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者说 第157章

作者:江南南丶

“嫉妒,师父你这就是嫉妒。”褚苟用鄙视的目光看着秦轲,相处这些时日以来,他也向来不把秦轲当成什么长辈,虽然叫师父,但他更觉得秦轲像是他的兄长。

“我嫉妒你?”秦轲气得哼哼,只不过心里也不免犯嘀咕,“好像……还真有那么点嫉妒。”

他想到自己修行数年才进的第一重境界,结果褚苟这小子不到半月就达成了,尽管是靠着古怪外力的帮助,但还是有些打击人。

不过他现在真心替褚苟高兴,能踏入修行,至少达成了他一半的愿望,日后他潜心修行,自然不容易再被人欺负。

秦轲摆弄了一会儿,终究对这只铁球失去了兴趣。

但当他抬起头茫然地望向四周,又觉得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度过这段“招摇过市”的漫漫时光。

他的心里,已经给成亲这件事情打上了一个无趣的标签,但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两眼无神继续看着前方的道路,听着耳边喧天的锣鼓和人群中此起彼伏的道贺声,所有的声音交织成一股洪流,冲得他脑袋有些发胀,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有些嫌弃先天风术带给他的敏锐感官,可此时他的双手只能握着缰绳,不能像道旁的小孩子那样,去捂住耳朵……

公输胤雪坐在八人抬的花轿里,缓缓地跟在他的高头大马后面,也不知道此刻她心里正在想些什么,或许正在后悔地偷偷抹眼泪,又或许,她已经在盘算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子了。

接下来到底会怎样呢?秦轲突然想到了白起那天临走时带来的讯息——高易水让他今日务必带剑,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随着大脑中飞转的思绪,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有一点不对的地方。

就在前方和两侧的人群里,在耀眼的日光下,精铁的锐芒反射出了星星点点的银白。

十分轻微又整齐的“嘣”一声响传入了秦轲的耳中,他猛地抬头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无数支弩箭已经直直地到了他的眼前!

有刺客!

秦轲心中骇然,朗朗乾坤之下,大庭广众之中,怎么会有这样不计后果的疯子!

但就在他翻身下马的那一刻,他却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他和公输胤雪如果呆在公输家里,刺客哪里有机会出手?

而今日成婚,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庭广众之下,那人刚好可以把人手藏在喧闹的人群之中,静待恰当的时机,再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危险!”

秦轲瞪着眼睛,眼见着那些弩箭犹如黑色闪电一般射向迎亲的队列,却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情急之下,他一个俯身,伸手拽过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乐师手中的铜锣,猛然甩出,当啷一声,几支弩箭与铜锣碰撞,各自向着两侧歪歪扭扭地坠落了下去。

但更多的弩箭却落入了迎亲的队列之中!

一时间,马匹嘶鸣,乐器散落砰然掉落一地,有人中箭在地上哀嚎,有人被吓得躲在马车的下面,惊声尖叫,行人也是仓皇逃窜,整个街道一时间好像煮沸了的汤锅,乱成一团。

花轿上,三只弩箭齐齐地钉入木板,巨大的力量似乎仍然没有从弩箭上散去,箭羽不断地颤抖。

说来也巧,弩箭来的那一刻,有一名扛着轿子的脚夫中了当头一箭,闷哼一声就摔倒在地上,而剩下七人一时没预料到这样的变化,被那股力量一扯,控制不住轿子各自摔在一旁,花轿砰然落地,所以这三支弩箭没能射进花轿之中。

而唯一那几支有机会的弩箭,被秦轲在那一瞬间扔出的铜锣砸中,已经坠落到了地上。

只是那些藏在人群之中的弓弩手并没有放弃,秦轲的风视之术给他带来了几声弩机再度上膛的声音,这一回那些人压低了身子,任由弩箭平静地躺在弦上,蓄势待发。

等到人群四下跑得差不多时,随着他们决绝地同时抠动扳机,十几支弩箭再度飞射而出!

公输胤雪从坠地的花轿之中急急忙忙地掀开帘子,钻了出来,手上握着她平日里藏在腰带间的软剑,她一身火红嫁衣,头顶的发髻在刚刚花轿震落的时候碰到了轿厢内壁,此时变得有些散乱。

她抬起头,望着破空而至的弩箭,沉默不语。

“剑!”秦轲在这一刻却已经高高跃起,褚苟扔过来的菩萨剑被他握到了手上,剑锋顿时在阳光下迸发出耀眼却又寒冷的白光,一闪之下,两支弩箭已经被他斩落。

身形一起一伏之间,秦轲跃到了公输胤雪身前。

“你没事吧。”

“没事。”公输胤雪握着软剑,朝秦轲微微点头,虽然她一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仅仅只是看到了中箭倒在一旁的几个家丁,她立即明白了现今两人的危险处境。

无数声铮铮的金铁摩擦声音,代表着无数的刀剑的出鞘,两轮弩箭的齐射,刺客们终于不再隐藏他们的身形,亮出了他们的兵器,犹如虎豹伸出爪牙。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们当然知道,他们要刺杀的目标,不会被两轮弩箭轻易就射死,既然如此,他们只有握起刀来,与他面对面地搏杀!

