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明:债主为我操碎心 第164章

作者:最爱睡觉

  旋即又陷入了考量。

  裴元补充道,“我已经开始着手收揽淮安以北的砧基道人了。”

  “卑职的第一步是打算调换程知虎和云唯霖的驻守地点。”

  韩千户被裴元的话吸引到了,忍不住眉头微皱,“云唯霖在大慈恩寺多年,和诸多法王关系友善,又替许多勋贵大臣牵线,做了不少事。”

  “他的内外关系深厚,还牵扯到藏地大局,连我都不敢轻易动他,只能默认他在大慈恩寺做大。你怎么敢一来,就招惹此人?”

  裴元听了一愣。

  他之前只以为韩千户远在南京,对北京的这些砧基道人失去掌控,再加上有北镇抚司挖墙角,才会造成如此尾大不掉的局面。

  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内情。

  裴元想到这里,也不由微微色变。

  自从开国以来,大明对藏地一直在不停的延伸着控制权,而出现转折的关键过程,似乎就是未来十余年啊。

  虽说这段历史想要改变有极大的难度,但是老子可不能成为千古罪臣啊。

  裴元立刻谨慎起来,“卑职明白了,卑职一定会小心做事。”

  韩千户又追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去动云唯霖?”

  在韩千户面前,裴元也不掩饰想把淮河以北的砧基道人打成清一色的决心。

  “卑职是想着,利用好白莲教叛乱的这个关键空当。把不肯服从我的那些砧基道人,以及和北镇抚司勾勾搭搭的叛徒,全部逼得跳出来。然后借助白莲教叛乱的事情,一口气将他们血洗。”

  “等我完全掌控了这边的砧基道人,重新补充扩编,那就有足够的实力在当前形势下自保。”

  裴元当然也没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等到他完全掌控了这边的砧基道人,就该学习南方士族的先进经验了。

  先利用寺庙宫观这些地方豢养一帮恶徒,然后慢慢侵蚀掌控乡里,随后影响州、县一级的胥吏杂役,最后再裹挟进入州、县的朝廷流官。

  在这个皇权不下县的时代,拥有这样几块牢固的地盘,不比封公封侯都强?

  而且除了南方经验,他还有北方惯例可以学。

  到时候,裴元可以再以玉真子为核心,培养一支伪白莲教势力。只要朝廷胆敢要动自己,就能让白莲教当天揭竿而起。

  等彻底掌握了砧基道人,利用他们提供的大量钱粮、人力,裴元觉得自己可比霸州叛军危险多了。

  至于大明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个强大又畸形的机构,那不是因为这个机构,是和“寺住不炒”政策搭配着来的吗?

  朱元璋以前也没敢想,后世寺庙的规模,会膨胀到这个程度。

  韩千户听了裴元的大致谋划,秀眉越皱越紧,她忍不住警告道,“白莲教的事情,可大可小。这就像是玩火一样,用的好能拿来对敌,用得不好,可就会引火烧身。”

  裴元对这件事倒是有点把握,“千户放心。我入淮安之前在驿站看过邸报,内阁已经趁着谷大用在前线领军,让天子裁撤掉了西厂。”

  “谷大用现在面临的形势险恶,已经到了快要狗急跳墙的份上了。若是不能在战场上取得突破,那么谷大用就算是回了北京,内宫中也没他的位置了。”

  “所以谷大用除了按我们的谋划,提前逼反白莲教,已经无路可走。”

  裴元说到这里,很有一种荒诞的感觉。

  就谷大用那块料,内阁至于用当年对付汪直那等猛人的手段来吗?

  先趁机偷家裁撤西厂,然后调离京营剥离兵权,最后一纸文书打发滚蛋。

  就问一句,他配吗?

  只不过如此一来,太监陆訚上位的过程,说不定还能得到内阁意外的助力啊!

  裴元闪过这些念头,继续对韩千户道。

  “朝廷那边,卑职也做了一点点部署,想来谷大用也撑不了半年了。到时候被撸的一无所有谷大用,想要重新获取权力,只能是谋求重建西厂。”

  “他想谋求重建西厂,必然会重提白莲教的事情。到时候,就是卑职的机会。”

  韩千户听了,面无表情的点头道,“想不到裴千户在朝廷那边也有布局,倒是我眼皮子浅了。”

  听着韩千户的话,裴元迅速的理清了自己站位,很谦恭的说道,“都是千户教的好,向千户学习,一辈子都学不完。”

  韩千户也判断不出裴元这话有多少诚意。

  但是裴元所做的事情,虽然风险不小,却是打开北方局面的一剂猛药。

  若是他的尝试失败了,也无非是把镇邪千户所的势力,彻底退到淮河以南。

  到时候镇邪千户所的力量倍增,对南方的那些宫观寺庙也会有更强的掌控力。

  若是裴元成功了,只怕会彻底走出新的局面。

  于是,韩千户也不理会之前裴元的那些小动作了,好心的提醒道,“北京锦衣卫如今在张永手中,他和谷大用的关系虽然时好时坏,但是关键时候说不定会和谷大用联手。”

  “如果你把希望寄托在谷大用恢复西厂这件事上,想要对付北镇抚司,恐怕很容易被人卖掉。”

  裴元刚才就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多,这时候却又忍不住嘴贱。

  “千户勿忧。据我所知东厂督公丘聚对张永不满已久,卑职料定此人会趁着动荡,对张永出手。到时候张永自保都难,估计顾不上谷大用了。”

  不知为什么,韩千户这会儿,忽然有一种下马把裴元打一顿的强烈冲动。

  她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好一会儿,才努力淡然道,“行吧。押送税银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了,你去接管那边的事情。至于我,会尽快让人在这个汊河集做好提前的部署。”

  裴元低头应下。

  韩千户也不搭理,狠狠地给了战马一马鞭,骤马驱驰而去。

  裴元见状愣了愣,不是,你就这么走了,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呢。

  策马骑出一段的韩千户,似乎想到了一个问题,又转身向着裴元大声道。

  “裴元,既然你考虑的这么周全,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假如霸州叛军真的被你逼的向淮安进军,那你又怎么让这行动起来的庞然大物,在你面前停下呢?”

