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大宋 第320章

作者:安化军

  朱照仁连连摇头:“到了这里有些日子了,你们没有听说?现在的契丹,再不是从前时候,与宋人开战,可没有半分胜算。所初在朔州,打了些日子,契丹一点便宜占不到。”

  “是啊,现在的宋军不比从前,不怕跟契丹人打仗。”孟学究点了点头。“听人说,真正的宋军都是用枪用炮,几百步外伤人,根本不短兵相接。契丹人不会造枪,吃了许多苦头。”

  韦信道:“这里可是没有。你们看雄州的宋军,拿的还不是刀枪?”

  朱照仁摇头:“谁知道这些事情,我们只是听人说而已。现在最要紧的,是契丹不要冬天过河来抓我们。拒马河冬天结冰,契丹人的骑兵纵马过来,可是容易得很。”

  说起此事,几个人都有些担心。虽然宋朝在雄州也有重兵,可依过去经验,并没有挡住契丹骑兵的能力。契丹人即使不能打大战,只要知道位置,过河来抓几百村民,可不是什么难事。

  孟学究道:“这里是易水以南,跟边境几十里远,不信契丹兵马能来。雄州的宋军不是摆设,岂能任由契丹兵马来去?我们的安危还是小事,这里官员的帽子可是大事。”

  虽然嘴中这么说,孟学究也有些担心。边境地区,契丹是骄横惯了的,逃了数百姓,很难就这么过去。宋人强硬,契丹人除了派兵南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数十里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一日间就可以来去,实在难说得很。

第173章 大军聚集

  刘几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的树木向后飞奔,皱眉不语。随着朝中主战派占了上风,对契丹的调兵遣将正式开始。首当其冲的,就是刘几所部。从火山军坐上火车,大军东来。

  铁路已经修到了定州,不知到年底的时候,能不能修到雄州。如果铁路修好,沿着铁路布置几个军事要地,契丹的骑兵来了也不怕。面对可以沿铁路快速机动的宋军,契丹的骑兵就被限制住了。

  七月下旬,暑气已经退去,天气凉爽起来。外面地里的粟米已经熟了,黄甸甸的,等着收割。这是黄河以北最重要的粮食,比小麦普遍得多。

  到了定州,得几下车,布置好军队之后,去见定州知州王素。

  王素把刘几迎进官衙,各自落座,请了茶,道:“太尉可算是来了!已经七月,看看就到冬天,定州一带官员都心忧不已。因为朝廷收留了南逃的百姓,契丹涿州知州咶噪不已,扬言若是不把南逃百姓还回去,到了冬天,自带兵来取。”

  刘几道:“定州自驻有重兵,知州何必忧心?”

  王素叹了口气:“现在整训禁军,河北驻军都知道自己在被整训之练,人心惶惶,倚仗不得。”

  刘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何止河北路,全国其他地方的禁军都是如此,包括刚刚离开的河东路。知道自己会被整训,这些禁军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人心已经散了。

  介绍了最近的军情,王素道:“太尉此来,要驻河间府,只是不知手下大军驻哪里?”

  刘几道:“在张岊一军来之前,布置在定州、保州、雄州,防契丹南来。如果张岊一军到了,便把这些地方交给他所部,我自带兵去河间府。”

  王素点头,心情略定。定州本来是由窦舜卿一军驻防,只最近紧急,他一军的不少军队,被借调了去修铁路,只能先交给其他军队驻防。到了秋天,窦舜卿一军才会重新修整,驻防这里。

  刘几道:“知州,对大军来说,最重要的是粮草。铁路已经修到了定州,这里自然不愁。不过保州和雄州,却需要地方帮着运粮。此事至重,不可大意。”

  王素道:“太尉不必担心,本地原有的禁军,我已重新编列。到时由他们运粮,不必征调民夫,方便得很。河北路钱粮本就不缺,这几年朝廷减免了赋税,大量粮食是从中原运来。雄州和保州,粮食可以由定州运过去。至于河间府,那里存粮本来就多,不必外运。”

  此时的河北路,河流众多,粮食除了铁路之外可以水运。最重要的是调度,而不是不足。现在枢密院设了后勤司,有李复圭统一调度,并不担心有缺。

  又除了几句闲话,王素为刘几设宴接风,留在定州歇了两日。刘几所属部队,铁路运了十余日,才集中到了保州。刘几分派各将,分驻各地,自己则去雄州。

  保州、雄州、霸州的北边,由于正当契丹,是军事重地,设了许多军。如广信军、安肃军、保定军等等,大多地方狭小,只是正当要路。这一带的军事布置,是以前的格局,需要重新规划。