“散开!散开!”秦轲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只是以他的能力也不可能同时保护迎亲队列里的每一个人,所以他只能是一边嘶吼一边握着剑向着刺客迎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刚刚奔跑了两步,耳畔却传来了一声破空巨响。

他抬起头,望向空中那越来越近的阴影,竟然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从空中坠落而来,裹挟着劲风,狠狠地砸中了花轿,把花轿砸成了无数碎木,四处迸溅。

如果不是公输胤雪早已经离开了花轿,只怕现在的她早已经被这块大石砸成一滩烂泥。但即便如此,侥幸躲过一劫的公输胤雪也是面色苍白,这到底是谁,能有这样大的力量,把这样巨大的一颗石头扔了过来?

但现在不是能静下心来慢慢思考的时刻。

秦轲握着剑的手微微一紧,随着他迈步向前,手上的菩萨剑剑势犹如暴雨梨花,只在一个照面之中就刺穿了一人的胸膛,鲜血随着他抽剑的同时喷涌而出,犹如一道血泉。

他握着剑原地旋转,像是绽放开的鲜花,剑尖上的鲜血随着这股力量向着四周溅射而去,同时,他的剑势也阻拦住了三把刀的攻势。

“嗤”地一声,一只弩箭越过他的耳畔,秦轲在旋转的同时,手中的菩萨剑剑鞘顺着弩箭来的方向悍然掷出。

菩萨剑的剑鞘沉重异常,刚硬不弱于生铁,在秦轲这样用力的一掷之中,威势甚至不亚于刚刚砸过来的那块巨石,随后是一声痛哼,射出弩箭的箭手几乎是被砸得胸口崩裂,骨骼尽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倒在地。

也就是掷出剑鞘的这一刻,那三把刀也再度围了上来。

其实面前三人的修为说强不强,不过是气血的第一重境界,单独打斗,对秦轲都没有什么威胁。

只是从他们的刀势之中,秦轲却能感觉出一些异样,与普通的修行者不同,这三把刀的主人显然配合默契,不但步伐之间能有序地一进一退,刀势也是层出并进,一齐迸发出的威势竟能与秦轲你来我往数个回合。

“三人合力,大概能达到第二重修为?”秦轲默默地在心中估算。

不过以他现在的修为,仅仅靠着这样的合击术,怎够抵挡他的菩萨剑?

显然这三名刺客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们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杀死秦轲,随着一声口哨声响,就在这三人围住他的同时,还有两名持刀的刺客向着公输胤雪的方向跑去。

秦轲可以在三人的围攻之下游刃有余,但以公输胤雪的修为……

无法应对!

第三百八十四章 对手

秦轲没有时间与三人周旋,索性卖了个破绽,引得一柄刀斜斜斩来。

他微微侧头,压低了肩膀,任由一柄刀从自己的肩头掠了过去,随后轻飘飘地,如同一片落叶一般就飘入了三人的中心。

菩萨剑的锋芒闪烁,剑柄仿佛与他的手臂连成了一线,他抬起长剑,沉重犹如撑起一座大山,而当他斩落,这剑锋便犹如一柄巨斧!

“叮”一声金铁脆响,菩萨剑斩入一柄刀的刀身,锋利的剑锋没有犹豫,没有停顿,而是不断再往下压制,直到把长刀劈成两段,直到刀锋的冰寒没入了那名刺客的肩头,斩断去了他脖上的血脉。

三把刀就此少了一把,三人的合击刀势在这一瞬间弱了一半。

只是秦轲皱着眉,望着向后退却的两人并没有急着去追,因为他知道,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

就在他们二人的身后,一个高大的影子横扫而来,一双恐怖的巨掌遮天蔽日地向着秦轲的头颅猛拍上来!

这是刚刚投出巨石的那一双掌,所以这双掌必然宽阔,必然刚硬,甚至足以开山裂石,要拍碎秦轲的颅骨应该也只是眨眼之间。

秦轲赶忙后退了一步,避开那双如铁饼一般的巨掌,心中惊惧,却并不慌乱,菩萨剑抖落两下,向着其中一只手掌递出。

虽说高阶的气血修行能让筋骨和体魄强于常人,但再强也不可能真的刀枪不入,真的胜过神兵利器,至少在秦轲看来,这个人赤手空拳的做派,无疑是有些愚蠢的。

只要他的菩萨剑不偏不倚地刺过去,这只手掌无论多么气势惊人,除了刺个对穿之外,还会有第二种可能性存在吗?

