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涂山的黄金兽
陈白青闻言脸上笑意更加灿烂——师父喜欢就好。
楚星尘提杯指了指身侧的玉阳道子:
“给你玉阳师叔也倒一杯,让他也尝尝好东西。”
陈白青闻言也默默倒了一杯推给了玉阳道子。
玉阳道子看着面上带着礼貌笑容的陈白青,这孩子年纪看上去挺小,待人的态度反差倒还挺大。
不过别的不提,这小女孩长的倒是顶尖的可爱好看,看上去挺让人舒心的。
玉阳道子露出些许温和笑意,随后提起茶杯也轻轻抿了一口。
他并没在意楚星尘那句好东西,一来楚星尘说话有时候就是会夸张一些,谁信谁倒霉。
更何况小孩子还是楚星尘的弟子,自然是要哄两句的。
二来一个小女孩泡的茶能有多好喝?虽然动作倒是优雅,不过茶道可深,修士也不会过度深入研究这东西。
毕竟大道在前,极少数人才会去钻研其余没什么大用的东西。
只是当那清澈极有韵味的茶味从舌尖绽放,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从舌尖直绽灵海。
入口不是那种美味的感觉,只是有一种格外清人心神的感觉,是一种茅塞顿开的舒适感。
玉阳道子目光瞬间瞪大,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了陈白青。
这茶……的确是自己从未尝过的好东西。
怎么有人能把这茶煮这种东西做到这种程度?
一杯茶,本想轻啄两口给个面的玉阳道子,只是两口就喝了个干净。
玉阳道子喝完之后目光看向了那空空荡荡的茶杯。
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茶杯,本想敷衍夸奖的玉阳道子真诚开口道:
“茶艺精深,人间好茶。”
楚星尘自是看出了玉阳道子还想再来一杯的表情,毕竟不爱喝茶的清禾在喝了第一杯,也十分干脆的要了第二杯。
玉阳道子那不舍的神情楚星尘都看了个明白。
楚星尘提起茶壶,再次给玉阳道子倒了一杯。
玉阳道子抬眼看向楚星尘,虽然这人有时候嘴巴不饶人,但做人的确没的说。
打架不卖队友,有好东西也素来不小气。
也算没白来这一趟,只可惜……这一次往后不知道多久才能再品到了。
也不知道楚星尘是哪里来的如此顶尖徒弟,茶艺又好长的又养眼。
陈白青没在意玉阳道子,继续语气轻柔的询问:
“师父,玄清天宗的事情都解决完了吗?”
“没呢,不过也快了。”
“那师父现在来这儿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毕竟没什么事比你们这群弟子还重要了,等那边真着急了再说。”
楚星尘笑着回答。
陈白青的询问颇有些小孩子好奇询问家长的感觉。
玉阳道子不语,只是喝完茶之后十分自然的提起了一旁的茶壶,又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
楚星尘自然观察到了玉阳道子的动作,不过也没在意。
这小子想喝茶那都得看自己乐不乐意。
而自己只要想喝,小白青就会十分热忱的给自己泡。
诶,就当可怜这小子。
楚星尘悠然的靠在竹藤编织的椅子上,听着微风吹起的细微声音。
陈白青见状也没继续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坐在椅子上,同师父一起听着那细微的风声。
人生最大的乐趣也许不是做了什么,而是身边有个人在陪伴。
至少陈白青现在是这样觉得,师父在身边哪怕不说话,有她也觉得很有趣。
玉阳道子依旧不语,也是很满意的品着一杯又一杯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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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亭下。
今日月光皎洁,映得一旁的小池如有寒霜,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厅内,以陈文谦为首的诸位大儒仍在奋笔疾书,同时嘴里也不断在交流总结这一次的辩学。
毕竟那个叫崔浩的小子谈论的诡辩就有些邪门。
这一次崔浩的言论稍显幼稚,似乎没有过多深思,那么下一次呢?
君子书院辩学从未输过,靠的不全是亚圣。
而是面对每一次的辩学,君子书院都会用最认真的态度来面对。
而且在此处的都是人间大儒,互相交流之间也能有更多的理解和提升。
毕竟是人总有短板和长板。
陈文谦虽然对于李君子的选择感到惋惜,但尊重选择便是尊重李君子这位君子。
他停下笔,目光扫过那一叠又一叠,满是关键笔记的纸张。
在场的诸位名家大儒,都在各自最擅长的领域,准备了许多功课。
甚至同崔浩辩完之后,对于奇怪的诡辩也做了许多功课。
主打一个万无一失。
任何诡辩,也无法抵得过正伟之理。
诡辩,小道尔!
