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玩家 第195章

作者:鬼谷孒

  冼耀文很快睡着,蔡金满却是冰火两重天,羞涩线串起各种心思,绣出一团乱麻,又怕惊扰冼耀文,保持一个姿势不敢乱动,压在身下的手臂又酸又麻。

  一个小时过去,冼耀文从睡眠中醒来,睁开眼看见蔡金满还是保持着他闭眼前的姿势,又见其睫毛颤动,心知她一直没睡,他宠溺地刮了刮蔡金满的鼻子,“小傻瓜,以后不要这样。”

  闻言,蔡金满睁开眼羞涩地打量了冼耀文的脸,随即目光移开,轻柔地“嗯”了一声。

  冼耀文松开搂着蔡金满的手,站起身,一边走向卫生间,一边说道:“等下我要去武吉知马马场见一位客人,大概五点钟就会回来接你,你可以出去逛逛,差不多时间回来就好。”

  “我想去欧思礼路。”

  冼耀文驻足,转身,“今天就别去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工地。”

  “嗯。”

  在卫生间里冲了个凉,冼耀文通过暗门直接进入衣帽间,走到一个衣柜前,从成摞的裤衩里拿了最上面的一条穿上,接着来到另一衣柜前,拿出一件背心套上,然后来到一个三米六长、上下两层结构的衣架前,从两排各式款式的衬衣中选出一件。

  袖扣、西裤、皮带、手帕,一一装备上,最后打开一个抽屉,从众多手表中选出一块平平无奇的欧米茄,在鸭寮街的旧货摊上买的二手,花了二十。

  非要说有什么奇特之处,大概只有一个典故,据说某铁骨铮铮的文艺界人士送给某领袖一只同款手表,也算是名人同款吧。

  将手表戴上,来到衣冠镜前的案台边,从成摞的钞票里抽出三十张用金属钱夹夹好放进口袋,打开钱包补充各种面额的钞票,钱包放进口袋后,又抓了几个硬币同样放进口袋。

  自此,装备齐全,冼耀文站到衣冠镜前照了照,整理一切不协调的细节。

  两点半,冼耀文和龙学美两人来到武吉知马马场门口,凭借衣冠楚楚刷脸进入马场内部,穿过一片香蕉树,来到赛马道的一隅。

  就在露天的砂石地上,一个酒会正在进行。自从战时日军将马场充作战犯拘留营,马场停业了好几年,到了前不久才重新开展业务,眼前酒会的主题就是马主们聊天打屁。

  没急着找正主,冼耀文从游走的托盘里取了两杯香槟,带着龙学美往边上一戳,目光在一张张脸庞上游走,将在报纸上见过的名字抠下来,一一悬于真人的头顶。

  标注完毕,冼耀文摇晃着酒杯对龙学美说道:“听说过高盛和雷曼吗?”

  “华尔街的两间大投行。”

  “1929年秋天,以黑色星期五为标志的华尔街股市崩盘,已经成立六十年的高盛的股票由326美元的高位暴跌至1.75美元。高盛交易公司损失了92%的原始投资,公司的声誉在华尔街一落千丈,成为华尔街的笑柄、错误的代名词,公司濒临倒闭。

  这次事件让高盛花天价学费买了一次深刻的教训,其多年积累的资金一夜回到了30年前的水平,整整一代人努力得来的成果化为了泡影。

  1931年,高盛交易公司一家亏损的资金超过了其他所有信托投资公司损失的总额。对于盛克斯家族来说,高盛交易公司的失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而最大的伤害莫过于对其家族企业名誉的伤害。

  在随后的五年中,高盛没有能够作为主承销商获得一起证券包销业务。到1933年为止,高盛交易公司的4.2万名投资者损失了近3亿美元的投资,投资者对高盛提起了价值数亿美元的法律诉讼,这些诉讼让高盛在随后的十年中官司缠身。

  巨额的法律费用加上交易损失,让高盛直到1935年才停止亏损。”

