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诡异游戏 第332章

作者:笑諷嘲

  晉餘生嘆了口氣:“我這不是就你一個朋友嘛,出大事了第一時間肯定先來找你出出主意唄。”

  他話鋒一轉:“對了,老齊,你這段時間人還在江城嗎?我聽小道訊息說,江城被圍起來了,各方軍警都開進來了,要抓人。你說該不會是來抓你的吧?”

  “也許吧,誰知道呢?”青年微斂眉宇,故作憂慮,“我本來還打算回老家一趟的,現在看來是去不成了。過段時間說不定還得靠你幫我安排,找處隱蔽的地方躲躲。”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晉餘生問:“你真的還在江城?我前些天接到了個從金城打來的電話,是你的聲音,也問過我和寧絮關係怎麼樣……”

  “你遇到詐騙電話了。”青年不冷不熱地打斷道,“看來因為你和寧絮走得比較近,詐騙分子都預設可以藉著她的名頭來騙你錢了。

  “等她對你的調查結束了,你也許可以繼續追她,可喜可賀。”

  “所以你真的一直在江城?”

  “是啊,你不是給我起了一卦,說我和江城以外的地方八字犯衝嗎?”青年笑了,是那種輕飄飄的冰涼的笑容,“需不需要我發你個定位,再開個影片?”

  “沒必要沒必要,哈哈,我開個玩笑。”晉餘生的聲音輕鬆起來,硬生生換了話題,“上次你送我那箱橘子味道不錯,哪裡買的?我吃光了想再買點。”

  “我再給你送一箱去就好。”青年輕柔地說完,掛了電話,熟練地在網上下單了一箱橘子,快遞單上填了晉餘生的住址。

  “他是誰?”一道冰冰涼涼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穿黑衣的青年坐在書桌上,垂下金色的眼眸看他。

  黑衣青年面色白皙,眉眼凌厲,赫然是本該死去的常胥,準確地說,是以常胥的肉身為容器降臨的黎。

  4月30日那天,青年拿雞蛋灌餅喂完狗後,想到自己還沒吃早飯,便晃晃悠悠地折回了邱梨花的早餐攤,不想遇到了追索而來、同樣在那邊買早餐的黎。

  比較尷尬的是,黎沒有帶錢,也沒想到要付錢。於是青年隨手結了帳,將在現實裡遊蕩了一週的黎領了回來。

  “他是誰?”黎又一次問。

  “你不認識,不是神,一個人類朋友罷了。”青年隨口回答道,點進開心消消樂最新一關玩了起來。

  黎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抽走青年手中的手機,冷冷道:“我目前被困在這具軀體中,回不去了,是你做的手腳,對嗎?”

  青年作勢扒拉了幾次,沒能搶回手機,只得有氣無力道:“是這個世界自然生出的某條規則,一方面會對入侵的存在產生排異,另一方面想完全分開靈與肉又沒那麼容易。

  “二十二年前我將碎片扔進這個世界時,順帶發現的一個小機制,挺有趣的,不是麼?”

  黎抬手扼住青年的喉嚨,注視後者泛著猩紅光芒的眼睛:“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什麼都沒做,不過順水推舟地幫你做好了前期準備,讓你降臨現實的過程更加容易罷了。”青年的臉頰因為呼吸不暢泛起薄紅,語調卻不受影響。

  他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做出‘來現實看一眼’這個決定的,難道不是你自己嗎?”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黎重複。

  青年漸次收斂戲謔的神情,語氣終於多了幾分認真:“祖神‘或’在末日之前的舞臺上佔有一席之地,每一代神系都需要一位象徵天啟的母神,祂是上一代神系的殘餘,第二代神系的開端,並且歷經整整一代神系仍有一息尚存——你能理解嗎?”

  黎的手鬆開了些,挑眉示意青年說下去。

  青年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繼續道:“規則不允許你我繼承海神的權柄,卻又將權柄散落出去,足以證明你我不是‘第三代神系的天啟’的人選。

  “‘或’的名字重臨世間,規則的意圖已經很明確了;曾經分食祂的你我,若不想被祂吞食,合該早作準備了。”

  黎追問:“我們該怎麼辦?”

