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究之侦探者,止在野人地界,摭拾无稽,不但不能得彼真情,转将内地信息从而泄漏。至于棉花一项,臣在粤省时,见近年外洋港脚船只进口,全载棉花,迨至出口回帆,又买带些须白糖白矾,船多税少,颇累行商。
臣与监督德魁严行饬谕,嗣后倘再混装棉花入口,不许交易,定将原船押逐在案。外洋海道各国皆通,臣初不知缅地多产棉花,今到滇后,闻缅匪之妥共、羊翁等处,为洋船收泊交易之所,以臣在粤所见核之,在滇所闻缅地棉花,悉从海道带运,似滇省闭关禁市,有名无实,究不足以制缅匪之命。
乾隆三十四年以来,与缅甸接壤的云南频繁发生国境纷争,却迟迟找不到解决纷争的方法。缅甸是棉花生产大国,并盛产碧霞玺、翡翠玉等玉石。因这些玉石产量少、价格高,很方便在离缅甸较近的云南、广东等地进行交易。乾隆中期也有很多国人赴缅甸边境进行交易,边境检查并不那么严格。
李侍尧于乾隆二十年就在羊城一带任职,十分精通羊城的对外贸易。
事实上,乾隆二十四年,李侍尧即针对外国商人在羊城的滞留期限、禁止广东商人与外国商人之间的资金借贷等问题提出建议:‘奏广东各国商舶所集,请饬销货后依期回国,不得住冬,商馆毋许私行交易,毋许贷与内地行商资本,毋许雇内地厮役。’
乾隆二十五年,针对外国商人贸易经费正常化问题,他又提出:‘粤海关各国商舶出入,例于正税船钞外有各种规礼,应请删除名色,并为归公银若干。各口仆役饭食,舟车诸费于此核销。并下部议行。’
之所以提出这些建议,是因为李侍尧觉察出当时来羊城的外洋港脚船在羊城交易的货物几乎都是棉花,而归航时只带走税额相对较低的白糖和白矾,羊城基本无贸易利益所得。这种状况对于广东商人来说是不利的。
乾隆二十五年,就是1735年,基本从那个时候开始,棉花、棉布的对外出口已经在减少,也恰巧从那个时候开始,羊城一带的纺织业大踏步的发展,而它的发展模式有点特别。
从外面输入印度棉花、美国产衣料制品、英国产的棉布衣料,经十三行之手进行转口销售或二次加工后销售,陆地棉织的棉布以物美价廉在平民市场全面挤垮了本土木棉布的生存空间,只剩下南京布因颜色与质感还有出口的一席之地。
十三行也因为和英国佬合作愉快,后来英国佬带着他们做更赚钱的买卖。”
“鸦片?”洪英东问道。
“是的。”
冼耀文接着说了棉花与欧洲内部争斗的关系,棉花与美国内战爆发、棉花禁运、解放黑奴等事件的关系,顺便还提起一个组织“曼彻斯特棉花供应协会”,随后把话题过渡到离当下不远。
“1844年不平等的中美《望厦条约》签署,满心希望的美国商人却失望地发现清帝国‘病而不死’,强大的小农经济与封建排外意识,令美国人伤透脑筋。
最恼火的莫过于美国棉纺业与航运业,美国独立后的100年间,产业资本的原始积累主要依赖南部棉花种植园、北方纺织厂和沿海航运业的密切合作,通过外销获取利润,扩大再生产。
由于英法等欧洲列强控制大片殖民地,美国棉花及棉布产品只能在狭窄的国际空间里寻找买家,而刚被西方坚船利炮轰开大门的我们无疑充满金钱的诱惑。
然而华国棉花及其手工土法织物同样是华国传统出口拳头产品,直到19世纪50年代,华国纺织品仍然垄断远东市场。1860—1864年,上海的美国洋行不得不将滞销的马萨诸塞棉布转给英法联军和西班牙菲律宾总督,转而改行组织洋枪队,镇压太平天国运动。
但在西方武力掠夺、资本输出和商品倾销的多重打击下,基于小农经济的华国棉花及纺织品产业最终衰落。
1880年美国从华国进口约2200万美元,对华出口仅100万美元左右,然而到1902年时,美国对华出口已经超过进口,其中对华棉花出口起色最大。
