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不想当皇帝 第229章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雍王听见这话后,第一个转身就走。

晋王紧随其后。

“九弟保重。”

信王临走之前冲林逸拱了拱手。

老十二永安王也正要走,林逸一把拉过他,没好气道,“你跑个球?

回个话就这么难?”

“我的好皇兄,你别坑我。”

永安王身为五品,很轻易的掰开了林逸的手,逃也似的跑了。

林逸无奈的摇摇头,正犹豫自己往哪里去的时候,何谨走了进来,他低声道,“陛下召见。”

林逸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望了一眼依然垂手站在殿门外的洪应后,跟着何谨,最后在勤政殿停下。

何谨道,“王爷稍等,容老奴去通禀一声。”

进去后,不一会儿又出来道,“王爷请。”

林逸背着手慢慢悠悠的走了进去,绕过一处屏风后,看到了正坐在书桌旁的德隆皇帝。

四目相对。

林逸道,“参见父皇,儿子刚刚进门的时候听见了咳嗽声,父皇还是要多多保重龙体。”

这一次他站的笔直。

德隆皇帝冷哼一声道,“孽障!”

林逸被骂的愣了。

这气氛与刚刚在朝堂上不一样啊。

但是,他也不以为意,紧接着道,“儿子不知哪里得罪了父皇?”

他真想说,没有老孽障,哪里来的小孽障?

但是,考虑到德隆皇帝的身体状况,他没敢说。

要是当场气死在他面前,那乐子就大了。

想必在史书上,一定会为他写上浓厚的一笔。

当场气死老子,而且还是皇帝,他一定是千古第一人。

这个名头他当不起!

旁边的何谨眉头紧皱。

就凭和王爷回的这句话就是“大不敬”之罪!

放其他皇子,听见了皇帝责骂,就会直接跪下,高喊,“儿臣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

一切都是有规矩可依的。

哪里敢像和王这样反问皇上!

“你说你气运不错?”

德隆皇帝说完后,握拳堵在嘴巴上,低声咳嗽了两声。

林逸笑着道,“儿子自认为不差。”

“好!”

德隆皇帝锐利的眼神看向林逸,沉声道,“朕与你赌一把,看看谁的气运更好。”

林逸好奇的道,“不知道父皇要与儿子赌什么?”

德隆皇帝接过何谨的茶盏,涑口后,轻抿了一口,接着道,“你赢了,就回你的三和。”

林逸没有问要是你赢了后怎么办,只是问,“怎么赌?”

德隆皇帝道,“晚些时候你就会知道的。”

林逸没再追问,缄口不言。

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林逸站的累了,干脆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下,招呼何谨道,“来杯茶啊,本王口干舌燥。”

不知不觉中,今天还是说了很多话呢。

何谨小心翼翼瞧了闭目养神的陛下一眼后,朝着边上的小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给林逸奉上了一杯茶。

林逸喝完一杯,发现没有水壶,又不禁嚷道,“没个眼力劲呢?”

小太监告罪,又给续了一杯。

水喝多了之后,肚子又饿了,对着何谨道,“本王中午还未曾用膳,给弄点吃的。”

小太监再次送过来了两盘子的糕点。

老皇帝在椅子上坐着闭目养神,一言不发,林逸坐的焦作不安,如此过了二个时辰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道,“父皇,儿子刚刚回来,还未见过母妃,现在左右无事,还不如先去看看,回头再来?”

德隆皇帝依然合着眼睛,好像睡熟了似得,并未搭理林逸。

何谨却笑着道,“王爷,您还是不要随处乱走的好。”

“哎,听你的。”

林逸本来也没多大的希望,自然也提不上失望。

就这样,父子二人一直枯坐到太阳落山。

百无聊赖之下,他走到了窗口,突然看到了城外远山上冒出的滚滚浓烟,有的已经弥漫进了安康城里,在上空不断的缭绕,一时无处可散。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里是三和大军的营帐地。

又往宫墙院内看了一眼,原本林立的御林军,此刻已经寥寥无几。

他终于知道他老子要怎么赌了。

他老子在和他开战。

“父皇,如果我赢了,我为什么还要回三和?”

林逸摇头笑笑,终于提出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德隆皇帝猛地睁开眼睛道,“朕给你的,你才可以要,朕没给你的,你不能拿。”

林逸淡淡道,“如果儿子非要拿呢?”

