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延安来了个年轻人 第19章

作者:半江瑟瑟

  “电刀。”

  “吸引。”

  “纱布。”

  “……”

  前来观摩的医师们纷纷站在助手的位置上,他们纷纷屏息凝神,紧盯着卫辞书的每一个动作,内心既是紧张,也是叹服。这台手术极为凶险,一个微小的失误就可能造成大出血。然而他们面前这位副院长的操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在脑中预演过千百遍。

  当那块带着锈迹、边缘狰狞的弹片被精巧地剥离出来,“叮当”一声落入弯盘时,手术室里紧绷的弦似乎才松了一瞬。几乎在现场的所有人都长长吁了口气,看向卫辞书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卫辞书却没有丝毫停顿,缝合的动作干净利落。“准备下一个。”透过口罩的声音有些沉闷,但正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改变了一个红军战士下半生偏跛走路的命运。

  就在卫辞书开始处理第二块更靠近神经的弹片时,窑洞那边,贺子珍已经收拾停当。

  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洒进来,在她脸上映出几分期待与不易察觉的紧张。

  李润石放下手中的文件,亲自陪着她往红军医院走去。警卫员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一路无话,但李润石宽厚温暖的手掌始终轻轻握着贺子珍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润石,你说……卫副院长真有那么大把握?”贺子珍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辞书那小鬼,说话做事都极有分寸。他说‘比较保守,但信心还是有的’,那把握就不小。”李润石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莫怕,老傅也在,都是经验丰富的同志。你因为体内的那些炸弹壳壳吃了那么多苦,是时候把它取出来了。”

  贺子珍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波澜。为革命工作,她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怕死,但体内是这些弹片,像一堆沉重的枷锁,自从她在工作的场合晕倒之后,就再也没人敢答应她参加工作的请求。想到手术成功后的可能,她的步伐不由得轻快了些。

  当李润石和贺子珍走进红军医院略显简陋的门诊部时,立刻感受到了这里特有的忙碌与肃穆。

  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医护人员步履匆匆,伤病员们或坐或卧,大多数身上裹着纱布。

  看到主席和贺大姐,大家纷纷起身或点头致意。傅连暲闻讯匆匆从住院部迎了出来,额头上还带着汗珠。

  “主席,贺大姐,你们来了!”傅连暲热情地招呼着,引着两人往一间稍安静的临时休息室走去。

  “老傅,辛苦了。”李润石环顾四周,“辞书呢?他现在在哪里?”

  傅连暲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斟酌着用词:“是,主席辞书同志他……还在给重伤员做手术,正在做第四台。伤员情况比较紧急,弹片位置很危险,他……他一时半会儿可能还下不来。”对着李润石和有些焦急的贺子珍,傅连暲刻意避开了卫辞书那句“让他们等一会儿”。

  贺子珍立刻接口道:“没关系,傅院长。伤员同志要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不着急的。”贺大姐语气真诚,没有丝毫的不悦。

  李润石也点点头:“对,治病救人是第一位的。我们不打扰你们工作,就在这里等一等。老傅,你去忙你的,不用特意陪着我们。”

  傅连暲松了口气,连忙安排护士送来茶水,又简单汇报了贺子珍需要做的术前检查流程,这才告退,然后匆匆返回住院区。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休息室里很安静,李润石拿起一份带来的文件翻阅着,但目光不时投向门外。贺子珍则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目光落在窗外院子里几株开始冒出绿芽的野草上。警卫员安静地守在门外。

  手术区方向偶尔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或是隐约的器械碰撞声,每一次都让贺子珍的心跟着提一下。她既担心手术台上的伤员,也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手术。李润石放下文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那个小鬼之前在上海的仁济工作,那是中国最好的医院。相信那个小鬼,也相信你自己。”

  又过了许久,走廊上终于传来一阵略显疲惫却依旧沉稳的脚步声。

  傅连暲再次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主席,贺大姐,最后一个同志的手术也成功了!非常顺利!卫副院长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和清洗,马上就能出来汇报情况。他让我先来告诉你们一声,让你们久等了。”

  “太好了!”贺子珍脸上瞬间绽放出光彩,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李润石也欣慰地点点头:“好,好啊!辞书和老傅都辛苦了。”

  话音刚落,卫辞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刚脱下手术衣和帽子,白服随意地搭在手臂上,头发有些凌乱,额发被汗水打湿了几缕,脸色带着高强度工作后的苍白。

