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者说 第156章

作者:江南南丶

“难不成,乌助……”公输究此刻心乱如麻,自然也忍不住把一坏事情联系了起来。

正当这时候,刚刚那位被公输胤成劈头盖脸一阵痛骂的仆役却低着头走了进来:“老爷,有人送了信来,说是高先生给您的。”

公输究豁然抬头:“高先生?拿上来。”

他接过了竹筒,竹筒里面装着的是几根竹简,上面简短地写了几句话,但却让他越看越是心惊,口中不断地喃喃:“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仆役不明白公输究为何这般惊惶,惧怕之余,低声问道:“老爷,什么果然如此?”

公输究抬起头,望向仆役。

他当然不会开口跟仆役说,竹简上写的是:

“乌助在昨夜悄悄与马六会面,而马六是公输胤雪的人,乌助此举难免有卖主求荣之嫌,而粮仓的事情事关重大,一旦公输胤雪借此发难,难免会威胁到三爷,而今有一个法子,可以抹平此事,希望三爷早做决断……”

公输究挥手让仆役下去之后,在厅堂内连续转了三四圈,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情绪,指天骂道:“乌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枉我还相信你,结果你竟然去投靠那个小贱人!”

他的妻子林氏被厅堂里的吵闹声惊动,走进厅堂正好看见公输究剧烈地喘气,双眼有些翻白,赶忙地冲了上来,扶着气得快要背过气去的公输究坐下来。

“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公输究躺在椅子上,喝了口水才缓过来:“你自己看!”

林氏接过竹简,也是越看越是心惊,等到看完,她哎哟一声,道:“老爷,这可怎么办好?你不是说胤雪不敢把这事儿捅出来吗?”

“我也以为她不敢。”公输究喘着气道,“可事情明摆着,人家是非要把我逼上死路不可。为什么她要跟乌助搭线?还不是为了把人证物证都凑齐全了,到时候好开祠堂,直接在族老面前告我这一状?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公输胤雪,就是一条狼啊!”

他眼神里满是刀光:“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这事儿,我本来还想留你一条性命,而今……我只能按着高先生的意思办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迎亲

三天后。

秋末冬初的锦州带着几分诗意,山上的叶子依然还有一些红着,在清晨的日光照耀下宛如一团团锦簇的火焰。

连日来的阴霾让锦州的许多百姓以为已经入冬,开始筹备过冬的屯菜屯粮,然而等了两天也没有见到预期的初雪,这一天反而是盼来了一个大好的日头。

穷苦人家的孩子们心思活络,早先一步地去山上捡了红叶,清洗之后串成一串上街贩卖,与之一起的,还有捆扎成束,不知名却挺好看的野花野草。

公输家二房长女公输胤雪今日成婚的事情早已在锦州传了开去,他们心里也跟着欢欣雀跃,却不是因为对公输家有多么深厚的情感,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里,他们辛苦采来的花草树叶一定能多卖一些。

锦州城里,有些人见过公输胤雪这位未来姑爷,有些人却连惊鸿一瞥都没有,这几天早已经被茶馆酒楼里的那些人用丰富的想象力勾勒出了各种版本的模样,有人说他高大威猛,有人说他儒雅平和,有人说他面带桃花带点女子气,你一言我一语,酒馆里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所提到的这位神秘姑爷此时正在公输家大宅的八月听蝉阁中,像是个傻子一样坐在椅子上发愣,愁眉苦脸。

因为此刻有好几位公输家的老嬷嬷正在拿着各式的妆粉在他的脸上涂涂画画,同时还叽里呱啦地争论着到底是岚香坊的水粉还是瑰丽铺子的胭脂更贴合秦轲的肤色。

大婚之前,秦轲可没想过自己竟然还要经受这样的苦楚。

按照嬷嬷们的说法,盛装是一种“礼数”,毕竟墨家不管是儒家还是法家甚至是墨家,都还秉承前朝礼法,甚至不少大儒还提出了“复先王之礼,养百姓之纯”的说法,虽然墨家巨子最终没有同意,可在豪门世家之中也掀起了一波崇礼的风潮,不少已经堆满尘埃的繁文缛节也就被重新清洗,再度摆在了阳光下。

