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延安来了个年轻人 第6章

作者:半江瑟瑟

  在周树人晚期的一部作品,《答有恒先生》的信件中,可以看到当下鲁迅先生的思想状况:“

  一,我的一种妄想破灭了。我至今为止,时时有一种乐观,以为压迫,杀戮青年的,大概是老人。这种老人渐渐死去,中国总可比较地有生气。现在我知道不然了,杀戮青年的,似乎倒大概是青年,而且对于别个的不能再造的生命和青春,更无顾惜。如果对于动物,也要算“暴殄天物”。我尤其怕看的是胜利者的得意之笔:“用斧劈死”呀,……“乱枪刺死”呀……。我其实并不是急进的改革论者,我没有反对过死刑。但对于凌迟和灭族,我曾表示过十分的憎恶和悲痛,我以为二十世纪的人群中是不应该有的。斧劈枪刺,自然不说是凌迟,但我们不能用一粒子弹打在他后脑上么?结果是一样的,对方的死亡。但事实是事实,血的游戏已经开头,而角色又是青年,并且

有得意之色。我现在已经看不见这出戏的收场。”“

  二,我发见了我自己是一个……。是什么呢?我一时定不出名目来。我曾经说过:中国历来是排着吃人的筵宴,有吃的,有被吃的。被吃的也曾吃人,正吃的也会被吃。但我现在发见了,我自己也帮助着排筵宴。先生,你是看我的作品的,我现在发一个问题:看了之后,使你麻木,还是使你清楚;使你昏沉,还是使你活泼?倘所觉的是后者,那我的自己裁判,便证实大半了。中国的筵席上有一种“醉虾”,虾越鲜活,吃的人便越高兴,越畅快。我就是做这醉虾的帮手,弄清了老实而不幸的青年的脑子和弄敏了他的感觉,使他万一遭灾时来尝加倍的苦痛,同时给憎恶他的人们赏玩这较灵的苦痛,得到格外的享乐。我有一种设想,以为无论讨赤军,讨革军,倘捕到敌党的有

智识的如学生之类,一定特别加刑,甚于对工人或其他无智识者。为什么呢,因为他可以看见更锐敏微细的痛苦的表情,得到特别的愉快。倘我的假设是不错的,那么,我的自己裁判,便完全证实了。所以,我终于觉得无话可说。”

  从上面的两段话中,足以看出周树人对国民党执政的不看好。这也是在教员他们成功到达陕北后,鲁迅给党中央发报,说“你们是中华民族希望”的原因。

  “国仇家恨意难平……”

  看着自己的一句话直接命中了这位民国大文豪的靶心,感慨的话语被对面饱经沧桑的中年男子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想抓紧这个机会表明立场的卫辞书又递给鲁迅一支白将香烟,随即面色严肃的对他开口道:“鲁迅先生,你可知,长远的时间不谈,单单日俄战争以后,日本人在我华夏民族的土地上进行了多少次大规模屠杀。”

  “一九二八年济南惨案,一九三零年台湾雾社事件,一九三二年辽宁平顶山惨案,一九三二年上海淞沪抗战,一九三二年辽宁新宾事件,抚顺千金寨惨案,一九三五年老黑沟惨案……”

  “这还只是在资料记录不全前提下记录的大规模屠杀事件,在那些我们看不到的角落,侵华日军对我们男性同胞的杀害,对女性同胞的凌辱,对我们国土资源的掠夺。任何一个有识之士不会对这些已经发生过的,正在发生着的,甚至在将来一段时间内还会发生的惨剧佯装不知。”

  一边说着,看着鲁迅认真思索的模样,情绪上来的卫辞书一口气将手里的泰山抽没了半截,在大片大片浓白的烟雾中,这个自后世新时代而来的青年随即开口说道:“如果说,当下的国民政府在北伐前还算是一支进步力量的话,那么在四一二之后,这个由大资本家,大地主以及列强买办掌控的政党又一次站在了中国百姓的对立面。”

  “我们的蒋委员长更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五卅惨案的时候,国民党一枪没放,日本人在我们的国土上耀武扬威,蒋委员却在注重什么狗屁的国际观瞻。九一八事变的时候,国民党一枪没放,日本人强占了我们的整个东三省,蒋委员长在注重国际观瞻。等到一二八事变,上海的十九军和日本人打的刺刀见血,蒋委员长还是致力于国联调停,搞什么国际观瞻。”

  “我要是会画画,我干脆创建一部作品,作品上不要画别的,就画上残暴的日本军人和被屠杀的中国老百姓,作品名字就叫《蒋委员长在搞国际观瞻》好了。”

  苏联笑话的威力毋庸置疑。

  即便鲁迅此刻的心态并不美丽,但他还是被卫辞书尖酸刻薄的嘲讽给逗笑了,尽管笑容中参杂着些许的苦涩。

  笑完过后,鲁迅品味着刚才的对话,突然想起了对话中的一个要点。从凳子上起身,鲁迅静步走到窗边,谨慎的向窗外看了一眼,确认过没有什么异样的行人后,才关上窗户,转过身来对卫辞书开口说道:“辞书,从刚才中你的态度来看,你的立场偏向于西北那边?”

