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延安来了个年轻人 第78章

作者:半江瑟瑟

  “主席,这不合适……”那名干部反应过来后也爬上了车厢,有些无奈地对李润石开口说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把吉普车留给更需要的人,有什么不合适?车上人多暖和,还能和大家说说话,我看挺好。”李润石一边在腾出的空位坐下,一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周伍豪也坐。

  那名看到这一幕,随即转身下车,掏出对讲机向自己的领导汇报这里发生的情况。

  当然,截至他的工作完成,也没有看到两位首长下车的身影。

  半小时后

  收到人员全部到位报告的毛泽民找到朱玉阶。

  “老总,我们都安排好了。”

  “那就出发!”

  随着朱玉阶一声令下,车队缓缓开动,沉重的车轮碾过保安冻土,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

  保安早已得到消息的乡亲们聚集在道路两旁。没有喧天的锣鼓,也没有呼喊的口号。他们只是默默地站着,手里捧着还冒着热气的煮鸡蛋、黄米馍馍,还有纳好的布鞋。当车队经过时,乡亲们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东西塞进车厢里战士和干部们的手中。

  “拿着,路上吃……”

  “到了延安,给娃捎个信……”

  “这鞋,走路跟脚……”

  战士们推辞着,又被更坚决地塞回来。车厢里很快堆满了带着体温的干粮和针脚细密的布鞋。李润石和周伍豪所在的车上,一位大娘硬是把一包还烫手的烤土豆塞到了周伍豪怀里。周伍豪郑重地接过来,对着大娘点了点头。李润石接过一个孩子递来的鸡蛋,小心地揣进了怀里。

  “伍豪。”

  “嗯?主席有话讲?”

  “回去跟泽民还有辞书那个小鬼说一下,虽然我们去了延安,但是保安的发展也不能停啊。要不然,我们对不起这里的百姓。”

  “是这样。”

  车队驶离保安,将那片熟悉的黄土坡和沉默送行的身影留在后方。卡车在颠簸的土路上扬起长长的烟尘,蜿蜒如龙,朝着东北方向的延安驶去。

  车上的战士小心地收好乡亲们的心意,目光投向道路前方。警卫团的战士们保持着高度警惕,身影在车队外围的沟壑间若隐若现。车厢里,偶尔能听到孩子的低语和干部们低声讨论工作的声音。

  卫辞书坐在物资车的副驾驶位置,目光扫过后视镜里长长的车队,又低头看了看平板屏幕上标记的路线图和警戒点状态。搬迁的序幕,在冬日凛冽的空气中,平稳地拉开了。

  第二天下午延安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扑打在脸上,卫辞书裹紧了棉大衣,跟在后勤部干事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延安新挖的窑洞区。

  脚下的冻土十分坚硬,新土和石灰混合的味道弥漫着卫辞书的鼻腔。经过数日风尘仆仆的转移,庞大的中央机关终于在这座陕北古城初步安顿下来。

  “卫副部长,这边。”干事在两座相对偏僻的石窑前停下脚步,指着其中一孔对卫辞书开口说道,“这孔窑是您的。隔壁那孔您也熟,是陈赓司令员住的。”

  “是副主席安排的吗?”

  “对。”

  卫辞书抬眼向自己的新家看去。

  只见新窑的门窗刚安好,糊着一层很好的白麻纸,门口还堆着清理出来的碎土石。隔壁陈赓的窑洞门口,一个警卫员正拿着扫帚清扫门槛上的浮灰。

  “行,知道了。”卫辞书点点头。位置不错,离核心办公区不远,又相对独立。老陈虽然有可能来“摸”他的物资,但是作为邻居,至少不用担心一个人沉闷无聊了。

  卫辞书推开新分配窑洞的木门,一股潮湿的土腥味混合着新糊窗户纸的浆糊味扑面而来。

  窑洞不大,进门是简单的土炕,靠墙放着两个柳条筐权当桌椅,墙角堆着些后勤部刚送来的铺盖卷和脸盆。他放下随身背包,走到窗边推开糊着棉纸的窗格,视线正好落在隔壁窑洞的门口——陈赓正指挥两个战士往屋里搬一张破旧的条案。

  “哟!卫大部长!新邻居好啊!”陈赓眼尖,瞧见卫辞书,立刻扬手招呼,脸上带着愉悦的一种坏笑,“咱们这位置选得好,挨着老虎灶,晚上烧炕省柴火!”