秦轲出生在平民百姓之家,虽也见过几次成亲的场面,可毕竟寻常百姓之家和公输家这样的豪门大族比起来相去甚远,所以没什么参照性,只觉得抹胭脂水粉都是女孩子家喜欢的调调,他一个男儿,不说如阿布那般魁梧,可这学女子在脸上抹粉实在有些令他难以接受。

只是他最终还是拗不过这些在公输家呆了不少多少年的老嬷嬷们,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黑色的礼服里面,足足还套着三层名称不一的内衬,玉佩、花穗在他的身上摇摇晃晃,甚至还在碰撞中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这让秦轲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彻底变成了一个大号的移动风铃。

又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秦轲才在嬷嬷们各种叽里呱啦的声音中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就算现如今已算入冬,秦轲的额头却也免不了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一旁的小蝶赶忙地捧着毛巾帮他擦拭汗珠,同时招呼嬷嬷们再补上一些装束。

秦轲看着小蝶,心想你是存心的吧,没看见我现在已经这么窘迫了吗?竟然还要再补上一层?

小蝶看出秦轲的幽怨,抿嘴轻笑道:“姑爷,你可得忍耐忍耐,今天事儿还多着呢,我知道你平日里不拘小节,可今天是大婚的日子,多的是麻烦。”

一旁的老嬷嬷却是不满地道:“什么叫麻烦?这可都是咱们公输家的脸面,要是姑爷失了礼数,可就是咱们公输家失了礼数呀。”

只是,这就是你们天还没亮就把我拉起来的原因吗?秦轲心里这样想着,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省得惹来这些话多得犹如开闸泄洪一般的嬷嬷对他“群起而攻之”。

秦轲看向小蝶,低声问道:“胤雪现在在哪儿?”

小蝶看着秦轲,眯着眼睛笑道:“姑爷想小姐了?这可才分开一夜呀。小姐这会儿估计也在老宅让人伺候着穿衣呢,姑娘家出嫁,会比姑爷还要麻烦,姑爷您这还算轻松的了。”

“哦……”秦轲当然不是想公输胤雪了,只是随口问问,不过小蝶这么一说,他还是生出了几分同情,要比自己还麻烦?那恐怕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了吧。

不过他还是捕捉到一点讯息,疑惑问道:“你说老宅……”

小蝶轻轻点点头:“是呀。老宅。公输家老祖宗在锦州最早的产业,后来公输家封侯拜相,去了稷上,这老宅也就没人住了,一般都只是年关了才回来一趟,拜拜祠堂。我们这里是新宅,是公输家回锦州之后才置办的产业,修建也才几年,祠堂也跟着迁了过来。”

“不过嘛。”小蝶看着秦轲已经盘好的头发,试着在他头上比对着玉冠的颜色,“若是有婚嫁之事,公输家的女儿家都是要在老宅住上一夜,再从老宅迎出去。这规矩好像是当初太爷定下的,要的是公输家的人不要忘本,得记得自己的根系在哪儿,也是告诫公输家的姑娘,若是出嫁,将来也好记得,公输家都是她们的靠山,若在夫家过得不顺了,也不打紧,一样可以回老宅住,有公输家的当家人为她们出头。”

“唔。”秦轲点点头,心想这去世的公输家太爷倒是个有心人,他听说书先生说的那些才子佳人故事,其中也不乏一些女子在夫家过得艰难,每日以泪洗面的例子,公输家这番作为,倒是为自家女子考虑得周全,显得硬气十足。

“一会儿,姑爷你还得骑着马去接小姐呢。”小蝶笑着故意问道:“姑爷会骑马吧?”

还要骑马?秦轲顿时觉得头疼起来,虽然他并不排斥骑马,甚至觉得骑马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那种策马奔腾,劲风吹拂的感觉,天高底宽,好像去哪儿都不受限制,油然而生一种开怀之感。

可今日不一样,今日的自己,简直就像是个里三层外三层的粽子,这哪里是骑马的装束?

只怕他上了马,在上面颠簸着还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捂着脸,突然想到自己脸上还扑着粉,就更绝望了,就这幅样子,还要出去见人,骑着马在街上逛荡,岂不是相当于犯人过街一样?

