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1001章

作者:甲壳蚁

  “不必在意这些细节。”梁渠抬头,伸手合掌握拳,将广场上的学生目光抓入手心,朗声高喝,“诸位放心,这份功劳我不会独享!

  除去学分之外,凡实习表现优异,且有意向者,我会向朝廷举荐,可以是现在,也可以是将来毕业,留任东临河泊所!”

第1072章 威慑不臣,重炼兵器

  “一二一!一二一!加把劲兄弟们!”

  “好!”

  号子震天。

  武堂子弟身披麻布,裤腿裹满黄点,齐齐发力,清掉水渠淤泥,轰的一声,初时浑浊,其后清澈的净水喷涌而出,漫灌田野,乡民们拄着锄头,立足田埂上指指点点。

  “年轻人,真劲呐!比牛犊子壮!”

  “后生,喝水!知晓你们爱喝烧开放凉的开水,桶里都是,干净着呢!”

  几个大小伙子听不懂方言,看得懂意思,拿起葫芦瓢畅饮,其后摆摆手,赶往下一个地点。

  “四月治田,五月莳秧,抓紧干,一定要干过隔壁县的两个宿舍!他们进度比咱们快。”

  “那说的是平阳吧,鉴水插秧更早一些,种两季稻。”

  “不管那么多,干活干活!有三个水寨咱们没检查呢!”

  朝气蓬勃的武堂子弟穿梭田野之间,热情洋溢。

  冉仲轼每日汇总三山府内,各县以宿舍为单位的子弟表现,越看越觉得了不得。

  “陛下扶持武堂、武院,果真目光长远。”

  文官有科举,县令、知府需有功名傍身。

  武员多是散兵游勇,天南海北不论出处,亦不成体系。

  自民间招募出同等数目,同等境界的武者,效率绝没有这群学生好。

  武堂子弟素质奇高,比之“六郡良家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山府内,三法司、府衙、河泊所瘫痪大半,硬生生靠武堂子弟维持住稳定,他们不仅干河泊所水夫的活,河路上登记放行,清淤通河,驱赶水兽,更兼任三法司的巡逻队、游徼,府衙的借苗、借牛……

  虽然人手依旧不太够,但勉强把框架给撑住,没有倒下。

  先从帝都和南直隶两京起,假以时日,武堂-武院-武馆一十八省全面铺开,对现任官僚从下往上的换血,执掌力度和效率会有大幅提升!

  唯一问题,武者修行需要时间,起码以数十年,上百年计。

  两河交错相汇,往往不会“泾渭分明”,新血进去会洗涤老血,老血同样会浑浊新血,彼此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真等到河清海晏的一天,必须持之以恒,后浪滔滔不绝。

  根据下面汇报表现,冉仲轼圈点勾画,逐个给一百多号寝室打分。

  至于梁渠本人。

  他已经不在东临河泊所。

  三山府仅是插曲,上报刑部后,鉴水东南西北,梁渠攥住水兽打探到的消息,利用时间差、信息差,同样的套路,抓紧时间,全去套上一遍,抓大放小,让各方好好干活。

  待五月中,其余河泊所知晓东临事迹,俨然是一场杀鸡儆猴!

  几地统领震撼非常。

  “三天,怎么那么快?三天查的如此清楚?”

  “兴义侯真是好手段!淮江要变天了。”

  “炸胡,肯定是炸胡!”

  “怎么可能碰巧,三天问三次,揪住开河牛和淹田,定是有所把握才会这么说!”

  地方河泊所难以置信,尤其知晓梁渠当天查,后天杀,纵使有手脚不干净的,一时间亦不敢张扬,战战兢兢地干活。

  命只有一条,梁渠的刀有无数把。

  他们被吓到了。

  河泊所里有内奸都不至于那么快败露。

  春江水暖鸭先知。

  河泊所率先改变,百姓尚未觉察,淮江里的水兽第一时间发觉不同。

  水域巡视愈发频繁,渔民的捕捞范围正缓步扩张。

  鉴水、彭泽两湖大妖心中不快。

  问:老龙君、蛟龙、朝廷甚至白猿哪个统治好?

  答:都不好!

  当个无人无妖管束的山大王最好!

  龙君、蛟龙、白猿,任谁来,都会造成约束,大顺立国初,有心无力,老龙君消失,新龙君未成的日子,简直是大妖春天。

  朝廷设立河泊所,除去管理水道,专治水灾,堤坝修建外,本意便是开发水下资源。

  如今河泊所小猫三两只,等河泊所势大,便会有捕鱼船,即便量少,亦会使各妖到手的宝鱼减产!

  “兴义侯……早听闻白猿与其交好,一人一兽,一个水下搞事,一个水上搞事,他们是准备把淮江吃死么?”

  “好日子到头哩!”

  “白猿真是水族叛徒!莫非为坐上水君位,向朝廷许诺了诸多好处?真等他上来,咱们还不知要过什么苦日子!”

  鉴水无妖王,群龙无首。

  彭泽元将军神龙见首不见尾,本水妖亦寻不到行踪。

  过惯舒服日子,突然来个厉害人物,水上水下全有门路,一时间妖心惶惶。

  “搞东搞西,乱搞!”彭泽元将军鼻子喷气,十分不屑。

  两湖水兽心态各异。

  “咔嚓!”

  折断贼寇脖颈,霍洪远跃回船头,无比酣畅,浑身骨骼流淌出一丝暖流。

  爽快。

  从平阳府调到鉴水,他为梁渠单独安排活计,什么生产活动都不干,每天到处巡视,专职剿灭水匪和闹事水兽。

  匪夷所思的,霍洪远觉得自己十分适合这份工作,期间气血不断上涨,各项水属武学及功法稳步推进,俨然在鉴水闯出一番名声,对付同境水兽不至轻易落败,原本水匪藏匿大湖,十分难抓,偏偏他来此地,有时乱晃一圈都有可能撞上!

