫地僧这话的意思是…我特么为了速成,选了一条虽然能到顶峰但上限可能被锁死了的路?本来有机会像他一样自成一道?!”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和震撼席卷了他,同时,也对扫地僧的境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敬畏。这老和尚,看得太透了!

  藏经阁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扫地僧平和却如同终极审判般的话语,在众人心中回荡不息,彻底重塑了他们对武学的认知。

第31章 臭老头,吓老子半死

  玄慈、玄难、玄苦三位高僧听完扫地僧一席话,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复。他们看向乔天的目光,之前的疑虑、审视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震撼,有钦佩,更有深深的惋惜和一丝愧疚。

  玄慈方丈长叹一声,双手合十,对着乔天深深一揖:“阿弥陀佛。乔天小施主,今日老衲等方知何为井底之蛙,坐拥宝山而不自知。我少林自己学艺不精,未能参透武学真谛,反而疑心施主这等千年不出之奇才,实在是……委屈施主了,老衲惭愧。”

  玄难与玄苦亦是面露惭色,一同行礼。此刻在他们心中,乔天与眼前这位扫地神僧,皆已是少林寺旷世难逢的瑰宝,能得见其一已是莫大缘法,少林竟同时拥有两位(尽管乔天已算离寺),何其有幸!

  扫地僧见双方误会冰释,平和地点了点头。他看向玄慈三人,缓缓道:“方丈大师所虑,无非是怕少林武学外传,动摇根基。其实,大可不必为此自扰。”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淡然:“我少林宝刹立世数百年,历经风雨,真正的根基,从来不是那一招一式的杀人技,而是浩瀚如海的佛法真意与渡世慈悲之心。”

  “数百年来,觊觎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人,如过江之鲫,何其之多?可曾见有哪一门绝技,真正在外流传不息,发扬光大?”扫地僧轻轻摇头,语气笃定,“老衲可以坦言: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绝不会有。”

  “为何?”他自问自答,目光仿佛看透了时光长河,“只因那些绝技,皆是依托对应佛法而生。若无人以相应佛法化解其中蕴藏的执念、戾气、贪嗔,强练之下,不是走火入魔,克死异乡;便是心智被夺,最终放下屠刀,看破红尘,皈依我佛,重归少林门下,以求解脱。 此乃达摩祖师创派时便已布下的无上智慧,是一个无解之局。外人只道是神功秘籍,却不知那是渡人向佛的舟筏,亦是束缚心魔的枷锁。”

  此言一出,如同醍醐灌顶,又似惊雷炸响!

  玄慈、玄难、玄苦三人浑身剧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少林武学最大的秘密!达摩祖师的智慧,竟深远至此?!这不是简单的武学传承,而是一套宏大的、自我筛选与度化的体系!他们对创派祖师的崇拜之情,瞬间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心中更是豁然开朗,所有关于武学外传的担忧,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玄慈方丈深吸一口气,无比郑重地对扫地僧道:“大师今日一席话,如晨钟暮鼓,振聋发聩!相信必将对我少林未来造成深远影响。老衲恳请大师,日后能时常开堂说法,点拨寺中这些执迷于武技半辈子的弟子,以无上佛法洗涤其心,引导他们回归正途。”

  扫地僧闻言,脸上竟罕见地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他双手合十,微微欠身:“方丈言重了。老衲本是一无用之人,多年来承蒙少林收留,方能于此清净之地研读佛经,苟全性命。如今能为少林出一份绵薄之力,乃是老衲的荣幸,自当遵从。”

  事情至此,已是圆满解决。

  乔天见状,上前一步,对着扫地僧深深一鞠躬,语气诚恳:“大师,今日聆训,受益良多。晚辈心中尚有诸多困惑,不知可否请大师拨冗,单独指点迷津?”

  玄慈等人相视一眼,心知这两位“奇才”必有要事相谈,便识趣地告退,悄然离开了藏经阁,只留下乔天与扫地僧二人。

  阁内重归寂静。

  扫地僧看着乔天,率先开口,声音温和:“施主所欲问的,是自身修行前路之事吧?”

  乔天也不矫情,直言不讳,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大师慧眼。晚辈只是想再确认一次,您所言……那条‘自悟大道’,直达大宗师的路,于晚辈而言,是否真的已被《九阳神功》彻底堵死,再无可能?”

  扫地僧沉默片刻,缓缓道:“施主之事,终究只是老衲一家之言。万物缘法,玄妙难测,万事皆有可能。”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笃定:“然,就我少林一脉而言,重佛意而轻武技,乃是根本。凡执着于‘技’之本身,企图通过修炼前人绝技而窥大道者,老衲可以坦言,笃定,绝无可能达至大宗师之境。”

  他目光如明镜,映照出乔天的内心:“小施主,老衲看得出来,你虽对佛意境界感悟极高,远超常人,然……你心中有执念,极深极重的执念。你之武学根基又深植于佛门功法之中,二者本应相辅相成,却因你那执念,使得‘道’与‘技’在你体内已成僵持之局。前路……确已近乎断绝。”

  看到乔天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扫地僧语气放缓,安慰道:“小施主,请莫要过于失落。需知,宗师之境,已是五百年一出的奇才,足以傲视天下。而大宗师,无不是自辟道路、开宗立派的绝巅人物,非仅凭天赋悟性可达,更需心性、缘法、乃至时运缺一不可。”

  “世间多少天资悟性绝佳之辈,终其一生卡在宗师门槛,正因他们走了前人的路,困于‘技’中。而亦有那天资看似平凡之人,只因心性纯粹,缘法到了,反而能走出属于自己的‘道’。此非人力可强求。”

  乔天闻言,心中苦涩万分,难道自己穿越而来,熟知剧情,辛苦谋划,最终却自己断送了自己的最高潜力?

  就在这时,扫地僧仿佛无意间的一句低语,却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猛地劈入了乔天的脑海:

  “……除非,施主你能有莫大智慧与魄力,彻底摒弃以往所学之‘形’与‘意’,并非由佛入武,而是另辟蹊径,譬如……由‘学’入武,再由武证道……可这世间,真的还能找到足以比肩少林佛法、足以支撑起一条通天大道的学问吗?难,难矣……”

  由‘学’入武!再由武证道!

  另辟蹊径!比肩少林佛法!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乔天脑海中疯狂炸响!瞬间驱散了他所有的阴霾与失落!

  “是了!是了!!”乔天内心疯狂呐喊,激动得几乎要颤抖起来,“臭老头讲半天,吓老子半死!路没堵死!只是不能走少林这条现成的佛路罢了!老子还有机会!老子还有整整一个世界的知识宝藏!”

  “佛法至高,但道法自然,太极阴阳,才是中华本源!老子要自悟太极,融贯现代物理认知,创武当,立阴阳太极之道,布真武七截之阵!自成一脉,开宗立派!”

  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与明悟瞬间充盈他的胸臆!前路非但未绝,反而变得更加广阔,更加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