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玩家 第113章

作者:鬼谷孒

  冼耀文拍了拍郑慧娴的肩膀,“你是我从香港带过来的开荒牛,说大一点是花社的开国功臣,哪一天花社发展好了,你自然少不了一份从龙之功,我会给你一定的股份。

  鉴于此,有些事我就不拐弯抹角地搪塞了,内部推荐制度是一剂良方,有利于增加凝聚力和工作积极性,但不适合现在使用,花社一开始的核心班底不能有小团体,不然抱起团来,我这个老板容易被架空,特别是你和我都是外来者,想要融入需要时间,懂了?”

  郑慧娴点了点头,“帝王平衡之道。”

  “呵呵,没那么大。”冼耀文收回自己的手,双手互相揉搓,“慧娴啊,怕你以后会心生芥蒂,有些话我提前给你说一下。你在社里的职位晋升和其他人一样,能者居之,我不会保证给你多高的职位,一切都靠你自己争取。

  但是,你永远是社里最特殊的一个,只要你能始终保持现在的初心,薪水、奖金、股份,一切待遇都会年年涨,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江湖路远,你边走边看,我不会让你错付的。”

  郑慧娴再次点头,“我相信老板,老板你也可以相信我。”

  冼耀文淡然一笑,“刚才的话,我是以老板的身份跟你说,现在我以朋友的身份跟你对话,纽约现在一套像样的公寓价格在1.5万美元左右,有五六个房间,三四口人住着很宽裕,地段也能由着你挑,首付大概在5500美元。

  按照劳工统计局去年的数据来看,一个美国典型家庭的收入在4237美元左右,买一套公寓只需不吃不喝3.54年,按我的看法,这是不太合理的数字,相比香港,这里的房子太便宜了,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早点买房,不会吃亏的,你自己先盘算盘算能凑出多少首付,缺多少我私人借给你。”

  郑慧娴沉思了一会,说道:“我想考虑考虑。”

  “不急,你慢慢考虑,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找我,都有。”

  ……

  勿街,曼哈顿华埠的中心区域。

  要说美国的唐人街,自然是旧金山的最有典型意义,十九世纪早期华人来到美国的第一站都是旧金山,到了中后期随着华人温顺好欺、肯干要钱少的名声传开,其他城市的资本家直接和卖猪仔的取得联络,华人才开始不经过旧金山中转,直接进入美国西部腹地。

  有个单词Coolie,意为苦力,在读音上与苦力有着非常巧合的相似,但其实这两个词谁都不是谁的音译词,只能说在人性的丑陋上,天下乌鸦一般黑。

  Coolie虽意为苦力,但在使用时,常常用来代表更狭隘的一种含义“华人劳工”,Coolie是对华人劳工的一种蔑称,一些白皮肤的可怜虫对另一些黄皮肤的可怜虫之蔑称。

  美国的资本家之所以大老远从亚洲招聘劳工,看重的无非就是性价比,华人劳工比白人劳工实惠,相同的时间单位,华人劳工干的活要比白人劳工多得多,而且,拿的薪水要少得多。

  正因为有了华人劳工的内卷,白人劳工不得不降低自己的薪酬期望,少拿钱多干活,内卷一开始只在淘金和铁路工程领域,等淘金热消散和铁路工程完成,内卷摆出五虎群羊阵,喊着冚家铲和蒲你阿姆的口号,浩浩汤汤往其他行业发起冲锋。

  白人劳工一看,这怎么得了,要是被这帮Coolie卷进来,哪还有自己的活路,没说的,操家伙干,就这么着,从一开始的擦枪走火,逐渐演变成白人劳工对华人劳工有组织的袭击。

  丹佛、洛杉矶、西雅图、塔科马、旧金山和华盛顿,在十来年时间里,两帮可怜虫被有心人挑唆,你打我逃,白人劳工仿佛出了一口闷气,可回头一看,工钱他娘的不但涨不回去,还比以前更低了。

