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江瑟瑟
“我知道了。”卫辞书打断金希吾的长篇大论,“清单和需求照老规矩,列详细报告,走正式流程递上来。我马上给你签。你们抓紧时间,把训练大纲和实战操作规范尽快弄出来。”
结束通话,卫辞书放下听筒,长长舒了一口气。
林婉秋看着卫辞书微笑问道:“鱼雷机?成了?”
“初步验证通过了。”卫辞书拿起水瓶喝了一口,“总算没白折腾。接下来有的忙了,要调实物鱼雷,要扩大改装机队,要训练更多机组。”
“这下,日本人的船日子要难过了。”林婉秋轻声说,负责物资调度的她比谁都清楚为了这些项目投入了多少资源。
“迟早的事。”说完这句话,卫辞书站起身说了一声,“走吧,食堂快开饭了。今天庆祝庆祝,吃顿好的。本部长请客!”
“嗯?部长?”
“咳,副部长……”
第一七五章:呼唤731的寺内寿一
一九三七年八月十八日 清晨 山东 泰安以西 第一野战军前指
电台的嗡鸣声与电话铃声在临时指挥部内交织。
作战参谋们围在铺满地图的木桌旁,铅笔与尺规在高精度的军事地图上快速移动,更新着不断改变的敌我态势。沙盘上,代表日军第二师团的黑色旗子已被红色箭头紧紧钳制在济南与德州之间的狭小地域内。
披着件领口黑亮迷彩服,彭德怀站在沙盘前低头沉思。
“报告!”作战科长拿着最新电文快步走近,“四野刘司令员电:胶东方向日军第十九师团残部已被压缩至青岛市区及周边据点之内,依托海军舰炮支援固守。我部正逐渐肃清外围,完成合围。建议一野不必顾虑胶东,全力解决津浦路之敌。”
“二野贺龙部电:已按计划向察哈尔、热河方向出击,牵制驻扎伪满之关东军,阻断日军的路上增援通道。”
“三野徐向前部电:对平津地区牵制性进攻已展开,日军第十四师团收缩防御,暂无南下迹象。”
彭德怀接过电文,快速浏览,随即递给身旁的左权。
“提醒刘伯承,青岛是块硬骨头,啃的时候注意牙口,不要急躁。海军炮火厉害,多用夜战近战,消耗其有生力量为主。电复贺龙、徐向前,作战方案按原定计划执行,山东之外的小鬼小子就拜托他们了。”
“是!”
指着沙盘上被红色包围圈紧紧锁住的区域,左权开口说着自己的分析:“日军第二师团的主力现集结于汶口、大汶河一线,依托原有工事和村镇负隅顽抗。其炮兵联队火力尚存,装甲车辆多用于固定火力点。冈村宁次试图固守待援,或向沧州方向突围。”
“援军?”彭德怀哼了一声,“除非鬼子能从天上掉下来,或者把海里的船能开到山上。要不然,就济南城里剩下的那点守备部队,出来就是送死。”
说完这句话,彭德怀随即喊来作战参谋:“命令:一师、二师,继续加强东、北两面压迫,逐步蚕食其外围阵地。特别注意对日军炮兵观察所的顶点清楚。三师、四师,向北穿插,彻底锁死其向德州和沧州退却的道路。告诉各部队,不要怕伤亡,但要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多用炮火,多用我们的技术优势,把鬼子从工事里挖出来。”
“要确定总攻时间吗?”听完彭德怀的安排,左权开口问了一句。
“总攻的事情不用着急。”直起身的彭德怀摆了摆手,随即出声回应,“鬼子现在就像缩进壳里的乌龟,硬砸费力气。让部队继续向前压缩,把鬼子的弹药和士气消耗干净。我们的重炮群和航空兵什么时候能就位?”