  冼耀文转身,面向龙学美,接着说道:“我在纽约期间,分析过高盛的财报,1930至1945年间,高盛的总利润为零,最近几年才有微薄的利润。

  尽管如此,我依然看好高盛之后的发展,就因为现在高盛的掌门人西德尼·温伯格自从1930年上位以来,他就领导高盛在做一件事,将业务重心从股票交易转移到投资银行部门,并大量持续给客户提供免费服务。

  通过免费服务,高盛磨炼了队伍,也获得大量的人脉。

  你刚当我秘书的那几天,我能看见你各种不适应,但当时间过去一周,你就开始慢慢适应,之前让你很受折磨的事,渐渐能够从容应对,甚至找到了一丝乐趣。

  这个过程对你来说就是逐步陷入一个舒适圈,对我而言,是一个驯化的过程,把你从原鸡驯化成家鸡。

  这个说法你听着应该刺耳,为了让自己更好接受,你可以把自己代入到运动员,把我代入到教练。”

  “我能接受。”龙学美淡定地说道。

  冼耀文颔了颔首,“很好,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弱肉强食,哲学家、思想家、空想家、政治家,等等,各种各样的家用五花八门的语言粉饰它,把肮脏的内核裹上诱人的包装,将掠夺包装成伟大之举,被掠夺者必须欢天喜地,还得感激涕零。”

  冼耀文呡了呡嘴,“负面的东西还是等着你自己去发掘,我不多说,我们言归正传。”

第291章 劫贫济富

  “我刚刚说了,高盛给很多客户提供免费服务,而且免费持续的时间很长,在此过程中,高盛创新了许多业务模式、解决方案。同时,一些客户持续十多年都在享受高盛的免费服务,当他们需要超出免费范围的服务之时,自然而然会将业务优先给高盛。

  这是人情的积累,也是舒适圈的一种表现,当客户习惯了高盛的服务,有需要的时候,自然第一时间找高盛。

  经过二十年的积累,高盛又有了重新站到山巅的底蕴,如今,它只欠东风,只要抓住一次一鸣惊人的机会,高盛还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高盛。”

  冼耀文拿出一支雪茄点上,不疾不徐道:“西德尼·温伯格,犹太人,一名小商贩的十一个孩子其中之一,十三岁从初中辍学,在曼哈顿至布鲁克林的渡轮码头卖过报纸,给卖海鲜的小商贩剥过牡蛎,为女帽商人搬过羽毛。

  兜兜转转三年时间过去,到了十六岁那年,温伯格依然是一个小打工仔,这一年,他进入高盛工作,职位是清洁工助理,周薪三美元,职责是给公司合伙人刷帽子和擦鞋,平凡又卑贱的工作。

  但温伯格这个卑贱的清洁工却得到了高盛创始人马库斯·戈德曼的外孙保罗·萨克斯的赏识,不仅把他提拔到收发室,且为了提高他的书写水平,将他送到布朗商学院。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温伯格在美国海军服役过一段时间,退役后成为一名证券交易员,1925年,高盛购买了他在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席位,两年后,他成为高盛的合伙人,帮助运营包括高盛贸易公司在内的投资信托基金。

  1930年成为高级合伙人,并于同年成为高盛的掌门人,是他挽大夏之将倾,让高盛度过了破产危机。

  两年之后,温伯格成功押注罗斯福并提供竞选资金,后被委以重任,牵头成立商务顾问及策划委员会,1941年应邀任职战时生产委员会主席助理,为总统物色选拔商业人才,由此结识众多社会精英,为高盛拿到不少资源和机会。

  温伯格结识的精英当中包括亨利·福特的孙子亨利·福特二世,并从三年前开始为福特汽车亲自提供免费服务。

  世界汽车业已经开始进入黄金发展期,未来一些年是车企抢时间争速度的白热化竞争期,一步快很可能步步快,一步慢的后果或许是破产倒闭,想要比别人快,靠什么?

  先进的技术和管理、营销理念之外,还需要丰厚的资金、广阔的人脉,后面两点,通过企业上市都可以做到。”

  冼耀文冲龙学美淡淡一笑,“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讲高盛和温伯格的故事吗?”

