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江瑟瑟
“要看拿到什么证据,以及时机。”李润石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如果证据确凿,能公审自然最好,能沉重的打击到投降派的嚣张气焰。如果时机不便,则需果断清除,绝不能让情报继续流出。此事由社会部统筹,伍豪同志负责与南京方面负责协调。”
说完这些话,毛泽民抬头看向卫辞书:“小鬼,你提供的这些细节是关键突破口。安心养病,这些事情,我们会处理。你赶快把身体养好,比操心这些事重要。”
傅连暲在一旁适时提醒:“首长,辞书同志需要休息了,今天不能再过多耗费心神。”
几位首长纷纷点头。
朱玉阶再次拍拍卫辞书的肩膀:“听见没,老实躺着。打鬼子除内奸,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呢。等你养好了身体,有你忙的时候。”
周伍豪细心地将卫辞书被子角掖好,温言道:“我们会派人随时向你同步消息进展,但你要先好好养病。这是中央的命令。”
卫辞书望着首长们关切而坚定的目光,终于缓缓点了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极度虚弱,但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知道,这些历经风雨的老共产党员一旦开始重视这些事情,黄俊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首长们又低声嘱咐了傅连暲几句,这才放轻脚步,依次离开了病房。
一行人走出红军总院住院部大楼,天边的阳光把大团大团的云朵染成了红色。
延河对岸的山峁上,新建的高射炮阵地伪装网下,炮管隐约反射着微光。河滩上,工程兵部队的战士们正在加固堤岸,并铺设一条新的辅助公路,为可能增加的运输流量做准备。
回中央局的吉普车上,气氛并不轻松。李润石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周伍豪翻阅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最新收到的前线电文。朱玉阶看着窗外掠过的新建厂房和仓库群,眉头皱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坐在副驾驶的毛泽民也不说话。
“辞书这次,真是险得很。”朱老总率先出声,打破了众人之间沉默,只见老总带着明显后怕的语气开口道:“傅院长说,再晚发现几个小时,或者三号库里那几样特效药任何一种供应不上,人就救不回来了。那个娃娃才二十出头。”
“疲劳过度,免疫系统崩溃,引发全身性感染。现代医学叫脓毒症休克,多器官功能衰竭。放在以前,就是十个华佗也难救。”听到朱老总的话,周伍豪合上文件夹,紧跟着开口说道,“他的工作强度太大了。从空间物资清点调度,到各工业项目技术对接,再到医学院的教学和航校那边的行政,事事都要过他手。我们只看到了他带来的物资和技术便利问题,忽略了他个人的承受极限。”
毛泽民叹了口气,接口道:“怪我。我是后勤部长,他的直接上级。光想着抓生产、赶进度,对他用的太狠了。总觉得年轻人精力旺盛,又是从未来来的,懂得多,扛得住。很多技术上的难题,离了他,那些专家教授一时半会儿还真绕不过去。”
“不能全怪你。”李润石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后,摆了摆手,“我们都有责任。包括我。这个小鬼的到来,以及他带来的东西,意义太重大,以至于我们下意识地把他和青岛空间划了等号,更多地是考虑如何最大化利用好这座移动宝库,却忽视了他首先也是个年轻的同志,也是一个需要成长和休息的人。”
说到这里,李润石停顿了一下,看向车内的其他三人:“这件事给我们提了个醒。辞书同志的重要性,不仅仅在于他身上那个有着未来物资的空间。更在于他本身所具备的知识结构、技术视野和对历史走向的宏观认知。这些都是极其宝贵的财富,是能帮助我们少走弯路、加速建设的活资料。但如果只把他当作一个特殊的‘物资搬运工’和‘技术咨询员’来使用,不仅仅是用人的失察,更是对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
