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怎么说呢,就是给人的感觉符合对一个完美民国女大学生的想象,无论是长相、青涩带着求知的眼神,以及穿着打扮,无不刻着女大学生的标签。
像过头了,所以肯定不是女大学生,不用怀疑花骨朵下海。
“客人啊,这是我女儿幼韵。”
冼耀文诧异地看向妈咪,“你姓严啊?”
妈咪捂嘴笑道:“客人知道是谁就好,不要讲出来,顾维钧还在美国做大使哦。”
冼耀文挥挥手,“你可以走了,晚上再找你。”
妈咪咯咯一笑,转身离开。
冼耀文冲幼韵招了招手,“过来坐。”
幼韵迈着小步来到冼耀文边上的位子坐下,压着嗓子说道:“先生,你好,我是幼韵。”
冼耀文淡笑道:“不用端着大学生的架子,怪累的,请随意点。”
“真的可以吗?”幼韵睫毛眨了眨。
“可以。”冼耀文颔首,“烟想抽就抽。”
“我不抽烟。”幼韵不再压着嗓子说话,声音变得清脆,但不如方才悦耳。
冼耀文指了指幼韵身上的旗袍,“我刚戒掉雪茄没多少日子,鼻子正是对烟味敏感的时候。”
幼韵低头看了看,羞赧一笑,“烟没拿。”
冼耀文问戚龙雀要了包好彩,连同打火机放在桌上。
幼韵拿起,熟练地拆封,掏出一支点上,“先生,点我的客人就是冲着女学生,要不要换个人?”
“不用麻烦。”冼耀文摆手,“我没有见过严幼韵年轻时的照片,但我猜你和她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为什么这样说?”幼韵被勾起兴趣。
“我和严幼韵的女儿共事,你和她有几分像。”
其实并不怎么像,冼耀文是先入为主才看出几处相似,幼韵之所以叫幼韵,应该是碰瓷严幼韵“校花”与“爱的花”的爱称。
过去数十年美女千千万,却只有严幼韵一人的名气和大学生捆绑在一起,被传播开的校花之称,她是第一人,截至目前尚处于后无来者的状态。
“严幼韵的女儿在台湾吗?”
“在美国。”
“先生在美国工作?”幼韵的语气中忽然有了一丝欣喜。
“香港、美国都有生意,两头跑,现在来台湾做生意,以后会三个地方轮着跑。”
幼韵头一歪,挨着冼耀文轻声说道:“先生有没有美金?”
“你要?”冼耀文手伸进西服内口袋,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美钞递给幼韵,“送你一张。”
幼韵接过,拿在手里端详片刻,随即放到桌上,“我认识银楼的老板,需要大量的美金,汇率可以给到很高。”
“地下汇兑?”
幼韵轻轻点头。
“银楼老板是你相好?”
“熟客。”
“介绍生意,你能拿到好处?”
“有提成。”
“店里有电话?”
“有的。”
“今天不方便,后天或大后天我给你打电话,你把人约出来详谈,如果生意好,我也给你一份提成。”
“谢谢先生。”幼韵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先这么说。”冼耀文揽住幼韵的腰,摩挲两下,“我是第一次来台北,哪里好玩?”
“西门町好玩的地方很多呀,茶艺馆、酒吧、音乐咖啡厅、理容院,还有妓女户。”
“我是男人,这些地方闻着味就能找到,我是问你带着老婆去哪里玩好。”
“七重天咯,那里什么都有卖,女人喜欢去。”
“哪里?”
“菊园百货呀,哦,改名字了,现在叫新台百货。”
“你喜欢去那里?”
“几天去一次。”幼韵指了指胸花,“七重天买的,好看吗?”
“好看。”冼耀文瞄了一眼,又问道:“除了百货公司,还有什么地方好玩?”
“去阳明山泡温泉。”
“泡温泉当然去东洋,就没有台湾特色的地方?”
“你去过东洋?”
“去过。”
“那边好玩吗?”
“没什么好玩的,钱好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特色的地方啊……让我想想。”幼韵冥思苦想了一会,“好像没有,有特色的地方都不在台北。”
“哦,那吃呢,哪里可以吃到台湾特色?”
一点一点,冼耀文将话题往自己想探听的方向引。坐了两个多小时,从幼韵肚子里挖出不少好东西。
第652章 平凡人
牯岭街。
1945年,在台东洋人陆续被遣返东洋,遂将一些难以携带的书籍、字画等物品在此街随地摆摊求售,旧书摊因而聚集起来。
1949年,随着大陆来人陆续迁入,使得旧书来源更加充分,并以牯岭街为中心,扩大到邻近的街道。
山风书局,开在牯岭街的一间书局,既卖旧书也卖新书,同时回收旧书和照片,只要是照片就收,哪怕仅是家人或自己的肖像照。
冼耀文来到书局门口时,老板高雄在收拾一堆旧书,少东家高岚坐在一堆书上求知。
冼耀文来到高岚身侧,摸了摸她的头,“在看什么?”
高岚转头看看他,发现不认识,就冲高雄喊道:“爸爸,有客人。”
高雄望过来,看见冼耀文,放下手里的书立马走了过来,“冼先生,你提前到了?”
“日程安排有变化,昨天下午就到了。”冼耀文故意左右张望,“你回台湾有些日子了,没再找一个?”