第十三章 加入左联

  周树人的问话让卫辞书愣了一愣。他没想到这个革命前辈的问话竟会如此的果断与直接。

  在低头思索了鲁迅的问题后,卫辞书拿起桌面上繁体字版的《国家与革命》对周树人开口说道;“通过我的学习,我认为马克思的理论在中国是可行的。”

  “当前的民国形态,如果用最客观最不留情的语言概括的话,它是一个完全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当今世界,西强东弱,坚船利炮是西方社会强大的表面,而现代科学,加上以现代科学为基础的工业化水平才是西方世界国家力量的源泉。”一边说着,卫辞书又给鲁迅递了支香烟,两个人在密闭的书房内不断吞云吐雾,“所以我认为,针对这段时间以来的,社会上的那些人种论,文明论,什么白种人是更优秀的人种或者海洋文明天生比农牧文明优越,这些统统都是狗屁论调。”

  “我们当初玩丝绸之路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西方世界在工业化的路上比我们多走了几步,比我们先一步成为了工业国。这才有了耀武扬威的资本。”

  说到这里,卫辞书不自主地叹了口气,“欧战是个好时期,北边苏联的一五计划相信先生也有耳闻。如果当初,我们这里能有一批兼具抱负和手腕的领导人,而不是一帮军阀之间各怀心思,中国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国民党四一二时候的清党口号,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句话他们是认真执行了的。”说到这里,卫辞书讽刺的对鲁迅笑笑,“几十万国民党基层党员都死在了自己人的屠刀下,这下好了,老爷们高坐庙堂,大买办粉墨登场。”

  “可代价是什么呢?国民党完全失去了对乡村和基层的掌控。整个国民党的高层从革命者退化成了被革命者。浙江买办的数百万大洋……咱们的蒋委员长可真是把中国四万万百姓的未来卖了个好价钱。”

  “那为什么辞书你觉得,共产党能赢呢?”

  “因为CPC做了正确的事。”恍惚间,卫辞书想起后世上大学过程中,他在社团和同学辩论的情景,“我们不妨把当下的国家分成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

  “宏观就是国家整体,目前整个民国四处纷乱,外敌逼近,国力衰微。”

  “微观就是平民百姓,现在百姓们的日子过的好吗?差到了极致。工人一天上工十四个小时,一年到头见不到半点荤腥。而农民更加凄惨,高达七成的租子让他们连填饱自己的肚子都成了奢望。灾年一来就是老几样,卖儿,卖地,卖女,逃荒。”

  “这一点相信我不用辩驳,因为现在哪个城市都不缺逃难来的破产农民。”

  “我看好CPC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站在工农立场上的党。”

  “针对当前民国的现状,我觉得这里应该有一句相匹配的口头禅叫-阶级斗争一抓就灵。”

  “国家的发展归根结底是生产力的发展。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但科学技术怎么来呢?我们需要亿万的工业人口和科研人员。我们要有足够的粮食,足够的物质,来保证他们的工作,激发他们的主动性,保他们的生活水平”“打土豪,分田地。限制资本家财产,提高工人待遇。通过种种政治运动的方式将广大的中国农民和工人从剥削制度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成功完成社会财富的再分配。让社会主要的劳动人口得到相匹配的社会资源。”

  “一边多开垦土地,多用化肥,多建设工厂,做好国家财富的增量。同时CPC做好工农阶级的政党,发扬人民民主专政,让社会财富下沉到人民大众中去。这样我们有了机械化的农业,有了高素质的工人,有了足够的粮食和物资来养活更多的工程师,律师,医生等非一线生产的群体。解放了生产力的人群又能为国家贡献出不断增长的国力。”

  “钢多气多,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国家才能对西方说上一句:你们很强,但是我也不差!”

  “这些事业,能做成的只能是共产党。毕竟你不能指望坐在舞厅,别墅,大楼里的既得利益者们去革自己的命。”

  “鲁迅先生,这是我的一点粗浅想法,我说完了。”

  说完这句话后,卫辞书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随即目光炯炯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周樟寿。

  鲁迅此时内心的十分震动,他没想到只是关于立场的一问,对面的年轻人年轻人能做出这么高屋建瓴的回答。

  要知道,在一九三三年,瞿秋白在上海养病期间,鲁迅同瞿秋白经常是几天几夜的谈话,也是在那个时候,周樟寿对于马克思理论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鲁迅对自己的判断有充足的自信,那就是对面这个年轻人关于马克思理论的解读一定达到了极其深厚的层次,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医生。

  心中思索良久,鲁迅再度问出了一个决定了卫辞书几个月后的命运乃至影响了卫辞书一生的问题。

  “小卫,以你的条件,即便在上海也完全可以过上绝大多数人享受不到的生活,但是,你为什么信从共产党,站在一穷二白的苦劳大众这边呢?”

