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 第363章

作者:破金

  我被老百姓围绕着隐约间都能在人群外围看见过来增援的警灯,但,那些警察肯定进不来了。

  他们没挤我,我不知道说出这段故事的时候,会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在当时,哪怕街头已经人挨着人了,这群百姓还是主动给我留出了一个区域,让我可以舒服的站着。

  他们不想把我怎么样,就是好奇的想看看,就是想见见这已经灌满了耳朵的‘老阴逼’到底长了个什么样。

  而在这种吵嚷声中,我说什么他们都不可能听得见,于是,我干脆闭上了嘴,微笑着看向所有人,我知道,等他们这股子兴奋劲儿过去了,自然会有我开口说话的时间。

  果然,大概四五分钟以后,他们把心里能说的话都说完了,全都在直勾勾的看着我。

  至于他们的问题,我一个都没回答,我甚至都没听清,可我太知道这时候应该和他们说什么了。

  “都,看见了啊?”

  这时候一定不能喊,哪怕你声音大了一点,民众都会发出比你声音更大的动静、生怕你听不见,你小声的时候,他们才会仔细听。

  “是不是瞧着我也没长俩脑袋啊?”

  已经有人开始笑出声了,我在人群中狭小的空间内绕了一圈,站在一个五岁小姑娘面前,突然说了一句:“但是,他们说我每天晚上吃一个小孩的事,是真的!”

  哇!

  那小姑娘当场就哭了,周围所有人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孩子妈竟然下意识的轻轻打了我一下肩头。

  一瞬间,整个现场从爆笑如雷,顿时陷入了鸦雀无声中,像是被谁直接捏住了喉咙,他们都在替那个孩子母亲担心。

  我则慢慢的拿起了小女孩的,往自己身上一扔:“该打,该打,大爷不该吓唬你啊,不怕。”

  那一秒,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我回过头笑着说道:“谢谢你们。”

  我一个个摸过身旁百姓的肩膀,不分男女、不分老幼:“谢谢你们愿意将整个邦康交给我,还如此信任我。”

  “我谢谢你们拿我当最值得信任的家人。”

  “现在,轮到我替你们干点什么了。”

  “我已经让市政府去买霓虹彩灯了,准备让整个邦康在春节张灯结彩;我还让人买了大量烟花炮竹,到时候就会在广场燃放。”

  “你们都来……”我转过了身,再次出现在了那个刚刚收起哭声的女孩旁边:“你也来,大爷给你留个大的。”

  她一扭头,再次扑进了妈妈怀里,连看我都不敢看。

  哈哈哈哈哈……

  百姓们又笑了起来,可我觉着那个小姑娘,今天晚上一定会做恶梦。

  “好了,我现在要去买东西了,能不能给我让出一条路来?”

  在我的笑容中,年迈的百姓微微侧了下身,他身后的年轻人也侧了个身,往后的每一个百姓都在侧身,我仿佛看到了一扇门正在朝着我打开。

  “达棒,请。”

  “达棒,哪怕您是勐能的达棒,但我们也认您……”

  “别胡说八道,勐能的达棒就是咱们所有佤族的达棒!”

  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再往前走,所有佤族竟然主动在街头替我维持秩序,让那些没有近距离看过我的,只站在远端观瞧、打招呼……

  这一刻,我才真真正正拥有了邦康。

  这一刻,我的王位下,正有无数佤族百姓拎着抹布擦拭鲜血,他们舍不得我坐在脏地方。

  这一刻,我走上王位的这条路头一次没有用枪,却依然死了不少人。

  我也彻底明白了,我的年,为什么变得越来越没有年味儿了……

第594章 朝思暮想的年兽(感谢‘失误万花筒1997’700打赏

  年。

  假如说年是一种期盼,我觉着,我们已经从接受这份期盼的人,逐渐变成了去制造这份期盼的人。

  也就是说,我们不再是主角了。

  “你这……大过年的,说这么伤感干嘛?”