“我能坐轿子么……”秦轲苦着脸道:“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谁也不见最好……”

房里的嬷嬷顿时发出了难听的笑声,小蝶也是低声捂嘴笑了起来。

穿好一身的行头,秦轲在铜镜面前照了照,终于在嬷嬷们的催促声中,怀着上坟一样的心情出了门,门外的褚苟早已经等待多时,一见秦轲走了出来,刚想上前搭话,首先就是捂住了自己的嘴。

“噗哈哈哈……”褚苟的笑声还是止不住地从手指缝中漏了出来,直到后面他开始放下手,捂着肚子,像是一只抽搐的猴子,“师父,你这一身,就像是一只捆紧了快要拉出去屠宰的猪……”

秦轲愤怒地踹了他一脚,正好踹在他的裆下,褚苟的声音顿时变成了如公鸡打鸣一般的“喔喔喔喔喔”,一蹦一跳地打起了圈圈。

“你才捆紧了的猪!边儿去!”秦轲瞪着眼睛道。

直到过了一会儿,褚苟才忍着疼痛和笑意,一步三摇地走到了秦轲的面前,眼神警惕,生怕秦轲再踹他一脚:“师父,你是打算这样骑马的吗?”

秦轲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叮叮当当的佩饰,捂着额头:“别跟我说话,我想静静……”

“你不是应该想师娘么……”

“你是不是想再被我踹一脚,嗯?”

“……”

等到打打闹闹之后,秦轲才终于在一群家奴的簇拥之下走出了公输家的宅子,门口站着的是一些公输家的族老,满脸洋溢着欣慰的笑容,而公输察则站在其中,上下打量秦轲,随后冷笑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以你的习武资质,本不该这样荒废自己。”

我确实挺后悔的,可却不是因为什么练不成童子功这种荒唐原因。秦轲翻了个白眼,握住缰绳,翻身上马,随后看向褚苟:“我的剑……”

“放心,我带着呢。”褚苟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菩萨剑的剑柄,让秦轲眼睛跳了跳,自己的佩剑被别人放在手上把玩,总是令人不快。

他白了褚苟一眼,随后有长者喊了一声:“奏乐!”

一整支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向着公输家老宅而去。

一路上,道路两旁全是好奇来观礼的行人,鼓吹的乐队更是卖力,像是要把这天都给吹破个窟窿才肯罢休。

锣鼓震得秦轲心脏砰砰地跳着,他抬头看向两旁的人们,心里却不知道怎么生出了几分寂寥之感。

这是一场假成亲,公输胤雪和他彼此心里都十分清楚,而当他真的骑着马到了公输家老宅,把她接上花轿,日后公输胤雪名义上就是他的妻子了。

而他自己呢?秦轲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场盛大的闹剧。

“蔡琰……”秦轲突然看见一个人影在人群中闪动了两下,他几乎要脱口喊出,但很快,那个人影湮没在人群中,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

公输家老宅。

“胤雪,妆上得如何了?”门外传来公输仁的声音,公输胤雪坐在梳妆台前,有两个丫鬟同时在为她梳理着乌黑的长发,一个嬷嬷则是把盒子里的首饰簪子插了拔,拔了插,务必要挑一个最合适的才行。

“大伯……进来吧,也差不多了。”公输胤雪轻声道。

被赵氏搀扶着的公输仁却在门外摇摇头,轻声道:“我就不进去了,我是个男人,不太方便,一会儿让你伯母看看。迎亲的队伍已经到门口了,你赶紧准备准备吧。”

准备什么?自然是准备接受她的终身大事,准备接受她早已经决定好的一切。公输胤雪低垂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她眼角抹着胭脂,让她看起来格外妩媚动人,只是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却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要说这一切都是他已经选好的,与秦轲成亲,在自己的身上永远打上公输家的烙印,夺权,争取她想要的一切。

但说到底,她还是个姑娘家,哪个姑娘家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会不看重?

这前脚踏出老宅的门,后脚开始,她就必须得守着三从四德,守着这个公输家,一直到她韶华老去,她弟弟长大,能真的接过她身上的重担,她才能“功成身退”。

只是,为了那个位子付出这样的代价,是不是有些太大了一些?