“重炮旅两个营已抵达预设阵地,正在进行伪装和测地。航空兵的侦察分队今天上午已对敌核心阵地进行了航拍。新组建的轰炸机大队预计黄昏前可完成转场,明日拂晓就能投入战斗。”
“好。”彭德怀点头,“等重炮和飞机准备好了,先给冈村宁次来个不要钱的火力准备。把他炸懵了,炸残了,再让步兵上去收玉米。”
彭德怀的命令被迅速下达。
就在这时,一名机要参谋匆匆走进,将一份密电递给左权。左权阅后,眉头微动,走到彭德怀身边。
“老总,延安转来南京电报。白崇禧再次请求我部的山东航空兵增援上海,加上对上海日军的打击力度,策应淞沪作战。”
彭德怀接过电报扫了一眼,随手放在桌上:“告诉延安,我军航空兵当前首要任务是支援山东战场,粉碎日军的第二师团。上海的事情,让国军自己想办法。我们已经过去了一个大队的歼一……电报不要回复别的,就说白长官要是觉得上海有压力,那就让他带着军队来和华北日军作战,上海的问题,就交给我们红军解决好了。”
“明白。”
“另外,”说完这句话,彭德怀抬头想了想,随即补充一句,“给军委发报,汇报我军合围第二师团的进展情况,及下一步作战决心。同时,再次强调山东战场对物资,尤其是重炮弹药和航空燃油的迫切需求。让泽民和辞书再想想办法,催一催。”
“是!”
左权转身去安排发报。彭德怀重新走回沙盘前,凝视着那片被红色力量紧紧包裹的黑色区域。
外面传来一声洪亮的报告。一名满身尘土的通信兵大步走进指挥部,敬礼后递上一份前线师部的急电。
彭德怀接过,迅速展开。电文内容简短:日军约一个大队兵力,在坦克掩护下,向我北线一师二团三营阵地发动突袭,企图打开缺口。激战半小时,已被击退,毙伤敌百余,击毁坦克两辆。我伤亡正在统计。
彭德怀将电文递给左权,然后拿起铅笔,在地图上标出一个新的符号,随即对身边的参谋命令道:“告诉一师,打得好。但要注意,这可能是鬼子试探性的突围。各线都要提高警惕,防止冈村宁次狗急跳墙。通知炮指,调整一下火力计划。优先敲掉刚才敌人反扑暴露出来的那几个火力点。坐标让他们和一师确认。”
“是!”
所有人都清楚,包围圈内的第二师团是在整个日本军队中都数得上号的精锐,其战斗力和顽抗的意志绝非此前歼灭的第二十师团可比。对待这样的敌人要想不在阴沟里翻车,就必须慎之又慎……
夕阳西下,将指挥部的窗棂染上一片金黄。
彭德怀走出指挥部,站在土坡上,眺望西方。远处炮声隆隆,那是部队正在把绞索一步步收紧。
左权走到他身边,递过一支烟,然后给自己点上:“冈村宁次这回是插翅难逃了。”
“还没吃到嘴里,就不能算赢。”接过香烟,猛猛的抽了一口,彭德怀抬头望着远方,“告诉部队,不要轻敌。鬼子第二师团不是泥捏的。最后动手的这一下,要又准又狠。”
“好!”
一九三七年八月二十日 黄昏 山东 泰安以西 一师二团三营阵地
曹梓辰蹲在战壕里,就着水壶里最后一点凉水,把压缩饼干咽下去。夕阳把战壕边缘的黄土染成血红色,硝烟、焦糊味、血腥气一缕缕的混在空气里,沉甸甸地压在众人面漆那的阵地上。
几小时前鬼子那次反扑来得很凶。坦克引擎的轰鸣和履带碾过碎石的动静隔着老远就听见了。排长嘶哑着嗓子喊准备,曹梓辰把五六冲架在塌了半边的胸墙上,防弹插板把胸口硌的生疼。
鬼子的步兵猫着腰,跟在薄皮豆战车的后面往上拱。那两辆九七式的炮塔转得飞快,机枪扫得土屑乱飞。火箭筒组没等到相应的命令就前出到侧翼土坎后面,第一发打偏了,擦着领头那辆的车体过去,炸起一团泥。第二发正中炮塔和车身的结合部,那铁疙瘩猛地一颤,然后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另一辆想转向,但暴露出侧翼之后,随即被八九式直接打成了筛子。两辆坦克报销之后,伴随的鬼子步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去。
战斗结束得很快。鬼子丢下百十来具尸体和两坨废铁,便急急忙忙的缩了回去。三营这边也伤了十几个,大多是破片伤。卫生员拖着担架在交通壕里来回跑。曹梓辰的班没事,只有大刘被跳弹在头盔上蹭开一道深槽,震得有点晕,现在坐在壕底喘气。
