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路行 第117章

作者:阿白吃

锦盒一打开后,海大富咬破自己的舌尖,又逼出自己一口精血,噗得一声,血雾弥漫。

黑香一沾染上血,顿时变成血红之色。

海大富催动金丹真火,点燃了此香,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灰黑的烟气一下子弥散在这件不大的密室之中。

呼呼风声乍起,密室无端生风,烟气旋绕这成一团,这柱红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尽,而所生成的烟气,最后在海大富头顶三尺,凝结成团,丈许方圆,漆黑如墨。

“不知少主唤老奴,有什么事情吗?”最后从这团丈许方圆的黑雾之中,一道极为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尊者,尊者救命啊,那禹行恐怕要杀来了。”海大富面对这位尊者,他可不敢端着架子,做什么少主姿态。他只是本尊三十六道魔魂之一,算不得真正的魔尊,更不是这位千目尊者的真正的主人。

海大富扼要地将自己所感知到的情况说明了下,这玄机合魂的秘术,千目作为魔尊妖宠自然知晓。

“知道了,你且放心吧,你且待在密室之中就是了。老奴这柱冥烟能隔断秘术窥探,禹行找不到你的。老奴随后就让沧溟过去。”

在妖岛洞窟之中,千目听到海大富传讯后,它双目仍紧闭着,不过背上密密麻麻的千百颗眼睛,赫然睁开,突兀地闪过几道黑芒。几千年前,万剑这种事情,它不允许再次发生了,不然到时候主人怪罪下来……千目紧闭的双眼,眼底深有惧色。

一道黑色幽光,从妖岛洞窟深处飞出,朝着百余里外的一处水府飞去。

许久之后,“唉……”,洞窟之中传来了一声叹息声,一缕缕灰气从洞窟石壁中散发了出来,随着它一呼一吸,这些灰气缓缓地被千目吸入体内。

原本丈高的它,身形猛地暴涨起来,蟾背上那坑坑洼洼的黑皮,一下子顶住了洞顶。这处石洞石壁异常坚硬,千目妖尊猛然涨大的妖躯,撑不破这方石洞,这些涨起的血肉,变成大大小小的肉球,只得不断朝着洞窟外不断增生出去。

石洞之中一大团血肉不断蠕动着,丝毫看不出千目妖尊原本的模样。

过了许久,一大团黑黝黝的血肉从洞口鼓了出现,不过却被一面黑光挡住。这些不断蠕动的血肉,不断地冲挤着这面黑色灵光护罩。在洞口栖息的黑身白羽怪鸟受到惊吓手,呱呱呱地大叫了起来,四散纷飞,落下了一地的白羽,整座妖岛犹如银驰蜡象,白茫茫一片。

岛中的异样,自然引起了守卫在附近的千目蟾一族的两位妖君。

一头十几丈高大的巨蟾从妖岛几十丈外的海面上浮了起来,在它不远处,一头巨蟾驾着黑雲腾飞过来。两头黑蟾背上的眼睛不多,只有两三百颗而已。

那头驾着黑雲疾飞过来的巨蟾,朝着水中的同族,呱呱叫了几声,用妖族语言询问老祖情况如何。海中的那头十几丈高的巨蟾,呱呱了几声,带着一股极不耐烦的语气,

它自己也不知道老祖情况如何,又怎么回答得了苍焜这家伙。它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是其中又带着一丝贪婪,老祖年岁实在是太大了,若是寿终了,那它这一身修炼多年的血肉,要是白白腐化消融于天地,实在是太可惜了!