  说到这里,陈赓指了指不远处供两户共用的小土灶。

  “老陈,你小子。看到你我他妈就很担心我自己身上的那几条好烟。”

  “你这话说的。我老陈是那种不告而取的人么?”陈赓几步跨过来,探头往卫辞书屋里瞅了一眼,“啧,够素的。回头我给你踅摸个小马扎,坐筐上硌屁股。对了,晚上别锁门太死,万一我那边有急事找你拿个主意……”

  陈大司令员话里有话,说话间,他的眼神已经瞟了好几次卫辞书那个从不离身的背包。

  卫辞书明白陈赓指的是空间物资的应急调用权限。

  于是卫辞书含糊地嗯了一声,并没有接陈赓的茬。陈赓也不在意,只是抬手拍了拍卫辞书的肩膀:“行,你先归置着,我那还有几个箱子要拾掇。安顿好了过来串门,我弄了点好茶叶!”

  说完这句话,陈赓又风风火火地回了自己窑洞。

  看着陈赓的猴子一样跳脱的身影,卫辞书笑了笑,随即关上门,没急着打开铺盖,而是先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

  坐在床上抽了半支,感觉疲劳消除一些的卫辞书走到墙边,抬手在夯土墙上敲了敲,又走到与陈赓窑洞相邻的墙壁处,同样敲了几下,感受着声音的虚实。然后他拿出平板,调出延安城防和核心区布局图,默默记下自己这孔窑洞的坐标,以及通往军委、后勤部、总医院的关键路径。

  作为一名来到新环境的路痴,各种核心的路线必须第一时间确定。

  将烟蒂在墙上摁灭,卫辞书解开铺盖卷,把被褥铺在土炕上。叠豆腐块的动作十分利落,但此时牢卫的心思还在刚才的分配上面。

  自己的窑洞挨着陈赓,是中央对他工作性质和与陈赓部门协同需求的考量。陈赓管航空兵和部分技术兵种,未来作战协调少不了,离得近,效率高。但这意味着日常的言行得更谨慎,陈赓那家伙太精,好奇心又重,更关键的还是个搞情报的,自己这朵小白花,说不定哪天就被摸得一干二净。

  刚把脸盆放在门后的木架上,门外就传来通讯员熟悉的声音:“卫副部长!紧急通知,军工生产协调会提前了,半小时后在总装部窑洞开始!”

  卫辞书立刻应道:“知道了,马上到。”他抓起搭在柳条筐上的棉帽扣在头上,顺手从背包侧袋抽出记录本和笔。临出门前,他回身把炕上的床单的四角用力掖了掖,又把门后脸盆的位置挪正了些。

  新窑洞的第一晚还没过,工作已经追了上来。他拉开门,寒风卷着细碎的沙土扑面而来。隔壁陈赓的窑洞门也敞开着,隐约能听见他正对着电话听筒说着什么“油封”、“备件”、“明天必须到位”之类的话语。

  卫辞书戴正了自己的帽子,穿好自己的军大衣,低头快步融入了延安初建、尘土飞扬的街道人流中。他需要尽快熟悉通往总装部的新路线。

  是日夜

  卫辞书推开总装部窑洞厚重的木门,军工生产协调会忙了一下午和一晚上,此时刚刚开完。此时的卫辞书身上沾满了了浓重的烟草味,会议开得比较顺利,但烟抽的也很猛。

  由于卫辞书经常给人散烟,也经常用津贴从后世的青岛空间买烟的缘故,几乎整个中央的人都知道他卫辞书那里有和首长们一样的好烟。

  所以每次开会,凡是他卫辞书参加,往往话还没说几句,香烟就得先交出去两包……

  走出窑洞,天色已擦黑。

  延安的寒风和保安一样冻人,卷着新挖窑洞区的尘土扑面而来。

  卫辞书裹紧棉大衣,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包侧袋——里面是两包用边区土纸仔细裹好的东西。一包是黄油鸡蛋面粉做的曲奇饼干,另一包是正经用可可而不是白砂糖制作的黑巧克力块。这是他今天下午告别陈赓后特意从空间里取出的伴手礼,准备送给自己接下来的新邻居。

  凭着下午强行记下的路线,卫辞书在迷宫般的临时窑洞区穿行。新挖的黄土墙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模糊,脚下是一层薄薄的积雪和硬邦邦的土路。

  卫辞书拿出手机辨认着方位,转了几圈后终于看到那两孔相邻的窑洞,其中一孔窗户透着油灯暖黄的光,门口依稀有个扫雪的身影——走近一看,就发现是陈大旅长。

  “老卫!可算回来了!会开得咋样?又挨批了没?”陈赓眼尖,扬着扫帚向卫辞书打起招呼,一边调侃着卫辞书一边打探着会议的消息。

  “批倒没有,活儿不少。”卫辞书走近,跺跺脚上的浮土,从背包里拿出那两包土纸包裹的东西递过去,“给,嫂子和你。算乔迁贺礼。”

  陈赓接过,掂量了一下,又凑近闻了闻,眼睛一亮:“饼干?好东西!还有……巧克力?”

