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下挑灯的猫
“因为说出了的话语也是一种契约,是吗?那么我选择自己想办法。”
【你会后悔的,洛姹。】
“不,绝不会。”
洛姹露出了和炎帝相仿的张扬笑容。
“因为,我可是洛姹啊!”
……
“洛姹,找我什么事?”
炎帝根据通讯器上面接收到的消息赶来了禁忌书库这里。
“来得正好炎帝。”
洛姹把一叠书放在了他的面前。
“这些,五个小时内,全记住,然后回去以后给我都写出来。”
“?”
“你最近太怠惰了,军功只够我在禁忌书库待这点时间,但是按照我的记忆速度剩下这些是来不及的,所以向我证明你是最强吧!”
“??”
炎帝翻了翻几本书,不由得傻眼了。
一页基本上五百个字,整叠书加起来差不多有半米。
虽然他的记忆里确实挺优秀的,具备了做到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但是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出任务或者锻炼来得有意义。
“我有了让修罗铠甲激斗进化的思路了,不出意外的话就看这些资料能够被记下来多少了……炎帝?”
“看书的时候不要说些有的没的。”
瞪大一双虎目,炎帝用一种要砍杀所有文字化作的敌人的眼神在翻看这些资料。
洛姹:“……”
真是好用的家伙啊,炎帝。
她在一旁坐下,用意能将足有炎帝四倍数量的书堆取了出来,同时翻看四本。
十个小时之后。
“基本上都没什么实现的可能,是因为太多都是没怎么更新过的老东西了吗?”
已经躺在自家沙发上的炎帝像一条死狗一样喘粗气,他作为追求最强的人是具备了相当的专业素养的,即便有洛姹给他制作铠甲武器,他也依旧不忘增加这方面的知识以更好地提出要求让对方进行改进。
“不,还是有两个还过得去的方案的。”
“融灵法和星造法。”
“前者只要有一个拥有最强之气的家伙牺牲自己用法则完成虚拟铠兽——独属于修罗铠甲的AI的创造,就可以把激斗进化的能力赋予上去。”
“后者是要有一个星球意识足够活跃的星球主动消耗自己的力量为铠甲创造足以填补激斗进化空白的【位置】,然后等待铠兽诞生即可。”
“你是怎么想的呢?”
琥珀色的眸子瞥向了那个刚刚同时控制上百支笔写完了资料的男人。
炎帝抬起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220】炎帝(二十六)
最终他还是拒绝了。
洛姹坐在单人沙发上,有些怔怔地看着炎帝先前躺着的大沙发。
“那个男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拒绝的呢?”
炎星有两个拥有最强之气的人,一个是炎帝,另外一个是炎天。
是出于对那个近似于他师父和父亲之间的男人的……感情吗?
“呵,那怎么可能呢。”
洛姹其实是知道答案的。
炎帝和炎天曾经立下过约定,等到修罗铠甲可以激斗进化了,他们一个用修罗炼狱戟,一个用战神烈火剑,两个人好好地战上一场,去用事实证明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的【最强】。
完全和“亲情”、“温暖”这类字眼没有半点关联的答案。
不,或许这就是他们感情的体现吧。
充其量是她与他们并不是在同样的思想教育下成长造成的认知差异,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是属于战士的浪漫。
不过那和她这个科研人员没什么关系。
哦对了,星造法其实只是随口一提,无论是炎帝还是洛姹都没有考虑过那种可能。
这种办法是出自炎帝自己强记的那部分资料的,所以他也是明白这种办法可能性低到了几乎不可能的程度。
每一个星球都是具备自己的意识的。
但是正如人与人之间不能一概而论,星球之间的差异性亦是很大的。
单就拿有能力完成星造法的星球举例,它们必定有一颗能量充盈的能晶,有一个蓬勃发展中的文明,且有一个稳定的生态链。
但是在性格上,这些星球的意识往往属于不关心任何事物死活的类型,对于费心费力给一副铠甲赋予激斗进化的可能性什么的完全没有念头。
倒不如说,大多数这样的星球都处于那种对自己身上的生物甚至自身死活都不怎么在意的心态。
就好比炎星,星球意识完全不在乎他们把能晶所在的地方严加看守。
可谓是将摆烂贯彻到底。
理论上可以完成星造法的星球,为数不多的案例证明了只有那种极度排外的个性,会不惜一切代价(指在自己身上活着的生物的命)干碎所有入侵自身的生物。
但是那种星球意识也不在乎某一个或者几个人的意志,所有星造法终归到底也只是理论上凭运气可行的事情罢了。
“姑且……去找炎刚问问看有没有办法制作一个足够水平的人工智能吧,激斗进化的事情得先放一放了。”
……
炎星副首领·最高研究领导人·炎刚,此时此刻正在做什么大事呢?