  到了雄州,刘几与马怀德相见。

  马怀德道:“雄州是契丹和本朝来往的驿路所在,只隔一条拒马河,两输户众多,最是麻烦。今年契丹兴役,有数百户百姓南来,依朝廷布置,我安百在了南易水以南。契丹人不愤,这几个月,不时就来牒询问此事,让我们把百姓还回去。怎么能够还给他们?是以双方极是紧张。”

  刘几道:“依知州估计,到了冬天,契丹会不会南下?”

  马怀德道:“现在看来,契丹人并没有点集兵马,大规模南下不可能。不过,对面数州契丹人有数万兵马,抽出一两万人,突然入境是有可能的。”

  刘几道:“一两万人,没有大用,契丹人怎么就敢来?”

  马怀德摇摇头:“太尉,两国沿边过千里,一两万人寻个我们防守薄弱的空档,如何堵得住?他们又不深入,只是入境向十里,一两日就回去,如他们奈何?”

  刘几点了点头,有些明白。宋朝原先在契丹境内没有情报收集能力,契丹人集中一两万兵马,这边一无所知。他们要做什么,更加不明白。只要找几里无人防守的突破口,突然南下,宋人真没有办法。等到这边调兵遣将,契丹人早就回去了。这种事情以前契丹就做过。或数千人,或一两万人,在冬天的时候突然南下,入宋境二三十里。宋朝在沿边的百姓本就不多,得到消息,调集兵马,几天的时间过去,契丹人早把附近劫掠一空,返回边境了。后边就公文官司,契丹人陪着打就是。

  马怀德道:“现在最发愁的就是此事。我们驻军是依城而守,相对分散。契丹万人前来,一部无法应对,只能任他们为所欲为。等到我们调起兵马,他们就回去了。”

  刘几道:“无妨,我的兵马不拆开,每部最少数千人。契丹人来,直接迎战就是。”

  马怀德道:“不只如此。契丹人都是骑兵,他们入境也不深入,只是二三十里。等到我们发兵,他们得了消息,一转身就回到边境那边,还是难以对付。”

  刘几道:“契丹人敢来,我们就敢去。他们能够越境,我们不能吗?”

  马怀德叹口气:“那样事情就大了。没有枢密院的宣旨,地方官如何敢做主?”

  越过敌境,相当于两国交战,事情就大了。河北路的地方官,当然没有这样的权力,必须要等枢密院同意。与京城相距这么远,等枢密院的决定下来,契丹人早就不见影子了。

  听了马怀德所说,刘几也觉得头大。契丹人浅纵深侵入,并不深入的办法,实在让人挠头。以前甚至有地方官,明明知道契丹过来了,却装作不知道,只盼着事情胡弄过去。像今年这样,几乎可以肯定契丹人必然南来,马怀德没有办法应对,最是愁闷。

  刘几道:“知州不必担忧,我数万大军在这里,总有办法遏止契丹人。现在要紧的,是我的兵马驻扎哪里,粮草如何运来。大军驻扎,首先要保证钱粮无忧。”

  马怀德道:“前几日枢密院有公文行来,说是雄州兵马,粮草由铁路运来。南边河间府,则用本路粮草,自有人转运,太尉不必烦心。河北路数十州,供应数万军队还是容易。”

  刘几拱手:“枢府既已经安排过,那自然是最好了。”

第174章 打探

  时一鸣带了顶毡帽,与几个百姓一起,渡了河,向不远处的草市走去。拒马河虽然是宋朝和契丹的边界,对当地百姓来说,这不过是一条河而已。河的两岸,理论上说,是属于同一个县管辖。

  河的南岸,是宋朝雄州治下的归信和容城两县。两县俱都附廓在雄州,知县是同一个人,县名仅是一种政治宣示。河的北岸,则是契丹的归义和容城两县。容城有县城,归义则附于新城县。因为这里本就是后周世宗北伐所取的关南地区,契丹不承认,所以和宋朝一样设置了州县。雄州的大量宋朝百姓,实际上是向契丹交赋税,也就是所说的两输户。而治下百姓的差役,宋朝和契丹则按比例分。几十年来一直如此,百姓们早已经习惯了。