  总算过审。我又恢复纯洁啦。

  (本章完)

第191章 0190妈的,兄弟也防

  韩千户说完,顿觉神清气爽!

  说实话,这个问题也困扰她很久了。

  裴元别的计划都有极大的可行性,唯一不可控的风险,恐怕就出在霸州叛军这里。

  霸州叛军现在的局势虽然危如累卵,但是当这累卵倒下的时候,也是势不可挡的。

  依照裴元的谋划,霸州叛军最终会被逼迫着进入淮安府。

  甚至直接攻打淮安府的治所山阳县。

  山阳县可太重要了。

  这里不但有漕运总督衙门,淮安府衙这两个重要的权力机关,还是淮安卫指挥使司和大河卫指挥使司的驻地。

  除此之外,淮安府还有各部的垂直直属衙门。

  比如说,为了营修河道,这里就近设立了工部的分司衙门。

  为了淮安税关的税钱,以及便于南方粮税的转移支付,这里也有户部的分司衙门。

  为了应对运军犯罪和聚集在淮安的大量流动人口犯罪,这里还设置了刑部的分司衙门。

  所以一旦山阳震动,后果不敢设想。

  到时候别说这里的物价会出现剧烈的波动了,只要消息传开,恐怕周边各府的物价都得应声而动。

  可是,常言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

  霸州叛军现在一心想逃回老巢,对淮安府还不构成威胁,可一旦霸州叛军死了心,转而向南,面对诱惑力这么大的山阳,他们这些人又拿什么去阻止这支力量呢?

  韩千户好歹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当即带着众多锦衣卫打马而走。

  裴元也被韩千户这个问题,问的一时语塞。

  他之前虽然进行了反复的筹划,着实的布置了一盘大棋。

  但是实际上很多事情,都是事到临头不得不为。

  不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得一支接着一支的发。

  现在裴千户射出的这些乱箭已经互相牵绊,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之时,想在其中继续布局,已经千难万难了。

  要想算计这支破坏力极强、又极度不稳定的军事力量,谈何容易?

  宋春娘远远的见韩千户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韩千户怎么刚来就走了。”

  裴元回过神来,没好气的说道,“我哪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她呢。”

  宋春娘打量着裴元,狐疑的质问道,“莫非你得罪她了?”

  裴元无语,“我敢嘛?”

  宋春娘也有些不解,“也对啊,我刚才看你在韩千户面前,表现得挺好的。”

  “我表现了吗?”

  裴元诧异。

  宋春娘不屑的撇撇嘴,“你都快把脑袋蹭到韩千户手里了。”

  污蔑!

  他妈的,纯属污蔑!

  裴元生气了。

  他不再搭理宋春娘,自顾自整理着思绪。

  韩千户虽然走了,但好在危机总算解决了。

  而且,既然她能带队押送税银过来,说明该做的事情,她都已经做好了。

  现在只等谷大用那边的消息就是了。

  至于自己这边,赶紧安抚住玉真子,才是最关键的。

  玉真子之前被自己趁虚而入,现在还不知道情绪稳定不稳定。

  一旦这女人要是翻脸,现在去追韩千户还来得及。

  裴元想着,目光挪到宋春娘身上。

  之前这个狗东西弃我而去,这会儿说不得,关键时候就得用她来垫背了。

  裴元当即向宋春娘歪歪头,示意道,“跟我过去。”

  宋春娘初时还有些纳闷,等看到裴元向雷字神门示意,她的心脏立刻激动地砰砰跳了起来。

!8  “我也一起?”

  玉真子身为三元宫之主,在淮安府这等要害所在能够执掌基业,也算是江湖上有名的一个山头。

  宋春娘家的镖局,之前甚至连和玉真子见面的资格都没有。

  平时都是和三元宫门下,那个叫做常顺的普通弟子打交道的。

  双方地位的差距,立刻触发了宋总旗的特殊癖好。

  而且玉真子属于道家,养生有术,保养极好。

  虽略显成熟,却更添韵味。

  这对宋春娘来说,不大不小也是一个加持。

  裴元看着铁子那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宋总旗这么雀跃,不知道伱是打得过本千户,还是打得过玉真子道长?”

  宋春娘一副我弱我有理的理所当然,“都打不过啊,要不我是你的跟班呢?”

  裴元继续深问道,“那你觉得我和她的事情,你夹在中间,是不是想自取其辱?”

  宋春娘性格粗疏,对这话倒没多深想,但是听到“夹在中间”四个字,就警惕起来。

  “你什么意思,我可对你没兴趣!”

  裴元懒得给宋春娘过多解释。

  等到臭铁子被玉真子踩在脚下的时候,想必她就明白这话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