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這個,你無需知曉。”
卓婉秋心說這可不是我靈劍山的機密,這是我家小鑑主的機密。
來之前小鑑主特地囑咐過,畫好了立刻帶回,誰都不讓看。
你們在現場看過我家姑爺的身子就已經是此生有幸了,還想留下,是真不怕我靈劍山的劍啊。
正在此時,山道上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
卓婉秋抬頭看去,就發現何靈秀正一臉嚴肅地走了過來。
天書院去靈劍山問道的事距離此時不算太久遠,兩宗之間的對立還並未真的得到緩和。
就比如這次入天書院觀戰一事,掌事院的弟子也是給他們靈劍山留了個並不算太好的位置。
而何靈秀先前在靈劍山問道失敗,心中必然還存著火氣,這讓卓婉秋不禁感到一絲警惕。
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天書院自在殿親傳並未流露出敵意,而是將眼神落在了她手中的畫稿上。
“我已命弟子下山找畫師,待會要把這個臨摹一份。”
“?”
“這次的天書院秋鬥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我該為院中留一份資料才是,畢竟這是我天書院的事,而季憂也是我的師弟,底稿我就不要了,但臨摹的我要一份,不然你休想將其帶走。”
卓婉秋聽著何靈秀義正詞嚴的話,忍不住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書稿與畫作。
資料什麼的她是一點也不信,因為就算真的需要,那也該是掌事院該做主的事,而不是一位內院殿主親傳來開口。
歸根結底,還是屬於自家小鑑主的東西實在太饞人了。
鑑主啊鑑主,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姑爺他是個紅顏禍水吧……
與此同時,白玉臺上一片嘈雜。
無數修仙者正趁此時議論著剛才的那場戰鬥,並等待著第二場的開始。
不過就在此時,眾人忽然發現季憂在與三位掌事交談之後,收起自己的長劍,飄然離去,劍氣騰騰間當真是龍驤虎步而行,迎著燦爛的日光留下一個背影。
同時,身處在白玉臺下的曹勁松胸口如同充了氣一般,迅速地鼓炸起來。
見此一幕,還等著第二場的弟子全都忍不住露出一絲茫然,而班陽舒、溫正心、裴如意等人則對視一眼,隨後便跟了上去。
季憂所去的那個方向,是他的住所,碧水湖雅園……
立秋後的第七日,又是一場小雨,為暑氣漸消的盛京帶來了一絲寒涼之意。
掌事院的弟子來到白玉臺,帶著盛京之中的工匠,拉來了一車沙土,在重新鋪磚。
此間有許多弟子由此經過,都忍不住駐足觀看,眼神裡意味不明。
因為昨日就在這裡,他們看到了無比昂揚的七劍。
只是原本想象之中的第二場、第三場並未開始就結束了,然後所有人就都散了。
季憂回了碧水湖雅園,楚家人則是當日便乘坐馬車離去,沒人知道這場秋鬥到底有沒有結束,也沒人知道一場全院矚目的事情為何會戛然而止。
“是不是掌事院要讓楚河養傷,然後回來再打?”
“還能這樣?”
“掌事院本身就偏心,若真做出如此無恥的舉動,我倒是一點也不驚訝。”
毗鄰碧水湖的連廊之中,有眾多弟子對於昨日忽然結束的戰鬥眾說紛紜,而其中最靠譜的就是秋鬥暫停,楚河回家養傷。
這般猜測,是根據掌事院以往的行事作風而得出的。
如若不然的話,為何不在當日比出一個結果,然後宣佈勝負?
要知道楚河被斬退白玉臺後立馬就起身了,分明還是可以繼續打的,為何要忽然暫停。
此時的山道之上,陸清秋正打著油紙傘,朝著教習院的方向而去。
秋鬥之後就是秋招,也就是新生入院。
她家中有一胞妹,本來就是決定要在今年入天書院的,她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妹妹入院的事情,來找負責雲州招生的教習馬致遠。
推門走入教習樓,她看到馬致遠正在桌前,左手一根蔥,右手握著半塊煎餅。
“馬教習怎麼就吃這些?”
馬致遠抬起頭看她一眼:“沒什麼,這兩日有些破財了……”
陸清秋哦了一聲,隨後就把妹妹的事情說了一下,邀請他前往雲州陸家。
其實這件事陸家早就與馬致遠知會過,而且陸清秋的妹妹修為確實不錯,有足夠的天賦可以入院。
兩人說好招生的事情後,陸清秋便要起身離去,不過臨走之前又忍不住止步回頭:“教習,秋鬥到底是怎麼了?還比麼?”
馬致遠抬頭看著他:“不比了,季憂已經贏了,估計秋招之前就會入內院了。”
陸清秋紅唇微張,眼神裡流露出一絲驚訝:“可第二場為何沒比?”
“因為比不了了。”
秋斗的擂臺賽確實是三場兩勝制的,但也不排除額外的情況。
就比如被楚河一劍劈下臺的杜竹,他就是主動結束了攻擂,所以並未進行第二場。
馬致遠咬了口煎餅:“院中都說季憂的體質可以傳代,雖然不知道真假,但以他所展現出的實力也足夠說明一切了,清秋你其實可以琢磨一下,這種人還是不要錯過。”
“可是,他……他到底為什麼贏了?”
