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諷嘲
他也不過是藉此在心理上向其他玩家施壓,同時給楊耀這個“任務目標”一些暗示罷了。
楊耀完全是個廢人了,也不知道看沒看懂他的暗示,瞥了他兩眼後,取了最右端的兩張撲克,將其中一張正面朝上,是【A】。
“老兄,你邭獠诲e啊,要是另一張是10或K、Q、J就‘黑傑克’了。”董希文笑了笑,用兩指從牌堆中夾出了連續的兩張牌,明牌是【10】。
……
大廳中,不少賭徒開始往盤口上加註,押董希文勝利。
畢竟和其他三個噤若寒蟬、呆若木雞的傢伙相比,董希文冷靜輕鬆的表現著實亮眼。
一個頭頂微禿的中年白人撥開人群,走向盤口後的櫃檯,將一張金卡拍在桌上:“小姐,我要找你們的負責人。”
不待對方回覆,他補充道:“對了,他們都稱我為‘開養豬場的鮑勃’,你們的負責人應該知道我是誰。”
不多時,戴銀製面具、穿銀色西裝的男人迎了出來,衝鮑勃伸出手:“您好,我是瑞丹深賭場的總負責人,您可以叫我‘傑克’。不知您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鮑勃握了握男人的手,微笑著說:“有一個老客戶託我辦一件事,希望能保下那兩個龍郡人,傑克先生不妨開個價吧。”
“不,不,不。”傑克連連搖頭,“您恐怕不懂瑞丹深賭場的規矩,倖存者遊戲是我們賭場最重要的節目,贏者生,敗者死,沒有人能夠改變。您應該早點來的,在人選定下之前。”
鮑勃也搖起頭來:“那位客戶並沒有破壞瑞丹深的規矩的想法,他只是希望這場賭局儘可能地公平,確保贏家一定可以活下來。”
“你們是懷疑我們會出爾反爾嗎?”傑克反問一句,像是想到了什麼,語氣不善起來,“瘋狂黑傑克一般只有一個贏家,你們卻想保下兩個人,未免對某個極小機率的特定結局投入了太多的信心。”
鮑勃直視他,臉色不變:“您應該聽說過密西西比河附近的‘失眠症怪談’,也對天平教會最近的動作有所耳聞。如果您對未知的力量有所敬畏,我建議您不要對他持太大的敵意。”
“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我只是來帶個話。並且為了表示找猓也粫凇骄帧涎鹤ⅰ!�
……
房間中,“瘋狂黑傑克”經過了二十輪,董希文不知是邭馓眠是計算能力極佳,贏多輸少,儼然聚斂了場上大部分籌碼。
其餘三人面前的籌碼各只剩小小一堆,只待籌碼清零,等待他們的都將是悽慘的死亡。
3號位滿臉胡茬的中年人捂著臉要哭不哭,如果不是被固定在椅子上,恐怕會露出更多醜態。
4號位的金髮女人臉色蒼白,愣愣地盯著桌面上的撲克看,認命地等待死亡的來臨。
董希文的目光同樣落在桌上薄薄的一疊撲克上。他敲了敲下巴,煞有介事地問:“如果撲克抽完後仍沒有人用光手中籌碼,那麼怎麼算輸贏?”
揚聲器中的男聲道:“如果出現這種情況,籌碼多的人贏。”
女人悽慘一笑:“儘管知道必輸無疑,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試試看吧,反正遊戲快要結束了。而且我覺得根據套路,女士你既然這麼說了大機率能活下去。”董希文的語氣十分隨意,就像說“隨便玩玩”一樣。
黑傑克的牌庫由八副去掉大小王的撲克組成,此時牌庫中只餘不到五十張牌。
董希文數學不錯,記牌和算牌不在話下,再加上早在《盛大演出》副本中玩過一次“瘋狂黑傑克”,對規則和套路熟得不要再熟。
——他想把控全場局勢並不困難。
五局之內,遊戲便能結束,董希文的勝利和其餘人的死亡板上釘釘。
但令場外的人不解的是,董希文好似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賭術和能力,很快就爆牌了一局。
之後兩局,他的總點數一直比所有人都小,籌碼即將追平。
最後一局,抽走最後一張撲克後,董希文對著房間裡的攝像頭,露出燦爛的微笑:“我們所有人手中的籌碼都是一萬,平局。”
大廳中頓時全場譁然,沒有人能事先想到這個極小機率的結果——
“瘋狂黑傑克”怎麼可能平局?這種你死我活的博弈怎麼可能平局?
盤口上無人押中結局,所有賭徒皆血本無歸。
咒罵聲和抗議聲一潮高過一潮,有人高聲叫喊:“作弊!絕對是作弊!我要求徹查!”
更有一群人七嘴八舌地應和:“要麼查監控,要麼再比一場!重來一次!”
大廳中央的大螢幕再度黑屏,再亮起時,傑克的身影出現在灰暗的底色上,聲音平靜:“請各位相信,瑞丹深組織的倖存者遊戲,不可能有人出千……”
與此同時,楊耀癱坐在後臺,滿臉都是劫後餘生的喜悅:“哈哈,我就說我邭獠毁嚢桑@是否極泰來了!”
