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趙雲悅放下茶杯,點了點頭。
竇遠空難以置信:“怎麼會贏了?第二場呢?”
“沒有第二場了,因為第一場結束的時候,楚河的雙手就已經全都被震斷了,天書院有規定,無法繼續和主動認輸,都算是秋鬥結束。”
“手……斷了?”
趙雲悅沉默許久後開口:“其實說斷了有點不太準確,我聽掌事院的一位弟子說,當時楚河的手骨是全都碎了。”
竇遠空咬緊了牙關:“豐州那個窮鄉僻壤來的,怎麼可能會贏?”
“但事實就是如此,你不想相信也沒用,季憂入內院之後身份自然不同了,他也很可能成為豐州唯一一個世家的家主,魏蕊接觸的那個書生與他是至交,你做事最好謹慎些。”
“我與魏蕊青梅竹馬,可她……”
趙雲悅用冷徹的眼眸看向了竇遠空:“青雲天下向來都是仙權至上,難道你覺得你可以為了兒女情長,去得罪一位天書院上五境的內院學子?”
竇遠空聽後陷入沉默,完全不曾想過事情的走向會是這樣。
那個鄉野私修在全無背景,還要面對千年世家虎視眈眈之下,竟然真的一步步走入內院。
趙雲悅並未在乎他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隨後便飄然離開,去了一間畫室,取了一羊皮紙包。
昨日天書院秋鬥,何靈秀將靈劍山弟子手中的底稿送來臨摹了一份。
她又付錢給那畫師,讓他單獨多臨了一份。
此時二次臨摹的畫稿與書稿就在這紙包之中,開啟來看,便能見到一赤裸上身的白衣劍客躍然於紙上,仙姿無雙。
果然,靈劍山所說不錯。
劍與少年,的確是絕配的。
趙雲悅將那畫稿放入,貼在懷中,睫毛輕顫。
修仙者壽元比凡人要綿長一些,所以不如凡人婚配的早,但趙雲悅這個年紀其實也該擇婿了。
崇王每一年都要邀請些七大仙宗的子弟過府,其實也存了這般心思。
往年的時候,青年才俊雖多,但趙雲悅並未起什麼迫不及待想嫁的念頭,可此刻,她卻動念了。
大夏立國之初將天書院奉為聖宗,而初代皇帝也出身於天書院。
所以天書院內院學子與大夏皇室世宗親婚配的事情並不少見,所以趙雲悅想與季憂見一面,探探對方的心思,再請陛下賜婚。
趙雲悅雖說不是七大仙宗子弟,但也拜了靈劍山一位長老為師。
從這個地方論起來,她其實已經算是靈劍山內院弟子了,甚至可以算是長老親傳。
在她看來,自己與季憂的身份倒是極配的。
於是在這個初秋的雨日,許多的信箋從盛京,從外院,從九州各地陸續地送到了碧水湖岸的那座小院。
信箋中夾了手帕、絲袖等一些貼身物件,甚至還有一京中待出閣的女子,在信封夾帶了一件貼身的粉色肚兜。
信中內容大抵相同,便是邀請季憂於某日某時於某地,二人獨酌。
不過讓這些女子沒想到的是,那些信箋全都被退了回來。
有幾封是被拆開的,但其餘的一些甚至連鉛封都還牢牢地粘在上面。
而當長樂郡主拿到退信後,眼眸中也是升起了一抹難以置信:“他不見?你可與他說清楚,我為何約他獨酌?”
長樂郡主身邊的婢女點了點頭:“已用了願與君結為道侶這般露骨的言辭……”
“那他也不願?”
“嗯……”
趙雲悅忍不住睜大了眼睛:“我也算是靈劍山的長老親傳,仙籍比他還要高一些,況且他出身鄉野,而我是大夏郡主,他竟看不上我?”
婢女抿了下嘴:“據說,外院也有許多女子送去了信,還有夾帶了肚兜的,連雲州那位陸大小姐也是。”
“他接了哪個的?”