  “先生想投资高盛,也想让我学习温伯格先生。”龙学美稍作思考,说道。

  “你没说错,只是少说了一点,我不仅计划在高盛一飞冲天前投资它,还打算向高盛学习。经济危机的根源是产能过剩,产能过剩的根源在于消费不足,消费不足在于贫富差距。

  无论哪种经济模式,市场经济也好,指令性经济也罢,其核心理念就是不同方式、不同程度的劫贫济富,而商业竞争本质上争夺的就是劫贫济富的许可证。”

  冼耀文摇晃一下酒杯,凑到鼻前闻了闻香槟的味道,随即拿开,并没有品尝,“你跟着我,每天脚步匆匆,忙忙碌碌,没太多时间能停住脚步欣赏沿途的风景,伱的时钟比大多数人走得快,圆周也更长,付出很多,赚的也不少。

  很快,你就有能力给自己买一栋漂亮的房子,前面是花园,后面是网球场,有佣人、园丁、司机照顾你的衣食起居,这些都是你付出辛劳所获得的回报,是你应得的。”

  冼耀文忽然故作回想起什么,“啊,有一点我一直忘记说,你拿的是税后薪资,所以,你认为的那个数字就是你的可支配收入。”

  龙学美淡淡一笑,这一点她早就知道,合同里面有标注。

  “赋税,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假如这个世界真的人生而平等,这个东西就不可能出现,既然它出现了,人人平等是伪命题无疑。

  我们抛开这个事实不谈,假设这个世界人人平等,那每个人都应该缴纳同样的赋税,我一年缴十万,你也应该缴十万,尽管你一年赚不到十万,那也是你个人的问题,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又或者赋税不应该这么高,比如香港,制定征税标准时,就应该以寮屋区的居民和街头露宿者的最低收入为准,姑且就当作月入三十元,我发扬一下风格,自动放弃人人平等,按这个数字的1000%缴税,其他人不必学我,按照正常的数字缴就好了。

  我不做更多的假设,以你的智慧完全可以做到举一反三。”

  冼耀文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不存在能解决平等问题的圣人,当爆发的危机靠制度无法解决时,只能付诸战争,减少人口,改变‘利益’对立分明的旧局面,同时降低人性的欲望,在一个人均资源比较丰厚的状态下,制度重启。

  假设你是一位火车司机,正驾驶着一列火车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左边的铁轨上,你命中注定唯一的孩子正在上面玩耍,孩子天生脑子不太好,嗯,直接点说,就是一个智障。

  右边的铁轨上,是一千个拥有顶级智商的华人小孩,他们当中最差的也具备成为顶级科学家的潜力。

  问题来了,如果你无法将火车停下,只能选择将火车驶入左岔道,撞死自己的孩子,或者驶入右岔路,撞死一千个准科学家,你选择走哪条路?”

  冼耀文持雪茄的手摆了摆,“问题不是太严谨,但请你放下钻空子的思维,也不用延伸思考法律、道德,只需在我的圈定的答案中二选一,左或者右。”

  龙学美思考良久后,说道:“如果不……”

  冼耀文摆了摆手,“不用说为自己开脱的话,直接说你的选择。”

  龙学美呡了呡嘴,“右。”

  冼耀文轻笑道:“不用不好意思,同样的问题公开问14亿人,大概九成九的人会回答左,但绝大多数人内心的真实答案一定是右,你的坦诚打败了十几亿人。下回再有人问你这种问题,不用这么坦诚,不管手里拿着什么,直接砸他脸上就是了。”

  龙学美轻笑一声,举杯呷了一口香槟。

  “在15世纪,意大利的航海家哥伦布发现了南美洲新大陆,随后葡萄牙的航海家麦哲伦又完成了第一次环球航行,地理上的大发现开通了东西方之间的航线,使海外贸易和殖民地掠夺成为暴富的捷径。