高雄羞赧一笑,“遇到了一个,还没有正式在一起。”
“你有着落就好,有些话我也可以放心说,借一步说话。”两人走出几米远,驻足高岚听不见谈话的位置,“李愫秋后来在丽池花园当舞女,我问过下面的人,她被客人带出去过几次,大概两个月前,她辞职了,给一个叫全旭的人当情人。
全旭也是我的手下,常年在美国出差,年前回香港过年,我让他去丽池花园开心开心,谁知道竟然认识了李愫秋。
过完年,全旭就回了美国,他给李愫秋租的房子前些日子到期,我问他要不要续租,他的回答是不续,意思很明显,我便让人去看一下李愫秋,发现她有了新情人,我也就不再关注她。”
冼耀文拍了拍高雄的肩膀,“事情就是这样,李愫秋非良人,你心里的那道坎也该过去了。”
“其实我回台湾那天就对她死心了。”高雄平静地说道。
再次拍了拍高雄的肩膀,冼耀文说道:“这样很好,往前走。跟我说说你跟新嫂子没有正式在一起是什么状态?没有登记还是没有那个?”
“没有登记。”高雄不好意思地笑笑。
“跟你之前嫂子是姑娘?”
“欣瑶是台肥的职工,今年刚十九岁。”
“不出意外,嫂子跟着你就是一辈子,不要委屈了人家,婚礼不仅要办,而且要大办。趁我在台湾赶紧把婚礼办了,你只需划算新娘子的礼服、首饰,酒席由我负责,新居我送你一套一户建。”
高雄连连摆手,“冼先生,使不得,使不得,你送的礼物太重了,我不敢收。”
再一次拍高雄的肩膀,冼耀文语重心长道:“阿雄,听好了,你跟着我吃饭,让你吃香喝辣是我的责任,你的责任是忠诚,你做好了,我也不能让你失望,昂首迈步,面包会有,牛奶也会有。”
高雄嘴唇哆嗦了几下,“冼先生,我一定好好做事,不辜负你。”
冼耀文淡笑道:“这里,你只需说声谢谢。”
“谢谢。”
冼耀文从书堆最上面拿了一本书翻着,随意地说道:“今天周末,嫂子还要上班?”
“不上班,但要在家里洗洗涮涮,欣瑶是老大,下面还有四个弟妹。”
“哦,今天会过来吗?”
“等下要过来,可能林婉珍也会来。”
“我想起来了,林婉珍之前也在台肥上班。”
一个月之前,冼耀文吩咐高雄找一个类似原先斯蒂的角色,高雄找到了林婉珍。
“林婉珍就是欣瑶介绍的,她们两个在一间办公室。冼先生,进店里坐吧,我给你泡茶。”
冼耀文摆摆手,“不用麻烦,前面刚喝了一肚子茶,没地方装了。杂志的事情,你调查得怎么样?”
“请稍等。”
高雄走进店里取了三本杂志返回,“冼先生,我调查了所有的民营杂志,这三本是办得最好的。”
冼耀文接过杂志,分别看了看封面,《当代青年》、《半月文艺》、《野风》。
“哪本是盈利的?”
“冼先生,台湾就没有盈利的杂志。”
“一本也没有?”冼耀文确认道。
“没有。”
冼耀文指了指手里的杂志,“如果我要投资,你觉得哪本最合适?”
“《野风》。”
“为什么?”
“《当代青年》的创办人是吕天行、李季谷夫妇,两人同时担任主编,这对夫妇是理想主义者,在创刊号上以‘为国家争正气、为民族争骨气、为社会争朝气、为自身争勇气’四点为该刊发行的宗旨。
立意很好,但在现在的台湾根本不可能,从民国三十四年开始,有不少理想主义者的文化人创办杂志,时间短的两三期就停刊,时间最长的坚持三年,无一例外都倒在不善于经营上。
《当代青年》已经欠印刷厂好几期的印刷费,随时都有停刊的可能。
《半月文艺》的发刊词强调要批评赤色风潮,发行的期刊内容主要围绕抨击赤色展开,不符合冼先生的要求。
《野风》由台糖的五名员工创办,他们在台糖负责编员工刊物。
五人基于对文艺的热爱,又看到石油公司出的《拾穗》半月刊十分风行,却是一本翻译性杂志,他们就想着办一份类似上海《西风》的杂志,但以发表创作为主,这就有了《野风》。
《野风》的编辑部就在五人在台糖的共同办公室,创刊条件简陋,却是充满热情,开办之初五人便说好共同审稿,每篇稿子都要三票以上方得过关刊出……”
耐心听高雄说完《野风》的诸多优点,冼耀文笑着说道:“你对《野风》很有好感?”
“不瞒冼先生,我和五人喝过几次酒,已经是朋友。”
冼耀文将手里的杂志放在书堆上,“你应该早说这一句,我投资杂志不是为了发声,而是为了发广告,一本以发表创作为主的杂志符合我的需求。
你有没有向五人透露有个金主钱多了烧得慌,要找一本杂志投资?”
“漏过一点风。”
“五人什么反应?”
“有兴趣。”
“人我就不见了,如果你觉得《野风》合适,你代表我和五人谈投资,杂志运营的所有费用由我来负责,五人不仅每月可以拿到200台币的薪水,还可以共享33%的利润分红。
你代表我占67%,我不插手杂志社的任何事务,唯有一点,广告和每期一篇的广告文,他们要无条件同意。”
“好的,我找他们谈。”
忽然,高雄的目光看向冼耀文的身后,脸上浮现柔情,“冼先生,欣瑶和林婉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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