补充的弹药和手榴弹送了上来。曹梓辰领了两个新弹匣,一个弹匣三十发,黄澄澄的子弹压得满满当当。他退出原先快打空的旧弹匣,塞进胸前的弹匣袋,把新的拍进枪身,拉了一下枪机,确认上膛。
“梓辰,”班长猫着腰过来,神情认真地对曹梓辰开口,“连部命令,加固工事,检查装备。夜里可能有动静。”
曹梓辰点点头,没说话。看着班长离开的身影,曹梓辰发了会儿呆,然后拿出通条,开始清理枪管。刺鼻的火药残渣一类的东西很快沾满了双手。
曹梓辰忙碌的同时,其他的战士们也没闲着。有人在把塌陷的壕壁夯实,有人在给机枪换枪管,有人在重新布置诡雷和警戒线,整个阵地上一片叮当作响的细小声音。
天彻底黑透后,冷了下来。探照灯的光柱偶尔划破夜空,很快又熄灭了。双方炮兵都保持着心照不宣的沉默动静,只有零星的冷枪和伤员压抑的呻吟断续传来。
后半夜,连部通信兵踩着浮土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来,压低声音跟班长嘀咕了几句。班长回来,把班里几个人拢到一起。
“总攻的命令下来了。拂晓五点整,炮火准备四十分钟。炮火延伸后,全团突击。咱们连是尖刀,从三号缺口撕进去,直插鬼子第二十师团指挥部预估区域。都明白吗!?”
“明白!”
听到意识到又要上一趟鬼门关,曹梓辰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弹匣,又检查了一下挂在作战背心上的两颗进攻型手雷的插销。防弹衣的尼龙织带勒得肩膀有点发麻。
“都精神点,”压低声音的班长继续嘱托着众人,“啃硬骨头的时候到了。按平时演练的来,步炮协同,三三制、四四制,别扎堆。看到坚固火力点,呼叫火箭筒或者后面的炮火支援,别硬冲。活着,才能多杀鬼子。”
众人无声点头。
时间一点点往前挪。曹梓辰靠着壕壁,闭眼假寐,耳朵却竖着,捕捉着任何异常的声响。远处似乎有轻微的引擎声,可能是友军的坦克或者火炮在前移阵地……
四点三十分,阵地上的所有人被轻轻推醒。最后检查装备,吃几口刚做好的白面馒头,然后,把一勺盐,一勺糖放进水壶里,使劲晃一晃,然后大口喝下去。
四点五十分,阵地上死一般的寂静。好像连风都停了。曹梓辰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他把五六冲的保险拨到单发位置,深吸了一口冰冷污浊的空气。
五点整。
东面天际线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没有任何预兆,整个世界突然炸开了。
首先是头顶一片尖锐至极的嘶鸣,像是无数道口子正在天空上尖啸着撕裂。紧接着,日军的阵地纵深腾起无数团巨大的火光,沉闷的爆炸声连成一片滚雷,大地开始剧烈颤抖。重炮群的第一轮齐射到了。
曹梓辰蜷缩在战壕最深处,张大嘴,用手指塞住耳朵。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和尘土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泥土和细小碎石从壕壁簌簌落下。
炮击毫无停歇的迹象。122毫米榴弹炮、120毫米迫击炮、甚至可能还有更大口径的重炮,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日军阵地。爆炸的火光不断闪烁,将黎明前的黑暗映照得如同白昼。肉眼可见地,远处的日军土木工事、隐蔽部、疑似炮兵阵地的区域被一团团膨胀的火球和浓烟吞噬、撕裂、抛起。
炮火开始向前延伸,如同一道移动的钢铁火墙,缓缓犁过日军的防御纵深。灼热的气浪甚至吹到了红军的阵地前沿。
炮击还未完全停止,尖锐的冲锋哨声就穿透了爆炸的余音。
“同志们,跟我上!”转头对着身后的同志们大喊一声,曹梓辰的班长第一个跃出战壕。
曹梓辰和战友们跟着跃出,以疏散队形快速向前推进。
日军阵地已被炮火彻底犁了一遍。残存的铁丝网扭曲成了怪异的形状,土木火力点大多被掀翻炸碎,战壕多处坍塌。零星有日军士兵从废墟中爬出,茫然地举枪射击,立刻被红军精准的火力点名带走性命。