  到了草市,一个汉子对时一鸣道:“哥哥,你今日买些什么?我们带着两只鸡,要到那边卖了。”

  时一鸣道:“你们自管去。我到草市里看一看,午后到那边大柳树下聚齐。”

  说完,拽开大步,向着草市而去。

  几个人本就是结伴而来,并不怎么熟悉,其他人也不管他。

  进了草市,时一鸣左看看,又看看,并不买东西。不大一会,不大的草市已经逛完。

  买了一个饼吃着,时一鸣看着草市上的人,心中想着主意。看到一个卖鱼的,把自己的货物扑卖了出去,到了草市边上的一个茶铺喝茶,时一鸣跟了上去。

  在卖鱼的旁边坐下,时一鸣要了一壶茶,饮了一口,道:“这茶却有些涩了。”

  卖鱼的汉子看周边没人,便道:“这位哥哥,草市上饮茶,只是解渴罢了,哪里有好茶。”

  时一鸣点点头:“说的也是。一处草市,就是有好茶,也没有几个人能买得起。”

  说完,拱手道:“不知哥哥怎么称呼?哪里人氏?”

  卖鱼汉子道:“在下张防,是本地人氏,南边耕种田地为生。不知哥哥高姓?”

  时一鸣道:“在下姓时,单名一个泰字。今日得遇哥哥,实是三生有幸。”

  这些都是客套话,张防也不以为意。让时一鸣搬个凳子与自己坐在一起,说些闲话。今天买鱼的是个有些迟钝的人,卖的价钱极好,张防的心里正高兴。

  时一鸣在张防身边坐了,随口道:“不知哥哥今日到草市来做什么营生?”

  张防道:“昨日家附近一个水坑,一时兴起,里面竟抓了几尾鱼。左右无市,今天到草市卖了,买些茶醋回去。乡下人家,哥哥莫笑。”

  时一鸣道:“哥哥好运气!我们一样种田,哪个会笑哪个。”

  两人说了一会闲话,时一鸣道:“哥哥是住在南边?听说两个月前,有一伙契丹人,因为躲避那边的差役,逃过境来,衙门就是安置在南易水的南岸。”

  张防听了笑道:“此话不错。我一个种田的人,本来也不知道这些,好巧前些日子,与他们有些交道,才知道此事。这些契丹人,逃过境来,着实好运气。”

  时一鸣听了,心中暗喜,忙道:“哥哥怎么这么说?听说这些人逃了,北边契丹便就地震,契丹主免了赋税,也不修城了。如此说来,他们不是白忙一场?”

  张防道:“哥哥见识浅了。对于朝廷来说,这些人南逃,自然要拢络。南易水的南边,给他们划出了好大一片闲地,还免了三年的钱粮。这些还不算,又贷给他们农具、耕牛、种子,一切都不要利钱。你不知道,这些人的农具,俱都是南边相州铁监精心制出来的,可不是寻常可比。我前些日子见过,用来挖地着实锋利,不知省了多少力气。要知道,只有南边河间府的商场里,才有这些物事卖,我们这些乡下人哪里见过?就只这些,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好运气。”

  “原来如此!这些人倒是好运。”时一鸣点着头,心里其实并不知道张防说的是什么。那些新农具在宋朝其实已经不新鲜,不过到底都是好钢制成,禁止卖到境外。雄州处边境,这里又是偏远乡下,农民倒是没有见过。拒马河对面的时一鸣,就更加不知道是什么了。

  张防道:“依我看,有衙门给这些人贷农具、耕牛,明年他们就能种出粮食来。免赋税三年,可是从明年算,多么划算!你说这些人,不是就遭了好运?”

  时一鸣连连称是:“哥哥说的是,原来这些人还有这个福气。只听人说,他们逃后,契丹也就停了差役,还以为就此走了背字呢。对了哥哥,他们住在哪里?”