“因為楚河的兩隻手骨全斷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大波未婚妻襲來
昨日的秋鬥現場,當季憂最後的七劍全部斬落之後,楚河再跌出場外,但很快就站了起來。
儘管他鮮血淋漓,但從其麻木的表情來看似乎並無大礙。
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楚河沒事,以為那七劍所斬的不過是皮外傷。
所以他們等待著第二場,等待著更多的“楚家底蘊”。
但事實上,當時的楚河雖然看上去皮肉無傷,但手骨已經被沉重的劍氣所折斷。
若他當時抬手,也許眾人就會看到兩隻斷手連帶皮肉懸垂的場景。
據說當時楚家很緊張,不許外人接觸楚河。
掌事院隨後派了一位弟子過去,檢查了楚河的雙手。
說斷,其實已經不太合適了,因為那雙手實際上已經碎了。
只是令掌事院弟子覺得奇怪的是,楚河竟然毫無反應,也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灰色的眼神不斷髮怔,似是失去了神魂一般。
不管是出於疼惜兒子還是出於何等原因,楚家家主直接拒絕了第二場,帶著楚河匆匆離去。
沒法打了,比賽自然就結束了。
那麼所謂三場兩勝的賽制,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出於對楚家的尊重,掌事院並沒有將這一結果公之於眾。
事實上往年秋斗的結果也沒有刻意地向外界公佈過,因為這場天書院外院之爭說到底也只是一件小事。
只是因為季憂名頭太盛,楚河又是從入院開始就備受矚目,所以這結果才格外令人關注。
於是從太常二年的秋日,到太元初年的秋日,歷時將近一年,那名動天下的鄉野私修成功進入了內院,以七劍斬落了所有的猜測。
一鄉野私修,鬥敗了世家子弟,走上了尼山。
此間,陸清秋站在教習樓中怔了許久,連窗外淅淅瀝瀝的秋雨之聲似乎都聽不見了。
因為儘管她知道季憂很強,但當入內院一事成為現實之後,她還是會覺得恍然如夢。
沒人會質疑季憂的實力,因為從盛京街頭,到岐嶺到靈劍山,再到昨日的登仙白玉臺,季憂的劍道之強有目共睹。
而她之所以恍惚,還是因為身份原因。
這感覺就像是的一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扛著鋤頭打敗了鐘鳴鼎食的貴族。
馬教習說的對,季憂還只是初現神異,近水樓臺總歸是可以先得月的。
陸清秋微微抿住了紅唇,眼神之中漣漪頓生。
“聽說了沒,季憂贏了。”
“晌午便聽說了,據說第一場之後楚河就已經雙手斷裂,無法再戰。”
“這麼說的話,季憂要入內院了……?”
“不然還能有誰?”
半個雨日的功夫,關於楚河雙手盡斷的傳聞便在外院傳開。
許多外院學子得知這一訊息都忍不住面面相覷,腦海之中又忍不住浮現出昨日的那七劍。
而此刻,他們的感受與陸清秋幾乎是相同的。
即便早先就知道季憂很強,但鄉野私修入內院這件事,仍舊讓他們覺得極不真實。
可換而言之,這次入內院的若不是他還能是誰呢?
“連楚河都擋不住的劍啊……”
“其實我們都知道,想在仙宗生存,有時候看的不是天賦而是背景,內院溫師姐的天賦與何靈秀相當,可還是因為溫家不比何家而落敗,所以季憂不是被選入內院的,其實是用劍劈開了內院。”
用劍劈開了內院,這句話不知是從哪位弟子口中傳出,但隨後便被眾多人爭相引用。
而聽到這句話,無論是外院教習還是掌事院的掌事,都心情複雜。
因為他們心裡都知道,這句話其實不假。
他這一路走來,阻礙萬千,當真是一劍斬開了天書院內院的大門。
而此時,關於“楚河雙手被震斷”的訊息,也漸漸傳出了天書院,傳到了盛京,傳到了京中世家當中。
此時的春花巷中,竇遠空帶著十幾位家僕,正冷眼看著拐角處的一偏宅小院,眼神陰翳。
“查清楚了麼,就住在這裡?”
“查清楚了少爺,魏小姐每日遞出的書信都被送到了這裡。”
聽著家僕的回話,竇遠空眼中殺意升騰。
他與魏相府的魏蕊自小青梅竹馬,再加上家中長輩都很贊成,簡直就是天賜的良緣。
可近幾日,魏蕊卻總有書信送到一司仙監芝麻小官的住所,給那窮鄉僻壤的狀元書生。
竇尚書之子只覺自己頭冒綠光,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實關於匡姓書生的存在,竇遠空早在難民北上的春日就知道了。
但當時因為天書院的那位,他並未衝動。
可忍耐總歸是限度的……
不過就在他揮手,示意家僕闖門的時候,三名佩刀的侍衛將他們攔下,隨後將竇遠空從杏花巷帶去了鴻翔酒樓。
竇遠空並未掙扎,因為他認出了這些侍衛來自崇王府。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竇尚書之子就被人押到了酒樓,見到崇王府的長樂郡主正在窗邊的位置飲茶。
“竇遠空,參見郡主。”
趙雲悅轉頭而來:“天書院的秋鬥結束了。”
聞聽此言,竇遠空不禁愣了一下。
他以為郡主將他叫來,是因為目前朝中局勢複雜,不許他節外生枝,卻不承想說的卻是天書院秋鬥之事。
作為朝中大員之子,親仙派一員,他自然知道楚河與季憂的內院爭鬥。
據說那季憂昨日大發神威,第一場就將楚河斬到了臺下,這著實是出乎了竇遠空的預料的。
但他同樣知道世家底蘊有多麼深厚,尤其是像楚家那般的千年世家,存在時間幾乎與人族崛起的歷史等同。
即便是不小心輸了一場,在他看來楚河也絕不會輸。
但長樂郡主此時的表情,卻讓他的眼睛微微睜大,意識到了自己不願意見到一種情況。
“季憂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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