  而要组织远航贸易就必须具备两大条件,其一是组建船队需要巨额的资金;其二是因为远航经常会遭到海洋飓风和土著居民的袭击,要冒很大的风险。

  在当时,没有一个投资者能拥有如此庞大的资金,也没有谁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为了筹集远航的资本和分摊经营风险,就出现了以股份集资的方法,即在每次出航之前,招募股金,航行结束后将资本退给出资人并将所获利润按股金的比例进行分配。

  为保护这种股份制经济组织,英国、荷兰等国的政府不仅给予各种特许权和免税优惠政策,且制订了相关的法律,从而为股票的产生创造了法律条件和社会环境。

  1553年,英国以股份集资的方式成立了莫斯科尔公司,在1581年又成立了凡特利公司,其采取的方式就是公开招买股票,购买了股票就获得了公司成员的资格。

  这些公司运作初始是在每次航行回来就返还股东的投资和分取利润,其后又改为将资本留在公司内长期使用,从而产生了普通股份制度,相应形成了普通股股票。

  因为在贸易航行中获取的利润十分丰厚,这类公司迅速膨胀,相应股票也得到发展。

  1660年之间,股东若要转让其所持股票,就要在本公司内找到相应的人员来接手,或设法依公司章程规定将本公司以外的承购者变为公司的成员,股票的转让相当不便。

  从1661年开始,股票开始可以随意转让,购买了公司股票的人就具有公司的股东资格,享有股东之权利。

  到1680年,此类公司在英国已达49家,这就要求用法律形式确认其独立、固定的组织形式。17世纪上半叶,英国确认了公司作为独立法人的观点,从而使股份有限公司成为稳定的组织形式,股金成为长期投资,股东凭借公司制作的股票享有股东权,领取股息。

  与此相适应,证券交易也在欧洲的原始资本积累过程中出现,17世纪初,为了促进包括股票流通在内的筹资活动顺利开展,在里昂、安特卫普等地出现了证券交易场所。

  1608年,荷兰建立了世界上最早的一个证券交易所,即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

  从17世纪末到上世纪中叶,英法两国先后爆发资产阶级革命,大机器工业生产代替手工生产的产业革命迅猛崛起,引发商品经济的极大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因适应了大工业的要求而迅速发展起来,股票也相应得到发展。

  出于生产对于扩大资金来源和进行远距离运输以扩大市场的需要,银行、运输业急需大量筹集资金,而通过发行股票来筹集资金、建立股份有限公司成为当时的一种普遍方式。

  1694年成立的第一家资本主义国家银行‘英格兰银行’,以及美国于1790年成立的第一家银行‘合众美国银行’,都是以发行股票为基础成立的股份有限公司。

  由于股份制银行既可发行银行券,又能吸收社会资金来发放贷款,其盈利非常可观。而相对于远航贸易来说,银行股票是金融业股票,不但股息多,且风险小,所以股票和股份制在金融业得到了迅速的发展。

  在18世纪,蒸汽机的发明和推广应用导致了工业革命。此时,资本主义的主要工业部门从手工业逐渐地过渡到机器大工业生产。不但纺织业使用了大机器,且推广到轮船和机车,改变了整个工业的交通状况,大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

  当时的生产规模,已经远远不是单个资本家的小规模投资所能适应,它不但需要专业化生产和分工协作,还要求在交通能源、原材料、基础设施等方面进行巨大的投资,而这些投资却不是少数资本家或当时政府的财力所能承担。

  而股份有限公司和股票,正好提供了一条用资本社会化来集中资金的出路。

  18世纪七十年代至上世纪中叶,英国利用股票集资这种形式共修建了长达2200英里的运河系统和5000英里的铁路,美国在18世纪初的50年里建成了约3000英里的运河及2800英里的铁路。

  当时间来到上世纪六十年代,由于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要求扩大企业规模、改进生产技术和提高资本的有机构成,独资或合伙办企业开始难以适应。

  于是,资本主义国家采取各种优惠措施来鼓励私人集资兴建企业,股份有限公司开始在工业系统确立统治地位;股票的自由转让,特别是利用股价进行投机,刺激了人们向工业企业进行股票投资的兴趣。