  像是想到了什么,陈赓突然压低了声音,只见他扭头看了看周边的环境,确认没有人之后,才在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你小子,够意思!根英!快出来,老卫给咱带好东西了!”

  旅长扭头朝窑洞里喊了一句。

  王根英应声掀开厚重的棉布门帘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

  这位陈赓的夫人此时笑容温婉,手上还沾着面粉:“卫副部长来了,快屋里坐,外头冷。老陈你也真是,让卫副部长站门口。”

  “嫂子好。”卫辞书点头致意,跟着进了窑洞。

  陈赓的新家比卫辞书那边略大些,但同样简陋。土炕占了一角,炕桌擦得干净。靠墙放着一张旧条案,算是饭桌兼工作台。墙角堆着几个没拆完的柳条箱。一盏煤油灯放在条案上,是屋里主要的光源。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葱油饼香气。

  “随便坐,老朋友之间别那么客气。”陈赓把两包东西小心地放在条案上,搓着手,“老卫,你这礼送得及时!你嫂子前几天还跟我说供销总社的队难排呢,买点零嘴费那个牛劲……”

  “就是点零嘴,不值什么。”卫辞书在炕沿坐下。

  王根英麻利地拎起炕桌上的粗陶茶壶:“正好水开了,卫副部长喝口热茶暖暖。”

  只见王根英十分麻利的拿出三个粗瓷碗,抓了一把边区自产、粗梗大叶的土茶放进去,冲上滚水。

  褐色的茶汤很快在碗里漾开。

  “谢谢嫂子。”卫辞书接过一碗茶,温暖着冰冷手指同时,感受着氤氲的茶香和热气。

  陈赓也端了碗茶,挨着卫辞书在炕沿坐下,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包饼干:“牢卫,说说,会上都定了些啥?是不是又给我们航空队加担子了?接下来后勤怎么个发展法?”

第一二七章 B24,C46

  窑洞内,刚刚挖出来的窑洞还没有装上电灯,卫辞书和陈赓便就着昏暗的煤油灯闲聊。

  王根英收拾完碗筷,道了声:“你们聊,别太晚”,便掀帘走进了里间。

  陈赓咀嚼完一块饼干,吞下肚子,随即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老卫,你这饼干真够意思,比供销社那硬得能砸核桃的饼子强多了。巧克力也是好东西,待会我都拿到爱人那里,根英这两年跟着我没少遭罪,都留给她,嘿嘿……。”

  说起这个话题的陈赓狡黠地冲卫辞书眨眨眼,脸上是活灵活现的像一个藏了宝贝的孩子的神情。

  “收本单身狗的礼物,秀恩爱也不避着人,老陈你真是……”

  被秀了一脸的卫辞书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随即端起粗瓷碗喝了口茶,边区土茶的粗涩感瞬间充满了口腔。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卫辞书不动声色地放下碗,顺着陈赓的话头接道:“老陈,烟够不够?别又半夜摸到我房间,把我喊起来跟我借火。”

  “你陈赓不是苏轼,我老卫也不是张怀民,苏轼敢拿张怀民的打火机吗……”

  “嘿!同志之间的借怎么就不能……”陈赓立刻瞪眼反驳,但随即又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小声对卫辞书开口,“不过……你那红塔山还有富余没?我是真喜欢那东西,总摸彭老总的也不合适对不对……”

  “就知道惦记这个。”卫辞书无奈地从作训服内袋摸出两包没拆封的黄鹤楼,丢给陈赓,“你那点工资带家属也不容易。抽这个吧,比红塔山醇。可怜的老陈已经进入了爱情的漩涡。”

  “你懂个屁的爱情。”

  嘴上毫不客气地怼了卫辞书一句,接过香烟的陈赓手上却没有丝毫停顿。

  只见旅长如获至宝,宝麻利地拆开,美美地点上一支,深吸一口,烟雾在灯光下袅袅升起,随即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舒坦!还是这玩意儿提神。说正事说正事,会上到底咋定的?我这心里跟猫抓似的。”

  卫辞书也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神色认真起来:“装备生产的大盘子定了,优先保障主力部队的武器换装和弹药基数,除此之外加强重火力,尤其是重炮兵和拖曳式火炮的建设。油料配额向装甲旅和汽车团倾斜,毕竟搬迁和后续机动都指着它们。”

  陈赓点点头:“意料之中。彭老总和贺胡子那边嗷嗷待哺呢。我们航校呢?初教-6和歼一的列装和维护备件能保障吧?”