  华人劳工为了躲避白人劳工的袭击,不少从西部迁徙到东部,这就是东部唐人街的主要由来,而留在西部的华人劳工为求自保聚群而居,形成了西部的唐人街。

  曼哈顿华埠起初只有一批被粘杆处追得狼狈逃窜的小刀会和白莲教成员,这帮人定义了此处的灰色格调,等其他华人劳工从旧金山和其他城市迁徙过来,也意味着红利滔天。

  于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洪门很快也来了,羊多狼少,自己人不打自己人,把唐人街的路口一拦,在美国境内玩起了私服。

  一开始是如此,只是过了没多少年,羊的繁殖速度赶不上狼的族群扩大,羊少狼多,红利眼瞅着不够分,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自然被打破,不管是洪门黑门,是不是兄弟,为了利益那是一通乱打,打着打着,“会教门”变成了堂,安良堂与协胜堂。

  进入本世纪的起初三十年,两个堂会之间相处得并不好,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展开火拼,其中就因为一名叫包金的被拐卖女子引起两个堂会的大战,双方打打停停,一直没怎么消停。只有孙文在唐人街挂职洪门双花红棍的那几年,一出手就扔出反清搞革命的王炸,两个堂会还算比较安生。

  毕竟都是体面人,礼义廉耻还是有的,虽说洪门反清复明的宗旨用来擦屁股都嫌硌得慌,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洪门子弟,要用洪门的道义来糊弄手下,遇到扛反清大旗的人,不帮帮场子说不过去。

  三十年过去,国家陷入风雨飘摇,一杆民族大义的大旗压下来,两个堂会保持了表面的和平,只是时过境迁,大旗功成身退,唐人街又恢复暗流汹涌。

  亚瑟港餐厅,迄今为止曼哈顿乃至整个纽约最大的中餐厅,它占据了勿街7-9号的二楼和三楼,并装饰有不少明清风格的柚木雕花桌椅,第二层向公众开放,第三层是迷宫式的餐厅,专门用于私人宴会,主要用于婚礼、生日与葬礼。

  冼耀文和戚龙雀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透过窗户望向街道,底下面对面站着两伙人,两个大概是头目的人物突出己方的阵营在中间紧挨着,看两人的姿势,手里应该都握着枪杵着对方的肚子。

  “先生,你说会打起来吗?”

  戚龙雀看得津津有味,但头一直靠着墙,以最小的角度往下看,尽可能降低被流弹波及的可能。

  “人太多了,手里又有枪,在街上打起来动静太大,应该不会开战。不过你的家乡味是吃不成了,今晚不会太平,吃完饭我们逛上一圈,我带你去小意大利,品尝一下西西里岛风情。”

  说着,冼耀文把目光收回,低头阅读刚才在街上买的华文报纸。

  和香港差不多,唐人街的报纸也分左右,大部分报道都存在立场问题,无所谓新闻三要素,想还原一件事情的本来面貌需要左右对照着看,如果没有对照只能进行主观上的判断。

  左右报纸看久了,他对双方的撰文套路基本掌握,已有一套成熟的剥离废话、拨乱反正的机制。

第190章 垄断正当暴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华人,有华人的地方就有赌,曼哈顿华埠也不例外,这里同样有人经营字花档,方才冼耀文在一家杂货铺买了18个号码,想测试一下他对此时华埠的华人是否了解。

  毕竟字花档的运营规则基于统计学,开出的号码是最少人买甚至是没人买的,他在买号码时代入了此地华人的大流思维,一旦中奖,就意味着他的了解还不够。

  酒显人品,赌显人性,赌性是一个人最纯粹的人性,在赌的时候,一个人的不甘心和贪婪会一览无余。

  此时,他手里拿着一份小报,看着上面刊登的“花题图”,脑子里推敲着此地华人的分析角度,一条条罗列,再一条条审视。

  忽然,他的视线一黑,感觉到一点压迫感。

  抬头一看,一个白人凑到他的窗前,探着头往下看,对面的戚龙雀腰弓了起来,上身下俯,看不见的手应该正抻着摸向小腿。

  他给戚龙雀打了个“不要”的眼色,收回目光时,在白人的腰间扫了一眼,警徽还有一支史密斯威森胜利型赫然入目,白人是什么身份不消说。

  白人往街上看了好一会,这才收回身体,冲冼耀文嬉皮一笑,“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啊。”

  冼耀文回以一丝玩味的笑容,“世界一直都这么疯狂,警长,你不必为刚才的行为道歉。”

  “哇哦。”白人脸上故作恍然大悟,却是一屁股坐到冼耀文边上的椅子上,自顾自点上一颗烟,吐出白烟时带出一句话,“我打扰你了?”

