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此刻,周庸气息萎靡,挣扎的力道也变得很弱很弱。
而且,他双眸里的血色褪去,重新被白色的粘液所覆盖,这意味著,陷阱的效果被破除了,他又变回了原本的那个他。
润生对此感到不解,小远为什么不继续用黑帆布盖著他把他彻底弄死?
先前大家是说过,只要好好沟通交流并说出幕后人,那以后大家各走各的道,相安无事。
可很明显,破坏规矩的,是这个家伙,那自己这边,自然不用再有什么顾忌,直接镇杀算了。
很快,润生似乎想明白了,眼眸里流露出激动:
“小远,谢谢你,我会好好吃了他!”
正当润生张开嘴想要咬下去时,他听到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润生哥,不要吃他,既然有人先算计了咱们————”
润生抬起头,他看见身前的小远在笑,可是这笑容却没有往日的和煦与温暖,反而让他回忆了那晚接完电话后蹲在溪边的那个少年。
李追远低头,看著下方的周庸,伸出手,在周庸那坑坑洼洼显得很是恶心泛腻的脸上轻轻拍了拍:
“那我,就给他还一个大的。’
第48章
李追远坐在了地上,双手轻轻揉捏自己的太阳穴。
第一次操控死倒,他有些累,需要尽快放松舒缓,因为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出意外的话,他将迎来自己最大的一次透支。
这种透支,大概率会对自己身体造成比较严重的损伤。
他清楚地知道,但他还是决定这么做。
因为他生气了。
一种对他而言,很宝贵的情绪。
这时,女孩和女人一齐对著他,跪了下来。
见状,李追远挥挥手,却毫无效果。
他已经解除了对她们的操控,按理说,她们现在应该站著不动,亦或者,一个回米缸一个回床上。
李追远无奈地站起身,母女也站起身。
李追远走到桌旁,在自己原先的位置坐了下来。
女孩和女人也起身,跟了过来,然后都在李追远右侧,坐了下来。
原本,谭文彬正昏睡在那里现在,他等于被一左一右,狠狠夹在了中间。
对此,李追远也懒得去调整了,这样至少能确保熟睡中的彬彬不会摔倒不过,坐下去的她们,脸上的神情和动作,开始了轻微扭曲,这似乎预示著某种失控。
李追远虽然不明百其中原理,但大概清楚该如何应对:
“放心,答应你们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现在,请你们再忍耐一下,周庸只是被人指使的一把刀,你们也不希望放过那个,真正导致你们受此折磨的罪魁祸首吧?”
女孩和女人听到这话,又都安静下来。
“润生哥,把周庸先控制打包,做完了叫我,我先眯一会儿。”
“好嘞,放心吧,小远。”
此时的周庸,被润生卡在了墙角,黄河铲固定在对方脖颈位置,将其物理困住。
现在的他,已经很虚弱了,虽然还在试图用手拨开铲子,可力气太小,
无力反抗。
润生走到麻袋边,将回魂筐与归乡网取出,摊在了地面。
掏出自己的那盒印泥,十指依次按压后,按照特定步骤,做起了手势,
依次抓取归乡网的各个位置,最后,十指紧扣网绳,双手合什,猛地一拍,
这样,归乡网上就均匀对称涂抹好了红色印记,功效就能确保发挥。
整个过程,很流畅,很有仪式感,也很具备观赏性,就是缺乏了实用性毕竟,不是每个死倒都能站在那里不动,给你充足时间准备好器具。
当然,润生也想像小远那样,指尖一抹红泥,随手往上面一涂,器具就能“开光”。
他也试过,但没成功,小远的简单随意,是创建在计算上的,小远知道该抹哪里该抹多少,小远也教过他,但他算不过来。
依次在回魂筐和归乡网上完成准备工作后,润生将回魂筐扣在周庸头上,往下一拉,将其整个括进去,接著再用归乡网对其裹了一圈,简直把周庸包成了一个粽子。
最后,润生还拿出小远亲自画的符纸,贴上周庸脑壳。
一贴一个变色,撕下来再贴新的,继续变色,连续撕贴了七张后,润生这才停了下来,算是完成了最后一步仪式。
对此举动,连周庸那浑浊的眼眸里,都好似流露出了些许迷茫与疑惑李追远告诉过润生,自己画的这符纸没什么用,但润生不信,他认为小远在谦虚。
打包好后,润生背过身,以背尸的方式,将周庸背了起来。
这时,谭文彬醒了。
他觉得自己好疲惫,仿佛身体被掏空。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睁开眼,看了看贴著自己左边的女孩,又转过头,看了看贴著自己右边的女人。
他觉得自己还没睡醒,还在梦里,就闭眼重新伏了下去。
很快,他再次睁开眼,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
咽了口唾沫。
猛地坐起身,刚准备发出尖叫,嘴巴就被润生的手捂住。
“呜呜鸣——·—”
“嘘。”
谭文彬点点头。
润生拿开手。
谭文彬扭头看去,恰好此时润生侧著身子去轻推李追远,背上的周庸则和谭文彬贴了个脸。
李追远醒了过来,见润生已经准备好了,他也站起身,不过,还是关切地询问道:
“彬彬哥,你还好吧?”