曹梓辰和小组队员交替掩护,快速穿过一片被炸成白地的区域。前方一个半塌的机枪堡里还有抵抗的趋势,九二式重机枪的射击声十分刺耳。一名战士迅速卧倒,架起八一式通用机枪进行火力压制。曹梓辰和另一名战友从侧翼迂回,距离拉近到三十米,两颗手雷准确扔进射孔。爆炸过后,机枪哑火。
越往里走,抵抗开始增强。日军第二十师团毕竟是老牌精锐,即使遭到如此猛烈的炮击,残存部队仍依托断壁残垣和弹坑拼死抵抗。三八式步枪精准的射击不时从意想不到的角落射来。
曹梓辰看到一个鬼子军曹挥舞着军刀,嚎叫着组织十来个士兵依托一段塌了一半的交通壕抵抗。五六半自动步枪连续几个精准点射,撂倒了两个鬼子。曹梓辰一个短点射扫过去,压制得对方抬不起头。火箭筒手从后面跟上,一枚40火拖着尾焰钻入壕沟,爆炸声混合着惨叫声响起。
推进速度很快,但每一步都伴随着伤亡。不时有战士中弹倒下,卫生员冒着弹雨冲上去拖救。曹梓辰看到邻班一个熟悉的身影扑倒在弹坑边缘,再也没起来。
他们接近一片相对完整的建筑废墟,疑似是某个指挥节点。这里的抵抗更加激烈,不间断的机枪火力从二楼窗口和地下室的射孔交叉扫射,阻挡了战士们的前进路线。
“火箭筒!敲掉二楼那个点!”见此情形,曹梓辰的班长趴在弹坑里大喊一句。
火箭筒手刚探身,一串子弹就打在他前方的土堆上,迫使他缩了回去。
曹梓辰换上一个新弹匣,对身旁的精确射手打了个手势。精确射手稳稳架起加装了光学瞄准镜的八八狙击枪,耐心等待。几秒后,二楼窗口机枪火力稍歇,射手的身影一晃而过。
“砰!”
清脆的枪声过后,二楼窗口的机枪完全哑火。
“地下室!”有人喊道。
几颗手雷顺着地下室通风口和炸开的缺口滚了进去。沉闷的爆炸声后,里面的射击停止了。
部队继续向前推进。曹梓辰踢开挡路的瓦砾,踩过扭曲的金属和焦黑的木料,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匿敌人的角落。
太阳升高了一些,光线透过弥漫的硝烟,显得浑浊而惨白。能见度好了些,但也更利于日军残存的狙击手和精确射手活动。
曹梓辰小组奉命清剿一栋相对完好的砖石结构平房。据判断可能是通讯站或临时指挥部。两名战士率先突入,曹梓辰紧随其后。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血腥和通讯器材烧焦的味道。地上倒着几具日军尸体,电台和设备已被手榴弹炸毁。角落里,一个穿着军官制服、满脸是血的鬼子突然举起手枪。
曹梓辰反应极快,在军官扣动扳机前抢先一个点射。“哒哒哒!”随着三发半威力子弹全部命中胸口,鬼子军官身子一歪,手枪掉在地上。
仔细检查后,战友们确认对这里清除完毕。曹梓辰在尸体旁看到一份被血浸透的作战地图和几份文件。他捡起来塞进身后的文件袋里。
外面传来更加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似乎主力已经突入了核心区域。曹梓辰小组迅速退出房屋,继续向枪声最激烈的方向推进。
战斗已进入最后阶段。日军残部被分割包围在几片狭小区域内,仍在做困兽之斗,但败局已定。红军的自动火力和战术配合占据绝对优势,清剿速度越来越快。
曹梓辰靠在一段断墙后,更换了最后一个弹匣。天气炎热,哗哗的汗水迷住了眼睛,曹梓辰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这一仗下来,他身上的防弹衣上又多了几个“花纹”。他的左臂也被飞溅的碎石划开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像是弹药库被殉爆了。腾起的黑烟柱高达数十米。
紧接着,嘹亮的军号声响彻战场——这是进行最后冲击的发起信号。
枪声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稀疏下来。曹梓辰缓缓直起身,环顾四周。目光所及,尽是废墟、硝烟、残骸和敌我双方士兵的遗体。一面破损的日军军旗斜插在焦土上,烧焦的部分正不断地冒着青烟。