只不过若是它知道千目妖尊是在吸收蛮古之气,苟延寿命的话,那沧寇妖君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第418章 寿近

洞窟之中的不断爆出的血肉,在蠕动挣扎了三天以后,方才收敛了起来,全部缩了回去。

在洞窟深处,一头两丈高的老蟾蜍,满身的皮肉翻卷,猩红的血肉正一坨坨地从它身上掉下,但是它好似没有任何感觉。

千目妖尊双目无神地看着黑漆漆的洞府,过了许久之后,它幽幽叹道:“好险。”

修士与天争命,这些年来,它已经将自己所能得到的延寿灵物服用过了一遍,在几百年前它迫不得已用了蛮古寿法,可是这不过是饮鸩止渴。

只是力有穷尽,再玄妙的秘法,也难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千目妖尊这次不过是第二次施展此秘术,它就差点撑不过去了。

越是玄妙的秘法,所付出的代价越是巨大。以它如今这具化神妖躯的情况,是万万经受不住三转蛮古气。若强行施展,恐怕自己在上界的本尊,都会受到影响。

一想到自己这数万年的修为,要化为一旦了,千目妖尊就有些惧怕。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活的越久就越怕死。不然主人也不会耗尽心机,瞒过诸多大能,将自身一具化身送入此界之中。

“主上啊。”一声长叹回响在洞窟之中。

过了许久后,一道黑风从妖岛洞窟飞出,不知去往何处?

……

……

而早在三天前,张世平在喝退了江沧后,他们两人交手的波动,引起了船上的几位张家修士的注意。

张亨礼带着两位练气九层的族人,先是匆匆去了张世平的房间,见房门打开后,里面空无一人,他并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在门口喊了几声老祖,过了几个呼吸,仍无人应答,他便带着人,一脸急冲冲地赶到了甲板上,

恰好看到张世平一人站在船栏边上,周身灵剑飞舞游动,在老祖不远处还躺着几人,他蹲下用手在各人鼻间,稍微一探,这几人早没了生息,不过身体还有些余温,刚死不过片刻时间。

不过是几条凡人性命,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张亨礼见得多了。

可他用眼角余光注意了一下,那些早先在附近休息的水手伙计,听到声响后,正三三两两聚在一块,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眼底有些惊恐。

“老祖,发生了何事?”张亨礼微躬着身问道。

张世平早就注意到了张亨礼,身边四把青霜飞剑,灵光闪烁了下,缩化为巴掌大的四把小剑,先后飞入他的衣袖之中。

“刚才有个老家伙摸上了船,不过现在已经退走了。亨礼,你吩咐下去,即刻收起船锚,无需顾惜灵石,全速前行。这里怕是会有两位金丹修士生死搏杀,如非不可,我们不要趟这趟浑水。”张世平看着江沧离去的方向,眉头深皱,他想了想,吩咐了张亨礼一声,是非之地不可久待,以免无端惹祸上门,引火烧身。

能将江沧重伤的修士,修为至少也得在金丹中期。要是他们一行人卷进去这场不必要的祸事,他自保有余,但是船上的低阶修士和凡人,怕是要葬身鱼腹了。

他并不知道这人已经被江沧杀了,又因为玄机合魂秘术的缘故,这家伙神魂连同一身的修为全部被江沧吸收殆尽,榨干了骨头缝里的最后一滴油。

“还有回去以后,这几户人家抚恤,往上抬个一等吧。”张世平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最后留下一句话,便朝着船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其实他还有句话“终究是可怜人”没有说出来。双方身份太过于悬殊,所谓礼不下庶人,从上船至今,没有一位凡人敢在张世平面前这些人怕是说话都说不利索。

看到张世平走了过来,众人尽皆低头,挪移让开了一条通道。

待张世平走后,一位身上只穿着件棕色短褂的中年汉子,满脸风霜,他看着张亨礼,犹豫了下,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张亨礼眉头一皱,转头对着老头,开口说道:

“老常头,把黑鱼,筒子,王五三人尸体抬下仓去,用冰先冻着,等回去了再入土为安。至于抚恤的事情,老祖说了加一等,那就按乙等抚恤,。大伙,手脚麻利些,没听老祖说嘛,这里会有两位真人死斗,不想喂鱼的,动作快点,别磨蹭了。”

老常头身后几个青壮的汉子,快步走了过来,将地上这三人抬走。

而其他的水手伙计,听到三人抚恤是乙等,尽皆流露出羡慕之色,张家乙等的抚恤足可以让家中的父母妻儿安安稳稳过上二十年,到时候家中儿女长成,还有一份安稳的活计,比自己跑海走船要快活的多。