第三百八十二章 铁球

然而公输胤雪并不是那种喜欢暗自伤神的性子,她对着铜镜中已经梳妆完毕的自己笑了笑,低声喃喃道:“想什么呢,自己选的路,容不得后悔了……”

一旁的老嬷嬷听不清她说的话,古怪地问道:“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抬起头,看着老嬷嬷的眼中带着些许喜气,“我只是说,你们再这么挑下去,只怕我天黑都出不了门了。”

这时候大伯母赵氏开门走了进来,听见她这话抿嘴一笑,道:“哟,咱家姑娘这都忍不住想见郎君了?”

公输胤雪嘟着嘴:“大伯母别乱说,我只是觉得……在这屋子里呆久了,有些闷。”

赵氏接过一旁丫鬟手上的梳子,轻轻地给公输胤雪梳起头发来,望着铜镜里年轻、美丽的公输胤雪,心里感慨万千,“小时候你的头发总是发黄,家里人还担心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找了好几次大夫来看……你说,这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头发又黑又亮……”

“本来我还舍不得你嫁人,如今姑爷入赘倒是免了我一桩心事,留在家里好,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秦轲那孩子,虽然嫩了些,但人不错,相处时间长了肯定会懂得怜惜你。”

公输胤雪眼睛里有些湿润,但还是笑道:“伯母怜爱胤雪,胤雪一直都记在心里的。”

赵氏轻轻点了点头:“其实也不仅仅是我,你大伯也是疼你的。他的身体你也知道,这回专门坐着马车过来老宅给你送嫁……”赵氏声音莫名哽咽,“你大伯他……只怕撑不了多久了,你有时间多过去陪他说说话,好么?”

“嗯。”公输胤雪点头道:“我明白的。”

其实赵氏平日里不是个絮絮叨叨的人,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儿女,这些年都是将胤雪、胤雨两姐弟当作自己的儿女在抚养,忍不住就多说了许多话。

等到一切就绪,公输胤雪终于站起身来,丫鬟们牵着她的裙摆,完成了所有的繁文缛节,最后走进厅堂,秦轲早已经在厅堂上等待多时,两人奉茶后,对视一眼,终于走出老宅。

快要出门口的时候,秦轲突然低声问她道:“你真的决定好了?”

公输胤雪没有说话,只是一路向前,带着决绝的神情,只留给他一个大红喜服的背影。

迎亲的队伍再度动身,乐器再度被奏响,街道热闹非凡,观看的人群一波接着一波,其中嫉妒者有,羡慕者也有,这些人相互交谈,吵吵嚷嚷,却不知道他们的声音一点不少地落入了秦轲的耳朵里。

有人远远望着秦轲,冷笑道:“这就是公输家胤雪小姐的夫君了?这么年轻,听说还是个赘婿,哼,大好男儿,宁肯卑躬屈膝也要进入豪门,去给人家当个赘婿,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这公输胤雪也是有眼无珠,那么多高门子弟看不上,却选了这么个穷酸人。”

而站在他身旁的人则笑着道:“呵,你就酸吧。我可是听说人家是个三境的修行者,将来成就小宗师境界也指日可待,不比那些成天只知道饮酒作乐的世家子弟强些?我倒是觉得,这是公输家的眼光毒辣,反正以他们家在锦州的权势,也不需要去巴结谁,招个年轻有为的赘婿有何不可?将来他要是有所成就,都是公输家得利。你呀,就是自己没机会坐在那匹马上,才这么说。”

也许是被戳穿了心里所想,第一个说话的人顿时有些恼怒:“嘿,我还稀罕一个赘婿的位置不成?这入赘公输家,将来自家的孩子还得姓公输,若是被祖宗知道了,都得在地下大骂不孝!何况他这个年纪,能是多厉害的修行高手?还小宗师?等他修成小宗师,估计也已经四五十岁,公输家那么多供奉,难道还少他一个不成?”

第二个人摇摇头:“我可是听说这位新姑爷是个厉害人物,就连公输家四爷跟他切磋都难分胜负咧!你想想四爷是什么人,武痴!早在两年前就成就了小宗师境界,他都不好轻易胜过的人,能是池中之物?”

