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江瑟瑟
“雷霆/断剑/长空明白!”座舱内的三人齐声回答。
刘顺透过风挡,看到跑道远端,一架涂着东北军标志的容克Ju-52运输机正缓缓滑向主跑道。舱门打开,几个身影出现在舷梯旁。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刘顺也一眼认出了那个穿着朴素黑呢大衣、身形挺拔的身影——周副主席。他正和送行的几位中央首长握手,随即转身,步履沉稳地登上舷梯。舱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
“雷霆小队,按计划起飞!”陈赓的命令传来。
刘顺深吸一口气,推动油门杆。歼一的引擎咆哮声陡然增大,强大的推力将他按在座椅上。三架战机如同离弦之箭,依次滑跑、加速,轻盈地跃离跑道,刺入铅灰色的晨曦之中。他们在机场上空迅速完成编队爬升,刘顺和王海的双机编队护卫在专机左右侧后方稍低的位置,赵宝桐的单机则爬升到更高的空域,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的天空和下方的大地。
机群转向东南,朝着西安的方向飞去。
下方,黄土高原的沟壑梁峁在晨光中渐渐清晰。刘顺稳稳地握着操纵杆,全神贯注地保持着与专机的相对位置。无线电里一片静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充斥着耳膜。他知道,平静的航路下方,是波谲云诡、一触即发的局势。而他和他战友们的任务,就是在这片天空上,为这场决定中国命运的谈判,划出一道安全的空中走廊。
一九三六年十月十一日 上午 西安西关机场
铅灰色的云层低垂,深秋的寒风将跑道旁的尘土飘飘扬扬地卷到空中。
此时的机场戒备森严,东北军和十七路军的士兵沿着跑道和停机坪持枪肃立,刺刀在阴郁的天光下泛着冷冽。
临时搭建的指挥塔台上,几组拿着望远镜的士兵一刻不停地扫视着天际。
张学良披着军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在原地踱步,脚下的黄土地面被踩上了重叠的鞋印。杨虎城站在稍后一步,面容沉静,目光却不时扫向西北方向的天空,眉头微蹙。两人身后站着各自的副官和几名核心参谋,此时这些下属表情跟他们的长官十分相似,低声交谈的声音时不时在人群中响起。
“来了!”一名手持双筒望远镜的通讯参谋突然指向西北天际,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松快情绪。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几个微小的黑点穿透云层,然后迅速放大。领头的是一架线条流畅、涂装银灰的战斗机,机翼下鲜红的五角星标志清晰可见。紧随其后的是张学良派出的容克Ju-52运输机,庞大的身躯在歼一战机的护卫下显得十分从容沉稳。最后是两架同样的红星战机,成品字形护卫在运输机侧后。
三架歼一如同矫健的猎鹰,在运输机进入降落航线后迅速脱离,轻盈地拉起,在机场上空不同高度层盘旋警戒,引擎的呼啸声划破长空,一种强大的威慑感在这三架战机上散发出来。
容克运输机的轮胎重重地触地,卷起漫天尘土,在跑道上减速滑行。最终,它稳稳地停在停机坪中央,引擎的轰鸣逐渐平息。
舱门打开,舷梯放下。
一个穿着崭新黑呢大衣、身形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
周伍豪目光沉静,迅速扫视了一眼戒备森严的机场和迎上来的张、杨等人,随即稳步走下舷梯。他身后,李克农、博古、叶剑英等代表团成员也依次走下。
“周先生!一路辛苦!”张学良快步迎上,伸出手,声音中带着焦虑疲惫和如释重负的复杂情绪。
“汉卿将军,虎城将军,有劳相迎。”周伍豪有力地握了握张学良的手,随即转向杨虎城,同样郑重握手,“西安震动全国,二位将军担着千钧重担。现在西安的情况如何?”
张学良苦笑一下,引着周伍豪等人向停在一旁的几辆汽车走去,边走边低声快速介绍:“委员长情绪非常激动,拒绝沟通,甚至以绝食相胁。南京何应钦已自任讨逆军总司令,胡宗南部前锋已过华阴,桂永清部在洛阳集结。今晨情报显示,南京空军部分战机正转场洛阳机场。何应钦发表《讨伐通电》,态度极其强硬。另外……宋夫人的端纳顾问预计今天下午到达西安,而且对何应钦正在力推对西安的轰炸计划。”
“汉卿,轰炸的事情你们不要担心。我马上给中央发报,让部分‘北霸天’进驻西安机场,同时在城外建立观察哨。保障西安城,东北军,十七路军的空中安全。”
“那就谢谢周先生了。对了这个北霸天?”