吐出一口带着土腥味的浊气,曹梓辰拉动枪机,退出枪膛里那颗未击发的子弹,捡起来,塞回弹匣。然后他把保险拨回,将发烫的五六冲挎在身前。
此时脸上混着硝烟和汗水的班长走了过来,冲曹梓辰咧了咧嘴,他用力拍了拍曹梓辰的肩膀,然后对这名老兵开口道,“岗村宁次想跑,但是被咱们干死了。”
是日 中午第一野战军前指
彭德怀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看着在刚刚被彻底染红的汶口-大汶河区域。代表日军第二师团的黑色旗子已被尽数拔除,取而代之的是密集标注的红色突击箭头和数个被圈定的歼灭区。
左权拿着一份墨迹未干的战报快步走进:“老总,初步统计出来了。第二师团主力自师团长冈村宁次以下,毙伤一万一千余人,俘虏三千四百余,包括一名旅团长、五名联队长。重装备悉数被毁或缴获。我军伤亡正在详查,但代价远小于预期推测。”
“冈村宁次的死讯确认了吗?”
“确认了。在其指挥部废墟里找到的尸体,身边将官刀和印章都在。死于重炮轰击的内脏出血,死前没少受罪。”听到彭德怀的问题,左权随即回答。
彭德怀“嗯”了一声,将电文放在沙盘边缘,目光未离开沙盘,反而向北移动,越过刚刚平静下来的战场,投向更广阔的华北平原。
“鬼子在华北,还剩多少兵?”
左权立刻领会了司令的意图,随即拿起指挥棒开口讲解道:“核心机动兵力,仅剩北平周边的第十四师团,以及被四野死死摁在青岛港内的第十九师团残部。此外,便是散布于铁路沿线各据点的守备队、伪军,兵力有限,士气低落。关东军主力被二野、三野的攻势牢牢吸在热河、察哈尔方向,短期内无力大规模入关。”
说到这里,左权拿着指挥棒在地图上北平、天津的区域画了一个圈:“寺内寿一手里就这点家当了。第十四师团此前遭三野多次打击,兵力装备都不满编,现在缩在平津加固城防,指望所谓的治安战和海上补给获得资源。”
听到左权的话,彭德怀背着手,在沙盘前来回踱了两步。指挥部里其他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动作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我们原来怎么打算的?”停下脚步的彭德怀抬头看向左权。
“按军委八月前的批复,一野完成津浦路作战后,主力应短暂休整,随即东进,协同四野最后解决青岛之敌,彻底肃清山东境内日军。”左权流畅地回答出既定计划。
彭德怀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投向沙盘上北平、天津那两个巨大的黑点。
“打下青岛,要多久?要死多少人?”彭德怀再次开口问了一句。
左权沉吟一下:“刘司令员那边报告,日军第十九师团残部虽不足万,但背靠海军舰炮,依托坚固街垒和地下工事死守。缺乏重炮和有效反舰手段的情况下,强攻必然付出重大伤亡,且耗时恐需月余。所以,我们现在也在等红军那边的鱼雷机下线。”
“月余……鱼雷机……”彭德怀重复了一遍,走到一旁拿起自己的旧搪瓷杯,喝了一大口凉开水,“这一个月,北平的寺内寿一会干什么……等他缓过这口气,把平津真变成了刺猬,到时候我们再想啃,代价就不是今天打第二师团这样了!”
左权眼神一凛:“老总的意思是……”
“机会!”把搪瓷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彭德怀转身对左权开口道,“第二师团被全歼,华北日军脊梁骨彻底断了!现在寺内寿一手里就一个残废的十四师团,心惊胆战,缩在城里不敢露头。青岛的鬼子是块烂肉,跑不了,早吃晚吃都是吃。但平津的鬼子,现在正是最慌最弱的时候!”
“我想改变原定的作战计划。一野主力不休整,立即沿津浦线北上,汇合三野一部,以最快速度进军,兵围平津!趁他病,要他命!绝不能给鬼子喘息的时间!”
上一篇:红楼:左拥金钗,右抱五福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