  清晨,庄园内红毯铺地、净水扑街,连花圃都挂上了各种彩灯,随时准备在夜晚争奇斗艳。

  这时,我和筱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感悟。

  而今年的年,我并没有在年29将所有人都召唤过来,一起欢庆,是将欢庆的时间定在了正日子上,毕竟,如今身份已经不一样了嘛。

  “这伤感什么?这要是放到国外,无非是你从要糖果吃的小孩子,变成了需要化妆粘胡子的圣诞老人,你上边的那一代人,不也是这么为你服务的么?”

  瞧见了么?

  年味儿,就是这么没的。

  年少时那个红包里装十块钱就能乐一天的你,如今已经变成了年终奖被黑心老板想尽办法抹去的愤愤不平,再给你一个装着十块钱的红包,就和挠痒痒一样,你还高兴的起来么?

  结了婚更惨,一睁眼,都是来给你拜年的孩子,那一个头磕地上,最低都是一张红票子,有时候我都想搬广东去,起码,红包能少装点。

  “快去,洗澡去。”

  筱筱这一句话把我弄不会了:“大过年的洗什么澡?”

  “呦,一会儿过年的人都来了,你不得干干净净的么?”

  我在卧室床上躺的好好的被拽了起来,那一刻起,都怀疑筱筱到底是不是东北人:“你不知道过年不能洗澡么?为的是新的一年别光洁溜溜。”

  “不知道啊。”

  我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穿着大红色裙子的筱筱,又问:“你不会也不知道大红色只有本历年才能穿,而且过年不能剪头,不然死舅舅吧?”

  筱筱突然一回头,拿了一把剪刀架在了自己头发上,张嘴就来:“舅,你洗不洗澡?”

  “哎!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喊的啊……”

  “滚!”

  筱筱转过身走了,像是个女主人一样安排着家里的一切。

  至于我,转身就进了厕所,蹲在马桶上用花洒往地上放水,还生怕迸溅到我袜子上,体验一次老家一出门都冻屁股的旱厕出场方式。

  片刻后,伸手接点水给头发打湿,在脸上落几滴,摆出一副言听计从刚洗完澡的架势,却又固执的坚持己见着,走了出去。

  这才是家,我的家。

  “许爷,过年好啊!”

  鱼头他们来了,虽说没有带小兄弟,但是这次却是拖家带口的过来了。

  我看见了一个年轻的佤族姑娘怀里抱着刚出生不长时间的孩子,诧异的问着:“这是?”

  鱼头笑着说道:“刚生不长时间。”

  我赶紧追了一句:“那咋没办呢?”我在说为什么没办满月,他解释道:“当时邦康正忙着弄药的事,我天天都不进家门,哪有时间办啊?这好不容易能闲两天了,不是又过年了么。”

  “我琢磨了,满月就不办了,等百天再办。”

  “爷,到时候您得来……”鱼头隔着挺老远冲筱筱喊道:“嫂子也得来啊。”

  我估计筱筱都没听见说的是啥,立马回应了一声:“好嘞。”

  此刻,半布拉、老烟枪、民生全到了。

  我习惯性转过身,高喊着:“来,给牌局支起来!”

  一嗓子下去,众兄弟们都露出了笑容。

  甚至央荣这厮到了以后连招呼都不跟我打,直接进了牌局,一帮人叼着烟算是彻底杀了一个昏天黑地。

  别看他们如今大部分都身价不菲了,可到了牌局上,还是锱铢必较,鱼头嘴里喊出了‘四’结果抽牌的时候抽出去一个‘七’,那都不行,这叫‘死牌落地’,绝对不带让你改的。

  但,他们要是上了战场,绝对敢把自己的后背交出去,今天能进这屋的,都是过命的交情,就像是我和布热阿一样。

  布热阿来了,可布热阿来的时候,没和以前一样,冲着热闹的地方直奔过去,而是拉着一个女孩的手,冲我走了过来。

  第一句话是:“哥,新年好。”态度比较端正。

  第二句话是:“哥,我想结婚了。”

  我没说话,连看都没看那姑娘一眼,回身喊了一句:“筱筱,家里来客人了,接待一下。”

  这要是真成了,往后得跟人家叫弟妹,哪能不重视?

