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季憂此時看著她坐在雪地之上,小口飲茶,眼神裡帶著寵溺。
他知道卓婉秋昨日傳訊過來的事,此刻有種社會弔毛把千金小姐拐進自己的出租房,便宜佔盡的感覺。
偏偏千金小姐自己不想走,甚至有種不想繼承家族產業的念頭。
季憂以前是看過這種電視劇,每次都會以人間清醒的口吻點評一句,這千金小姐著實太傻,那吊毛有什麼好的。
不承想有朝一日,自己變成了吊毛本毛,忽然就可以理解了這種心態了。
季憂此時叉著腰,在等待開鍋的過程中看著乖巧如貓兒的顏書亦,心說只要不上街,不碰到翹尾巴的貓,這份乖巧還是很迷人的。
“我今天要下山一趟,你在家裡等我。”
“去哪兒?”
顏書亦冷傲詢問,但眼神裡好像在說我也想跟著。
“早上起床的時候忽然想起曹勁松應該是發月俸了,前去關心關心,另外司仙監好像找我有些事情,反正也沒什麼好玩的,你就在家削土豆吧,晚上給你炒土豆絲吃。”
季憂心說我就不帶你上街了,免得你又看到翹尾巴的貓。
早飯之後,季憂下山來到了曹勁松的院子,生動地為其詮釋了什麼叫做該來的總該來的。
不過曹教習也頗有防患於未然的覺悟,早在此前就把錢花光了,見到季憂進院,隨手便將空蕩蕩的錢袋子甩在了桌上。
季憂不相信:“你現在就花光了,剩下幾日怎麼活?”
曹勁松輕捋長鬚:“接下來幾日,我靠我的愛徒送禮過活。”
“分我一半。”
“什麼?”
“愛徒送的禮啊,我最近的開銷比較大,不能只出不進。”
曹勁松知道他在院子裡養了個女子的事,此時不禁開口:“你養在院子裡的那個,到底是哪家的女子?”
季憂看她一眼:“當然是我家的女子。”
“護得跟寶貝似的,連本教習都不說,莫非真是個毫無修為的凡間女子?怕她因此受到威脅?”
“不,我只是怕我說出來之後嚇你一跳。”
曹勁松心說本教習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那可是尼山崩於眼前都可以面不改色的。
嚇我一跳?除非你院子裡的那位是靈劍山的小鑑主!
不過……
曹勁松抬起頭看著季憂,心說能讓這小子心甘情願養著,那女子的手段貌似不低啊。
季憂心說你就猜吧,隨後起身前往山下。
盛京城中比前幾日還要熱鬧,大批次的馬車從主街之上橫穿而過,聚集在崇王府門前,讓行經此處的季憂不禁駐足。
這些車架全都印著石塊一樣的標誌,隨行還有一些上五境高手護送,被崇王立於門前拱手相迎。
這些標註,季憂曾經在當初出使雪域的途中見過。
那夜有無數駕輦騰空而來,將當時隨車出行的仙宗天驕請去赴宴,而那些駕輦之上都印著相同的標誌。
是雲州的靈石聯合商會……
季憂在旁註視著,發現他們並沒有進入崇王府,簡要寒暄之後便朝著南城而去,車輪轆轆之聲響徹。
思索良久之後,他朝著匡盏脑鹤幼呷ァ�
匡沾藭r已經換上了官服,早早地等候在門前:“季兄,顏仙子身子現在可好?”
“?”
“我這收了些農戶散養的雞蛋,養胎吃最好不過。”
季憂抿了下嘴,心說蔫壞的小鑑主這是憑本事假裝有孕騙來了雞蛋吃。
不過,白得的東西總歸是不錯的:“我方才看到雲州靈石商會的人了,他們似乎是朝司仙監去了。”
“這件事,和司仙監找季兄也有關。”
“靈石?”