“稟郡主,季公子哪個都沒接……”
趙雲悅微微一怔,隨後便羞惱不已:“想成立世家,子嗣便是關鍵,他總要延續血脈的,卻連我都看不上?難道他還想娶靈劍山的小鑑主麼?”
天下女子之間,最為尊貴的便是那位靈劍山的小鑑主。
長樂郡主拿他來舉例子,便是在暗諷其自視過高,
第一百四十五章 畫上畫的是鑑主的劫數
九州之南的靈州,雲霧繚繞的劍鋒之上。
靈劍山小鑑主已經閉關了半月有餘,據說是要衝擊應天上境。
若她能成功,那麼她不但會是當世最快的應天境,甚至有可能成為人族千年歷史中最快且最年輕的無疆境。
二十二歲的無疆境,這件事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卻正在發生著。
此時,翠兒和杏兒以及丁瑤已在門前守了半個多月,無聊之中透露出一股睏倦。
鑑主這次閉關是閉死關,輕易不會出現,但身為婢女,他們還是要守在這裡。
因為宗內經常會有一些訊息上報,需要她們替鑑主整合處理,若真有必要才能去請鑑主出關。
“丁瑤師姐,鑑主什麼時候會出關呢?”
“鑑主雖然天賦卓絕,但要入應天上境也不會太快,少則半年,多則一年,都是有可能的,不過……她今日也許會暫時出關。”
翠兒和杏兒對視一眼:“怎麼會未破境就出關?”
丁瑤沉默半晌後開口:“婉秋昨日回來了,帶來了些好東西送了進去,鑑主她應該忍不住……”
“哦,早上送進去的那些紙張對吧,可既然是好東西,為何丁瑤師姐卻是滿臉擔憂的樣子?”
“因為……因為那玩意兒亂道心啊……”
卓婉秋是晌午回來的,著急忙慌地帶著書稿與畫冊來了雲頂天闕。
東西是丁瑤接手送入的,期間她也翻看了幾遍。
所以她不是危言聳聽,而是親眼看過之後覺得那玩意是真亂道心啊……
這也就是翠兒和杏兒沒看過,要不然誰看誰亂。
正在幾人說話之時,殿內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兩位婢女聞聲一愣,隨後便隔著窗前的紗簾不動聲色地望了進去。
顏書亦此時正穿著紅色的長裙,從殿中用以修行的靜室之中出來,赤著一雙白皙勝雪的玉足走了出來。
長期閉關的她未經洗漱,頭髮有些亂亂的,打著哈欠一路小跑著,隨後便目標精準地拿起了放在桌案上的書稿與畫作,冷傲的眼神忽顯鮮活。
“……舉劍朝天,環天圓斬,便聽得四方驚呼陣陣……”
“三拳連擊之下,眾人皆以為其已受創,唯仗堅韌之毅力,強自支撐……”
“楚河僮勇鋭Γ瑪y力萬鈞,氣勁透體,耳聽得刺啦一聲……衣衫盡落……胸膛寬廣而勻稱……”
卓婉秋送來的書稿與畫作之間是相互配合來看的,圖文並茂。
有些情節極其耗費筆墨,自然也會配上一張精緻寫實的畫作。
此時顏書亦正看到“三拳連擊之下,眾人皆以為其已受創”,眼神中忍不住浮現出一絲冷意,不過又很快看到“耳聽得刺啦一聲……衣衫盡落……”,忍不住唬住了小臉。
她右手翻動畫稿的動作要比左手翻動書稿的動作慢一拍,所以此時看過了描述,但還未見到畫面。
不過儘管如此,她也腦補出了一些。
於是她神情凝重地掀開了畫作的下一頁,眼睛微微眯起,想要印證一下自己的腦補。
這幅畫是以右下側的角度仰視那男子側身,便顯得其上半身無比強健,袒胸露乳,矯首昂視,沒有衣衫。
顏書亦屏住了呼吸,忍不住湊近了一些……
【我想去看活的】
翠兒和杏兒在外面睜著眼睛,便看到殿內那張絕美的俏臉漸生粉霞,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茫然。
“鑑主的臉怎麼這麼紅?”