一时间原本心中惶恐的众人,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般,

随着张亨礼的吩咐,还有几位练气修士的的指挥,船上的七八十个水手伙计,纷纷跑动了起来,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绞起绳索,收起铁锚,扬起风帆……

张亨礼则御器朝着船舱法阵飞去,快速地祭起。

海船定风破浪,在夜色之中朝着南州行驶而去。

在远处,张世平并没有直接回到房间之中是那黑沉沉海浪,看不到边际。张世平神念催动,查探着附近十里内的动静,以免江沧去而复返。

纵使江沧看起来身受重伤,但是他没有把握将其留下来。困兽犹斗,况且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示敌以弱。

张世平依栏观澜,浪声涛涛,他轻敲着铁木栏杆,眼中闪过一丝警戒,又有几分自嘲。说到底还是自己修为太弱了,家族还是太弱了,否则也不必这般小心翼翼,瞻前顾后。

可修行这事,急躁不得啊!多少修士走了岔路,失了本心。要是想一想修为就能大涨,那他又何必日夜苦修,数十年上百年如一日。

直至天色发白,一夜无事,张世平这才返回房中。

又过了七天,海船入港,张世平则早先一步,遁光飞回了翠竹谷。

一回到谷中,张世平见阵法之中有几道传音符箓,取出银色令牌,轻声念了几句口诀,将这几块传音符,卷进衣袖中。

从谷外飞入谷中院落的路上,张世平抽空将这些玉简查看了一遍,里面说的大多都是一些无用的消息。

只有一块碧玉色的传音玉简,是附近碧波真人所留的,说是想要用灵物换取他谷中的一截三阶玉竹。

金丹修士之间相互交换灵物,这种事情很是寻常。这些灵竹,张世平还用不上,若是能换取一些自己所需要的火属性灵物,那就再好不过了。

“拜见老祖。”正当张世平朝着谷中走去的时候,几个年轻的张家一辈,结伴走来,一看到张世平后,躬身行礼。

张世平点了一下头,看到这几人中有个新的面孔,正是他先前曾教导过几日的张添武。

第419章 跟随

其实要真的计较起来,张添武如今年纪已有十六,修为却不过练气二层,是没有资格来翠竹谷中修行的。

翠谷竹除了是一处灵气充裕的三阶灵地之外,对于张家弟子来说,能在老祖洞府修行,是一种荣耀。

也就是如今的张家族长张亨仁,看在张添武平日修行极为刻苦,可以说如今张家年轻一辈之中,就属这孩子最为勤奋。如今张家弟子中,七八成都是冲灵山脉本家这边所出,摄于族规森严,这些孩子平时虽无骄奢之心,但是骨子里的那种狠劲不足,张世平也曾因此找过张亨仁一次。

况且张添武从世俗中到冲灵山脉不过两三年,修行时日尚短,但是眼看着就要修炼到练气三层了,这算起来他的修行速度不差。

不过族中对于这孩子来翠竹谷中修行一事,没有多说闲话,那是因为在张世平去通玄秘境与碧浪岛的这段时间里面,张添武在家中弟子比试中,以练气二层的修为,连续击败两个练气三层的年轻族人。一身的炼体本事,远超同辈弟子,让张家其他人没有话说。

而这次的奖励除了法器和丹药,最重要的是能到翠竹谷中修行,因而如今张世平才能在谷中见到这孩子。

张添武来翠竹谷之前,曾在留影石中看到过家族老祖的影像,起初他刚看到的时候,心中大为惊讶。他没有想到,曾经教导过自己七天的前辈,竟然是自家老祖,还那么年轻。张添武听说老祖今年已经一百多岁了,但是样子看起来极为年轻,不过三十来岁的模样。其实若不是因为张世平留着胡须,看起来成熟稳重,张添武甚至觉得张世平就只有二十来岁而已。

“是你这孩子啊。”张世平看着这些孩子,先是对着张添武说了一句,而后笑着对其他小辈说道,“你们这是要到哪去?”