“準確來說是雪域妖石。”
匡辙D身將院門鎖好:“季兄,我們邊走邊說吧。”
人族使團前往雪域之後引發了一場夜襲,鱗族族長及門下妖將都被關入雪牢。
這件事所導致的間接影響,是雪域妖石對九州的供應停滯了大半個冬日。
先前還有七大仙宗的人因為拿不到雪域妖石,而紛紛來大夏詢問情況。
而最近一段時間,妖族終於恢復了對九州的靈石供應,這本是一件好事,但卻在咻斖局袇s受到了雲州世家的阻撓。
雪域妖石價格低廉,偏偏品質極高,以至於雲州靈石的價格不斷下跌,銷量也是隨之一路縮水。
雲州都是以靈石立足的世家,自然不能的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繼續下去。
於是他們以修繕全域道路為由,封鎖了雲州中的幾條通商主幹道,並暗中向大夏開出了條件。
除了送入仙宗的那些,雲州的靈石商會要給每一塊雪域妖石增收叨悾宜麄兲岢龅倪稅幾乎等同於靈石原本的價格。
妖族商人自然是不同意的,畢竟他們的雪域妖石都在凍土層以下儲存著,開採難度極大,本就利潤就沒有多少,如此高額的稅金自然難以承受。
可是對大夏來說,他們也沒辦法。
皇權衰微的這些年來,他們無力去承擔官道的修繕和維護,於是早在先皇陛下還在世的時候就把雲州的幾條主要的道路經營權賣了出去。
所以雲州的靈石商會企圖抬高咻斶@種做法雖然看似無理,但卻是合規矩的。
事情僵持於此,半月來未有絲毫進展,隨後雲州的靈石商會便又提出另外一個辦法,就要大夏將雪域妖石的經營權交給他們,定價由他們來定。
其實抬高叨愐埠茫Ц叨▋r也好,那些錢對雲州商會來說並沒有多少。
他們之所以這麼做,其實還是想透過抬高雪域妖石的價格,讓雲州石的價格跟著漲上去,以保住他們的世家根基。
大夏自然不想答應,那就只剩下一個辦法,就是更換路線。
但更換路線這件事需要有有人出面配合,而且這個人還得有足夠的能力承受得住雲州世家的針對與仇視。
“所以他們找到了我?”
“是思來想去之後才發現,這種事只有季兄能做得到。”
季憂看著匡眨骸八鞠杀O是看我處處被世家仙宗針對,覺得多那麼十幾個也沒關係是吧?”
匡者t疑半晌後點了點頭:“可事實確定如此,這世上修仙者萬千,只有季兄是是個例外。”
季憂思索半晌:“這件事對豐州來說倒是件好事,我也能夠賺得盆滿缽盈。”
“不錯,靈石的咻敃o豐州帶來經濟上的繁榮,大夏願意在豐州重修官道對我們豐州而言也是好事。”
匡沾藭r停頓了一下腳步:“但季兄若是答應了未來可能要面對極大的壓力,那些壓力將來自雲州,甚至整個九州礦業,畢竟這本來就是在與雲州爭利。”
季憂抬起眼眸:“讓我平白扛這壓力可是沒有門的。”
“不錯,自然是要跟他們提條件的。”
“我要豐州所有官道的所有權,馬站經營權,大夏還要答應我取消百姓的叨悾嚓P產業的稅收也要減半。”
匡章犪崃⒖烫ь^:“還要大夏下令,取消各地百姓跨州遷徙的私令。”
季憂聽後搖了搖頭:“這件事恐怕很難,雖說官員的任免還是由大夏做主,但實際上那些各州郡的官員基本都是依附於當地世家和仙莊的,未必會理會司仙監的政令。”
“但這樣最起碼可以讓那些各地官員收斂一些,偷渡被抓後打斷腿的事情,也可以少一些……”
“忽然想到還有一個好處。”
“什麼好處?”