从19世纪末起,以上海、天津、汉口为代表的近代工商业城市兴起,如同西方工业革命从棉纺业应用蒸汽机开始一样,大批民营企业家进口美国棉纺机器。
本土棉普遍纤维较粗、易发散,机械处理中易生废棉,而美国棉花在品质、含杂、水分等方面具有优势,更适合美制棉纺机器。即便如此,国棉和美棉依然能打成平手,直到1937年全面抗战前,华国仍是世界第三产棉国,皮棉产量超过1700万担。
后来随着引种美棉成功,华国棉企和棉农在外商冲击面前仍留有一席之地。
转折点就在抗战爆发后,受到战争的影响,本土棉产量出现断崖式下滑,因为在战时,这些问题也不突出,但等抗战胜利,内迁的棉纺厂纷纷回归复工,需用原料激增,原棉短缺的问题就暴露了,不,应该说经济上的很多问题都暴露了。
为了解决经济问题,国民政府在1946年动了货币,动了外汇,国内的物价上涨是汇价的将近7倍,这一下子让本土棉花比美国棉花每斤贵180元(法币),占尽了优势。
我之前找上海过来的纺织业同行打听过,他们还在上海的时候,用的大部分都是美国棉,差不多达到六成。
本土棉太贵,用的人少,本土棉价更是一蹶不振,棉花卖不出去,棉农只能大面积破产,有大片土地的地主还能撑一撑,只有小片土地的农民或佃户根本撑不住,要知道种棉花的成本可是不低。”
清代没有南京这地名,《南京条约》是英国佬的叫法,满清这边称《江宁条约》,英国佬为什么这么叫,耐人寻味,也许根子就在南京布(戏言)。
对明朝时期贸易有兴趣的可以搜索“柯尔亭商业公司”,有一段蛮有意思的典故“明朝跟英国人打仗,葡萄牙人调停,荷兰人背锅”。
第130章 挑明黑锅
“如果事情仅仅是这样,那也算合理,市场被美国佬占了,是我们自己人不争气,怨不得任何人。”冼耀文弹了弹烟灰,复又吸了一口雪茄,“只不过,商人的本性大致都是一样的,洪兄,我打个比方,假如你送四船货所得的运费同送五船货一样,你会选择送几船货?”
洪英东略作思考,说道:“冼兄,你这个问题问得过于简单,货主是谁,生意规模,我与货主的关系如何都需要考量。”
冼耀文摆摆手,“不不不,洪兄伱想得太复杂了,我的意思是不管你选四还是五,结果都是一样,而且这个结果不是一时之结果,是直到永远的结果。”
“做多做少得到的一样?”洪英东迷糊道。
冼耀文点点头,“对,是这个意思。”
洪英东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我自然选少的。”
冼耀文摊了摊手,“这就是人之常情,当做多做少都不影响自己的利益时,所有人……啊,还是改成‘大部分’,虽然我从来没见过圣人,但也不能轻易否定他的存在。
当做多做少都不影响自己的利益,甚至少做一点相对比获得的利益会变得更多,大部分人会选择少做一点,做得少赚得多才能算是好买卖。
这种买卖就是垄断的买卖,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或许是当初美国棉商对国共战争的走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测,还没有彻底垄断我们的棉花市场之前,有的棉商已经开始选择‘少做一点’,他们在新棉里掺挤压许久卖不出去的陈棉,还掺下脚料、屑子,把我们的纺织厂当傻子。
大前年、前年,美国纺织商利用从东洋那里扣押来的大量纱锭为本钱,生产大量棉织品冲击南洋市场,导致我们的棉布、手帕、毛巾等产品在那边市场萎缩。
另一位从上海过来的纺织厂老板跟我说过,如果不是上海的战争结束得快,美国纺织商马上就会投放市场的美制卡其、阔幅被单等廉价棉织品将彻底挤垮上海纱织业。”
洪英东若有所悟道:“冼兄,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内地现在缺棉花?”