  股份有限公司在各个工业领域都迅猛发展,成为主要的企业组织形式,且通过股票筹措的资本额越来越大。

  如1799年,杜邦火药公司就是以每股2000美元的股票筹措了15股资本创办,而1902年成立的美国钢铁公司则用股票筹措了多达14亿美元的股金资本,成为第一个10亿美元以上的股份有限公司……”

  冼耀文将股票的发展史大致说了一遍,接着又说了曾经给齐玮文说过的上海两次股市风波,以及期货的本质和发展史。

  “金融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股票和期货只是大部分资本都可以接受的金融工具,亦或者说,玩法。炒股票的股民和炒期货的期民,他们当中的穷人存在不少共性:

  本金不多,却是十分贪婪,恨不得每天都能赚到一倍以上的利润,如果是百倍千倍的利润,那就更好了。

  跟风、盲目自信,亏损时不懂得止损,没有策略可言,听风就是雨,没有经营企业的经验,对行业不了解,甚至没有足够的社会经验,一篇新闻、一个消息,他们无法甄别真假。

  抓不住确定性因素,没有确定性的策略,只会面临一个结局,被收割,一次或者反复被收割。

  无论是股市还是期货市场,玩的都是大吃小的游戏,上亿的资本收割几千、数万的散钞,一片又一片,积少成多,相对本金,每次只赚取合理的利润,理智收割贪婪。

  以小搏大,每次将自己的筹码全部推上去,即使侥幸赢了一次两次,乃至十次百次,只要输一次,一切都将归零。

  这些道理,大部分穷股民及穷期民其实都懂,但他们的理性被赌性和欲望所左右,总是将自己代入天选之子、世界的主角,觉得市场会偏爱他,百折不挠,愈战愈勇……”

  “你们好。”

  冼耀文的话未说完,一个人来到两人身前打了声招呼。

第292章 似是故人来

  “冼先生,鄙人钟正文,香港益大发展的总经理。”

  钟正文二十六七的年纪,戴着一副外形酷似美国飞行员标配蛤蟆镜的近视眼镜,头发稀疏,估摸着四五十岁就要地方支援中央,脸长得周正,却也普通,走在大街上会被人群淹没,要说特殊之处,唯有耳朵长得比较靠后,从正面只能看见一丁点耳廓。

  这大致就是相书上说的“正面不见耳,富贵荣华享一生”之面相。

  冼耀文可以确定之前没见过钟正文,他客气地问道:“钟先生,我们认识?”

  钟正文轻笑道:“之前在蔡小姐的婚宴上见过冼先生。”

  冼耀文举杯示意,“钟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钟正文举杯回应,呷了一口香槟后说道:“冼先生来新加坡出差?”

  “有一些业务上的事情需要处理,钟先生你呢?探亲?”

  钟正文的国语有浓重的福建口音,且有新马两地华人说国语的典型特征,很容易分析出他的福建籍贯和在新马地区生活过较长的时间。

  “主要也是处理业务,家父让我去香港发展,我只能在香港和新加坡两头跑。”

  “抱歉,还不知道钟先生经营什么生意?”

  “益大发展主要经营地产业务,目前正准备在香港兴建一栋工厂大厦。”钟正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奉上,“请冼先生多多关照。”

  “一定,一定。”冼先生接过名片,看上一眼,随即奉上自己的名片,“中华制衣有在经营制服订制的业务,也请钟先生多多关照。”

  钟正文看过名片后,自谦道:“益大发展还是小公司,就怕冼先生看不上小单子。”

  冼耀文淡笑道:“所有生意都是从小开始,就像中华制衣的衬衣,挂着像一个小字,等穿在身上,袖子撑开,就变成一个大字。穿好运来,交好运。”

  “冼先生,厉害。”钟正文恭维道:“我回到香港,马上让人下单。”

  “十分感谢。”冼耀文再次举杯后,说道:“钟先生是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