面前那如铁塔一般魁梧的男人终于在阳光下露出了粗犷的面容,嘴角却是带上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把那第二种可能性,变成了现实。

“叮”一声响,菩萨剑的剑尖迸溅出几颗火星,秦轲心下明了,方才的那一击,落空了。

正是在他剑势逼近的那一刻,魁梧壮汉抬起了比他的大腿还粗的手臂,用自己的腕部,封住了他的这一剑。

几缕碎布在空中飘飞,他裸露出来的手臂上,套着一只通体古铜色,上面布满许多尖刺的护腕。

“让爷爷给你一个痛快!”魁梧壮汉咧嘴笑着。

随后他迈开脚步,每一步都踩得地面砰然碎裂,粗壮的手臂犹如一柄重锤,就这样甩了过来!

秦轲闷哼一声,脚下也猛然一跺,地面同样崩裂出一道裂痕,他的整个身体疾疾后退,将将闪过了这刚猛而来的一锤,但他瞳孔一缩,毫无喘息的时间,魁梧壮汉的速度远比他想象得更快,只是一刹那,壮汉已经再次贴近了他的身体!

一记膝撞犹如迅雷一般击中了他的小腹,狠狠地把他撞得倒飞了出去……

一来一回之间秦轲却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下,只是他顾不得停下来皱眉喘息,却是蹬脚飞身上了半空,像只大鸟一般跃到了一匹马的身旁。

不远处传来刀剑铿锵之声,他的眼睛瞥见公输胤雪手握软剑,一身嫁衣随着她的剑势舞动着,犹如一团盛放的红色蔷薇。

三人的刀势自然是强过她,但一旁的褚苟也很好地起到了帮衬的作用,这一时半会,两人竟也没有落到下风。

只是这样的硬撑还能维持多久,天知道!

秦轲迈开脚步,想要翻身上马奔向那边两人,但壮汉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刹那之间,他那铁塔一般的身躯已经再度到了秦轲的面前,遮住了阳光,如黑云压顶。

秦轲瞳孔微缩,双手握剑,将剑锋横档于头顶,然而一股巨大的力量呼啸而至,把剑刃压得直逼秦轲的肩膀。

这壮汉的双臂都装有坚硬的铁护腕,在他粗壮的手臂挥舞下,威力惊人,犹如破门锤一般,不断地击打着菩萨剑的剑身。

秦轲立即转动剑柄,避开了寒光四溢的锋刃,却阻止不了剑身一下子弹到了他的肩头,紧接着,“砰砰砰砰”一连串的打铁声响起,菩萨剑与铁护腕连续碰撞了十七次,秦轲终于寻到了一个间歇,向后撤了一步,腾出了一个出剑的空间——

七进剑第一进!和风!

名字虽然儒雅,却完全掩盖不了这一剑的果决凌厉,剑尖在这一刻像是揉进了风里,在秦轲用力地推出后,直刺魁梧大汉的胸膛。

“咦?”壮汉面露惊讶的神色,大概没有想到秦轲的剑势竟然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狠,只是短短的一息之间,他就出了这样迅猛,又威力惊人的一剑。

但他很快咧嘴笑了起来,双手猛然在胸前交叉,如同画出了一个“叉”字,铁护腕则恰到好处地挡在了菩萨剑的前方。

一声尖锐的金铁碰撞声!

秦轲双手握着剑柄,眼睁睁看着剑尖抵在壮汉的铁护腕上,一脸难以置信。

一直以来,他七进剑一出都是无往不利,哪怕是公输察那样的小宗师,也在七进剑面前吃了一亏,但这壮汉居然能如此敏捷地做出反应,并且准确地判断出了他刁钻的攻击方向,封住了剑锋的攻势,实在厉害。

七进剑,若是不能再进一步,也是徒劳,秦轲只能是选择后退,腾出第二次出剑的距离,剑锋斜指地面,仍然微微震颤,发出嗡嗡的声音。

壮汉看着秦轲,扬了扬下巴,道:“小矮子,我叫哈达,你这一剑很好,有剑谱吗?”

秦轲却是冷声道,“谁派你来的?”

哈达摇摇头,道:“我问你问题,应该你先回答,小矮子,有没有剑谱?”

他眨巴着眼睛,显出几分孩童般的天真:“肯定有的吧,你藏在身上吧?那待会,我把你撕成两半,应该能找到的吧?”