他正在欣赏一副艺术作品。
那是一幅花在了墙上的画。
被涂上了黑色油漆作为底色的墙壁因为时间流逝掉下了些许碎屑,白色的点点在整体漆黑的墙面上如同宇宙中眺望那些遥远的星辰一样。
但是画作的重点并不在于这些,在于中心那颗球体。
其中心可以看得出是某一个星球。
这是一副描绘某个星球的画作,是某个稚童最早期的创作品。
不,严格来说,是某位绘画上的大师人物被某个孩子“恶作剧”式的进行“破坏”后的成果。
顺带一提,那位大师论关系的话是炎刚的亲叔叔。
不过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炎星人民对于非直系的亲属并没有多深的额外情感,对炎刚来说,那位死了有段时间的叔叔撑死了也就是因为没什么更加亲近的人还活着了,所以才会让这幅画作在内的一些艺术品被送到自己的手上。
他并不是那种多么喜欢欣赏艺术的人。
或者,严格地讲,他个人比较喜欢第九艺术,不大欣赏需要尽心尽力保养的绘画艺术。
但是唯独这幅作品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受。
随着时间风化掉落的颜料让画作脱离了最初的样子——那副据说是星球被污染糟蹋的亵渎姿态。
毕竟画的是炎星,而且据说当年的那个孩子在上面用了沾屎带尿的拖把,对于相当一部分艺术家而言也是可以让血压绝赞飙升的事情。
但是炎刚不会。
一来,他并没有见识过那副被见证过的人称作噩梦般的地狱绘图,二来,让他产生某种触动的正是这因为保养不当画作自行发生变化后的样子。
星球上升起了硝烟,毁灭的白光在某些地方升起。银白色的像是舰队一样的东西围绕着这颗被战火伤及的星球。
在某一处,一抹紫色非常突兀地划过,盖住了大量的银白色小点。
该怎么形容呢?
像是在绘画某种战争的景象一样。
其实硬要说的话,炎刚是清楚把这副原本会展现炎星美丽的画作变成这样的那个人是谁的,他甚至在很早之前就见过——现在其实也在频繁见面——只不过……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思绪,炎刚下意识地让自己家里的智能开门。
会主动来找他的人其实并不多,而现在回来找他的人只有两个,不出意外的话炎刚猜测来者是——
“果然是你啊,洛姹。”
“哟,院长,我来看你了。”
“有什么技术方面的难题需要我提供帮助吗?”
炎刚问道。
洛姹是一个很直白的人。
在他面前,如果对方用“副首领”称呼自己,那么通常来说是为了借用职权,而因为他对于这个年轻人的看好,一般也会帮忙。
如果对方用“院长”这样的称呼叫自己,那么基本上是有学术问题。
如果是“校长”这样的称呼……那就是不知道是顺口还是想要攀关系还是怎么样了。
直白点挺好的,虽然友谊的起步稍微有点困难,但是后续的交心也不是遮遮掩掩的客套可以做到的。
“不愧是您,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来意。”
洛姹夸了一句,然后让话题直奔主题。
“我想要制作有着铠兽潜力的人工智能。”
……
炎天把花束放在炎烈的墓碑前。
土葬这种文化在炎星不是很兴盛,在这里,死后火化归于尘土是如同枯枝落叶化作泥土里的养分一样理所应当且美好的事情。
死亡并非最可怕的事情,这种认知也是造成炎星独有淳朴民风的重要因素。
不过,哪怕对于死亡本身看得开的文化存在,也总会有那么几个会对于死亡感到伤春悲秋的人。
炎天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石碑。
那块石碑上面,刻着一个个的名字。
波,黎,风。
没有炎星传统的炎字,因为他们连成年都没有迎来就死亡了——
因为他的错误决定。
炎天有着非常优秀但是表现往往不尽如人意的未来视。
大多数日奇基因活跃的战士,一生之中也出现不了几次的未来视,他几乎是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次。
炎星的教育机构对于日奇基因的孩子们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重视自己的未来视,哪怕它看上去并没有体现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是炎天忘了。
或者说,因为对于自己才能的傲慢,轻视了这样的告诫。
曾经,在他还没有得到“炎”这个字的时候——
曾经,在他将要与队友踏上成年之前亦是毕业之前最后一次任务的战场的时候——
曾经,在他还能听到自己的伙伴们的心跳声的时候——
他阻止了那一次至关重要的未来视,令其延迟到来。
未来视被延迟后所目睹的景象不会变化,也就是说本来他是可以看到那给他们造成惨痛伤亡的未来并且加以改变的。
但是因为他的愚蠢,那样的未来变成了自己在事情发生之后如同白痴一样的回顾同伴们死亡的高清录像一样令人作呕的现实。
正因为这样的经历,不再是【天】,而是名为【炎天】的男人从未有过约束自己未来视的做法。
无论是在战斗之中,在家里还是在公共场所,只要有了未来视将会发动的预感,他就会用随身携带的绘画工具将其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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