  “這就是我讓你留在此方世界的原因了。”青年放輕了聲音,如同一位耐心的長輩,教誨愚頑的後輩重要的知識,“我制定了一個抗衡規則和祖神的計劃,並不保證能夠成功,但總比原地等死要好。

  “這個計劃需要你潛藏在人世間,屆時為我做一些事兒。你以前總說我有什麼事都將你排除在外,這輪遊戲我邀你入局,你怎麼又不願意了呢?”

  他直起身來,俯到黎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黎聽罷,臉色微變:“為什麼?”

  青年幽幽嘆息:“黎,這就是我以前不喜歡找你商量事情的原因,你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這次,你不需要知道前因後果,只需要做到嚴格執行。”

第二章 審查

  5月3日,詭異調查局江城分局,地下五層調查室中。

  不到五十平米的房間擺滿了座椅,擠擠挨挨地成排擺放,本就狹小的空間一時間顯得更加逼仄不堪。

  各色人種、或年輕或老邁的調查員在此坐了一圈,無一例外是聯邦各地各個分局的高層。

  此刻,他們的神色或多或少地呈現某種凝重的嚴肅,還帶了一絲底氣不足的意味。

  即將開始的是一場針對詭異調查局核心人物傅決的審查。

  傅決作為詭異調查局在龍郡北都總部的實際掌權人,經營九州公會多年,在詭異遊戲內外都攢下了不少名望,如今更是作為中流砥柱站上風口浪尖,一面整理不堪收拾的輿論,一面鼓舞群龍無首的玩家。

  但隸屬官方的公會並不只有九州一個,多的是又積極辦事又乖覺聽話的,就像詭異調查局並不只分布在龍郡,鷹郡、楓葉郡等地也都有自己的總局。

  權力交接之際,往往會有不同的聲音發出質疑;最終副本是危險也是機遇,誰都想來分一杯羹。

  蛛絲馬跡被從犄角旮旯裡翻出,無數平日裡一笑而過的軼事也被當做疑點放上臺面,從對齊斯的態度,到和未命名公會的接觸……

  越來越多的人要求審查傅決,有人是心懷鬼胎,也有人是真察覺到了異常。

  於是,在總局高層的默許下,各個分局派出代表千里迢迢趕赴江城分局,將在這個下午向傅決就包括“神降事件”在內的疑點展開質詢。

  如果傅決被證明無罪,他將在事實上領導所有官方勢力參與接下來的最終副本;

  反之,他將和過往那些被詭異汙染、背叛人類的調查員一樣被關進收容室,已經繫結的身份牌也將被以特殊手段褫奪,賦予其他可行的人選。

  “傅決,如果沒有其他疑問,審查就從現在開始吧。”說話的是一個高鼻深目的鷹郡男人,三十歲出頭的樣子,是大片裡常作為正派主角出現的那種長相,正統而刻板,“需要找人計個時嗎——按照你昨天要求的那樣?”

  傅決微微抬眼,金絲邊眼鏡反射調查室天花板上白熾燈的冷光,語氣平靜:“我沒有異議。”

  他端坐在房間中央的椅子上,一身整齊的黑西裝肅穆得如在送葬。他的雙手交錯置於桌面,姿態端正而從容,彷彿正在主持會議,而非接受調查。

  “現在是北都時間下午兩點零七分二十一秒。根據事先達成的約定,你們需要在一個小時內問完所有問題。”

  他略微停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終副本在即,我方在牌權方面居於劣勢,在參與博弈的團體內部產生損耗並不符合理性原則。請各位抓緊時間。”

  在場的調查員大多在過去的十餘年和傅決有過接觸,對他的言行舉止早已習慣。

  一個高挑的女人率先開口:“傅決,現在已經確定‘門’將會在江城開啟,我們發現你在過去二十二年對江城投入了超過職權範圍的注意,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提前知道了一些訊息,瞞而不報?”