  “航校的日常训练和基本维护备件优先保障,泽民首长批了条子,空间库存的精密轴承和电子元件优先供应你们。”听到陈赓这个问题,卫辞书抬头想了想,然后弹了弹烟灰,将交谈的内容引向核心问题,“不过老陈,这次山西作战,你们北霸天出动频率不低,但主要干的还是护航、侦察这些活。护航任务完成得很好,这点没得说。但地面攻击能力……太有限了。”

  听到自己负责的事情,陈赓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眼神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只见陈赓坐直了身体,直直的看着卫辞书:“你接着说。”

  “歼一的挂载能力弱,缺乏有效的对地精确打击手段。护航没问题,但要独立承担压制敌军炮兵阵地、摧毁坚固工事、阻断后勤线这类硬骨头任务,就显得力不从心了许多。以目前的对地火力强度,歼一对付马鸿逵的骑兵和伪蒙军的散兵游勇还行,但未来对上筑垒地域的日军,或者中央军德械师的防御体系,光靠机枪扫射,小炸弹,哪怕是少量的火箭弹,压制和杀伤效果也不会好很多,发挥不了改变战场态势的作用。”

  窑洞里一时只剩下煤油灯芯轻微的噼啪声。

  陈赓沉默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缓缓点头:“是这么个理。我也跟主席、副主席提过。山西的那几次大会战,看着铁鸟在天上飞,俯冲了几圈,国民党的火力点还是剩下不少,咱们的步兵同志冲锋的时候,还是会有不小的伤亡。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多扔几颗大好的铁炸弹下去,那该多好。”

  “所以,”卫辞书先是抽了一大口烟,随即开口对陈赓说到,“军委那边下了决心,要加快运输机和轰炸机的研发列装计划。不能光靠歼一挑大梁了。”

  陈赓眼睛一亮:“有谱了?”

  “有初步方向。”卫辞书压低了些声音,“空间里有完整的涡桨发动机技术资料和部分早期喷气发动机的图纸。专家组的意见是,步子可以迈大点,但也要稳。目标分两步:第一步,集中力量,争取一年内,利用现有技术和空间提供的核心部件,比如发动机、航电,仿制或改进一种中型战术轰炸机,要求载弹量至少一吨半,航程覆盖华北主要战略节点。第二步,同步启动喷气式轰炸机的预研和技术储备。运输机方面,优先解决中型运输机的有无问题,保障人员和特种装备的战略投送能力,为将来可能的跨区域作战打基础。”

  “中型轰炸机……一吨半载弹……喷气式预研……”陈赓喃喃重复着卫辞书所透露的信息中的关键点,,眼中闪烁着兴奋和压力交织的光芒,“时间紧,任务重啊。飞行员好办,从航校尖子里挑,加紧练。地勤、机务、投弹手,这些专业人才缺口大。还有机场建设、油料保障、弹药储备……哪一环跟不上都得坏事。”

  “所以这次搬迁安顿好后,总装部和你们航空兵司令部要立刻牵头,成立专项组。”卫辞书接口道,“空间里的技术资料我会尽快整理移交,尤其是关于轰炸机气动布局、结构强度、武器挂架和投弹瞄准系统的部分。精密加工设备,兵工厂那边新到的几台数控机床可以优先保障这个项目。需要的关键特殊材料清单,你和金希吾教授的专家小组讨论一下,尽快拉出来,我协调空间储备。”

  “等等!老卫!”随着一架飞机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陈赓猛地掐灭烟头,满怀希冀的向卫辞书开口问道:“B29!是不是要搞那个四发的大家伙?空间里有资料吧?载弹九吨,航程五千多公里!真要能弄出来,咱们轰炸那个狗日的天皇老家不是问题啊老卫!”