  径直走到李润石和贺子珍面前,卫辞书没有过多的寒暄,目光直接落在贺子珍身上,开门见山:“贺大姐,抱歉让你们久等。刚刚的手术需要开颅,伤员的情况也有些棘手。所以多花了一些时间。”

  卫辞书的语气平稳,带着医生特有的冷静和果断,“傅院长应该已经跟你说了检查流程。今天下午就做,结果出来,如果符合手术指征,那就安排到明天上午第一台,我做主刀医生。”

  他的目光扫过贺子珍的脸,似乎在评估她的状态:“别紧张,贺大姐。弹片的位置我看了之前的记录,结合今天的检查,问题应该不大。取出来,你恢复好了,工作自然能安排上。”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过术后需要严格卧床静养一段时间,至少一个月,不能心急。”

  “一个月?没问题!只要能取出来,让我养多久都行!”贺子珍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眼中瞬间涌上了泪水,“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能好就行,能好就行!”

  李润石看着妻子激动的模样,又看向眼前这个来到延安日子不多,却已经为根据地带来各种显著变化的年轻人。沉默片刻后,这位丈夫伸出手,用力地和卫辞书的双手相握,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沉甸甸的:“辞书同志,拜托了!”

  卫辞书正色回应:“职责所在,主席放心。”

  他转向傅连暲,“老傅,安排贺大姐去做检查。我……”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我去洗把脸,吃点东西,待会儿查完房还要出门诊。”

第四十五章 手术

  一九三六年四月十八日 保安

  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天空中乌云弥漫,厚重的积雨云锅盖一样的遮住了整个天空,伴随着时不时传来的雷声,清凉的雨点开始从天空中向地面倾泻。

  与以往下雨徐徐渐进的雨况不同,这次的春雨来得直接而狂暴,密集的雨滴挤占了天空到地面的所有空间,极端而狂暴的砸在松软的黄土地上。

  此时的红军医院内,刚刚安装了不到24小时的日光灯开始了它们的工作。明亮而洁白的驱散了往日雨天医院阴暗低沉的氛围。病房内的战士们有些在低声谈笑,有的在闭目养生,也有人去医院的读书俱乐部借了书回到病房,然后躺在床上就着窗外雨打瓦片声和电闪雷鸣声读起书来。

  在一间休息室内,周伍豪正在坐着抽烟,李润石则有些心不在焉的走来走去。此时此刻,李润石并不是外面的主席,而是一个对妻子充满挂念的丈夫。

  抬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李润石从烟盒中拿出一支香烟点燃,随即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此时的休息室开着窗,潮湿的空气让胸前口袋中的香烟有些受潮,抽起来辣嘴了许多。但教员手中的香烟燃得飞快。一边用力的抽着香烟,他的目光频频投向那扇紧闭的、通往手术准备区的木门。

  周伍豪掐灭了烟蒂,看着李润石焦灼的背影,温和地开口:“主席,坐下歇歇吧。辞书同志的技术一定是过关的。我们要对他有信心。子珍同志的身体底子也不弱,定能挺过这一关。”在屋外雨声的衬托下,总理的声音沉稳有力,温和的话语安抚着老战友有些躁动的心绪。

  李润石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长长吐出,在缭绕散开的烟雾中,李润石皱着眉头开口:“伍豪,道理我都明白。可这心,它不听话。我让它安静下来,它不听,还要更加扑通扑通的跳下去。”

  “子珍身体不好 ,那些弹片的数量多,位置又刁钻……每次看她忍痛,我这心里……”这位丈夫没再说下去,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投向那扇门,灼热的视线仿佛渴望将木门穿透,看到里面躺在病床上的妻子。

  就在此时,那扇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傅连暲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名同样穿着整洁但明显有些陈旧白大褂的护士。

  “主席,周副主席,”傅连暲走到两人面前,微微点头,“贺大姐已经做好了术前准备,麻醉也开始了。卫副院长让我出来跟两位首长汇报一下,手术即将开始,但预计时间会比较长。”

  “子珍的情况怎么样?”听到这里,李润石向前迈了一步到傅连暲面前,然后立刻开口追问道。

  “术前检查符合手术指征,没有发现新的禁忌症。”傅连暲回答得很专业,“辞书亲自制定了手术方案,对弹片的位置和可能粘连的血管、神经都做了详细预案。手术室里的设备,包括那台新的无影灯和电刀,都再次检查过,全部正常运行。”

  “好,好。”李润石连说了两个“好”字,“麻烦院长转告辞书,让他把贺大姐和所有的革命战士一样,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成功了是他的,失败了是我的。”