冼耀文摇摇头,不作正面回答,而是接着说道:“洪兄,听说过马歇尔计划吗?”
洪英东点点头。
“我在伦敦的时候,看了不少英国当地的大报小报,也在公园、酒吧听不少英国佬谈论起马歇尔计划,按照该计划,英国在去年分到美国援助共9.2亿美元,不过现金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主要还是以实物为主。
二战刚结束时,美国总兵力超过了1100多万,整个战争时期总动员的兵力超过2000万,要供应这么多士兵吃喝拉撒还有武器弹药的消耗,美国整个国家成了大工厂,几乎每个人都在为战争服务。
战争一停,就不用往前线送物资了,工厂该停的要停,动员的兵该退役就得退役,这一退就是900多万。
1929年,美国经济大萧条,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包括参加过一战的老兵,到了1932年,一帮老兵聚集华盛顿,提前讨要美国政府承诺于1945年补偿的退伍金。
这件事情闹了很久,也闹得很大,直接导致罗斯福在1944年签署了《关于确保士兵在退役之后的生活保障》,按照保障的条款来推测,要妥善安置900多万退伍兵,美国政府将总计支出逾600亿美元。”
弹了弹烟灰,冼耀文继续往下说:“部队后勤不比其他,补给只能多,不能少,少了就得拿命填,而且谁也说不好仗会打到哪一天,只要一天没停,工厂就得加紧生产战争物资。
就因为这个,美国积压了大量的工业品和农产品,这些积压品里的谷类、棉花、石油、烟草,美国一股脑给了英国,而英国真正需要的大批工业原料却是一点都不给。
阿拉伯半岛在过去一直是英国的传统势力范围,偏偏美苏两个不对付的国家都支持以色列人去巴勒斯坦地区建立以色列,它们想干什么?”
冼耀文看了洪英东一眼,接着说道:“当今世界以国家综合实力而论,自然以美苏为尊,但说到势力范围还得是英法这两个老牌殖民国家。洪兄,如果是广联胜占着九龙仓码头,你说东福和要不要打它?”
“冼兄,广联胜一共没几个人,占不住九龙仓码头。”洪英东笑着摆了摆手,“玩笑,玩笑。”
冼耀文轻笑着把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洪兄显然已经明白我的意思,美英两国在意识形态上处在同一阵营,但在各自的国家利益上却是敌对的,相互之间是竞争关系。
洪兄,对一国政权而言,我们什么都不是,而且,我们的身份以及所处的地方,迫使我们必须考虑国内和英国的利益,如果我们的生意同时符合两国的利益,那我们会如鱼得水,如果只符合一国之利益,对另一国又无损害,我们也可以四平八稳。
若是损害了其中一国的利益,那自不必多说,不是现在就是将来,如来佛的大掌肯定会拍下来。”
说到这,冼耀文发出一声自嘲,“洪兄,会不会觉得我兜圈子兜得太远了?”
洪英东正色道:“并不会,冼兄所言多数是我之前未知更是从未想过的,对我的启发很大,我还得多谢冼兄。”
冼耀文抱了抱拳,“洪兄言重了,你不嫌烦就好,我该铺垫的也铺垫完了,接下来就说说生意的事。”
“我洗耳恭听。”
冼耀文先请了茶,接着才说到正题,“说实话,单纯从生意的角度来说,棉衣的生意根本用不着洪兄参与,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做,只不过这次我准备交易的对象有点特殊,不是商人,而是东北军区后勤部。”
“冼兄还能接到部队的买卖?”洪英东惊呼道。
“我只知道东北军区这么个名字,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又去哪里接洽生意,我只不过是在赌。”冼耀文把跟陈威廉说过的对朝鲜半岛局势的预测又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洪兄,你觉得这笔买卖可以赌吗?”