董希文蹲在他旁邊,無奈地扶額:“老兄,聽我一句勸,以後不想死就別賭了,瑞丹深不是什麼大度的合法組織……”
“你幾個意思?”楊耀狐疑地瞪了他一眼,“小逼崽子嫉妒老子手氣好是不?最後一局就老子一個黑傑克!”
董希文在心底嘆了口氣,知道這人完全沒救了。
最後一局是他看到楊耀明牌為【K】,故意餵了張【A】過去,還接了他的遞牌……
“吱呀”一聲,後臺緊鎖的鐵門被從外面開啟,一線光漏入昏暗的角落,照亮漂浮的塵埃。
董希文下意識繃緊腰背,隨時準備動手,卻見來人笑得慈祥。
“你們好,我是鮑勃,應老朋友齊斯的請求而來。”中年白人衝董希文點點頭,從懷裡摸出一張紅底黑紋的卡牌,“齊斯讓我將這個交給你。”
卡面上繪製的是一場魔術表演,臺上紅衣的魔術師深深鞠躬,簡化成黑影的觀眾們圍繞著他歡呼,有一人的心口點綴猩紅的色塊,乍看是一顆淌血的心臟。
董希文直覺這張牌有些眼熟,近段時間他雖然肉身被瑞丹深控制,但也抽空進入過詭異遊戲一次。
結合落日之墟那塊啟示殘碑和玩家們對最終副本的討論,答案呼之欲出。
“哈,果然最終副本了還是逃不了給人打黑工的命甙 倍N淖猿暗匦πΓ纸舆^卡牌,眼前的虛空中剎那間織起銀白色的文字。
【鮮血是酬謝騙局的祭饗,掌聲是獻給謊言的聖餐】
【狂歡吧,在欺詐師精心烹製的幻覺盛宴裡】
【畢竟連死亡都不過是終場謝幕的彩排道具】
【恭喜您解鎖身份牌“觀眾”(隸屬於“愚人欺詐師”套組)】
鮑勃見他接了卡牌,便不再看他,轉頭走向一邊的楊耀:“朋友,在帶你離開之前,我需要你在一張契約上簽字……”
……
江城下城區早市,邱梨花將雞蛋灌餅裝進塑膠袋,遞給站在攤前的青年。
半個月前,她給了兒子一筆錢便回了鄉下,還沒等處理好瑣事,就收到了兒子因為出千被抓的訊息。
她沒想到,兒子非但沒有改過自新,反而越賭越大,欠下的債是她這輩子都沒見過的數目。
她不懂“瑞丹深”是什麼,也不理解賭場和聯邦政府的關係,只聽說如果短時間內還不上錢,她的兒子真的會死。
她將所有的積蓄都取了出來,能還一點是一點,又繼續擺攤賺錢,打算將賺到的都拿去還債。
但還是不夠,窟窿太大了,時間又太緊了……那些人說,她的兒子必死無疑。
就在她陷入絕望之際,青年出現了。
昨天傍晚六點,邱梨花正準備收攤去上夜班,一身紅色西裝長褲的青年幽靈般出現在巷口,向她伸手。
“你似乎遇見了一些麻煩?我或許有辦法幫你。”青年頓了頓,微笑著問,“你可以試著向我許願,說不定會成真呢。”
邱梨花總覺得這人的表述說不出的怪異,走近後卻發現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常來她這兒買雞蛋灌餅的老顧客。
——不過換了套衣服,便看上去不像是同一個人了。
負面情緒本就鬱結在心、亟待傾訴,再加上眼前人看上去滿懷善意,邱梨花抱著病急亂投醫的心態,將兒子的事講述了一遍。
她喃喃地說:“是我沒教好他,但千不是萬不是,他終歸是我生的……我只想著他能平平安安地回來,欠的錢我可以一點點地還……”
青年耐心地聽著,末了微笑著將一截花莖放到她的手中:“這個願望並不難實現。栽下這朵玫瑰,待它綻放之日,一切將如你所願。”
邱梨花雖然感到奇怪,但還是鬼使神差地尋了個小小的花盆,將玫瑰栽種進去,隨身帶著。
就在剛剛,她看到原本光禿禿的花莖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花苞,舒展花瓣,噴吐花蕊……
是的,昨夜還了無蹤跡的玫瑰毫無預兆地盛開了,像一場幻境那樣豔麗又突然。
攤前的青年勾起唇角,笑得一如既往地溫和:“看來你的願望實現了呢。”
下一秒,電話鈴響起,邱梨花摸出手機接通,裡面傳來一聲沙啞的“媽”。
她捂住眼睛,泣不成聲。
青年轉身離去,經過巷尾的垃圾桶,腳步微微停頓。
一隻黑狗仰起頭看他,忽地大聲狂吠起來,混濁的狗眼閃動著明顯的恐懼。
他也不在意,隨手將手裡拎著的雞蛋灌餅丟了過去,繼續前行。
身後,狗吠狺狺不絕。
……
早市街角,邱梨花站在攤子後,抹乾了眼淚,拿起刷子又往鍋面上抹了一層油。
兒子得救了,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她還要賣更多的灌餅,還掉那些欠下的債,最好還能攢點錢……
她亂七八糟地想著,本就佝僂的身形又佝僂了幾分。
“要一份雞蛋灌餅。”一道低沉的聲音冷冰冰地響起,很是突然。
邱梨花抬起頭,看見一個黑衣金眸的青年站在攤前,頂著一副生面孔,眼神陰鬱得像地獄裡爬出來的鬼。
邱梨花愣了愣,但很快回過神來,麻利地掄了一張麵皮進鍋,往上面打了個雞蛋,又放了根肉腸。
“好嘞!”