  “请主席放心。”傅连暲已经知道了卫辞书亲自和李润石进行过术前谈话,在简短的回应了一句后,傅连暲便向两人告退道,“那我先进去了,有任何进展,我会第一时间出来通知两位首长。”

  木门再次关上,将外面的雷雨声和患者家属隔绝开来。

  手术室内,明亮的日光灯下,一切冰冷而有序。

  消毒水的味道更加浓烈,贺子珍安静地躺在铺着白布单的手术台上,已经进入了麻醉状态,面容平和。卫辞书站在主刀位,做完了手术前的最后一次深呼吸。

  “手术刀。”在无菌区内伸出右手的卫辞书对着身边的护士说道。

  ”从这里切入……划开皮肤,然后避开主要血管……“

  在无影灯的光束下,卫辞书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术的操作。

  此时手术室外的时间仿佛凝固。

  雨声依旧滂沱,休息室内时不时有打闪的光亮掠过。

  李润石坐了下来,一支一支地抽着香烟没有说话。默默陪在一旁的总理也保持着安静,偶尔倒一杯热水递给不说话的主席。

  墙上挂钟的指针,一格一格地移动,发出单调而清晰的“滴答”声,敲打着两位红军首长的心弦。

  手术室里,气氛越来越凝重。正如术前预判,有枚深嵌在头骨的弹片位置极其刁钻,被增生的纤维组织和几处细密的血管紧紧包裹。一支大脑主要的静脉血管紧挨着弹片尖锐的边缘。剥离的难度远超预期。卫辞书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立刻有护士用纱布小心地替他沾去,避免汗水滴落而导致的伤口污染。

  “电刀,低功率。”卫辞书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慢了几分。

  随着电刀开始工作,手术台上开始有细微的“滋滋”声响起。卫辞书小心翼翼地分离着那些粘连的组织,止血钳精准地夹住每一处渗血的微小血管。空气里弥漫开一丝蛋白质变性的烧焦羽毛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外,李润石再也坐不住,又站了起来,在狭小的休息室里来回踱步。周伍豪看着窗外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暴雨,眉头也微微蹙起。

  突然,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小缝,一个护士探出头来,语速很快:“傅院长让我报告,手术进入关键阶段,弹片粘连严重,剥离困难,但卫副院长正在处理,情况仍在掌控中。请首长们耐心等待。”

  “掌控中……”李润石重复了一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护士点点头,迅速缩了回去。

  手术室内,气氛达到了最紧张的时刻。弹片最后也是最顽固的一角,紧紧贴着身旁静脉的外壁。卫辞书屏住了呼吸,动作几乎停滞。他换了最细小的镊子和剪刀……

  终于,在极其微小的角度调整和近乎完美的力道控制下,圆头镊子的尖端巧妙地探进了贺大姐头脑上狭窄的骨窗。

  随着卫辞书手腕极其稳定地一挑一旋——“当啷!”一声。

  一枚沾着血污、形状扭曲、边缘锐利的暗黑色弹片,稳稳的和护士递过来弯盘中的十六枚弹片混合到一起。

  “取出!”说到这里的卫辞书长呼一口气。目光迅速扫过剥离区域,确认没有大的活动性出血的卫辞书终于点点头,“开始止血。”

  “冲洗,清点器械,准备缝合。”卫辞书下达后续指令,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了一丝,虽然最危险的部分已经过去。但每一个当前的手术步骤他都要亲历亲为。

  手术室外,人员来回移动和各种指令的声音模糊的穿过木板。

  李润石和周伍豪同时望向门口。又过了不知多久,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木门终于被完全打开。

  这次走出来的是卫辞书。此时的他仍然穿着绿色的手术衣,口罩拉到了下颌,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李润石和周伍豪立刻迎了上去,目光紧紧锁住他。

  ”手术很顺利。”

  “好!好!好啊!”

  “辞书同志,辛苦了!干得漂亮!”

  “职责所在。”卫辞书简短地回答,疲惫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傅院长在做包扎和下医嘱,贺大姐很快就能送去病房观察了。”

  “但短时间内探望的人不能太多,要防止术后感染。”

  “几点了,总理?”

  “下午三点半。”

  “挺好,比预计的快了两个小时。”说完这句话,卫辞书对李润石和周伍豪告别道,“主席,总理。我先走了。”

  “还有事情要忙?”

  “嗯,要去吃饭。”

  “吃完饭后呢?”

