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手嗦飞机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咽,身体猛地一颤,接着便像一滩烂泥般,“扑通”一声彻底瘫软在地。
她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再也没有了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的女王气焰。
恐惧,纯粹的、原始的恐惧,攫住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由比滨结衣在一旁看得浑身发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就在这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砰——”的一声巨响,教室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
一道身影带着焦急与怒火冲了进来。
“雪之下同学!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来人正是总武高的风云人物,永远挂着温和笑容,深受男女同学信赖的叶山隼人。
他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胸膛微微起伏,英俊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他因为担心三浦和由比滨的情况,不顾雪乃之前的警告,悄悄跟了过来,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平日里孤高却也还算守规矩的雪之下雪乃,此刻手中竟然握着一把手枪。
而被视为校园女王的三浦优美子,则狼狈不堪地瘫倒在地,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
由比滨结衣更是缩在角落,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叶山隼人的正义感和作为群体领袖的责任感,让他瞬间将个人的安危抛在了脑后。
他看到雪乃手中那明显是真家伙的武器,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阻止她,保护自己的同学。
“叶山同学,这里没你的事。”
雪乃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门口的动静。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得不起波澜,仿佛叶山隼人的闯入,不过是拂过水面的一缕微风。
她那握着枪的手腕微微一动,黑色的枪口,便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随意地、却又精准无比地转向了门口的叶山隼人。
“放下枪,雪之下同学!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做傻事!”
叶山隼人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这是他习惯了的、用来解决纷争的领袖姿态。
他向前踏出一步,试图靠近雪乃,用自己的气场去压制对方。
然而,就在他左脚刚刚落地,右脚尚未抬起的瞬间。
一股无形的、却仿佛拥有实质般沉重如山岳的压力,骤然从雪乃的方向席卷而来,狠狠地撞击在他的身上!
叶山隼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呼吸猛地一窒。
那股压力是如此的恐怖,如此的霸道,根本不容他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感觉自己像是瞬间被灌注了数吨重的水泥,从头到脚都变得僵硬无比。
想要迈出的右脚,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牢牢钉死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试图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掐住,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地收缩。
冷汗,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从他的额头、后背、手心涌出,眨眼间就浸湿了他的衬衫。
这是……什么?
叶山隼人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极度的震惊与恐惧而剧烈收缩。
他惊骇地看着雪之下雪乃那依旧平静的侧脸。
她做了什么?
她甚至没有动!
她只是……站在那里!
这股几乎要将他碾碎的恐怖压力,究竟从何而来?
他引以为傲的社交手腕,在此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那足以让无数同学信服的阳光领袖气质,在这股无法理解的绝对力量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他在同龄人中所建立起来的巨大影响力,在这一刻,变得可笑至极。
过去十七年的人生中,叶山隼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无能。
他所信奉的、那个可以通过沟通和智慧解决一切问题的世界观,正在这股蛮横不讲道理的力量面前,一点一点地崩塌碎裂。
他甚至无法理解,这种只存在于漫画或者电影中的“气势压人”,为什么会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雪之下雪乃……她究竟是谁?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从脚底升起,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心脏。
教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三浦优美子和由比滨结衣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连哭泣都忘记了,只是呆呆地看着门口那个如同石化了一般的山人。
在她们眼中无所不能的叶山君,此刻竟然连动都动不了。
那份绝望,再次加深。
雪乃轻轻地哼了一声,那股施加在叶山隼人身上的无形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
叶山隼人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连忙用手扶住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仿佛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仅仅是片刻的对峙,他却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浑身都被汗水湿透,虚脱无力。
他再看向雪乃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有之前的质疑与居高临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与无法掩饰的恐惧。
雪乃结束了与总部的通讯。
加密通讯器在她手中化为一道微光,旋即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教室内,死一般的寂静被无限拉长。
先前叶山隼人被轻易制服的画面,如同最深刻的烙印,灼烧在三浦优美子和由比滨结衣的视网膜上。
那冰冷的枪口,此刻虽然已经垂下,但其带来的寒意,依旧像跗骨之蛆,啃噬着她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三浦优美子身体的颤抖愈发剧烈。
她引以为傲的金色卷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刷得斑驳不堪。
她试图维持平日里那份高傲,那份属于校园女王的矜持。
可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墙角如同一滩烂泥般的叶山,再对上雪乃那双不含一丝人类情感的冰蓝色猫瞳时,所有伪装瞬间土崩瓦解。
“我说……”
她的声音嘶哑,如同破裂的风箱。
“求求你……我说……我什么都说……”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也彻底击溃了她最后的尊严。
三浦优美子瘫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充满了绝望,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也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再也没有什么女王的姿态,只剩下最原始的,属于弱者的哀鸣。
旁边的由比滨结衣早已泣不成声。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将头深深埋在臂弯里,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袖,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雪乃,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那冰冷的目光彻底吞噬。
“呜……呜呜……”
压抑的呜咽从她喉咙深处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
叶山隼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神空洞。
他看着眼前这完全失控的场面,看着那个他曾经熟悉又陌生的雪之下雪乃,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
枪支。
异常。
鬼。
这些词汇如同呼啸的列车,在他脑海中横冲直撞,将他二十年来建立的认知碾得粉碎。
他曾经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能够用温和的笑容与圆滑的手段摆平所有麻烦。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如此的渺小。
三浦和由比滨的哭诉,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他以为的日常,原来只是一个脆弱的泡沫。
而戳破这个泡沫的,竟然是平日里那个孤高得不近人情的雪之下雪乃。
不,眼前的这个雪乃,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了。
她是……某种更强大,更冷酷,更超越理解的存在。
“是……是鬼屋……”
三浦优美子在剧烈的哭泣间隙,断断续续地吐露着真相。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们……我们去了那个……那个传说中……闹鬼的……废弃鬼屋……”
她一边说,一边因为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而全身发抖。
由比滨结衣也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雪乃,小鸡啄米般用力点头。
“嗯……嗯……三浦说的是真的……”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充满了恐惧。
雪乃依旧站在教室的中央。
她没有催促,也没有打断。
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捕捉着她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分析着她们每一句话里蕴含的信息。
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感。
三浦优美子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肺里的空气全部吸尽,才能勉强支撑着自己继续说下去。
“就……就是一周前……”
她的声音依旧颤抖,但条理稍微清晰了一些。
“我们……我和小企……还有……还有死掉的户部他们……一共五个人……”
提到死去的同伴,她的声音再次哽咽,泪水又一次汹涌而出。
“我们……我们只是……只是觉得暑假太无聊了……”
“网上说……千叶市郊区的那个……月宫游乐园……里面的鬼屋……特别有名……”
“说……说是真的……真的会闹鬼……”
由比滨结衣在一旁小声补充道:“有……有很多人在论坛上发帖子……说在里面……遇到过……很可怕的事情……”
她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那可怕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
三浦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继续说道:“我们……我们当时……就是想去寻刺激……”
“觉得……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真的鬼……”
“户部他们……还打赌……谁要是先被吓出来……就要请客……”
她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苦涩笑容。
那时的她们,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愚蠢。
她们将那份未知的恐惧,当成了廉价的娱乐。
却不知道,那扇通往地狱的大门,正在她们面前缓缓敞开。
“我们……是晩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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