第一百一十三章 假期
詭異調查局江城分局,地下五層。
冷白色燈光將收容區映照得如同手術室般森然,核心區域的一間全透明收容室內,幽藍色電子紋路在玻璃表面流動,投射出冰冷的全息資料:
【詭異名稱:生簿】
【型別:道具】
【危險程度:E(?)】
【備註:標示記名者生命狀態,紅字為生,黑字為死。與“死簿”(危險程度A,效果為在一分鐘內殺死記名者)同源,但暫未表現出對人類的傷害性,無汙染外滲情形。】
收容室中央擺放著一本邊緣破爛泛黃的古籍,攤開的那頁上密密麻麻地寫著調查員的名字,讓人聯想到傳說中的生死簿。
“費振奇”和“寧絮”兩個名字寫在最後,是新加上去的,鮮紅如血,與上方十餘個漆黑字跡形成詭譎而鮮明的對比。
穆東旭將菸蒂按滅在早已堆滿菸灰的痰盂裡,身旁的廖炳辰順手剝開第二十五顆口香糖,塞進嘴裡。
自從與寧絮二人失聯,兩人便各搬了把凳子來到這裡,至今已在這間收容室外枯坐了兩天——這是他們唯一被允許接觸的“戰場”。
最終副本的訊息定下來後,傅決、邵慶民等一批從總部過來的人便全面接管了江城分局的事務,所有原屬江城的調查員都被列入臨時審查名單,連申請外圍偵查都要經歷層層電子審批。
穆東旭太清楚這套流程背後的潛臺詞了:江城分局的原班人馬在神降事件中折損了大半,倖存下來的人都身負或大或小的嫌疑,沒有將他們和詭異關在一起,已經是顧念往日情分了。
“老穆,這他媽根本說不通。”廖炳辰將糖紙揉成一團,小聲咕噥,“一面說是要為了籌備最終副本減少不必要的損耗,一面又把他倆打包派出去了,幾個意思?”
穆東旭打斷道:“別瞎想,之前神降事件的調查還沒出結果,小心禍從口出。”
他盯著玻璃後的【生簿】,壓低了聲:“派出去處理事件是最不沾麻煩的,成也好,敗也罷,總部這些天總不好再往下調查。不然常胥那攤爛賬,一時半會兒恐怕結束不了。”
“嘿,這不是你們二室一手負責的嗎?關小費啥事兒啊?”廖炳辰眨巴了兩下眼,“神降那天我們整個一室都在外面出任務,第二天中午才回來……”
“老廖,齊家村那是B級詭異,按規定就是要至少派兩人過去,小寧是文職,可不得讓小費跟著看著點嗎?”穆東旭雲淡風輕地說著,卻也隱隱心生疑慮。
按照正常的外派原則,寧絮和費振奇分屬不同的科室,是不會被單獨挑出來湊在一起的……
他正出神著,卻見玻璃後的【生簿】上,“費振奇”和“寧絮”兩個名字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褪去,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抹除。
指甲扣緊椅子把手發出“咯吱”的聲音,穆東旭踉蹌著站起,想要湊近玻璃看個仔細,卻在最後關頭退縮,重重地將自己砸在椅子上。
廖炳辰的咀嚼聲停止了,兩秒後,他猛然站起,一腳踹翻椅子:“我早就說E級的道具不可信,這破玩意兒天天用,早晚出故障……”
後續的話音微弱得幾乎無法捕捉,他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哈哈”地笑了起來:“一定是搞錯了,費振奇這小子我手把手教他的,遇到搞不定的詭異就跑……怎麼著都死不成啊……”
“齊家村的鬼域有人為干預的痕跡,如果他們恰巧遇上始作俑者,想逃脫並不容易。”傅決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在空闊的收容區不冷不熱地響起。
他不知何時也下到了地下五層,向穆東旭走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情緒起伏:“五分鐘前,齊斯已被列入S級通緝名單。軍方將即刻封鎖江城所有出入口,並展開地毯式搜查,直到最終副本結束。”
穆東旭緩緩轉身,注視著他沒有波瀾的眼睛:“傅決,你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對嗎?”
傅決的視線掃過生簿上凝固的墨色,又迎著穆東旭的目光與其對視,神情辨不出喜怒。
“我的名字也在審查名單上。”他平靜地說出一句話,轉身走進電梯間,鐵門在身後閉合。
……
5月1日上午十點,齊斯在齊家村的兩層小樓中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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