秦轲脊背微微发寒,看着哈达一边说着一边还歪了歪脑袋,总觉得这人浑身的气场都有些古怪,像一个完全无法用常人思维理解的妖怪。

几次对招下来,秦轲也已经看出此人修为跟自己在伯仲之间,甚至依靠着这强横的体魄,隐约还要比自己更厉害几分……

可这样的强人,难道会与自己或是公输胤雪有什么过节吗?还是说,是受人指使来杀自己的?

是公输究?

他倒是最有理由想杀自己和公输胤雪的人,可他身边有点武力值的家丁,公输胤雪都认识,据说他上次被“绑架”之后,私下里还花重金雇了两个入三境的江湖客为贴身护卫,秦轲在公输家见过那两人,可如今这里并没有见到与之相似的身影,那就只剩下公输家的几个老供奉了……但显然这种猜测更加不可能。

那么,会是公输察吗?

动机上似乎要弱一些,连日来与秦轲的切磋也并未显出什么异相,但对于家主之位,他也是有力的竞争者之一,并且一直以来都怀着几分兴趣。而且,公输察是个武痴,据说年轻时候还喜欢经常去到各地挑战有名的修行者,如果他曾结识过一些公输胤雪不认识的修行者朋友,倒并不奇怪。

只是眼下不论如何,想要知道这血腥杀戮的背后到底藏了些什么,他总得先活下去,才能亲自去揭晓。

秦轲深深地呼吸,气血在他的体内翻腾犹如潮水,一颗心跳得如同重击的战鼓。进入第三重境界之后,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块骨骼和每一根经脉,那些流淌着的气血,都是他生命的源泉,也是他强大的根本。

他一声低喝,菩萨剑在空中抖出一朵银色的剑花,菩萨剑的剑势如风,再度向着哈达席卷而去。

而公输胤雪这边,四名握着刀的刺客身穿普通百姓的衣服,进退有序,刀势一层一层有条不紊,仿佛海浪翻卷,望不见尽头。

褚苟虽已踏入了修行者的领域,但时间尚短,经验尚浅,更没有经历过生死搏杀,一开始还能靠着一身血性死撑,可越打越是慌乱,几次闪避不及,他的肩膀上,胸口上顿时多了几道伤口,疼得哇哇乱叫起来。

这种时候,反倒是出身豪门的公输胤雪冷静得多,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之前商队之中只有她一人幸免于难,靠的不光是运气,更是她遇事不惊的沉稳性子。

她手上的软剑如一道雷电凌厉,挥动之间又如狡猾的游蛇一般诡异不定,再一次与褚苟招架住了刺客们的一波围攻。

她的修为并不高,同样是第一重境界,或许会比那些刺客略微高出一线,可刺客们联手合击,威势逼人,她只能拉着褚苟且战且退。

而褚苟,他终究还是那个在客栈门口,只会对着刀斧哭泣到尿裤子的少年,即便是现如今迈入了修行之门,想的也只是修行能助他将来不再受到世人欺辱,他怎会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直面利刃与杀戮。

慌乱中,他早已经忘记了秦轲教他的东西,只知道拿着刀乱挥乱砍,或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竟还真被他挡住了几次,但怎么看都是岌岌可危的样子。

下一刻,利刃终于破开了他手中的长刀,落到了他的腿上,顿时迸溅出一阵血花!

“小姐!”弩箭嗖嗖划破天空,公输家的护卫原本在队伍的末端,这时候好不容易拨开了人群匆匆而来,只是在这样的混战之中,弩箭受限太大,这些护卫怕伤着自己人,也怕伤着四周混乱逃生的百姓,只敢把弩箭低低地射出,算是一种威慑。

“别过来!”公输胤雪大喊一声,这些护卫的实力她再清楚不过,没有一个入了修行境界,即便是冲上来能帮她一时,只怕也很快就会被这些训练有素的刺客切成肉泥。

想到这里,她咬着嘴唇,猛然拽过褚苟,随后抬起一脚,却不是踹向刺客,而是结结实实地踹在了褚苟的胸口。

褚苟遭受这样一脚,整个人倒飞出去,正好落在了迎面而来的护卫群中。

一柄刀掠过公输胤雪的眉间,切断几根青丝,最后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有血珠在上面缓缓地渗透出皮肤,随后向下流淌。

“带他们走!去衙门找人!去知会大伯!快!”公输胤雪纵身一跃,落在一辆满载着聘礼的马车上。

“小姐!”护卫们齐声大喊,握着刀一时不知道上还是不上,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是咬着牙,带着身上多处受伤的褚苟,和那些早已经慌乱到不敢冒头的送亲奴仆们,向着两个方向奔跑而去。

少了一个臂助,公输胤雪的压力陡增。

如果说之前她还算是能守住自己方圆一尺之地的话,现在的她便是在刀尖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