  “莫非当个水游徼才是我的命?”

  梁渠正常行使职权,借走马上任的机会,有意无意威慑水兽,试图于六月河神祭前,再一次攥取【统治度】。

  多一点统治度,多一点眷顾,即将对上蛟龙,赐予妖王眷顾,蚊子再小也是肉。

  除去每年自动给与的等值眷顾,明面作为眷顾度的上层,统治度绝对有不为人知的妙用!

  ……

  “哼,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正三品便如此狂妄,日后再升几级会什么样,我都不敢想!”

  “此人起于微末,却是忘却初心,野心膨胀!”

  “新官上任三把火,没这么烧的,河泊所、三法司、府衙,全让他一个人端了!端完在干什么?举荐淮阴武堂的学生!”

  皇城午门前,小团体交头接耳,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眼瞅气氛愈演愈烈,支持者渐多,一道人声“刺耳”插入。

  “那咋了?”

  “?”

  小团体抬头,但见一儒雅中年人踏风而来。

  冠英伯,徐文烛!

  简简单单三个字,莫名让人不舒服,小团体头头,卢侍郎眯眼。

  “冠英伯莫非不知,淮阴武堂的前身,正是兴义侯师父所创建的小武馆,里头学生可全喊他师兄,这是明目张胆的打压异己!织罗羽翼,他这是想要建平阳帮!”

  徐文烛嗤笑。

  “好一顶漂亮帽子!”

  卢侍郎冷然:“冠英伯如此作笑,想必是不以为然,也无怪,徐将军本就是羽翼中的一份子!”

  “卢侍郎似那深闺怨妇,难不成是觉得那邓铭毁堤淹田不该杀?蛇鼠一窝,兔死狐悲?”

  卢侍郎面色不改:“自是该杀,一码归一码,冠英伯不必来混淆黑白。”

  徐文烛淡淡追问:“那便是兴义侯派遣武堂子弟有错?国家以官而任事,则当因事而立官。

  地方治理,官员有错而杀之,又因此露出如此大的官员空缺,不从武堂抽调,卢侍郎想如何填补?

  陛下设立武堂之初衷,本就是培养人才,岂有培养而不用之理?”

  “杀之无错,调用武堂子弟亦无错,可举荐‘师弟’留任……”

  徐文烛打断:“既然杀人无错,抽调无错,那卢侍郎意思,便是举荐有错?

  举荐本就是举荐能人,熟人如何?你不认识,怎么知道他能不能?如果要举荐不认识之人,你怎知其能力,知其品性,光靠别人说吗?那举荐的意义在何处?如何作保?

  卢侍郎一路走来,举荐之人同样不少吧,哦,我想起来了,三山知府是你妻子的族弟?莫非卢侍郎便是听信旁人?还是想要装作不认识,免于举荐处罚?”

  小团体侧目。

  丫。

  三山知府是你妻子族弟?

  不早说!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卢侍郎冷眼:“三山知府如何,自由刑部决断,杀人无错,兴义侯得玄甲面,有权如此;抽调亦无错,本是查漏补缺,稳定地方;为朝廷举荐贤才,更是应有之理。”

  “都无错,那卢侍郎跳出来是为何意?又为何故?”

  “积羽沉舟,群轻折轴!莫要混淆视听!单看一事,或可说无大碍。然诸事环环相扣,紧密相连,其势已成!

  正是利用肃贪之机,剪除异己,腾笼换鸟,安插亲信,好一手借尸还魂、李代桃僵的把戏!长此以往,地方安在?朝廷安在?!”

  “哼,卢志廉!其一,淮阴武堂,圣皇亲自赐匾,是圣皇的武堂!武堂子弟是天子门生,不是昔日小武馆!卢侍郎莫要以己度人,自己搞小山头,以为旁人皆是如此!

  其二,举荐不是任免,是不是搞小山头,能不能胜任,决策在陛下,在吏部,不在你一个刑部的小侍郎身上!

  梁都尉只推选河泊所,三法司、府衙一个未动,其身为淮水都尉,组建地方河泊所,本便是任务之一!有没有,陛下和都察院自有定夺,轮不到你来妄加揣测……”

  嘴炮乱喷。

  午门前嘈杂一片,除开徐文烛等军伍中人,另有礼部、户部文官帮衬,卢侍郎很快落入下风,唇焦口燥。

  “尔等既非都察院御史风闻奏事,亦非阁部重臣奉诏议事!今日聚集于此,搬弄是非,攻讦重臣,意欲何为?

  莫不是要效仿前朝,结党营私,朋比为奸,欲以众口嚣嚣,挟制天听不成?!”

  忽有人插话,众人回首。

  礼部许侍郎!

  一瞬静默。

  众人全部甩袖散开。

  卢侍郎亦知情况不利,谁不知道许家和梁渠的干系?许侍郎看似出来呵斥,住持公道,实则是偏帮,因为最先开话头的人是他。

  先上朝。

  午门前打嘴炮,多为情况紧急,提前放出信号,让关系熟络者上朝前打个腹稿,帮衬帮衬,众官员见怪不怪。

  梁渠本是淮水都尉,亲自挑选淮阴武堂子弟,组建河泊所无可厚非,唯一诟病的是此前抓了不少人,有腾笼换鸟之嫌。

  但鸟也不是什么大鸟,俱是八九品的小官,反倒统领邓铭罪证确凿,甚至是毁堤淹田的大罪,自作自受,说来说去,还是族弟闹的。

  昨晚侍郎夫人估计不少吹枕边风。

  懒得理会卢侍郎,徐文烛甩开衣袖越过对方,径直去往前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