  “静坐听雨。”

第四十六章 医院改造与卖药

  贺大姐的手术很成功。

  在得知贺大姐住院的消息后,很多人去病房陆续探望。

  卫辞书也趁着人少的时候去了一次,用自己的工资给带了一罐蛋白粉和两包去了包装的水果糖。

  趁着手术室建成,卫辞书连轴转了一个多星期为此前只能保守治疗的红军战士们进行了手术。

  队伍一时间没有大仗可打,这样红军医院的工作量减少了很多。例行的门诊,查房,值班之外,卫辞书得到了很多可以自由安排的时间。

  闲下来的卫辞书第一时间对红军医院进行了完整的调查,但得到的结论却不容乐观。

  “医疗技术:相当差。合格的医生很少,几乎没有医科学生。大多数医护人员缺乏外科原理、消毒、防腐等基本知识……医院的设备:很差。相当一部分病员还是大通铺,没有床上用的便盆、便壶,床单、枕头很少,仅有完整的棉被仅五十余床,专供重伤员使用……没有双氧水冲洗液,胶皮管、灌肠器,也没有胶皮垫子和手套。最常见的医疗器械是当做夹板使用的木板……食物:逐渐充足。肉蛋尚少,目前主要依赖奶粉,炼乳为伤员提供营养物质……”

  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调查记录上一系列“很差”“缺乏”“极少”的字眼,卫辞书点燃一支香烟,长舒一口气后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一、园区改造:为了保持院区卫生,防止院内感染,以及提升伤员的生活质量。拟计划拆除所有大通铺,用行军床、折叠床为住院战士提供康复空间。所有床铺一律配发白色的床单,被褥,枕头,枕套。如果现有医院区域不足,可开挖窑洞或者使用一号仓库物资建设相应的砖瓦房。

  二、院区清洁:配发肥皂、香皂、洗手液、医用酒精以及八四消毒液。在医院的地势高处安装太阳能热水器,搭建水塔、管道等简易供水系统,增添相应的淋浴房,保证战士们的洗漱需求。

  三、增添医疗器械:医院缺乏大量相应器械,建议向红军医院补充一批塑料尿壶,便盆,灌肠器,输液器……铺设太阳能板补充柴油发电机组的电量供应,并新配置一批X光机,CT机,体温计,纱布,绷带,手术刀、剪、钳、镊……

  四、医疗药品管理:建立以低剂量抗生素类药物为主的用药体系,针对精神类药物和激素类药物进行管制使用……

  五、……

  窗外,保安四月末的天气依旧阴晴不定,但连绵的暴雨总算告一段落。泥泞的土地尚未干透,写完了相应报告的卫辞书去到傅连暲那里交流片刻,得到了支持结果的卫辞书随即带着警卫员骑马向中央局奔去。

  到达中央局的卫辞书在向警卫员通报了情况后,很快被带领到一间会议室外。

  “咚咚咚。”

  “进。”

  推门而进的卫辞书李润石和周伍豪都在,两人正拿着一份电报在商讨着什么。

  “小鬼,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三宝殿啊,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情?”

  听到李润石的话,卫辞书三两步走到李润石的旁边,把手里红军医院改建的计划提交上去,“主席,这是我对当前医院问题的一点想法。”

  会议室内,土墙上挂着大幅的军用地图,红四方面军的位置被重点圈出,空气中残留着烟草和墨水的混合气味。李润石放下手中的电报,接过卫辞书递来的厚厚一沓报告。周伍豪也放下茶杯,投来关注的目光。

  “哦?医院的问题?”李润石翻开报告,目光快速扫过卫辞书所调查出的那些极不容乐观的结论,眉头渐渐锁紧。他看得很快,但很专注,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纸页上轻轻敲击。

  周伍豪也凑近了些,看着报告上的内容,神情变得凝重:“辞书同志,这份调查……很详实,也很严峻啊。”

  卫辞书站得笔直,声音清晰:“主席,总理,情况比我最初想象的还要困难。我们的战士在前线流血牺牲,后方医院的条件却难以保障最基本的康复需求,甚至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二次伤害和感染。这不仅是人道主义的问题,对部队的战斗力恢复和士气更是有着重要的影响。”

  李润石翻到后面具体的改造计划部分,看到“太阳能热水器”、“CT机”、“八四消毒液”等字眼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深深的思索。

  “伍豪。”在沉默片刻后,李润石向对面的周伍豪开口道,“三号物资小组组建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