何谨笑着道,“王爷有所不知,冀州总兵匡大翔、齐州总兵沈占傲领兵十五万,城内尚有十万,晋王与雍王亦有十万,梅静枝将军的十万大军,也将在十日后抵达,而陛下体恤王爷,只派出了十万。”

“哎,大意了,”

林逸这会也才意识到为什么他老子要放过雍王,这是借力搞自己呢,奶奶个熊!

叹口气后,又忍不住问道,“领兵的乃是何人?”

何谨看着林逸的脸,一字一句都,“领兵主将正是王爷的舅舅袁青袁将军,副将是杨长春。”

林逸脸色陡变。

真他娘的狠啊!

他老子抓住了他的弱点。

他最在乎的就是他老娘,而他老娘最在乎的除了一双儿女,便是袁家上下。

他与袁家为敌,没有输赢。

最后最受伤的肯定是他老娘。

他倒是想责怪一下他那便宜舅舅袁青,为什么要领兵跟他对着干。

但是,又非常理解。

袁青肯定是没法拒绝的,毕竟他这老子最喜欢动不动杀人全家。

袁青为了阖族,是必须与他为敌。

第267章 无所畏惧

德隆皇帝看着林逸这样子,终于笑了,他在何谨的搀扶下,慢慢悠悠的站起身道,“朕说了,朕不想给你的,你拿不去。”

林逸叹气道,“只派了十万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何又不全部派出?

难道为了证明儿子我是个废物,你的眼光始终没有看错?

可是这么做也真的证明不了什么,儿子虽然有七万人,可是民夫居多,真正的士卒只有三万余人。

即使父皇赢了,也只能证明父皇以多欺少,而不是儿子无能。”

他这会隐隐的猜测到了什么。

他老子在朝廷之上,虽然嘴上说看错了自己的儿子,但是心里终究还是不肯走人的。

此刻搞这样的阵势出来,也许只是为了证明他这个儿子是个渣渣,他没看走眼。

德隆皇帝冷哼道,“你当真以为朕老眼昏花吗?”

何谨瞧了一眼皇帝,然后接话道,“京营乃是天下之精锐,上万人中化劲高手也不过区区百人。

而王爷那里不管是士卒,还是民夫,十之有九是化劲高手,老奴觉得才派了十万余人还有点少呢。

只是圣上仁慈,才派了十万人。”

林逸道,“如果我手底下的人真的那么厉害,父皇只是让这十万余人去送死罢了。”

哪里来的仁慈?

德隆皇帝道,“朕纵横沙场,戎马半生,今天就教给你一个道理,沙场之上不是靠个人勇武就可以赢的。”

“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儿子也只好让父皇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他老子本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只是不甘居于人下,军中历练,奋发图强,皇位是从“马”上得来的。

论领兵打仗,他还真不如他老子。

但是,林逸却也不以为然,“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太阳西斜。

安康城内外弥漫的浓烟遮挡住了太阳洒下的最后一点余辉,远不如洒落在地上的鲜血艳丽。

两军对垒,没有壕沟、没有拒马、没有铁蒺藜,完全依靠最原始最野蛮的方法在南门一带广阔的平地上展开了大战。

先是骑兵对阵,后是轻卒厮杀,你中我有,我中有你,胶着在一起,如此已经战斗了有半日。

何吉祥望着再次打开的南城城门,终于笑了,对着边上的旗令兵道,“传老夫命令,包奎的大营直冲城门。

退一步者,斩!”

这一次他没有躲藏起来,而是骑在矮马之上,光明正大的调兵遣将。

他没法不出来了。

无论是袁青还是杨长春,皆是当世名将!

沈初与包奎、纪卓等人根本没有这个经验。

而且,袁青与杨长春所领大军皆是精锐,其中居然有两万多骑着高头大马的重骑兵。

重骑兵训练有素,悍不畏死。

三和只有五千骑兵,大部分骑乘的都是矮马。

许多三和骑兵纵然是三品以上武者,但是面对如此多的重骑兵,依然是力不从心,许多人面对冲过来的重骑兵只能跳马,恃个人勇武,下马与敌人周旋。

至于象兵过少,敌人的重骑兵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冲刺的机会,黔人不得不含泪丢下自己当做孩子一样伺候的大象独自逃跑。

而且杨长春显然总结了昨日的经验,轻卒持盾牌组成的鱼鳞阵,刀砍不进,长枪亦无法刺入,从头到脚护地跟乌龟壳似得。

有仗着轻功好的三和人,直接跃入敌人后方,被乱刀砍成了肉泥。

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的民夫们先跟着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