  傅決將臉轉向她,淡淡道:“我每年都會按照特定的順序視察龍郡各個分局,協助處理相應轄區無法獨立解決的詭異事件。

  “在你提問後,我進行了計算,過去二十二年我平均停留時長最多的是南城分局,為11天;協助處理詭異事件最多的為金城分局,共27件。我無法理解你得出相關結論的邏輯,請作進一步闡明。”

  他的語調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彷彿只是在理性地分析一個資料問題,而非為自己辯解。

  女人追問:“那神降事件呢?神降事件發生時你剛好在江城分局,卻任由逃脫的S級詭異屠殺調查員,還下令釋放它。

  “哦,對了,神降的容器正好是你要求寧絮重點關注的常胥。”

  她這話一出,站在角落的卲慶民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對常胥的投資並非傅決的個人行為,而是龍郡一系調查局共同做出的決策;

  投資的也不只是常胥一人,當時調查局從各地發掘了不少來歷詭譎的人送入詭異遊戲,希望從中培養出幾個適應遊戲規則的,多撈幾張身份牌。

  一些調查員對此頗有微詞,包括已經犧牲的楊邧|。他臨死前不無憂慮地嘆息:“以往我們驅逐它們,幽禁它們,殺死它們,你們現在卻想著豢養它們……”

  當時邵慶民告訴他:“人也是從野獸中走出來的,獸的另一面是神。傅決想造出一位神。”

  ——雖以傅決為託辭,卻未必不是他自己的真實想法。

  可惜這個名為“造神”的計劃並未取得顯著的成果,如今更是隨著身份牌人選的確定宣告破產。

  女人在此刻哪壺不開提哪壺,還以此為由向傅決發難,無疑是在打龍郡一脈的臉。

  傅決的神情依舊波瀾不驚:“《鬥獸場》副本作為神降事件的起因,各位應該都有所瞭解,也能透過細節推斷出神降事件中降臨現實的詭異是主神級別。我不認為目前的詭異調查局有能力和主神抗衡,及時放棄收容是損失最小、效益最佳的方案。

  “正如常胥於《鬥獸場》副本中的行為在我意料之外,我同樣無法提前知曉主神會選擇常胥作為降臨的肉身。神明無法理解,無法預測,無法窺探應該是所有調查員的共識。”

  這番話挑不出毛病,總不能胡攪蠻纏地質問:“你傅神那麼強,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畢竟眾多分局不滿傅決領導的理由之一便是“才不配位”,不少人覺得把傅決身上的道具剝下來,隨便給個人都能將他捧到榜一。

  女人不再說話,一個矮小的男人站了出來:“既然說到了神降事件,我倒有個問題,你將唯一的倖存者寧絮派去齊家村,讓她死在了那裡,我們很難不懷疑你存有滅口的打算。”

  傅決側頭看過去,眼底終於有了一絲波瀾:“近年來,詭異事件中的倖存者受到過度審查而導致精神崩潰的案例不一而足,寧絮由我親自邀請加入調查局,我不希望她在最終副本前夕受到不必要的干擾。齊家村從B級詭異升格為A級,是我判斷失誤。”

  矮小男人冷笑:“你這是承認你濫用職權,幫助手下人規避調查了?”

  傅決扶了扶眼鏡,垂眼看他:“如果調查局以此判定我有罪,我無話可說。但據我所知,藤原新野,你於2017年11月3日將明確受到汙染的調查員西島花子派往北海道,次日汙染蔓延;2018年1月7日,你第七次駁回對西島花子的逮捕令……”

  “你還有臉提她?”叫做藤原新野的男人額角青筋跳動,衝上前揪住傅決的衣領,“傅決,你還是人嗎?她和你匹配進同一個副本,執行的是你的命令,為什麼偏偏你沒事?”