听到李润石的话,朱玉阶点头表示赞同:“是这个道理。这次是累病了,下次万一……我们是损失不起的。辞书的安全和工作方式,必须重新进行合理的评估和安排。”
“主席同志的意思是说……”周伍豪敏锐地捕捉到了李润石话中的深层含义。
李润石缓缓道的开口“我的意见是,对卫辞书同志的使用和培养,要有一个战略性的转变。不能仅仅停留在发挥他当前的技术特长上,更要着眼于长远,把他真正当作我们自己的同志,当作未来的骨干,甚至……是接班梯队中的一员来培养和锻炼。”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吉普车引擎的轰鸣声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
这个提议的意义非同小可。这意味着要将卫辞书这个特殊的外来者,完全纳入党的核心干部培养体系,其目标不再是某个领域的专家或技术负责人,而是可能走向更全面领导岗位的接班人之一。
“可以让他先从主席团或者军委的候补委员做起,列席重要会议,参与发言和讨论。让他多下去调研,不只是看工厂和仓库,也要了解地方政权建设、群众工作、经济生产。给他配更强的助手班子,既是协助,也是学习和过渡。伍豪,泽民,你们要多带带他,言传身教。”
毛泽民掐灭了烟蒂:“我赞成。这小鬼是块好材料,值得下力气培养。关键是让他自己也能意识到这种转变,不能总是抱着‘完成任务我就走’或者‘我只是个搬运工’的心态。要让他真正把自己当作我们党未来的一份子,扛起更重的担子。”
“这正是关键所在。”李润石颔首,“要让他从心理上彻底融入。所以,我提议,将卫辞书同志正式纳入我们培养第二代领导骨干的考察序列之中。这不是说立刻要把他推到多高的位置,而是要给予相应的关注、锻炼和培养,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
毛泽民思考片刻,开口道:“我同意。辞书同志虽然年轻,但经过这一年多的考验,证明了他的党性原则、对革命的忠诚以及工作能力都是过硬的。他对我们的事业有着超乎寻常的认同感和奉献精神。他的知识结构和眼界,是当前我们党内任何同志都不具备的稀缺资源。从长远看,加以系统培养和锻炼,完全可以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领导骨干。”
“但相应的困难也不小。”周伍豪考虑问题更细致,“一是辞书的身体需要长时间的恢复和调养,短期内不能再承担高强度工作。二是辞书的背景特殊,要严格控制知道他背景的人选,这在一定程度上会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和接触面。三是他的经验更多集中在技术和后勤领域,缺乏地方工作和军事指挥的一线历练经历。”
“困难可以克服。”李润石摆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养好身体是第一位的。在此期间,可以让他多听、多看、多思考,参与一些高层会议的讨论,但不做具体决策和执行,让他逐步建立对全局工作的认识。保密问题,可以在核心层内适当扩大知情范围,给予他相应的权限和信任。至于经验不足,那就创造机会让他去积累。等身体好了,可以让他先从更宏观的层面参与经济建设和工业规划的协调工作,然后逐步深入到地方或部队去调研,甚至担任一段时间的副职领导,积累实践经验。”
朱玉阶补充道:“还可以发挥他的特长。比如,让他牵头组织一个战略研究小组,集合一批年轻有文化的干部,利用他带来的历史资料和知识,结合当前实际,研究国内外局势,对未来战争形态、经济发展方向、技术变革趋势提出一些前瞻性的分析和建议。这既能发挥他的优势,也是一个培养和锻炼人才的好办法。”
“我看可以。”李润石点头,“这件事,伍豪同志牵头,泽民同志配合,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包括他康复期间的学习计划、后续的工作安排、必要的保密层级调整以及培养路径。方案搞出来之后,上会讨论。”
“好。”周伍豪和毛泽民同时应道。
吉普车驶入中央局大院,缓缓停下。李润石推开车门前,最后说了一句:“记住,我们要培养的是卫辞书同志这个人,而不仅仅是为了用好他带来的那些东西。这是本质的区别。这个娃娃才二十岁多岁,我们要等他。”
一九三七年四月二十四日清晨 延安的后勤部办公室