  冼耀文拿出雪茄皮套放在餐桌上,有条不紊地炮制好雪茄叼在嘴里,点上火,吸上一口,烟雾从嘴里缓缓吐出,抬手扇去脸前的烟雾,随后把雪茄搁在烟灰缸上。

  挪了下屁股,让自己正对着白人。

  “警长,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杜德卡警长。”白人和冼耀文对视着,犹如看着一只猎物。

  “喔,杜德卡,东欧姓氏,我猜警长是波兰人。”

  “所以?伱想叫我无知的波兰人?”杜德卡给了冼耀文一个挑衅的眼神。

  冼耀文耸了耸肩,“不会,我是一个有教养的人。”

  拿起雪茄吸上一口,冼耀文用手夹着指向街面,“杜德卡,我们不妨直接一点,我能猜到你隶属于第五分局,主要负责这几条街。无论你是对我还是对我的伙伴感兴趣,我只想告诉你,我和他都不属于这里,不是外面的那些臭葱头,不要打我们主意。”

  [臭(洋)葱头=底层劳工,因为底层劳工干的是又脏又臭的活,等下工的时候,衣服一层层脱下来都是臭的(沾惹的臭味和汗臭味),这个词通常又会引申到好欺负的底层人。]

  “你确定?”

  “Yeah。”

  “你确定?”

  冼耀文蹙眉道:“我不想回答第二遍。”

  “不。”杜德卡手忙脚乱地把将要掉落的烟灰抖到烟灰缸里,“我的意思是臭葱头。”

  “啊,这个。”冼耀文展开眉头,再次把雪茄搁在烟灰缸上,“知道西村的卡特连餐厅吗?”

  “Yeah。”

  “我在三楼有家杂志社,欢迎你随时过去。亚当,亚当·赫本。”说完,冼耀文撤掉眼中的凝视,眼中的焦点消散,目光变得柔和。

  相反,杜德卡的目光变得锐利,盯着冼耀文的脸足有五秒钟,乍然,嘴角的笑纹晕开,“安德烈。”

  “OK,安德烈,要一起共进晚餐吗?”

  “No。”杜德卡听懂了冼耀文送客的意思,他站起身,彬彬有礼地说道:“祝你用餐愉快,我先告辞。”

  “再见。”

  等安德烈走远,戚龙雀便说道:“先生,这个洋鬼子身上的煞气很重,当过兵,还不是一般的兵。”

  “不奇怪,这个波兰佬左脸颊上有个疤,我怀疑是被隐翅虫咬了后没处理好留下的,很可能在缅甸或太平洋岛屿打过仗,马润,拿最差的武器打最苦的仗。”

  冼耀文抚了抚下巴,说道:“估计是从你的目光看出问题,明天我们去一趟眼镜店,你先配副平光镜压一压,等回香港给你找个表演老师,你学学怎么控制脸上的表情。”

  戚龙雀露出苦瓜脸,“我还要学演戏?”

  冼耀文轻笑一声,说道:“给你说点历史故事,春秋时期列国诸侯相互吞并,频繁发动战争,应该是最为动荡的年代,但其实并非如此,那时候打仗和现在不一样,不是以杀戮为目的。

  打仗之前,要打的双方会事先约架,就是下战书,不会搞孙子兵法中攻其不备那一套。

  下战书的过程很文明,比如我和你要开打,我会提着礼物去你家,你呢,会拿出掏箱底的好酒好菜拿出来招待,我们两个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洽谈。