“是红军战斗机大队的名称,一个很有意思的同志起的,有机会介绍你俩见面。”
“行。”
周伍豪脚步未停,在和张学良短暂交谈后,随即喊来身边的李克农,对其低声交代:“克农,你立即带人,与张、杨两位将军的保卫人员对接,确保代表团驻地及通讯的绝对安全与畅通。”“剑英同志,你负责与东北军、十七路军参谋部门建立直接联络,共享南京及周边中央军最新调动情报。”
“明白!”李克农和叶剑英立刻领命,在副官的引导下分头而去。
看着干练交代工作的周伍豪,杨虎城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的神色,随即出声开口道:“周先生,西安城内的秩序目前尚稳,要害部门均在我们控制中。但是在舆论上,我们的压力极大,各方电报如雪片飞来,有劝解的,更多是严厉斥责甚至威胁。现在我们的电台被南京干扰封锁,各方争论难以自辩,二阎锡山、李宗仁、刘湘等地方实力派,虽然措辞不同,核心都是要求立即释放委员长。”
“我马上跟新华社说一声,让他们帮忙中继转播。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保安那边有无线电工作小组,他们可以帮忙解决西安城电台广播被封锁的问题。”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众人走到汽车旁。周伍豪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张、杨二人焦虑的面容,语气沉稳而有力:“二位将军的八项主张,符合民族大义,中共中央和我个人完全支持。当前局面危如累卵,但越是如此,越要沉着。当务之急有三:第一,必须绝对保证蒋先生的安全,这是和平解决的基础,也是对历史负责。第二,请立即安排我与蒋先生见面。第三,代表团将与二位将军紧密合作,共同应对南京方面的压力,全力推动政治解决,停止内战,一致抗日!”
张学良和杨虎城对视一眼,周伍豪清晰的目标和来自中共中央的有力支持,像一块压舱石,让两人连日来悬着的心稍稍落定。
“好!”张学良重重点头,“学良已经为先生安排好了住处,就在金家巷,离公馆不远。周先生请先稍事休息,我马上安排与委员长的会面!”
金家巷张公馆 看押客房
“娘希匹!以下犯上!乱臣贼子!”
“张学良!你有胆量抓我,没胆量来见我吗?!”
“放我出去!否则你就是千古罪人!”
”先总理在天之灵……“
门外,张学良脸色铁青,对着看守的卫兵挥了挥手。卫兵打开门锁。
周伍豪独自一人,神情平静地推门走了进去。房间内光线尚可,陈设简单。蒋介石背对着门站在窗前,听到开门声猛地转过身,原本愤怒扭曲的脸在看到周伍豪的瞬间,明显僵住了,眼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你……周伍豪?!”蒋介石的声音因惊诧而尖利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伍豪反手轻轻带上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他向前走了两步,在距离蒋介石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平和地看着这位阶下囚的委员长。
“蒋先生,许久不见。”周伍豪的声音不高,面色自然的开口说道,“伍豪受中共中央委派,与张汉卿、杨虎城二位将军一道,为和平解决西安事变而来。”
如此同时 南京 军政部作战室
巨大的军用地图上,代表讨逆军的蓝色箭头已经越过潼关,向西行进。何应钦站在地图前,双眼的目光凝重地注视着西安城的位置。
“空军转场洛阳的情况如何?”突然间,何应钦向身后的人开口问道。
身后的空军指挥官立正回答:“报告总座!霍克III战斗机大队、诺斯罗普轰炸机中队已大部抵达洛阳机场,油弹补给正在加紧进行。预计明日拂晓前可完成全部转场及战备工作。”
“很好!”何应钦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笑容,“命令:明日拂晓,轰炸机中队起飞,目标——西安西关机场、东北军王以哲部主要营区。给我彻底瘫痪东北军的空中力量和指挥节点。战斗机负责护航并扫射地面可疑目标!这是对叛逆的雷霆惩戒,也是营救领袖的必要震慑!”