“談完再說。”
靈石作為修仙者所需之物,經營與咻敹际谴笫隆�
雲州靈石商會此時忽然進京,也是引起了許多人的矚目,沒多久的工夫,訊息便開始不脛而走。
此時的崇王府後花園,一群京中貴胄正聚集於此,面前有歌姬彈唱,茶香隨風而飄。
這些京中貴胄,其實都參與了雲州的靈石生意。
尤其是崇王,因為當初他的兄長在位之時,雲州官道的所有權便是他牽頭賣給靈石商會的,而他在雲州也參股頗多,這也是長樂郡主為何常和陸清秋相見的原因。
“雪域妖石現在就卡在北境,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誰先退一步。”
“我大夏皇權衰微至此,千百年來一向都是退的最多的,在我看來的,這次也不例外。”
崇王笑吟吟地說著,忽然就見到府中小廝匆匆而來:“王爺,小的有事稟報。”
崇王收起微笑,丟下一撮魚食:“講。”
“我們安插進去的探子方才傳訊,說司仙監有可能會決定更換咚吐肪。”
“更換?呵呵,他們也真是會想,且不說換到何處,從哪裡進入,就說這青雲天下,何人能不顧及十幾個世家的敵視?妖族與我人族的和平只不過是暫時,等到沒了雪域妖石,誰又能扛得住無石可用?”
小廝看著崇王一陣嘲諷,忍不住地嚥了下唾沫。
崇王此時轉頭看著他:“傳訊有沒有說司仙監準備將路換到何處?”
“不知,但他們方才將天書院的季憂請了過去。”
崇王聞聲之後笑容一僵,隨後眼睛緩緩睜大,臉色瞬間鉅變。
此時,掌事院的秦榮與郎和通正在對坐手談。
關於靈石商會興師動眾前來盛京的事情,他們其實也是一早就知曉的,但此時聽說季憂被請入了司仙監,卻忽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青雲天下沒有人不怕被世家敵視和針對,唯一一個例外就是季憂,司仙監,還真是找對人了……”
秦榮落下一枚棋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季憂總有一種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瘋感。”
郎和通看他一眼:“前些日子,我一遠方親戚的遠方親戚的鄰居的二大伯不知怎得走通了我的門路,想要讓我幫忙,讓他們一家搬去豐州。”
秦榮揚起袖子:“聽過一個說法沒?”
“嗯?”
“天賦卓絕者最大的悲哀是生在了豐州,而百姓則覺得生在豐州是最幸叩氖隆!�
此時的季憂已經來到了司仙監,正在打量著這座去年才建成的官署衙門。
與他所見過的所有建築都不同的是,司仙監通體都是純白的顏色,呈現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回字形,整個樓宇共分八層,天井極深。
其純白的牆上雕鑄著繁瑣的花紋,中間所懸掛的則是一面金色的火輪,周圍的火焰搖曳騰騰。
如果按照規格和制式來說,這棟官署的高度已經超過了皇宮大殿,被周圍的紅牆灰瓦所反襯著,顯得別具一格。
季憂粗略地看了看,忽然發現庭院之中站著個男子,比他大不了幾歲,穿著華貴的逡拢抗怃h利地望著他,眼神之中帶著一抹怨毒。
“這人是誰?”
“隨靈州商會一起來的。”
季憂沒太在意,隨後便跟著匡沾┻^了幽深的天井,走過了冗長的行廊,來到了司仙監的宴會廳。
此時,司仙監監正賀靖元、以及當初與妖帝君前奏對的汪明昌汪大人都在席上。
隨著季憂和匡盏目绮饺腴T,汪明昌顫巍巍起身,向其一躬到地。
像這種禮數,即便是對當今陛下,汪明昌這位年逾古稀的老臣也是從未有過的。
賀靖元與彭東陽見狀也紛紛起身,行禮之間不由得對季憂多看了兩眼。
【我是為了豐州來的。】
【你們真有本事能說服妖帝不與蠻族結盟?】
【其實我若是自己跑,是有機會跑回去的。】
【我不介意死在這裡,但你們最好說話算話。】
使團從雪域歸來之後,根據老師這些大臣的口述,他們又將一路的歷程詳細記載了一遍。
其中有幾句話,如今回憶起來仍舊振聾發聵。
匡沾藭r湊到季憂的耳邊:“雲州靈石商會的幾個代表目前正在隔壁廳中,由副監彭大人作陪。”
季憂點了點頭,神念已經感知到了對方的存在。
雲州世家的來者都是修仙者,上五境高手也有,想來應該也感受到了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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