“回老祖,今日是休沐,我们几人商量的一下,想回去冲灵山家中一趟。”领头的一位青衫修士张添谕微躬着腰说道,看起来比以前要稳重了一些。

这些日子,张添谕想了很多,起初他静不下心来,一时间修行无所寸进。谷中的几位教导的张家老人,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但是他们这些老头子,专门教导族中弟子,担心自己说得越多,添谕越听不进去,适得其反。最后还是一位血缘关系与张添谕较为亲近的老人,,让张添谕放下杂思愁绪,在家族藏经殿中静心读书。

有些事情,要自己想通了,方才是真的懂。外人说得再说,终究不如自己去悟,而这领悟所依托东西就是那些先贤所留下的经史子集。这些书籍不是修行功法,但是书中的道理,若是真的能读进去了,那能让年轻人少走很多弯路。

世上的事情,虽然无时无刻在变化着,但是其实这些变化,都只是一些外在的东西,诸如衣食住行一类的事物,那是生活方式上的改变。

而那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几千年前与现如今,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修仙者依旧高高在上,他们不用依托于权钱,因为他们自身的修为,就天然地将自身与凡人区别开来,从古至今,凡人始终在泥坑中,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修仙者。

但是那些低阶的修仙者,又向往着更高的层次,筑基、金丹、元婴、化神……修仙者对于长生的渴望,让他们苦苦追求,但是一旦这种渺茫的希望幻灭了,修仙者数十年数百年来,对于自我的约束,就会开始崩塌。

当然这种事情,离张世平还远的很,离张家这些“添”字辈的年轻族人,更是远得不能再远了,这些孩子就好似出声的朝阳,正要放出万丈光芒。

听到他们要回去,张世平拍了拍手,几声之后,在他身边就出现了一个黑袍人,他悄无声息地出现。这人出现后,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阿三,护送他们。”张世平对着这黑袍人说道。这是他的筑基奴仆。

张世平有三个筑基奴仆,在谷中的这个叫做阿三,另外的阿大、阿二两人,被他派到了张亨仁那边。

“多谢老祖。”众人脆声感谢说道。

张世平衣袖一挥,朗声笑道:“无须多礼,去吧。”

而后张世平接着朝谷中走去,那黑袍人阿三,则是像一块木头,一动不动。这几位“添”字辈的弟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那黑袍人依旧一动不动,最后他们几人结伴朝着谷外走去,阿三缓缓跟在后头。

张添谕拿出一块禁制令牌,出了法阵后,阿三便驾起了飞舟,众人踏上飞舟,化为一阵流光,朝着冲灵山脉而去。

张添武站在飞舟甲板上,透传濛濛灵光,朝着外界天高海阔。翠竹谷与冲灵山脉相距不远,这些年来,在滨海城中的那些修士,也都知道了在这里有个金丹张家,而且张世平这位没有道号的真人,还是玄远宗的长老。

滨海城是玄远宗的滨海城,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搏命歹徒,会在这些袭杀张家年轻修士,要是惹怒了张世平这位金丹真人还好,或许能逃得一命,但是若是玄远宗出手,就算是金丹真人,落了玄远宗的颜面,休想活的逍遥自在。

阿三驾驭飞舟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那冲灵山脉就远远在望。飞舟又凌空飞渡了几重山川后,到了冲灵山脉地界,便缓缓降落了下来。

飞舟上的张添谕、张添武几人,相互打了声招呼后,就彼此分离,驾驭起一阶的飞行法器,朝着家中飞去。

张添武如今所居住的地方,是在冲灵山脉中的一座一阶灵山上,在半山腰处,木叶之间,隐隐有一角棕黄的檐牙露了出来,他催动加下的圆台飞行法器,速度快了几分,两盏茶后,他人刚飞到府院上空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落下,便大声喊道:“娘,我回来了。”

嘹亮的声音传了很远,府中的婢女奴仆听到声音后,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望去,见到一位少年驾驭着法器缓缓飞下,他们这些仆人不是行万福,就是躬身,低头顺眉。

只有一个模样看起来在三四十岁的妇人,脚步有些急切地从后院房中走了出现,这人是张添武的生母。世俗之中,一旦发现了有族人身怀灵根,便会将其接到冲灵山脉本族之中培养,而他们的亲人,就要看这身怀灵根之人,想不想将其接到族中。