一名机要参谋匆匆而入,将一份电文递给何应钦:“总座,宋部长转来夫人急电,再次强烈要求暂缓任何轰炸行动,强调此举将极大危及委座安全。夫人称,端纳顾问已抵达西安,正在接触……”
何应钦看都没看,直接将电文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不耐烦的神色从他的脸上闪过:“妇人之仁!战机稍纵即逝,一味地求和妥协只会让张杨匪类的气焰更盛!唯有铁血手段,方能迫其屈服。按原计划执行!告诉飞行员,轰炸的目标要精准,暂时避开金家巷区域。”
机要参谋敬礼离开。
何应钦的目光扫过室内神情各异的将领和幕僚,不容置疑的开口强调:“各位同仁,历史将证明,我何应钦今日之举,是为维护国家纲纪,营救最高领袖所必须付出的代价!通电全国,讨逆军已做好准备,将以铁拳粉碎一切叛逆,迎接委员长凯旋!”
作战室内一片肃然,只有电台滴答声和何应钦冷硬的命令在回荡。窗外,南京的天空同样阴云密布,一场更大规模的风暴,正随着战机的转场和轰炸计划的启动,向着古城西安,隆隆压去。
一九三六年十月十一日 下午 金家巷张公馆 看押客房
房间内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周伍豪平静的话语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蒋介石心中激起滔天巨浪。
“和平解决?”听到周伍豪建议的蒋介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对眼前人的“厚颜无耻”充满了震惊神色,“周伍豪!你们和那些乱臣贼子搅在一起,就是最大的祸乱根源!张汉卿、杨虎城犯上作乱,扣押领袖,已是罪无可赦。你们中共,不思悔改,竟敢来此调停?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们与其说是调停,还不如说是趁火打劫更恰当一些!”
周伍豪神色不变的开口回应:“蒋先生,情绪激动无助于看清局势。张、杨二位将军兵谏,其因由,你我心知肚明。九一八至今五载,东三省沦陷,华北危殆,日寇步步紧逼,蚕食鲸吞。而南京政府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非为御侮于国门之外,而是持续内战,围剿主张抗日的红军,打压异己,钳制舆论。”
“这其中多少爱国志士身陷囹圄?多少救亡图存之呼声被无情扼杀?东北军将士背井离乡,国仇家恨未雪,却要枪口对内,其心何甘?十七路军将士,陕西子弟,目睹桑梓危殆,岂能无动于衷?”
蒋介石的脸被周伍豪碓成了猪肝色:“住口!你这是在为叛逆张目!国策岂容尔等置喙?剿灭赤匪,肃清内患,正是为了集中力量,徐图抗战。张汉卿、杨虎城不思报效党国,竟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动摇国本,其罪当诛!你们中共,才是勾结苏俄、祸乱中华的元凶!”
“集中力量?”周伍豪发出一声冷笑,作为对蒋介石的回应,“蒋先生,您所谓的集中力量,就是让胡宗南的第一军、桂永清的教导总队、孙元良的八十八师,这些本应枕戈待旦、准备抗击日寇的精锐之师,此刻正星夜兼程,不是开赴华北前线,而是杀气腾腾地扑向西安,准备将这座古城化为焦土吗?”
听到周伍豪的诘问,蒋介石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你说什么?胡宗南…桂永清…不可能!他们是在向陕北进剿!是在执行我的命令!”
周伍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个体积不大但造型精巧的金属盒子——这是卫辞书从青岛空间带来的便携式短波收音机,经过技术处理,能接收特定频段。他熟练地旋动旋钮,调整频率。
一阵沙沙的电流噪音后,一个清晰、激昂、带着浓重浙江口音的声音,透过小小的扬声器,在这间压抑的房间里响起:
“……全国同胞们!张逆学良、杨逆虎城,丧心病狂,劫持领袖,破坏统一,动摇国本。其所谓八项主张,实为通共卖国、分裂政府之遮羞布!我讨逆军总司令何应钦,奉中枢之命,为维护国家纲纪,营救最高领袖,已督率三军,挥师西进!胡宗南将军所部第一军,已突破潼关天险;桂永清将军所部教导总队,正沿陇海铁路奋勇直前。讨逆大军,兵锋所指,叛逆授首在即!凡我爱国军民,当同仇敌忾,共襄义举!对于盘踞西安之叛军,我军将不惜一切代价,予以最严厉之打击!空军已进驻洛阳,枕戈待旦!若张、杨二逆仍执迷不悟,拒不释放领袖,则我英勇空军将于明日拂晓起飞,对西安叛军巢穴实施坚决之空中打击!勿谓言之不预也!此乃最后之警告!一切后果,由
张、杨二逆及其幕后黑手承担!……”
这声音,蒋介石太熟悉了!正是他的心腹爱将,军政部长何应钦!