  张防道:“这处草市向南走,一直到南易水边。离着雄州城十余里,有一个小渡口。过了渡口,向西南三五里处,就是他们居住。听说是有三百多人,分成五个村子,在那里垦田。”

  时一鸣听了狂喜。只知道南逃的契丹百姓是被安置在南易水以南,到底是哪里,却不知道。自己在官府那里接了赏格,只要打听出消息,就有十贯赏钱。正是贪这钱,时一鸣才过河,到这里来打听消息。

  前几日时一鸣已经来过两次了。只是这个年代消息实在不灵通,几十里外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却没想到今天终于遇到,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了。路线说得如此清楚,回去禀报官府,十贯钱就到手。

  天下的人形形色色,幽州一带就更加是如此。这里自安史之乱后,就一直自立,朝廷根本管不到这里了。到石敬塘献给了契丹,就更是如此。过百年与中原朝廷没有了关系,治下百姓人心各异。有心向中原朝廷的,也有只管自己生活的,当然也有心向契丹的。但最多的,是只关心自己生活,对属于什么朝廷不闻不问的。哪个给钱,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就是好的朝廷。

  时一鸣就没有什么家国概念,只知道现在的官府是契丹,为他们做事,能有赏钱。至行自己本来是汉人,应该心向宋朝,在时一鸣耳中就是扯蛋。

  现在正是夏秋时节,拒马河水大,契丹没有办法。但逃了三百多百姓的事情,却一直记在心里。多次向宋朝索要未果,知州杨绩便就想着自己来取。只等着到了冬天,拒马河结冰之后,派几千兵马过河而来,把这些人掳了回去就是。

  现在到了八月,离着冬天已经近了,杨绩命手下官府,打探那些宋人的消息。奈何宋朝在边境地区对细作防得极严,只听说在南易水南边,却不知道体位置。

第175章 张岊东来

  张岊下了火车,使劲伸了个懒腰。一路从伊州坐火车过来,几乎没有下车休息,实在累得不行。

  贾逵早已等在火车站,与知火山军王存一起上前,与贾逵相见。

  行礼毕,贾逵道:“太尉远不辛苦,且在火山军歇息一日,明日再行。过了火山军,到中原已经不远,不必那么急行。大军万里调动,岂是等闲!”

  张岊回礼:“多谢太尉与知军官人。这一种,行了数千里路,着实恼人,歇一天也好。我部兵马还有六七日,才能全部到达,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几个一边说着,一边离了车站,到了附近的驿馆。现在的火山与以前不同,因为正处在中原出关的要道上,比从前繁华了许多。特意新设了驿馆,让经过的官员休息。

  张岊到了驿馆,脱了衣服倒头就睡。直到傍晚,睡了几个时辰,才觉得缓了过来。晚上贾逵与王存给张岊接风洗尘,因为过路禁军不得进入城池,酒筵就设在驿馆里。

  分宾主落座,王存道:“太尉可歇过来了?今夜地方备些薄酒,为太尉接风洗尘。”

  张岊谢过,对王存拱手道:“火山军正处要路,知军辛苦。我在这里待一日,明日便行。现在已入九月,朝廷催得紧,不可误了行期。”

  一边贾逵听了,道:“这些日子,枢密院紧张得很,不住地调兵遣将,集中兵力到契丹前线。我所部兵马,本来有一部分在麟府路,这些日子全部调到了朔州附近。”

  张岊摇头苦笑:“我所部远在西域,还不是一纸调令,万里之遥去河北路。”

  说起此事,两位统兵大将就有了共同语言。自接纳了契丹百姓,宋朝和契丹双方都不让步,前线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北边王凯接的杨文广所部,驻德州、白水泺和九十九泉,阻断大同府北路。南边贾逵的兵马,则全部集中到朔州周围,对准了大同府南路。河东路的禁军正在整训,估计会组成两军,一路对付大同府,另一路可能会加入河北路战场。

  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让地方也感到紧张,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酒菜上来,几人饮了几杯酒,话语集中到与契丹的战事上。

  张岊道:“枢密院初命我部东来时,还不坚决,没有给定日期。直到上月,突然开始严厉,命我军九月底,一定要到河北路。如果逾期,军法从事。可怜我军驻于天山南北,集中军队,着实是要人命!”

  贾逵道:“你带军队离开,那西域由何人驻守?”