  眼看著他的拳頭就要落下,旁邊的幾名代表眼疾手快地衝上前,七手八腳地將他拉到一邊。

  這場審查本就是多方磋商達成的最好結果,要是傅決在這兒被打了——以眾人對他的瞭解,他大機率不會當場還手,讓性質變成“互毆”——代表們有理也變沒理了。

  藤原新野被扯著手臂,依舊冷冷地看著傅決:“那起事件完全是你的決策失誤,你沒有一點愧疚也就罷了,竟然還親手批下對她的逮捕令,該不會是被她發現了什麼,要殺人滅口吧?”

  “藤原先生,你是在遷怒嗎?”傅決整了整被揉皺的衣領,鏡片反射冰冷的白光,“所有任務都會有一定的失敗機率,能力、邭狻⒕謩莸纫蛩兀蝿照呤д`與否,都會對這個機率構成影響。將機率性事件的發生歸咎於決策者,是典型的錯誤歸因。

  “又或者,你是在道德綁架我,指責我沒有花費高價值的時間去做無謂的救援,最後造成包括生命和資源在內的損失最大化的結果。”

  “停。”來自楓葉郡的老人打斷傅決的分析,笑呵呵道,“心疼自己人是人之常情,真要說起來,詭調局所有調查員都是一家人,這麼步步緊逼未免也太難看了。論壇裡那幫蠢貨知道了,可不得說我們欺負他們‘傅神’。”

  他溫和慈祥地注視傅決,聲音和緩:“傅決,我很欣賞你,最終副本由你帶隊,我是絕對沒有意見的。我這麼大年紀專程跑來一趟,主要是想問問你《紅楓葉寄宿學校》副本的事。

  “我們郡的一座紀念館受到這個副本的影響毀壞了,引發了一系列麻煩,做決定的人裡除了常胥,還有一個叫做‘齊斯’的。他現在聲名鵲起,既是曾經的新人榜第一、如今兩張身份牌的持有者,又是未命名公會的副會長,不知你對此有什麼看法呢?”

第三章 擱置

  來了。所有調查員的心裡都冒出了同一個字眼。

  前面的疑點都是捕風捉影,便是舌綻蓮花也不足為據;傅決和未命名公會以及齊斯的聯絡卻是實打實的,詭異遊戲內外很多人都看在眼裡。

  一個月前,常胥和齊斯在《紅楓葉寄宿學校》副本的結尾做出公開真相的打算。

  隨後,現實中楓葉郡的原住民死難者紀念館燃起一場無根無源的大火,牽扯出兩百年前的往事和基金會的蠅營狗苟,社會輿論方面著實混亂了一陣子,還由此引發了一場權力更迭。

  幾大利益集團彼此奈何不了對方,處理江城分局的一個小小調查員卻是輕而易舉。

  於是,常胥被關了一段時間禁閉室,如果不是傅決在上面頂著壓力,他被關進的估計就不是禁閉室而是收容室了。

  而齊斯由於本身不是詭異調查局的人,且是個行蹤詭秘的無業遊民,在《紅楓葉寄宿學校》副本里做出的決策又符合公序良俗,上面自然沒有立場對付他,便只能將債記到與他有若干聯絡的傅決頭上。

  《鬥獸場》副本後又發生了一系列事,論壇裡的輿論鬧得沸沸揚揚,雖然這個時代已經不時興搞連坐制度了,但作為擔保人的傅決萬沒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更何況,齊斯是屠殺流玩家,未命名公會則疑似屠殺流公會,是詭異調查局乃至九州公會明令禁絕的存在,你傅決不對他們趕盡殺絕也就罷了,還和他們不清不楚,著實可疑。

  傅決側目看向老人,語調平穩得像是精密儀器輸出的資料:“齊斯,2014年1月1日出生於江城;2029年3月12日父母車禍雙亡,疑似和詭異遊戲有關;2035年3月9日被選中為玩家,匹配進入《玫瑰莊園》副本。

  “兩個月前,我透過各引數計算得出他獲得身份牌的機率高於50%,因此提交報告主張與他交好,必要時可以直接在現實裡聯絡他,邀請他加入詭異調查局。可惜幾次接觸下來,他表現出強烈的孤立主義傾向,相關計劃只能暫且擱置。”