——————
陈文谦携众位大儒缓缓落座,目光看向忽然就跳过准备期,直接开始辩学的李君子。
人才刚刚到齐。
陈文谦还没同李君子问好,简单交流一下。
也还没问两个突然出现的生面孔男子是谁。
只见崔浩直接站起身来,毫不客气的直接开问:
“我有一个简单问题想问陈院长。”
陈文谦看着气势十足的崔浩,心中安安警惕起来,但他也气势满满的回答道:
“但问无妨。”
“敢问,白马是马否?”
陈文谦思虑片刻,不知道这是不是马和这次辩学有什么关系,全当崔浩玩心理战,最后淡然开口道:
“自然是马。”
崔浩闻言满意一笑:
“可我觉得白马非马!”
第350章 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
陈文谦目光微眯:“何解?”
崔浩语气肃穆,语速平静又有力,似乎准备已久,要为上次的失利找回场子:
“马,指的是形,即是马皆是此形,白指的是色,白马则是形与色,白马比马有白,怎能相等?”
“求马,是黑是黄自然皆可,我要白马,给我黑马,黄马莫非也皆可?”
“实与名缺一不可,所以白马怎能是马?”
崔浩话音落下,场面寂静无声。
陈文谦目光深沉的看向崔浩,作为大儒,除却书要读的多外,脑子灵光也是重中之重。
白马一事看似论马,同本次辩学似乎毫无关系,仿佛只是嘴皮上的诡辩,试图想讨些便宜。
但陈文谦明白,并不是这样。
这一问其实是对于儒家根基的询问。
其实论的是崔浩那一句名与实,便是儒家的礼与理。
这绝非纯粹的诡辩,而是一把暗藏杀机的短刀。
陈文谦没有着急回答,心中惊诧于崔浩准备的这把短刀,有这一把短刀,难怪将辩学时间忽然拉进。
他目光微微看向身侧,却发现其他大儒也微微沉思。
此刻,场外一群旁听这场辩学的众多学生也有细微声响传来。
不过并不是那些学生在说话。
他们皆不开口,而是每人都身带纸笔,想同他人交流的时候就会将想说的话写在纸上,互相传递观看。
所以此刻窗外细微的声音都是书写和传递纸张的声音。
场外众多学子,有的懂了这其中的暗示,有的却觉得不过胡扯诡辩之论。
不过这辩学之中忽然的寂静,却让人明白,这论白马,恐怕论的不只是马。
这是第四场辩学,无论输赢,都从未有开头两问就让一方彻底沉默,甚至开始写字交流。
甚至一直在输的李君子也未,那些学子也从未见过陈文谦以及那些大儒皱眉苦思的神色。
楚星尘目光转而看向窗外,只见门外学子无论传递纸张还是提笔写下,动作都尽量的轻缓,减少声音的发出。
君子山……现在来看倒也不算沽名钓誉,但只是具体如何可能还要再看看。
楚星尘收回目光,看向了模样意气风发的崔浩。
亚圣观念之中,自是以礼代理。
用统一且规范的大礼,如君与臣,子与父为横纲,以忠义与孝这种大礼代用常理,即忠是绝对正确,孝也是绝对正确。
现代人来看,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但熟读这些书籍的儒生不同,在他们眼中这些事情便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绝对正确。
不能说他们脑子不够灵光,这只是纯粹的时代局限性。
更何况对于儒家来说,集体远比个人重要,重重叠加之下,别人都认可的事情,你要如何去否认?
所以儒家向来不缺愚忠和愚孝。
忠最大就是不在乎事情对错,孝最大就是不在乎事情的对错。
哪怕孔子曾说过——小杖则受,大杖则走。
却也不妨碍之后诞生出如今看来有些难以理解,例如郭巨埋儿等愚孝故事。
自然思想这事也不能全怪圣人说的话。
毕竟等圣人走了之后,自由后人肆意注解意思——反正圣人也不可能诈尸再同你辩学。
一个思想要想流传,除却要有纲领之外,便是受众,为了受众,自然有大儒愿意为了能让儒家走的更远,做一些细微修改更贴合某些利益。
如果以理来看,如今儒家的礼便如同白马一般。
否的是白马,却也是儒家那臃肿的礼。
白马是诡辩,那儒家的礼又是什么?
陈文谦手上不停写着字,目光也迅速扫过其他大儒所写,他看了两眼都是微微摇头表示不行。
李君子目光看向陈文谦,似乎在期待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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