“绝对可以……”洪英东先是掷地有声,继而一个急刹车,惊呼道:“冼兄,你之所以做走私生意就是为了赌这个?”
冼耀东故作叹气,“洪兄对我的性格还是不够了解,我这个人并不喜欢赌博,要做棉衣生意,是因为我事先知道从孟买开出的一艘船上满载着棉花,质量不太好,当成纺纱的原材料只能算是次品,但当成棉衣的填充却是上品,我已经发过电报,和东主谈好了价钱,船改了航向,不往上海走,后天一大早抵达香港。
说到走私生意,洪兄不妨回想一下我之前说的垄断,不用多,只要一两样商品只有我们能够供应,就足够赚上很大的一笔。
所以,即使没有朝鲜半岛这回事,我也能保证每个合伙人能拿到满意的回报,如果真的打起来,那我们就是撞了大运,几年时间足够打下坚实的基础,不出十年也许可以同何利两家看齐。”
“垄断……”洪英东细品其中三味。
冼耀文不作打搅,站起身走出雅间,在外面转了半圈,寻到在一张桌前拨弄算盘的岑佩佩,轻声站到其背后了一眼,故意咳嗽一声。
岑佩佩听到动静,回转头,“老爷,你们聊完啦?”
“还没有,出来看看你。”冼耀文挨着岑佩佩坐下,转脸问道:“今天的流水有多少?”
“84蚊7毫9仙。”岑佩佩乐滋滋地说道。
“不错啊,坚持下去,今年能不能赚到一万?”
岑佩佩转动脑筋算了算,说道:“要除掉投下去的钱,凭现在的生意还不行,我算过了,每天的皮费要47蚊。”
“规费也算上了?”
“算过了。”岑佩佩小脑袋点了点。
冼耀文抱住岑佩佩的臂膀,贴到她耳边轻声说道:“规费该交就交,为了这点钱找人不合算,我会去差馆打声招呼,免得有不开眼的差佬过来敲诈吃霸王餐。”
“过节的时候,我要不要往差馆送点东西?”
“这当然好咯,面子是互相给的。”对岑佩佩的买卖人风格,冼耀文由衷欢喜,“孖宝和秘密奶茶有没有在试做?”
“还没有,我打算过些天等把人理顺了再说。”岑佩佩贴到冼耀文耳边说道:“做吃食生意,厨师好紧要嘅,厨师还不是自己人,我不敢搞新菜,等我再熟悉熟悉。”
“小机灵鬼,你自己有主意就好。”冼耀文笑着回应。
他对岑佩佩经商思维很是满意,虽然明知敝帚自珍的做法只是小道,想把生意做大还是要往标准化的方向走,但暂时并不想揠苗助长,岑佩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岑佩佩嘻嘻一笑,噘起嘴往冼耀文的耳朵里吹进一股热气,随即娇滴滴说道:“老爷,等回家我煮糖水给你食,番薯糖水好不好?”
“女人对争风吃醋这种事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天赋,小丫头片子才当了没几天女人就懂得用这种绵柔招数,真不得了。”
冼耀文腹内感慨,嘴里柔声说道:“好。你接着算账,我回雅间。”
“嗯。”
回到雅间时,洪英东已经结束沉思,正坐在那里摩挲着茶盏。
冼耀文坐回自己位子,看着洪英东轻笑道:“洪兄,棉衣这单生意算不算你一股?”
洪英东的手从茶盏挪开,扭动一下领带,随后瞪了冼耀文一眼,“冼兄明知故问,我凑一凑能拿出一万五。”
“呵呵。”冼耀文笑了笑,从西服内兜掏出一张纸,摊开,放到桌子上往前一送,“上面是能做棉衣的小服装厂名单,都集中在深水埗元州街一带,从后天开始算,一共15天时间,能做多少做多少。”
洪英东拿起纸看了一眼,“由我出面?”