“就是,说不定能成顶尖高手呢!”有好事者跟着在旁边附和了一声。

“嘁,能有多顶尖?”第一个人继续嗤之以鼻。

第二人想了想,大概是觉得普通的江湖高手说出来名气不够大,于是有些犹豫地说道:“听说他修行气血,那怎么也得跟沧海的典韦、夏侯两位将军一般的厉害吧?可惜他不是个精神修行之人,不然或许将来赶上咱们王玄微王将军也是有可能的呢!”

“你就拉倒吧。”第一个人听到这里已经嗤笑起来,“他能跟王将军比?王将军是什么人?那可是咱们墨家仅次于巨子的顶尖高手,出身鬼谷派,天下闻名,真打起来,恐怕荆吴那位高长恭都得让他三分。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算天赋再厉害,能修行成王将军那般?说笑话都不打草稿……”

“你……”第二人被反驳得有些不服气,想了半晌努力地憋出一句话顶回去道:“想当初公输家也是稷城天子脚下的名门,祖上出过三名帝师,人家的老祖宗,早年还在稷上学宫担当机关术总教习。以公输家的底子,怎么就养不出一个顶尖高手来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秦轲听着这些叽叽喳喳的话语,脸上也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容。他很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争论,原本公输察和他之间的切磋,只是他们两人的私事,但公输仁为了让他在锦州人心中有些声望,故意把他与公输察切磋的事情传了出去。

一个能和公输察打得平分秋色的后起之秀,哪怕只是个武夫,至少也配得上公输二房大小姐的身份地位了吧。

不过这些好事者的闲扯也真是越来越离谱,竟会拿自己跟王玄微比?他可是亲眼见过王玄微修为的,那些小小的玄微子看似不起眼,可一旦铺天盖地地飞舞起来,顷刻间便可灵活变幻成各种形态,所到之处,就连金石都会成为它们的果腹之物。

其实他的运气有些不好,涉世未深,就遇上了一个一身武力值极为不合常理的高长恭和一个心中算计深沉似海的诸葛宛陵,这两人联手,真不知道世上有什么人能与之匹敌。

左右坐在马上也是无聊,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自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平静一些,他望向褚苟,低声道:“哎,把你那玩具给我看看。”

“玩具?”褚苟愣了愣,不过立即反应过来,他从怀里悄然地拿出一只暗黑色的铁球,递了过去,秦轲看着这个铁球,眼里满是好奇。

这几天他也看过几次,但始终弄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有着什么样的机关,从外表上看,这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铁球,但在阳光下,却隐约有一些金色的纹路在上面闪烁,好像游走的蛇。

褚苟之所以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踏入第一层修行境界,正是因为这个铁球,根据他说,这个铁球在触碰他身体的第一时间就崩解开来,变成无数触手在他的身体上爬行,每一次游动,都牵引着他身体内的气血,令他的全身战栗不止。

但也在这些触手的帮助之下,他最终抓住了气血运行的规律,找到了窍门最后成功地把气血凝结在丹田又送往全身运行三十六个大周天,奠定了修行的基础。

而他说,送给他这个铁球的,是一个枯瘦老人,身高不过五尺有余,还驼着背,除了经年累月的风霜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比普通人要更明亮更锐利之外,其他都平淡无奇。

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奇人,还有这样神奇的物件?

第三百八十三章 弩箭!刀客!

秦轲也是第一次听说,但褚苟没有理由骗他,所以他选择了相信。只是褚苟说,这个铁球使用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奇特之处,俨然回归了平凡,所以他也没办法从这铁球上再看出更多,只能是在心中生出几分遗憾。

褚苟倒是心大,呵呵笑着:“师父,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得到了老天的馈赠?说不定是老天爷想要给我一个拯救天下苍生的任务……”

“还拯救天下苍生呢……就你现在这三脚猫的功夫,我用一根手指头都能胜过你。”

眼下的褚苟,虽已算得上是一名真正的修行者了,但以他第一重刚入流的气血修为,连当初稻香村里的他都不如,真要是老天爷馈赠,那这个老天爷可真够抠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