  “因为我很赞同先生您的一句话。”

  “什么话?”

  “且是他人目光如鬼火,大胆的走自己的夜路。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而我,只是不忍心而已……”

  “只是不忍心?”

  “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

  ”好句!”听到这首诗的周树人击节而起,随后激动的向卫辞书开口问道,“可有全诗?”

  “这是西北的毛先生的大作,辞书只是复述而已。”

  “那也已经很好了。”

  “辞书,现在我以中国作家左翼联盟创始人的身份欢迎你的加入,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进行文学战线上的活动吗?”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第十四章 报纸刊载!

  一九三六年一月二十日 上海 清晨

  由于周樟寿昨天便将写好的散文寄给了报刊,所以整个报社界都在关注着今天报纸的销量。

  虽然周树人已经是国民党重点监视的人物,但是作为民国顶流甚至民国的第一的作家,他的作品从来不缺销量。

  自然而然的,资本家们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所以即便南京政府和蒋委员长申饬告示悬空高挂,但鲁迅的名字,依然是《大公报》《申报》《上海晚报》等报纸上最受欢迎,最能拉动销量的名字。

  因此,在早早的放出消息后,第二天上街的人们还没等报童出声叫喊,便一拥而上地购买起来。

  “还有《大公报》吗?给我一份。”

  “给我也来一份。”

  “《申报》还有没有,我买三份。”

  暂且不顾报童容貌灿烂的脸蛋,满街的报客们便展开报纸,迫不及待的寻找起刊印着鲁迅文章的版面起来。

  只见在报纸的第一版永远交给“蒋委员长”的国家大事,但是在第二版上,蒋委员长欲除之而后快的,身为“鲁迅:”的笔名便大刺刺地显露起来。

  伴随着笔录的还有一个标题,叫《我与卫辞书君》

  夜深人寂,灯下枯坐,手中的香烟已燃至烟蒂。

  上海的冬天冷的透骨,往日里聒噪的野犬也没了叫声,而是紧紧地缩在弄堂的角落里。

  案头摆着几份《新闻报》,油墨未干的《绍宋》连载被翻得卷了边。这文章我是极爱的,字里行间藏着股子血气,像是要将千百年前的宋金厮杀,硬生生摁进今人的肺腑。

  今年年初,卫辞书君新置大陆新村,自制了西点造访邻里。我本不喜甜食,奈何那西点香气甜腻地近乎莽撞,一朝不察,便被他那点心给勾的破了戒。

  初识卫辞书,是在他的书房。年轻人身形挺拔,眉目间却凝着一抹与年龄不相称的沉郁。

  他递烟时,指节分明,滤嘴的香烟在掌中轻旋,倒像是捏着一截未燃的火种。

  些许交谈过后,才发觉这年轻人原是仁济医院的医者,修医从文,执笔写史,倒像极了我当年弃医从文的旧事。问及为何专挑南宋着笔,答曰:南宋已经出现资本萌芽,而一朝为胡奴所灭。所谓刀光剑影,谁主沉浮,不过国仇家恨意难平而已。

  这世上的文人多如江鲫,或吟风弄月,或粉饰太平,独他敢将刀尖抵向时代的脓疮。我笑问:“不怕当局的子弹?”他捻灭烟蒂,灰烬簌簌:“子弹杀得人,杀不尽人心。”

  我素不喜与生人周旋,偏这后生不同:谈吐间锋芒暗藏,却又坦荡如砥。他称读我的《热风》而奋起,我却在他眼中窥见一团更烈的火——那火不烧纸页,偏要燎原。

  在谈话中,此君递我一支带滤嘴的香烟,说是山东的“白将”。我笑他奢侈,他却摇头:“烟如人,包装代表体面,价格显示腔调;可芯子里烧的,终归是一苦压过一苦的惆怅。”这话倒教我怔了半晌。烟丝在火中蜷曲,灰烬簌簌而落,像极了这世道——面上是金玉,内里早蛀空。

  那日谈至深夜。他说起济南惨案、平顶山屠戮,声音低哑,仿佛那些血痂仍粘在他喉头。

  我问他为何不惧国民党的刀笔,他答得干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卫某出身卑鄙,然位卑未敢忘忧国,亦想出好自己的一份力,和千千万万的同胞一起,撑起中华民族的脊梁。”