“武儿,怎么瘦了,在老祖那边过得很累吗,要注意身体!”张添武一走近,就被他母亲拉过来,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才关怀说道。

“不累不累……”张添武连忙摇了摇头,他刚到翠竹谷中修行,三阶灵地灵气充裕,对于张添武来说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做梦一般,他怎么会觉得辛苦。

而施法隐藏在暗处的张世平,看着两人,眼中流出一丝缅怀,似乎在追忆着从前。他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些。

第420章 触动

世上万事万物,首尾相连成一个轮回,张世平往昔父母健在的时候,还能享受这种温情,看了眼前这情景,他犹如幽谷般的心,终是有几分触动。他如今自身在外,多与祁峰、火冥等人一起。

可半路方才相识相聚在一起的他们,彼此之间终究有一层隔阂,能算得上是朋友,但是终究是差了些意思。

而如今的翠竹张家,张世平望眼过去都是些小辈,与他说话都是毕恭毕敬,往往他开口了,底下的人就支起耳朵,聆听教诲。不过这道理说来说去,还是那么一些,他不想学着一些人,将简简单单的事情,往复杂的说,仿佛不这样,别人就会轻视他几分一般,就无法彰显他的学识渊博一样。

可惜张家“世”字辈中,竟无一人筑基成功,不然张世平或许还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人世间的诸般痛苦于心,凡人也好,修士也罢,两者并无多少差别,各有烦忧各有愁,力所能及的唯有“珍惜当下”四字。

张世平心中波澜渐起,种种思绪浮现与眼前,昔日白猿山、正阳宗,还有父母、许师叔、陈伯父……他们的音容相貌,仿佛越来越清晰,好像他伸手,便能将这些遗憾捉在手心中,弥补曾经的不甘。

心绪不宁下,张世平身形从一株四五个人合抱的古松中跌出,树梢上灰松鼠受到惊吓,叼着球果,一溜烟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山风吹过,林间簌簌作响。

树洞中,一只灰松鼠睁着大眼珠子,探出了头,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后,这才将大部分身子探了出来,灰影掠过,转眼便往上爬了一两丈高,啮啮地咬断了枝叶间的球果,浅褐色的松塔倏地一声,落了下来,掉在张世平的肩头,这才落到了地上,跌在细长如针的松叶间。

张世平身躯晃动了一下,突然惊觉的他,皱着眉头,金丹修士已经将自身大部分神魂,都凝于金丹之中,等闲不会这般无缘无故分心,甚至连木行遁法都维持不住,一时间让张世平有些后怕。

难不成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张世平有些狐疑,他催动神识,查遍了整座冲灵山,却一无所获。最后他收敛心绪,身形化为一股青烟,隐没在树林之中。

树上的灰松鼠,吱吱叽叽了几声,过了好长一会儿后,它从树上溜了下来,叼起松塔球果,转眼就又上了树。

张世平施展着青罗烟身,看着这只松鼠,眼送着它上了树,他翻手拿出一颗浅红色的丹药,手指一弹,无声无息地飞了松鼠窝中。

答谢了这只小家伙后,张世平静心受神,注意着张添武。

在家中第一次见到添武的时候,张世平本以为这孩子是在机缘巧合下,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强健了体魄。

可是这次张世平从碧浪岛回来以后,却发觉添武这孩子的情况有些不对。

张世平发现张添武这一具肉身,已经堪比炼气后期的修士了,可是他的修为却不过炼气二层,算是有些进步,但是相对于肉身来说,其中的差距犹如天与地。若是正常的情况,他应该有炼气三层或者炼气四层的修为,这其中细微差别让张世平起了疑心,因而他这才跟过来看一看,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对于炼体功法,张世平也是极为熟悉的,因而一些有助于修行炼体功法的奇花异草,还有灵丹妙药,他知道得不少。所张世平所知,除了一些极为特殊的奇物,不然就算是专门为了炼体功法配炼的丹药,在强健修士肉身的同时,也会对其法力一定的增益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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