  先约时间,首先农时肯定不行,有红白喜事也不行,要挑个大家都有空且有心情的日子。时间说定,再选开战的地点,一般都是选在两国交界的野外,不会扰民,也不会毁坏庄稼。

  时间地点都定了,还要约定人数,双方出动的人数必须一样,谁都不占谁的便宜。

  到了开打那天,双方开始集结部队,参与的人不能是平民和奴隶,像罗马竞技场上那种野蛮斗殴是不存在的,上场的只能是最低一等的成年贵族男子,也就是以前所说的‘士’。

  我们现在说的战士、士兵,出处就是这里。

  等部队集结好,所有战士都要站在战车上,布阵没太多花样,就是一字排开,一辆战车对着一辆。战车排阵型是比较麻烦的,若是一方动作比较慢,另一方就得等着。

  开打之后双方战车只能跟自己对面的战车打,不能跑偏了打别的战车,而且只能打车不能打人,要是把人打伤,那就是违规,得停战让对方的战士去疗伤。

  取胜的方式不是把敌人全部杀光,而是把对方的战车全部毁坏,输的一方撤退的时候,胜利的一方不会追击,想追着玩也行,最多只能追五十步。

  这就是以前的战争方式,比现在赌徒打牌还要文明。”

  停下抽两口雪茄,冼耀文接着说道:“一战中期之前,整个日不落帝国时期,英国参与的每次战争,贵族的死亡率都比平民战士高。贵族基本是担任军官,最危险的位置都由贵族带领,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对于他们来说,责任和荣誉比生命更重要。

  这就是现在已经几乎看不到的贵族精神。

  战争方式改变背后的成因和人性我就不给你分析了,这些问题有点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

  拿破仑曾经说过‘每个士兵背包里都应该装有元帅的权杖’,他说这个话的意思是鼓励每一名上战场的士兵都要有大格局大眼光,有将军思维。

  就是让士兵在当好炮灰去送死的同时,也要把自己代入元帅,站在元帅的视角考虑问题。

  有个德国人马克斯·韦伯,他写了一本书《政治作为一种职业》,在书中有这么一句话:国家是一个宣称垄断了正当的暴力使用以维持治安,并能够付诸实行的实体。

  简单来说,在一定的领土范围内,垄断了正当暴力使用的……嗯,团体、团伙、社团、私会党,原来是什么都行,无所谓的,英雄不问出处,只要垄断了正当暴力使用,一个国家就形成了。

  国家是一个虚的概念,它不是具体的东西,正当暴力的权力其实是掌握在政府的手里,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掌握在政党的手里。

  正因为掌握着唯一的正当暴力,政府或者说政党就有资格立规矩,也就是所谓的法律,有了法律支持,也就可以向治下的百姓收税。”

  冼耀文指了指桌面上侍应生刚送来的一道菜,“就说这道卤鹅,用的是潮州……我忘记是哪个乡出产的品种,总之这种鹅叫狮头鹅,它的头很像狮头,吃起来特别美味,也卖得特别贵,手头紧,我们吃点鹅翅、鹅肝,鹅头等回到香港再吃个过瘾。

  如果这盘菜是在二十几年前的四川,从鹅苗开始,可以设立几十种甚至是上百种的苛捐杂税,但是四川的军阀还是要脸的,他们没有把税种搞得这么过分,只是让四川的老百姓提前把后面一些年逃不了的税提前交了。”

  冼耀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戚龙雀,“为了生意,你跟着我在各个国家跑,不少事情你都看在眼里,但其实我做的很多事情,你根本看不明白?”

  戚龙雀点了点头。

  “总结起来很简单,一是为了把生意做起来,二是为了将来少交一点能用正义来描述的税,三是为了预防有权使用正当暴力的人觊觎。

  公正性是理论上法律的特征之一,但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公正的法律,从法律条文的制定到执行,里面充斥着私心、贪婪、虚伪、袒护、偏见。

  以往的生活经验已经告诉我们,当法律要审判我们的时候,一逮一个准,我们避无可避,但当我们有求于法律给予公正时……”

  冼耀文摊了摊手,“想把这个情况调转过来,最好的办法是垄断正当暴力,如果早几年,在不少国家都有机会,现在不行了,很难,成功率太低,不值得去尝试,退而求其次,我们可以追求占据一点股份,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