  张岊摇了摇头:“还能交给谁?只能是陕西路原有的禁军了。许多人本在河曲路军校学习,突然就得调令,带着军队西去。现在自河曲路以西,万里疆域,只有陕西路原来的不足十万禁军了。”

  王存听了,不由忧心忡忡:“万里疆域,只有那些驻军,枢密院心大了。”

  贾逵道:“知军,以前唐朝时候,西域和河西也不过几万兵马,还要面对吐蕃。朝廷安排几万人在西域,还有铁路,已经足够。不过是本来要整训,现在整训不完,大家心里没底。”

  宋军的整训,是以军校为核心,配合依附于军校的新兵训练基地。朝廷的布置,是以河曲路武都军校整训陕西路和河东路禁军,京城军校整训京城和京东、京西路禁军。后来又新设了河间府军校,由刘几主持,开始整训河北路的禁军。此时陕西路的禁军还没有整训完成,匆匆给了虎翼和威宁两个军号,有多少人算多少人,分驻到了西域和河西。再从陕西抽调还没有进行整训的禁军,补入两军中。

  张岊道:“西域现在只有喀喇汗国有些实力,去年一次大败,没有几年时间,没有能力再与朝廷作战。其余都是小势力,不足为虑。”

  王存道:“西域或者没有强敌,可还有草原上各部。朝廷一旦与契丹开战,难保他们不南下。如果兵力不足,被人所乘,不是小事。”

  张岊道:“草原大军,必然被契丹征调,哪里有余力南来?再者说了,河曲路有王凯,西域有数万大军,他们又能怎的?没有整训完的禁军,在西域也是强军。”

  其实灭了党项之后,换装了一部分枪炮的禁军,战力不是周边势力可比。只要不是大战,还真奈何不了他们。如果数十万大军来袭,契丹不出手,再没有这样的势力。

  饮了几杯酒,王存道:“这些日子看枢密院安排,难免有些担心。现在朝廷定的,都是与契丹争夺西京道和南京道,对其余地方,能抽兵就抽兵。契丹人能如此听安排?如果他们集中部下兵马,从阴山以北攻来,未必不能成事。”

  贾逵道:“枢府如此安排,必然是摸准了契丹的脉,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阴山一带,有王凯五万兵马,鞑靼人南来,又怎么能得到好处?再者说,还有依附朝廷的部族,也能抵挡一阵。”

  此时原来庄浪部和其他几个依附了宋朝的部族,这几年向北大拓展,形成了一个保护区。契丹人要想从阴山以北南下,可不容易。

  契丹在草原多年经营,大的部族除了一部分鞑靼人,其余全在契丹人的控制之下。而且契丹相当得草原部族人心,声望极高。只不过为了压制各部,他们也没有组织大军队的能力。

  枢密院的判断,不对契丹进行比较大的打击,其在草原的势力很难消弱。一时之间,除非契丹大军进攻,草原部族形不成大的势力。此时战争重心,还是幽州,以及幽州以北的地区。

  饮了一酒,张岊道:“现在我们不必担心这些,枢密院安排,我们照做就是了。只要几年时间,河曲路的军校就可以把陕西路和河东路的禁军整训完成。那个时候,还怕什么草原部族南来。这几年,朝廷有了养马地,不再缺骑兵,不怕他们。”

  贾逵点了点头:“枢府说是你们东调河北路,马匹调动不易,命我部和王凯所部,多编骑兵。两军俱以一万五千人为额,约占三分之一,比以前多了不少。”

  张岊道:“北方地域辽阔,没有骑兵,如何与契丹作战。如若不是万里调来,我还想着多带骑兵同行呢。以前杜太尉在时,都是尽量让属下各军,有三分之一的骑兵。”

  若是向北,越是地广人稀,骑兵越是占地重要地位。杜中宵在河曲路时,编练各军,编制内一直保持三分之一的骑兵,是重要的力量。现在虽然有马,运到京城也不容易,重新整训的新军骑兵少了不少。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总要有取舍。骑兵的训练时间,可比步兵多得多了,短时间内,实在无法扩大编制。新整训的军队,骑兵和炮兵都缩减不少,大大增加了步兵数量。

  这些旧的军队也看得出来,与自己当年相比,新的禁军技术兵种减少,步兵数量增多,颇有些急就章的味道。没有办法,两三年的时间,也只有步兵是可以快速成形的了。对契丹的战事,必然是以步兵为主的战争,与以前还是不一样。

第176章 重设帅司

  崇政殿里,枢密院和三衙官员两列落座,张岊在枢密院一排,敬排末座。另一边,三衙将领的前边则是宰相文彦博和韩琦,并无其他大臣。

  赵祯道:“张岊入京述职,不日将赴河北。乘此机会,招集众臣,详议河北路局势。这些日子据河北路报来,今年冬天,契丹人极有可能入寇,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