林婉秋正低头核对三号库B区的物资清单,钢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门被推开,吃完早饭的毛泽民大步走了进来:“婉秋同志,刚接到总院通知,辞书同志昨天下午苏醒了。”
听到毛泽民的话,林婉秋的笔尖停顿一下,随即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小墨点。
林婉秋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傅院长说生命体征平稳了,但人还很虚弱。”毛泽民走到桌边,拿起暖瓶给自己倒了杯水,“你今天抽空去一趟医院,把近期技术协调处的工作进度跟他简单说说。注意时间,别让他太耗神。”
“是,我明白。”林婉秋放下笔,合上清单本,“我现在就过去。”
“不急,”毛泽民看她立刻就要起身,摆了摆手,“等八点查房结束再去。另外,把这个带上。”
说完这句话,毛泽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夹,“这是青霉素扩产项目的验收报告,你看一下,没问题就让他签个字。要是他精神不济,就拿回来。”
林婉秋接过文件夹,低头打量了一下,这些报告的纸页边缘有些磨损,显然已经被翻阅过多次,绝对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早晨八点二十分,林婉秋走进红军总院住院部。消毒水的味道比外围更浓,但走廊明亮安静,地面铺着浅色地胶,脚步声被吸收得几乎听不见。特护病房外的哨兵检查了她的证件和文件夹,这才侧身让开。
推开病房门,首先看到的是床边立着的监护仪。屏幕上的绿色波形平稳跳跃,数字显示心率72,血氧98%。卫辞书半靠着摇起的病床,鼻氧管已经撤了,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睛是清明的。他正看着窗外,听到动静转过头来。
“林婉秋同志。”躺在病床上的男孩声音沙哑,语气中带着熟悉的笑意。
“卫副部长。”林婉秋走到床尾,保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毛泽民首长让我来向您汇报近期工作,另外这份文件需要您过目签字。”
李婉秋从书包中拿出文件夹,然后对着卫辞书将文件夹递了过去……
卫辞书接过李婉秋的文件,随即马上翻开仔细地看着。林婉秋站在一旁,语速平稳地开始汇报工作:“三号库B区的清点核对已完成……航校急需的那批精密轴承已于昨日中午前送达。延长油田大修所需的高压阀门和特种钢材清单已经核实,随时可以调拨……青霉素工业化生产线运行稳定,上周产量超出指标……”
说到这里,林婉秋停顿了一下,观察卫辞书的反应。卫辞书的目光仍落在文件上,但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另外,”林婉秋稍作停顿,“轰一轰炸机的训练手册,以及保养手册已经移交金希吾教授的专家组。陈赓司令员昨天下午亲自来确认过,对进度表示满意。”
“老陈没顺走我抽屉里的烟吧?”听到陈赓的消息,卫辞书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没有。”听到卫辞书的问题,林婉秋嘴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他临走前问我您什么时候能回去,说航校那边一堆事等着您拍板。”
卫辞书没接话,手指在青霉素项目报告的最后一项上点了点:“这个参数,专家组复核过了?”
“复核过三次。王工和傅院长都签了字。”林婉秋向前半步,指尖在纸页某处轻轻一划,“这里,原工艺的提纯温度是85度,现在稳定在88度,效率提升了百分之七,纯度没有受影响。”
卫辞书仔细看了那行数据,终于拿起床头柜上的钢笔,笔记有些虚浮地在签名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件事,”林婉秋等他签完才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您昏迷期间,总部下令给技术协调处配了两名新助手。都是清华物理系过来的,底子不错,现在能处理基础的技术咨询和物资调度了。”
卫辞书抬眼看了看林婉秋:“你带的?”