“何应钦!”蒋介石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他竟敢……他竟敢自封‘讨逆军总司令’?!他竟敢下令轰炸西安?!娘希匹!他这是要救我?他这是要我的命!他这是要借刀杀人!他这是要造反!!!”
极度的愤怒和背叛感让蒋介石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一时间化身桌面清理大师,猛地一扫桌面,“哗啦”一声巨响!桌上剩余的杯盏、笔筒、文件、连同那台还在播放着何应钦狂妄宣言的收音机,全部被他狂暴地扫落在地。
“何敬之!你这个乱臣贼子!王八蛋!我要剥了你的皮!!!”
“周伍豪!你看到了!你都听到了!这就是我信赖的忠臣良将!他何应钦才是真正的叛逆!他要炸死我!他要踩着我的尸体往上爬!你们……你们……” 几乎再也讲不下去的蒋介石喘着粗气,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语塞,强烈的羞辱感和对死亡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
周伍豪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委员长在背叛的愤怒和死亡的恐惧中彻底崩溃。
看蒋介石的状态慢慢好转过来,周伍豪终于开口:“蒋先生,你现在应该明白,谁才是真正置您于死地的人。轰炸机从洛阳起飞,到西安上空投弹,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张、杨二位将军和我党,都希望您平安无事,都希望停止内战,枪口一致对外。但现在,能阻止这场玉石俱焚惨剧发生的钥匙,在你手上,也在时间手上,当然也可能在何应钦,戴季陶,汪精卫那些人手上。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也为了这个国家不至于彻底陷入尸山血海。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和我们谈!”
第一一四章 谈判,文章(补昨天的)
一九三六年十月十一日 下午 保安 中央军委作战室
日光灯将宽旷的窑洞照得雪亮,土墙上巨大的陕甘宁-山西-豫西地图在众人吐出的烟气中看不分明。
此时的主席拿着香烟,向坐在他身旁的朱老总借火。朱老总在给主席点上烟后,自己也从主席的烟盒中拿了一支。林育蓉沉默地捻着炒黄豆,偶尔抬起头,用平静地目光向在场的众人看上一眼。
“国民党的亲日派不会等人。”拿着周伍豪从西安前线传来的电报看了一眼,李润石掐灭手里的烟头,随即起身对众人说道,“胡宗南的第一军前锋已经抵达华阴,桂永清教导总队进驻了洛阳。南京政府当面几个中队的轰炸机转场的全部完成,明日拂晓就是他们发起总攻的最后时限。”
“必须把战场隔开!”朱玉阶抬头看着在场的众人开口,“决不能让中央军炮弹落到西安城和东北军的营地,更不能让张杨的兵和中央军绞在一起。一打起来,八项主张就成了废纸,老蒋的安全也保不住。”
林育蓉起身,拿起细长的指挥棒点向地图:“当务之急是建立缓冲区。我建议让东北军和十七路军把主力收缩至西安城防及临潼一线。正面中央军的交火前线,我们来接!”
“育蓉有什么想法?”
“我建议第一野战军彭德怀部即日东移,接替东北军王以哲部洛川-宜君一线防务。卡住黄龙山隘口,挡住胡宗南西进主通道。装甲旅前出,沿洛河布防,纵深梯次配置防空阵地。”
“第二野战军贺龙部星夜南下,接防十七路军孙蔚如部渭北三原-高陵段。重点控制泾渭渡口及陇海铁路咸阳段。工兵旅携带空间预制构件,十二小时内架设渭河浮桥两座,保障后勤通道。”
“第三野战军徐向前部主力西调,接管延长-延川黄河渡口群。严防中央军孙元良部自豫北渡河迂回。延长油田守备队扩编,防空营全数展开,掩护油田的炼化机械。”
“剩下的军委直属部队和部分边防团,取消操练计划,全部装备实弹,进行战时巡逻。守备我们的保安和新开辟的晋南解放区。尤其是晋南,阎锡山可能会有小动作。”
“至于面对中央军,各野战军接防后,我们要告知各部队此次的作战原则:”林育蓉语气平稳,对在座的众人仔细阐明心中的要点,“一、对空警戒哨前置二十公里,发现中央军机群立即示警。二、地面部队依托工事固守,无军委命令严禁越线追击。三、遭遇中央军攻击,坚决还击,打退即止,不扩大冲突。四、确保东北军、十七路军撤防通道畅通,换防衔接不得出现真空地带!”