  想到这里的陈赓霍然起身,看着窗外的夜景不断地喘着粗气。

  卫辞书缓缓吐出一口烟,摇头:“不是B29。初步选定的是B24解放者,代号轰一,四发中型轰炸机。运输机方向也是C46——突击队员,而不是C47-空中列车。”

  陈赓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眉头紧锁:“B24?C46?老卫,这步子是不是太小了?B29才是真正的大杀器!C47的性能和运载量也比C46成熟可靠得多。咱们有青岛空间的技术底子,为什么不一步到位?”

  “老陈,你不要只看军事因素。”卫辞书也站起身,拍了拍陈赓的肩膀,随即两人勾肩搭背地一起看向窗外开口,“第一,战场需求。将来我们的核心威胁是华北、华中的日军。而原时空的B29是美国人为了跨大洋轰炸日本本土设计的,航程和载弹量严重溢出我们现阶段任务需求。将来华北的日军据点、交通枢纽、兵站,用B24的一吨半到两吨半载弹量,配合精确轰炸技术,足够进行高效摧毁杀伤了。现在咱们实力有限,也打不到日本人的老家,等到咱们反攻东京那天,别说B29,B52咱们是不是也能垫着脚尖够一够?。”

  说到这里的卫辞书停顿片刻,看着陈赓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即继续开口说道:“第二就是生产门槛的问题。B29的结构太复杂,尤其是发动机和增压密封舱。边区现有的精密加工能力,连合格复制它的关键承力部件都困难。空间里虽有图纸,但设备、材料和熟练工人是硬缺口。B24结构相对简单,成熟的工艺对我们工业水平的要求也低得多,其技术跨度与我们正在仿制的歼教-6更接近,研发和生产的成功率高。”

  “第三,就是时间窗口。”说到这里,卫辞书加重了语气,“日本全面侵华的脚步不会等我们。军委要求一年内形成有效打击力量。搞B29,光是吃透技术、试制原型机就可能耗光这个时间,更别说量产和形成战斗力。B24不同,核心的R-1830发动机技术我们有储备,气动布局和结构资料完整,集中力量攻关,一年内搞出几架能投入实战的改进型,把握很大。C46同理,虽然比C47载重低、但是结构更皮实,短距起降性能更好,更适合我们野战机场条件。而且安全性也更高,历史上C47就是凭借高升限通过驼峰航线出名,但是其他的参数算不上可靠,所以二战一结束,C47很快的就全部退役了。”

  窑洞里一时静默。陈赓眉头紧锁,也不说话,只是摩挲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夜景。

  “娘的……”最终,这位渴求尖端力量的老革命重重叹了口气,脸上不甘很快被实事求是的务实取代,“理是这个理。B29是好,可远水解不了近渴。真等它搞出来,咱们和鬼子不知道刺刀见红多少次了。”

  说完这句话,陈赓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明亮起来,“B24就B24!C46就C46!但老卫,你拍胸脯保证,一年!一年内我要看到能挂弹、能投准的铁鸟飞起来!”

  “保证不敢说,但但是希望很大。”卫辞书重新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然后又抽出一根塞到陈赓嘴里,“总装部和航校,战斗机大队会成立联合项目组。你主抓飞行员选拔、地勤培训和作战条令预研。我负责协调技术资料移交、核心部件供应和兵工厂产能倾斜。金希吾的专家组明天就开始气动和结构分析,优先吃透B24的翼型、挂架和投弹系统。空间里相关的风洞数据、结构应力分析报告,我三天内整理到位。”

  “好!”陈赓霍然起身,之前的纠结一扫而空,只剩下任务压肩的紧迫感,“明天我就去航校和司令部拉名单,中午就和项目组碰头!”

  卫辞书看着陈赓瞬间燃起的干劲,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他站起身,拍了拍作训服上的烟灰:“行,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歇着,明天有得忙。”

  “等等!”陈赓一把拉住正要转身的卫辞书,脸上又挂起那副熟悉的、带点狡黠的笑容,“老卫,你看这轰炸机项目都上马了,我这当司令的压力很大啊。刚才那黄鹤楼,再支援两包呗?提神醒脑,好熬夜看资料嘛!”

  “你还想熬夜?嫌买药的花的钱不够多是吧。”

  “嘿嘿,嘿嘿。”

  看到陈赓无赖的样子,卫辞书无奈看了这位旅长一眼,然后伸手在作训服内袋里摸索起来。

  陈赓眼睛立刻亮了,一眨不眨地看着卫辞书的手。

  然而,卫辞书掏出来的却不是香烟。他飞快地从内袋摸出两个银灰色的小盒,看也不看,直接塞进了陈赓胸前的口袋里,动作快得像是在变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