“按您之前定的规程带的。”林婉秋语气平静的回答,“所以您不必急着回来。所有工作都在轨道上,我能处理好。”
房间里安静下来。窗外传来远处卡车引擎的隐约轰鸣,像是从河对岸的公路传来的。
卫辞书将签好的文件递还给她:“辛苦你了。”
林婉秋接过文件夹,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卫辞书仍显憔悴的脸上,停顿了几秒,忽然说:“卫辞书,你这次昏迷了十九天。”
听到对面的女生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卫辞书一时间有些楞。
“傅院长说,要是再晚发现两小时,或者三号库的免疫球蛋白晚到半天,你就救不回来了。”李婉秋继续说,目光直直的看着卫辞书的双眼,“技术协调处可以没有任何人,但不能没有你。至少现在不能。”
卫辞书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所以,”林婉秋上前一步,将文件夹抱在胸前,声音直接的开口,“在你完全恢复之前,我会接管所有日常事务。你需要什么数据或者决策,我会每天过来汇报。但你不准提前出院,不准熬夜看文件,不准再像以前那样把咖啡当水喝。”
李婉秋说完,不等他回应,稍稍放缓了语气:“这是中央的决定,也是我的要求。你必须遵守。”
监护仪上的心率数字轻微跳动了一下,从72升到85,又慢慢落回去。
“好。”卫辞书终于回答,只见他笑呵呵的对林婉秋回应,“听你的。”
林婉秋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门口。手握上门把时,林婉秋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对了,你窑洞里那盆蔫了的文竹,我浇水了。应该还能活。”
“谢谢你,婉秋。”
第一六零章 你们,后退。我们,向前。
一九三七年四月二十四日 河北 保定东线 漕河阵地
爆炸的气浪将泥土掀到空中停留一瞬,然后又噼里啪啦地砸在二十七师八十团一营的阵地上。
炮弹爆炸和子弹底火的硝味呛得人喘不过气。
营长刘耀祖吐掉嘴里的泥土,拿起望远镜观察着前线阵地的敌情。
日军第九联队的进攻队形在炮火掩护下再次向前推进。八九式重机枪的啄木鸟一样的点射声在多处开动起来,死死压制着己方阵地上为数不多的机枪火力点,掷弹筒发射的榴弹不时在战壕前后爆炸,阵地上开火的弟兄们时不时地被这种四处飞溅的弹片带走性命。
“狗日的小鬼子,炮打得真准!”军装上沾满泥浆的副营长猫着腰沿战壕跑过来,对着刘耀祖大声汇报道,“营座!三连阵地又被掀了一段,伤亡不小。团部补充的弹药还没送到!”
刘耀祖没回头,对着营副抬手指向大约四百米外一道干涸的河沟,沟几个土黄色身影正试图在那里架设轻机枪。
“让二连的迫击炮班敲掉那挺机枪。告诉三连,沉住气,放近了再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后退半步!”
“是!营座!”
日军的炮火开始延伸,刘耀祖甚至能隐约听到日军步兵冲锋的“掏次给给”的嚎叫声。
阵地上幸存的国军士兵在鬼子的炮击过境后纷纷起身回到防线,开始向冲锋的日军进行射击。中正式步枪和仿捷克式轻机枪的射击声逐渐密集起来。
攻守双方开始大规模的战斗减员,也有很多流弹打在干硬的地面上,激起一串串土黄色的烟尘。
一名日军曹长挥舞军刀,带头跃出河沟,还没讲完话便被不知哪里射来的子弹打倒。但小队中高资历老鬼子立刻接过指挥权,然后带领着其他鬼子继续嚎叫着朝阵地冲过来,三八式步枪特有的清脆射击声连成一片。
“打!”刘耀祖吼道。
阵地上的火力骤然增强。手榴弹划着弧线落入日军散兵线中,爆炸声和惨叫声混合在一起。但日军的进攻并未停止,反而有更多鬼子从后方涌了上来,显然加强了攻击力度。
“营长!左翼!鬼子从左翼上来了!”突然有国军排长对着刘耀祖大声报告。
听到手下排长的报告,刘耀祖急忙转向左翼。只见大约一个小队的日军利用地形掩护,已经迂回到一营和二营结合部的一片坟地之中,正试图从薄弱点突破己方的防线。
“我搓嫩娘的老B!”面对眼前的情形,刘耀祖下意识地啐了一口,“让预备队一排顶上去!通知二营,他们的右翼漏人了!”
战斗随着时间的流逝陷入胶着。日军凭借优势火力和战术配合不断施加压力,国军士兵依靠工事和地形进行顽强抵抗,但面对日本士兵精准的枪法,己方的伤亡数字在飞速增加。
让人更为头疼的是,打仗前说好了会保质保量提供的火炮支援从一开始就时断时续,火力孱弱的同时精度也远远不如日军,这让刘耀祖气的咬牙的同时,也想把枪顶到那群饭桶的脑门上,问问他们当初是不是跟着教官老婆学的炮兵……
下午三时左右,日军进攻节奏突然加快。两辆九五式轻型坦克也出现在了日军新一轮散兵线的前方,日军坦克的57毫米短管炮不断向国军阵地发射炮弹,虽然火力步枪,但毫无疑问,国军的士气已经因为日军装甲力量的出现产生了巨大的波动。
“铁王八!鬼子铁王八来了!”国军士兵惊恐的喊声在阵地上密集响起。
看着这一幕,刘耀祖的脸色铁青。他的部队没有像样的反坦克武器,仅有的几门战防炮都拉到了更后方的团属阵地上。
“来个人!到团部求援!需要战防炮支援!快!”