“只能由你出面,棉衣生意表面上不能和我产生任何联系。”冼耀文掏出一根新雪茄点上,“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去一趟美国,在那边做一笔新生意,而且还要在西方国家奔走组织走私的货源,我可不想被美国限制入境。
洪兄不妨去物色一位道友,以道友的名义注册一家商行,棉衣的生意就挂在这家商行的名下,生意的本钱现在还不好算,我们姑且算它15万,不够我再添,洪兄的一万五我算你三成五的份子。”
洪英东一听就知道自己多出来的两成份子来自何处,这是背黑锅的补偿,一旦被美国盯上,黑锅得由他一个人背,而且等着他背的黑锅应该不单单只有这一口。
面色变幻间,洪英东启齿问道:“走私的生意冼兄是不是打算了很长时间?”
“是的。”冼耀文吐出一股白烟,如实说道:“我去东沙岛就是为了走私做准备,在那里遇到洪兄是个意外。”
洪英东颔了颔首,“冼兄又是什么时候打定主意找我合作?”
冼耀文乐道:“洪兄,你又想复杂了,金季商行是我在伦敦注册的,而且是以一个英国佬的名义注册,走私生意的主体是金季商行,不是洪兄你。
另外,我之前已经说过,我们的生意有不少合伙人,过些日子合伙人还会再增多,他们无一例外不是英国佬。
整个生意,我早就全盘考虑过无数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而且,我也一早说过,付出多少,得到多少,洪兄你以为的那口黑锅没有你想象中的大,最大的可能是不那么方便去美国的势力范围做生意,想去也行,中间要多做一点手脚。”
冼耀文看着洪英东的眼睛,诚恳地说道:“洪兄,你我是朋友,我是先论交情再同你谈生意,不会挖个陷阱让你不明不白地往里跳。
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为你设身处地考虑后,才觉得这口锅非常适合你背,你有一颗要发财的心,还有富贵险中求的信念。”
洪英东苦笑一声,“冼兄把我看得很透啊,看样子这锅我不背不行。”
冼耀文揶揄道:“洪兄不用这么苦大仇深,我敢说按洪兄你的性格,一旦我赌的事情发生,即使我不找你,你自己也会拉人做‘走私’的买卖,也许到时候就是洪兄拉我入伙。”
“哈哈哈!”
洪英东咧开嘴笑得非常之畅快,一点不在意自己的仪态。
俄而。
他冲着冼耀文乐道:“既然冼兄已经把我算得死死的,这个黑锅就交给我来背。”
此情此景,非常合适冼耀文借坡下驴,他正好可以答应下来一锤定音,但他偏偏没有这么做,只是淡淡地说道:“不急,洪兄回去慢慢考虑,最好和嫂子商量一下。”
第131章 第二诸葛亮
周末,清晨。
冼耀文和冼耀武行走于石硖尾木屋间的羊肠小道,身前穿梭穿着布鞋或草鞋的大人,光着脚丫子的小孩,两人身上整齐的运动套装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经过一个缓坡,来到一个急坡前,一长串小孩子手里拿着树枝、木棒,分成前后两个阵营追逐嬉戏,小的看着只有五六岁,大的已有十二三岁的模样。
往边上站了站,让开道不阻拦这帮嬉闹的小孩,等过了急坡,来到一片相对平坦,搭建了不少木屋的平坦坡地,站在一排晾晒咸鱼的架子之前,冼耀文指了指下方几处有小孩聚集的地方。
“看见啦,这里的小孩子不少。”
冼耀武点头表示看到,心中却是疑惑大哥今天的反常行为,往日大哥都是一个人晨练,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叫自己跟他一起,完事后又把自己带到这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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