  姑娘也挺懂事,直接将四盒礼递给了筱筱算是见面礼,便被筱筱拉到了一旁闲聊,话里话外给盘得可明白了:“来,吃点干果,姑娘家哪的?”

  “哎,你刚才说叫什么来着?”

  “老人身体怎么样?”

  “我跟你说,邦康最近有个华人开发的楼盘,又便宜又好……家里在邦康哪啊?离楼盘近不近?”

  我偷着听了几句以后,都想过去给她挽歌发髻,再给套个头箍,这要把腿盘好了落上,那就更像了。

  书房,我推门进屋的时候,再也没有那个曾经对布热阿那种颐指气使的态度,我知道这孩子长大了,就很和气的问他:“跟哥说说这个姑娘。”

  布热阿脸上率先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可这笑容在我看来,甜的都齁嗓子。

  “哥,我没冲动。”

  “也不是那种每天连班都上不了,满脑子都是她的感觉。”

  这话我听着新鲜:“你还好好上过班呢?”

  本来就不太会说话的布热阿一下就愣在了那儿,我赶紧举起了双手,做出了投降状:“不说了,哥不说了,你接着说。”

  布热阿继续说道:“可我每天下班,却总是愿意第一个给她打电话,也不是多么急切的着急见面,就是想单纯的听听声音,聊几句家长里短,顺便逗她几句。只要她笑了,我会立马挂掉电话,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十分怀疑布热阿把我园区里的‘话术本’偷走了,那上边写的东西和他这路子可大差不差。

  “哥,我们俩已经处了很长时间,从夏天认识,到如今入冬、过年,眼看着都又要开春了。”

  “我觉着我们俩了解的已经够透彻了,我希望晚上下了班回去的时候,换上鞋以后,她能冲着我笑。”

  这回可是正儿八经的孩子大了不由娘了,我还觉着有点感伤,就跟谁从我身边要把这个臭小子抢走似的。

  甚至联想到了过年。

  万一他们过年要去这儿、那儿的玩,不回来呢?万一他们回来住了两天,就转身要走呢?

  这他妈不是年兽么,来了放几天炮仗,连吃带喝的崩完就走啊!

  合着,在如今的现代化社会,年兽不是怪兽啊,竟然是我们朝思暮想的人……

第595章 自由

  过年这一整天,我很快乐,我快乐的听着门外鞭炮声响起,快乐的看着仆人从厨房往外端饺子、炒菜……

  看着兄弟们聊着刚才的输赢,却从不提钱多少,只说谁臭、谁玩赖了,最后哈哈一笑,算是彻底过去,至此都不再提起,我就觉着快乐。

  要是,佤邦已经一统就好了,或许只有到了那个时候,白狼、莱登他们这伙人才能全聚集到邦康的庄园里,否则,眼下没人看着勐能和勐冒我实在是不放心。

  “来,大家一起举杯,再敬咱爷一个。”

  鱼头的舌头明显已经喝大了,这顿酒从这帮人来,到玩牌至下午三点来钟喝上,喝到现在已经喝了足足三个小时。

  再喝下去,春节晚会都快开始了。

  “撂下。”

  我冲着所有人挥了挥手:“都先把酒杯撂下。”

  我手指头上夹着烟,看向所有人说道:“咱呐,还有最重要的事没办呢。”

  鱼头左右看了一眼,纳闷的问道:“啥事?”

  “放烟花!”

  半布拉借着酒劲,张开了嘴:“爷,我觉着烟花不放也行,毕竟在咱们这儿,放烟花可不是什么吉祥如意的意思。”

  “那不行!”

  我果断拒绝着说道:“必须得放。”

  “我是因为诈骗来到东南亚的,如今咱手里的诈骗园区全都让我给灭了,不该纪念一下子么?我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烟花上,没染血。”

  “咱们舍生忘死的在阴谋里多少次小心翼翼,这才活到了今天,又赶上大年三十,不应该纪念一下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