听到刘耀祖的命令,一名通信兵跳出战壕,向后方跑去,刚跑出几十米就被日军机枪扫倒。
坦克越来越近,伴随的日军步兵也愈发嚣张。国军阵地上开始出现动摇迹象,个别士兵开始向后张望。
“不准退!谁退老子毙了谁!”刘耀祖掏出手枪,对阵地上的所有人威胁着开口,“集束手榴弹准备!等铁王八靠近了炸它的履带!”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一阵不同鬼子坦克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阵地上交战双方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只见三架涂着青天白日徽的双翼机从云层中钻出,朝着日军战线俯冲而下。
“是我们的飞机!”阵地上的国军士兵看到这一幕纷纷欢呼起来。
飞机掠过战场上空,机翼下的机枪喷出火舌,子弹扫过日军进攻队形,顿时打乱了日军的节奏。一枚枚小炸弹被接连投下,落到日军的出发阵地上炸起团团烟尘。
那两辆九五式坦克成为了飞机攻击的重点目标,一架飞机对着它们连续扫射,虽然未能击穿装甲,但明显干扰了日军坦克乘员的操作。伴随的日军步兵纷纷寻找地方掩蔽,进攻的势头为之一滞。
空中支援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飞机在投完全部弹药后很快离去。
刘耀祖抓住机会,起身对战壕里的士兵大声说道:“弟兄们!咱们飞机帮了大忙!趁着小鬼子没反应过来,给我狠狠的打!”
国军士气大振,火力骤然增强。日军则因空中袭击而陷入短暂的混乱之中,进攻节奏被大幅度打断。
趁此机会,团部派来的战防炮小组终于赶到前线,一门47毫米反坦克炮被逐渐架设起来。
“瞄准那辆领头的坦克!”对着战防炮的成员,刘耀祖指着大约五百米外正在转向的九五式喊道。
炮手迅速瞄准击发。炮弹脱膛而出,准确命中目标,被击中的那辆九五式坦克瞬间“轰”一声爆燃起来。
另一辆坦克见势不妙,也跟随后撤。失去坦克支援的日军步兵锐势大减,在国军愈发猛烈的火力下开始逐渐后退。
下午四时二十分,日军攻势明显减弱,部队开始后撤整顿。阵地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伤员的呻吟声杂乱的响起。
刘耀祖靠在战壕壁上,掏出水壶灌了几口,然后手臂打颤的将水壶放到桌上。
刘耀祖环顾阵地,士兵们正在抢救伤员,加固工事,清点弹药。伤亡数字很快报了上来:阵亡六十七人,重伤二十三人,轻伤人人都有。弹药消耗超过一半。
“才打了一下午,三分之一的弟兄就报销了……”看着伤亡数字,刘耀祖沉默片刻,然后对副营长开口哦说道,“小日本明天还会来。让兄弟们抓紧时间休息,补充弹药。晚上多派哨兵,防止鬼子夜袭。”
是日夜河北 保定东北方向 日军第九联队临时指挥部
第九联队联队长片桐护郎大佐站在折叠桌旁,目光出神地看着面前保定东北区域的高精度测绘。地图上,代表第九联队进攻矢头的蓝色铅笔线在漕河一线明显受阻,旁边标注着二十七师八十团的防御番号。
“支那军二十七师的抵抗比预期顽强。”一旁的作战参谋开口向片桐护郎低声汇报,“今日我军的多次进攻均被击退,出些些许伤亡。对方的阵地构筑十分标准,火力配系较为完整,且有空中支援短暂出现。”
“对方指挥官是谁?”思索片刻后,片桐护郎开口问道。
“二十七师八十团一营,营长刘耀祖。黄埔五期,参加过中原大战,以防守坚韧著称。”一旁的情报参谋立刻回答。
片桐护郎微微点头。白天的战斗已让他感受到对面这支支那部队的不同之处。这支支那军队的装备算不上精良,但是那种高规格的土木工事和阵地战战术让他有些吃惊。
上一篇:红楼:左拥金钗,右抱五福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