  这话不像文人说的,倒像是从黄土里刨出来的,恰好是种田的黄土,磨成泥,便能直接砌到长城上去。

  烟灰缸里堆成小山。他抽得凶,一支接一支,仿佛要把肺腑间的愤懑全烧成灰。我劝他惜命,他却笑:“先生不也抽了半辈子?人若连烟都戒得,怕是要丢掉最后一点念想了。”

  这话刺人,却实在。烟是文人的盔甲,遮着满腹的冷与热;抽的是寂寞,吐的是不甘。

  临别时,他赠我一盒香烟,滤嘴雪白,如未染尘的绢。我说这太过贵重,他摇头:“意气相同,则与君美美与共。”

  烟盒在掌中发烫,忽想起前日听闻,他在仁济医院救下某权贵千金,却将诊金尽数散给街角的乞儿。医者救一人,文者救千万人,而他竟贪心,二者皆不肯放。

  归家路上,霜月如钩。

  广平问:“那卫先生如何?”

  我答:“此君似我。”

  又摇头“——却又不尽相同。”

  广平又问:“何处不同?”

  广平又问:“何处不同?”

  答曰:“我抽的是闷烟,他烧的是心火。”

  窗棂外忽有朔风掠过,案头烟灰簌簌而散,倒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锋芒削了一刀。广平拾起报纸,指着《绍宋》里韩世忠扶腰作胆的段落笑叹:“这后生倒是胆大,连赵构的玉带都敢解。”

  我摩挲着卫君赠的烟盒,滤嘴雪白如未染尘的绢,内里烟丝却焦褐蜷曲,像极了这租界里的众生相——裹着洋装的皮,芯子早被世道焙成了灰。忽忆起那日他临别时的话:“先生可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下次如果有长谈的空闲,请你带上一些酒,那时候,我有满腔的故事讲给你听。”

  此刻报童的吆喝穿透晨雾:“看《绍宋》新文!赵官家今日率领大军勇渡黄河!”

  楼下租界巡捕的皮靴声轧过青石板,与卖云吞的梆子响搅作一团。我蘸了蘸冻硬的墨,在《我与卫辞书君》末页添上一笔:

  “后生可畏。然畏其烈,更敬其真——烟灰落尽处,到底还剩一截不肯弯的烟骨。”

  与此同时 上海 法租界 莫里哀路七号

  将手中阅览完毕的《大公报》放到桌面上,宋庆龄抬头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这位前民国第一夫人的桌头上摆满了报纸。

  《中央日报》《上海晚报》《大公报》《申报》……几乎上海主流媒体的报纸全部到齐,但是,在这张书桌的角落上,还有一沓叠的整整齐齐,却有了明显翻阅痕迹的《新闻报·快活林》副刊。

  在报纸副刊的第一页,正楷印刷的《绍宋》二字,端端正正的躺在标题上,以此迎接这位先总理遗孀审视的目光。

  “香凝。”

  “在。”

  “去联系一下鲁迅先生,就说卫辞书入会的申请我批准了,另外,三天后,我要在莫里哀路的莫奈咖啡馆开一次沙龙,请他代我邀请卫辞书参加。”

  “是。“

第十五章 市长与千金

  又是照常运转的一天,仁济医院医师和护士忙碌的工作身影充斥在门诊部和住院部的走廊之间。

  但外界的嘈杂与特等病房的权贵并没有关系,豪华酒店套房一样的布置加上厚重的实木大门让一切不该有的噪音都被很自然的隔绝在外。

  近一段时间,由于日方在上海的频频异动,吴铁城长时间没有脱开身来看望自己的女儿。

  所幸和日方的交涉在昨日暂时尘埃落定,从秘书那里得知自己女儿病情迅速好转的吴铁城大为开心,于是在第二天,他带着自己的秘书和警卫提着琳琅满目的早点来到吴溪颖的病房。

  在详细的问过女儿的情况后,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吴铁城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一旁的吴溪颖也开心的吃起了她最喜欢的鲍记生煎。

  如果说《新闻联播》是后世官僚们每天都要追更的番剧,那么当前的民国,《中央日报》《大公报》等各大权威报纸便是“青天”们案头上的常客。

  在茶几上喝过两泡茶后,吴铁城从自己的秘书手中接过一沓报纸。《中央日报》《大公报》……《上海早报》,各种类型林林总总。上到南京动态,下到市井民生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宦海沉浮多年的吴铁城已经把“尽可能了解第一手信息”“兼听则明,偏听则废”的原则内化到自己的生活习惯当中。

  《中央日报》的内容还是和往常一样,林森主席对阎锡山的电报讲话,常委员长西北剿匪的作战指示,行政院下几个科室发布的公文,以及西北和河北方向几个大员调动的信息。

  熟练的拿着一只铅笔在报纸上圈圈点点,并且时不时的写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