  当然,在一些不值一提的小国家依然存在着垄断正当暴力的可能,在浩瀚的太平洋,散落着一串璀璨的明珠,毛鲁就是其中一颗。

  毛鲁位于中太平洋的一个珊瑚岛上,岛长12里,宽8里,面积31650亩,很小,岛上还缺乏淡水,除了可以用来做化肥的鸟粪,没有什么资源,人口呢,大概有三四千。

  优点是它曾经是一个主权国家,而且地理位置并不险要,没有多大的战略意义,这就避免了大国打它的主意。

  之前它被小鬼子占了,后来又被澳大利亚占领,三年前被联合国托管,具体的权力在澳大利亚手里。

  因为岛上的鸟粪所有权在英国佬手里,毛鲁对澳大利亚来说就是一块鸡肋,从中斡旋一下,不用付出太大的代价就能实现毛鲁独立。

  毛鲁对我们而言,是一杯琼浆玉液,只要我们拿下毛鲁的垄断正当暴力,就有了一条退路,毕竟我们已经做过和正要做的不少事情都容易遭到法律的审判,将来如果出现比较坏的情况,可以去毛鲁改头换面。

  另外,当我们可以代表一个国家的意志做事时,不管这个国家有多小,只要是一个主权国家,许多现在不能做、不好做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冼耀文指了指戚龙雀,“就说你,将来可能会当上毛鲁的国防部部长,和麦克阿瑟一样挂五星上将衔,你要是愿意,勋章可以从头上一直挂到鞋上,裤裆里也能挂十七八枚。”

  戚龙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要笑,你还有可能指挥毛鲁的海陆空三军,建立亚洲战区、非洲战区,派遣114集团军、386集团军,共计二十几个司令兼军长兼旅长、团长、营连排班的骁勇善战的战士,在邪恶的加纳打响‘拯救黄金’战役。

  黄金生而平等,每一克黄金都要有选择权和被选择权,你我一定要竭尽所能,解救黄金于苦海,不愧对黄金的慧眼识人。”

  若不是场合不对,戚龙雀一定会哈哈大笑,冼耀文一本正经的玩笑太逗人发笑了,他忍俊不禁,憋笑憋得非常辛苦。

  冼耀文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鹅肝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等戚龙雀恢复平静,他又一改前面略带轻佻的语气,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的起点不高,你的起点更低,身无长物,还有一个得肺痨的母亲,好在我们一路走来还算顺利,自从上次的伦敦之行到现在,你分到15万港币,这笔钱我投入了金季商行,也许两年,也许三年,你的股份至少能让你分到150万港币,后面怎么样再说。

  接着就是新加坡的2万马币,说起来,你一共有18万8港币的资产,已经是一个有钱人,如果想着小富即安,拿着钱跟我一样买栋楼,自己住在四楼,其他三层出租,每个月的租金省着点够一家三口吃喝;

  还有8万多可以用来做点小生意,茶餐厅、杂货铺,发不了大财,但也没有亏到一分没有的可能,娶个媳妇,生几个孩子,一辈子安安稳稳就这么过去。”

  拿起公筷夹一只鹅翅到戚龙雀的菜碟,重新点燃熄灭的雪茄,吸上一口,他看向窗外,“上次的钱,我没有征询你们的意见,也没有直接给你们解释,直接把钱投入到金季商行,你们,你应该有点不理解,或许也以为我并没有把钱分给你们的怀疑。

  听了我之前说的,怀疑有没有减轻一点?”

  戚龙雀咽下嘴里的鹅翅肉,诚恳地说道:“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不太相信,先生帮我们安置了老娘,管我们吃喝,每个月还有一笔很好的工资,不给我们分钱我们也不会说什么。

  后来,跟在先生身边的时间久了,我的想法变了,我觉得先生说给就一定会给。”

  冼耀文转回脸,颔了颔首,“很好,谢谢你的信任,当初不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是因为我要用人,暂时还不想你们走,而且我也不认为小富即安的生活能安稳,关于这一点,现在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什么,我继续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