  這番回答可謂中規中矩、滴水不漏。

  老人聞言冷笑:“可我聽說的版本是,你數次駁回將他加入監管名單的申請,導致我們直到半個月前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

  傅決淡淡道:“提前進行監管的行為將大幅降低建立合作關係的可能性,缺乏必要性和正面效益。‘團結大多數’的方針是方舟時期定下的,我在此之前並不知道你們早已忘了詭調局曾經的宗旨。也許並非是遺忘,只是故意違背和逆反,我傾向於認為你們對我的敵意超出了正常限度。

  “你們帶著預設的答案進行有罪推定,懷有審判我的目的羅織罪名,權力慾望和非理性情緒只會使得你們的發言幼稚可笑。根據六度空間理論,世界處於普遍聯絡之中。以我與某個玩家的某一條聯絡構建判罰的證據鏈,妄圖證明背叛和勾結的罪名,是典型的滑坡謬論和愚蠢的擴大解釋推論。”

  他忽然停頓,透亮的鏡片折射銳利的光斑:“以及——你指控的邏輯存在矛盾,既然我提交報告的前提為真,說明齊斯的資訊已經進入詭調局的資料庫,只要嚴格遵守調查員條例,隨時關注詭異遊戲內外動向,不可能注意不到。”

  這恰是問題所在,二十七年過去,每年都有不少人死去,詭異調查局的領導班底換了一批又一批,龐雜的部門和繁複的程式早已堆砌成屎山程式碼,罕有調查員有興趣從裡面刨出些可能有用的資訊,更別提遵守條例定期關注資料庫更新了。

  調查員們互相以目示意,一個調查員悄悄走出調查室,很快帶著查詢結果趕了回來。

  傅決確實在兩個月前就將齊斯的資訊提交到了資料庫,可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又或者是哪個調查員打了瞌睡,那份報告竟然卡在了中間一步,沒能透過資料庫的稽覈。

  混亂的組織體系下,問責到個人已是天方夜譚,更別提順藤摸瓜地查下去,不知要動多少利益集團的蛋糕。

  有句話叫做什麼來著,只要這坨屎山程式碼還能跑,就千萬別動,誰知道改掉一串字元後還跑不跑得動。

  水晶郡的代表皺眉道:“以你傅決的權力,只要多說一句,稽覈人員敢不重視你的報告?”

  傅決道:“詭異調查局的審查體系是保證內部純潔性的核心機制,方舟時期分局代表大會定下的‘審查權獨立’原則想必各位都還記得,我嚴格擁護詭調局的宗旨和原則,沒有濫用職權的習慣。”

  代表冷哼一聲:“少扯方舟的大旗了,林決都死了多久了,時代早就變了;更別說他折騰了十五年,什麼成果都沒搞出來……”

  這話一出,不少調查員的臉色都變得難看。過去那個時代,林決輾轉於各大副本間搭救過不少人,在場的人有很多都受過他的恩惠,聽不得這樣不敬的話語。

  也有人偷眼看向傅決,畢竟傅決是當年林決最信重的追隨者,也是林決衣缽和聲望的繼承人,聽到這麼不客氣的話怕不是要當場掀桌子。

  傅決沉默不語,只冷冷地注視著那名口不擇言的代表,溁疑难壑袥]有映出一個人的影子,卻讓被注視的人感到一種無機質的悚然。

  代表自知失言,別開了臉。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的中年人連忙打起了圓場:“各位都別說無關的話了,抓緊時間問完吧。這個議題我們先擱置,等回去後再慢慢討論。”

  他頓了頓,念出自家分局準備的問題:“傅決,你明知齊斯是屠殺流玩家,卻公開向他求和,是什麼意思?”

  傅決收回視線,聲音依舊平穩:“最終副本在即,結束玩家內部的矛盾,達成納什均衡,是所有願意為人類命邠煹挠凶R之士的義務。同一個人繫結多張身份牌的情形前所未見,也許會是通關最終副本的必要條件,基於此,我希望能和未命名公會達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