翠兒對那些紙張產生了濃重的好奇:“那畫上畫的是什麼?”
丁瑤微微張口:“畫上畫的是鑑主的劫數。”
“?”
看著兩位婢女茫然的眼神,丁瑤也未作何解釋,繼續盯著房內細看。
從目前被翻看的數量來看,她知道鑑主已經看到了“袒胸露乳,矯首昂視”的那幾張,便見她目光盈盈著,珠圓玉潤的粉嫩腳趾開始微微蜷縮,如同綻放的花瓣又重新聚攏成了花苞一般。
真的是劫數啊……
丁瑤在心中感嘆一聲,看著自家鑑主不斷翻開,然後著重地將“袒胸露乳”的那幾張細緻觀察,來回欣賞。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那勝雪的玉足忽然從床榻走到地毯上,並迅速朝著門外走來。
於是丁瑤迅速直起腰,回身背向房門,假裝沒事。
顏書亦將房門開啟,傲然開口:“丁瑤,我要差你去辦件事。”
“奴婢在,鑑主請吩咐。”
“去劍林,將公輸仇給我叫來。”
“?”
日中午時之後,丁瑤在靈劍山人群最密集的望劍臺找到了公輸仇,將他帶往玄劍峰的雲頂天闕。
此時公輸仇神情肅穆,眉心緊皺。
他知道,有些兼職即便是蒙著面做,做的再不動聲色,總歸是會暴露的。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此事竟然直接驚動了鑑主,甚至讓她在閉關途中直接出關過問。
要知道,這些年關於宗務,宗內輿論等等,都是掌教顏重處理的,鑑主一心修道,非緊急重大之事一般不會親自過問。
而近些年來,她唯一親自過問的就只有遺蹟之事。
公輸仇凝眉半晌,怎麼也不能確認這件事的嚴重程度竟然可以堪比遺蹟?
於是他帶著內心的忐忑,跟隨丁瑤走上了雲頂天闕。
顏書亦此時已經換上了鑑主仙袍,頭戴琉璃仙冠,威嚴十足,當真如仙女臨凡,讓公輸仇躬身到地,不敢直視。
也就在這氣氛凝重之際,他發現鑑主的婢女朝著自己走來。
隨後手一伸,遞給自己幾張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公輸仇接過來看了一眼,發現紙上所記載的竟然是季憂參加天書院外院秋鬥,劍斬千年楚家次子楚河的完整記錄!
只是其中寫到“衣服炸開”之後,後面好像是缺了幾頁詳盡的描述,似是被人單獨抽出了。
“鑑主……?”
“拿去吧。”
“?”
公輸仇被請走的時候人還是懵的,拿著那書稿沉默許久,不明所以。
但他總歸是四十多歲的年紀,心智早就成熟不已,並不是真的什麼都想不明白。
於是他再次翻看畫稿,隱約抓到了一些線索。
是了!
雖然這幾張紙上寫的是關於“季憂天書院秋鬥劍斬楚河”一事,但細細琢磨之下深藏了兩個不易被察覺的字——宗威!
因為季憂戰敗楚家次子的劍,是他們靈劍山的劍道,這故事所彰顯的是他們靈劍山的宗威!
公輸仇凝視著群山皚皚,忽然明白了鑑主的御令的深層含義。
於是在午後之際,關於“季憂天書院秋鬥,以靈劍山劍道斬敗楚河”一事,迅速在靈劍山弟子之間颳起了一陣旋風。
無人知道此風從何而起,但著實是刮的迅猛劇烈,以至議論紛紛。
其實天書院秋鬥因為邀請了大批別宗行走圍觀,所以在七大仙宗的弟子之間都有所流傳。
但毫無疑問,靈劍山的版本是最為詳盡且最為寫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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