“我———-我怎么了?哦,我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累。”””
“你回山大爷家睡觉吧。”
“不,我还可以,还能帮忙。”谭文彬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终于脱离了束缚,然后弯下腰,开始大口喘息。
“彬彬哥,最近多吃点好的,补补。”
“嗯,我会的,我之前也没想到自己身体这么虚。”
“润生哥,我们走吧。”
三人出了屋,走下小坝子。
随即,屋内传来锁门的动静,紧接著灯关了,月光下,厨房和卧室那里,各有一道人影闪过。
因为周庸离开了家的范围,女孩和女人就只能回归先前的位置,等待周庸的回家。
这,就是周庸想要维系的生活。
李追远回头,盯著坝子上的那口井。
“润生哥,你待在这里。”
“好。”
“彬彬哥,你还有力气么?”
谭文彬用力点头:“还能。”
“辛苦你了。”
“小远哥,没事,相信我。”
李追远和谭文彬重新走上小坝子,因为润生背著周庸还留在外围没进来,所以屋子里的女孩和女人并未再被牵引起来活动。
掀开井盖上的斗笠,拿起旁边吊桶上的绳子,捆绑在了自己身上后,李追远将绳子另一端,丢给了谭文彬。
“抓好它。”
“好。”保险起见,谭文彬将绳子也在自己身上绕了两圈,做了个“搞定”的手势。
李追远左手拿著手电筒右手拿著自己那小一号的黄河铲,下了井,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放下去,一直到距离水面半米时才停下。
井口边,谭文彬将自己躺著卡在那儿,他双臂现在无力,只能把自己身体当卡槽。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李追远看见井壁上雕刻的纹路。
脚下水面里传来动静,手电筒向下照去,可以看见水面之下,有一条粗壮的水蛇正在游动。
李追远没担心这条蛇,因为它被困在水下,无法脱离水面。
拿起黄河铲,李追远开始改动这里的纹路。
井下很冷,但他却热得开始冒汗。
修改别人留下的纹路,比自己重新布置,要难太多,推演量也更大。
但没办法,一是时间不允许,二则是,李追远一时也很难凑齐布置这些的材料。
最重要的是,在保留人家布局的前提下,才能更容易坑杀到对方。
一个小时后,李追远扯了扯绳子。
上方,卡在那里身体虽然被勒得痛,但也算休息了一阵的谭文彬,开始发力将绳子慢慢拉出。
逐渐上升的李追远,低头看著脚下水面。
那条水蛇还在,却没有先前那般活泼了,而且在手电筒照射下,水面下的蛇躯,呈现出鲜艳多样的色彩。
李追远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这样才对嘛,镜花水月那种东西,还是太低级了。
来到井外,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李追远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手背上感知到一股黏腻,手电筒照了一下,红色。
“小远,你流鼻血了。”谭文彬开始从身上找纸。
“嗯。”李追远抬起头,接过纸球塞进鼻子后,他自己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小远,你是不是太累了?”
“还好,没事。”李追远不以为意,这才哪儿到哪儿。
小心检查一遍地上没滴落血渍后,将斗笠重新盖回并口,将这里复原。
走下小坝子,李追远示意润生可以走了。
来到那条小河旁,李追远手里拿著罗盘走在最前头,一边默念《柳氏望气诀》一边对润生指出需要挖掘和垫高的点。
等走到那座桥时,李追远瘫坐在了地上,仰著脖子问道:“润生哥,刚刚的都记住了么?”
“放心吧,小远,都记住了。”
“快点施工吧。”
“嗯!”
润生将背上的周庸放下来,拿起黄河铲就开始挖掘和铺垫。
“小远哥,我去帮忙吧?”
“不用了彬彬哥,你留下来再帮我处理一下鼻血,有些止不住了。”
“哦。好。”
润生力气大,黄河铲又适合这种环境,他一个人干,效率会更高,也不容易出差错。
这边,谭文彬好不容易才将小远的鼻血再次止住,关切地问道:
“小远,你真的没事么?“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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