“好,那就这么办!”
“通讯参谋!”林育蓉抬头向另一个房间喊了一声。
“到!”
“你记一下,现在我部做如下部署……”
……
半小时后
“报告!”疾步入内的通讯参谋对窑洞内的众人报告,“吕梁前指急电:贺龙部先头旅已开始收拢收物资,两小时后可向渭北开拔!徐向前部延长防区移交预案启动!”
“好!”李润石转身看向一旁,“辞书,泽民!三大野战军同时拉动,后勤能不能顶住?”
卫辞书面前的战术平板亮着幽光,仓库物资清单随着手指滑动,瀑布般地滚动起来:“一号、三号仓库群已启动应急发放程序。彭部需补充七九弹八十万发、迫击炮弹一千二百发、柴油三百吨,车队四十分钟后出发;贺部急缺爆破炸药二十吨、浮桥组件十二套、步话机电池五百组,此时正在装车;徐部要求增调三七高炮炮弹三百发、防冻机油五吨,相应运输队两个小时后到位!”
“粮食按二十天基数配发,压缩饼干、肉罐头优先保障机动部队。目前汽车团运力不够,正在抓紧征调边区的骡马大队协同转运!”
听到卫辞书的汇报,主席开口向另一侧林育蓉出声问道:“很好,现在军队那边呢?”
“各部队电台频率统一调整,启用备用呼号。”林育蓉马上开口回答,“总参二局已经奉命前移,与张杨指挥部建立直通密码信道,情报共享提升到了最高级别。”
一阵引擎轰鸣声从窑洞的外面传来。
彭德怀裹着寒气大步踏入,头顶的钢盔已经结上了霜花:“报告主席,一野集结完毕!装甲旅油料加注九成,随时可以出发!”
贺龙在彭德怀的后面跟着进,皮带上别着两把崭新的格洛克手枪:“二野先头团已经上车了。老毛,浮桥架不起来,我贺龙提头见你!”
此时的徐向前跟着抵达:“报告主席,三野主力开拔,延长防区移交地方武装。油田增产计划照旧,请辞书同志保障炼化催化剂供应!”
李润石将三份换防文件分别递给三人:“这次行动务必克制。记住,这次咱们事过去劝架的。中央军开火可以反击,但是记住,千万不要忘死里打。”
“明白!”三人齐声回应,随即转身向作战室外走去。
同日黄昏 保安后勤部三号仓库
探照灯将货场照得亮如白昼。
柴油叉车在货垛间穿梭,将板条箱精准投入卡车车厢。相应的三号物资小组工作人员手持扫码枪,工作的声音“嘀嘀”作响,每扫过一箱物资,库存数字便跳动更新。
“82式手雷,四百箱!登记给二野三师!”
“八九重机枪备件箱,编号B7到B12,发一野装甲旅!”
“冬季涡轮增压防冻液,徐向前部专用,贴红标!”
毛泽民嘶哑的嗓音在机械的轰鸣中传入众人耳中:“三号库防冻手套清空,全搬上贺龙部的车!骡马队去领马蹄铁和保暖护腿,今晚必须全部钉完!”
一列蒙着帆布的军列在支线铁道上咆哮,蒸汽混着冻雾喷涌。王智渊跳下平板车,指着刚卸下的五九式坦克:“底盘防滑链全部挂上!主炮行军固定器检查两遍!零下二十度急行军,谁掉队,三个月没有流动红旗!”
十月十二日凌晨 洛川东北军防区
寒风卷着雪沫抽打阵地。东北军营长搓着冻僵的手,看着战壕外无声逼近的红军纵队——荒漠迷彩与雪地几乎融为一体,只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物件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幽光。
“交接清单。”红军团长递上文件,“重机枪位八个,反坦克壕三段,雷区坐标已标注。请签收。”
东北军营长草草签字,随即对面前的红军团长低声问了一句:“你们能顶住胡宗南吗?”
红军团长收起文件,指向身后刚架起的四联装高射机枪:“天亮前,这里会有十六门高射炮炮。天上来的,地上来的,我们都接着。”
阵地下方,一野工兵正在加固组织阵地。泛霜的冻土被矿山炸药接二连三地炸开,冲击钻的声音在阵地上连绵不绝的响起。
同日晨 潼关以西二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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