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不想当皇帝 第212章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这是他身为金刚台弟子的傲气使然!

“明心即道,”

叶秋沉声道,“道不可言,言而非也,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

大当家的心中已有道,何必找总管求道?”

杜三河听完这话后,良久无言。

最后站起身,朝着叶秋拜了又拜,然后道,“替在下多谢总管!

总管的道确实不是我的道,既然明心即道,我杜三河就找自己的道!”

说完,大踏步的走出了院子。

叶秋看着凑过来脑袋的孙崇德,没好气道,“你今日无事?”

“沈初领军入荆州,剩余人都是总管在调教,我倒是落了个清闲。

刚刚那些话是总管让你和杜三河说的?”

孙崇德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毕竟人家现在是大宗师了!

有这个资格对他横眉冷对,而且总管也不会为他撑腰了!

用善因的话来说,大宗师,活着的,别说骂你,就是打你,都是你的造化!

放眼天下,除了白云城,哪里还有这种近距离接触大宗师的机会?

大家得了便宜不能卖乖,要努力抓住一切与大宗师接触的机会,得大宗师随便一句指点,万一悟了,胜十年苦修。

“你没听明白?”

叶秋反问。

“听明白了,”

孙崇德笑着道,“他说让你替他对总管说声谢谢。”

“难怪你的功夫一直止步不前,”

叶秋摇头道,“你还是没明白,他谢的是总管的道,不是总管这个人。”

孙崇德不解的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夏虫不可语冰!”

叶秋白了他一眼道,“话是我说的,但是我说出来的道是总管的。”

孙崇德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两人正说话间,江仇进来道,“叶公子,外面来了个年轻的公子,说是你的家人。”

叶秋皱眉道,“我的家人?”

江仇道,“来人甚是年轻,说是你的弟弟……”

看着叶秋不断变换的脸色,说的愈发小心翼翼。

他虽不善言辞,可是他不傻啊!

自己明显说到了叶秋的痛点。

他和别人不一样,在和王府无亲无故,说白了就是没有后台!

叶秋盛怒之下,杀了自己,自己好像也是白死!

连个帮着叫屈的估计都不会有,顶多善因看在朋友的情谊上,给自己买个棺材板,然后找道士超度,戏班子哭坟。

想的越多,自己就愈发心惊胆战。

真是命苦!

他同善因被夜锦羽一路追杀,最终逃进白云城。

在善因屁股后面一直混吃混喝,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日子过得逍遥快哉,但是直到善琦来后,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善因帮着善琦跑前跑后,逐渐疏远了自己,再也不复往日的“美好”。

三和律法极严,他也没有办法像往日在南州、川州一样翻墙进院到大户人家劫富济贫。

离开白云城,他似乎又不怎么有胆量,毕竟自己得罪的是寂照庵!

偶尔饿着肚子去找善因,善因才想起来还有他这个“好朋友”,善因才会接济一下。

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善因也烦,他也要脸。

最后,善因介绍他来和王府看大门,他欣然同意了。

原本想着看大门安逸,现在看来搞不好就是送命的工作!

府里的文姑娘、洪总管、叶秋,都是一言不合就翻脸的。

想当年,他在江湖中,也是一号人物,一言不合,就敢拔刀。

他“拼命三郎”的名头不是白得的,脸上的刀疤就是证明!

但是,面对和王府的几个人,他挨打了,还得陪个笑脸。

真的,他当门房这短短一些日子笑的次数比自己前半辈子都多!

因为脸上有刀疤,文姑娘还说他笑起来特别丑,特别吓人,容易吓着小孩子,不准他随便笑。

过得真他娘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就等着看洪总管哪天心情好了去辞工。

可惜这洪总管除了在王爷面前会笑,整天都是阴沉着脸,他也分辨不出心情好还是不好。

太为难人了。

“我的弟弟……”

叶秋冷笑了一声后,飘然出了院子。

江仇等他走后,终于使劲拍了拍胸脯,嘟哝道,“太吓人了。”

他刚才分明感受到了叶秋散发出来的剑意!

他只是来和王府混口饭吃的,真的不想送命……

白云城变热,好像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昨日凉风习习,温爽宜人,今日陡然就烈日炎炎似火烧。

“如果我有罪,请让律法来制裁我,而不是让这鬼天气热死我!”

林逸浑身上下只留了一条大裤衩子,一杯水又一杯水下进肚子,厕所跑了不少,还是依然不解渴。

他有点后悔,应该提前让人把山上被野兽冲撞坏的棚子给修理好的。

“王爷,”

小喜子把一盘子的果子放到林逸的面前,笑着道,“小的一直怀疑是那帮子黔人牧像造成的,除了大象的牙,别的动物都没这么大的力气。”

林逸道,“管他什么弄得,赶紧修好,本王要上去避暑,这日子没法过了。”

“是。”

小喜子忙不迭的应道。

林逸接着问,“卞京出去也有些日子了吧?到现在还没回来?”

小喜子笑着道,“王爷,永安府城失守,庆王爷又从永安躲回庆元城了,此刻居然胆敢占您的别院。

卞先生正与他据理力争呢。”

林逸诧异的道,“本王在南州什么时候有别院了?”

第248章 细作

这也是庆王的疑问。

他此刻站在已经变换了门头的“庆王府”门口,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庆王府什么时候成了和王爷的别院了?

“白云庄”这三个大字,他怎么看怎么碍眼,恨不得自己给砸碎了!

他拖家带口,千里迢迢从永安府城武林城回来,结果自己的宅子变成别人家的,这口气咽在嗓子眼里,怎么吐都吐不出来。

他很是生气,站在马车上对着面前的老熟人刘柏先大骂道,“放屁!本王的府邸窠拱攒顶,中画蟠螭!

皆是按照祖制所建!

这南州,你还能找出第二座吗?

怎么就变成别人家的别院了?

哦,对了,本王门口的汉白玉石狮呢?”

“和王爷也是藩王,依例也是这样的规制,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刘柏先俯身拱手道。

“你以为本王老糊涂了?

还是以为本王眼睛瞎了?

连自己的家门都不认识了?”

庆王实在想不明白,曾经对着自己逢迎拍马的刘柏先,为何敢如此对着自己睁眼睛说瞎话!

刘柏先依然不惧道,“王爷,你有所不知,叛军凶残成性,所过之处无不烧杀抢掠,实在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王爷走之后,整个庆元城皆在一片汪洋火海之中,王爷的宅子也未幸免于难,化为一片灰烬!

之后,和王爷不忍见民生凋敝,百姓流离失所,不顾闲言碎语,依然决然的派出了和王府的三千护卫,驱逐了叛军。

我等不知庆王爷去向,便擅自在庆王府的废墟上重建,如今便成了和王爷的别院。”

“一派胡言!”

庆王爷世子林淳直接跳出来,指着刘柏先的鼻子大骂道,“你这老东西眼睛瞎嘛!

我这王府的墙头草依然一片盎然,铜门上的铜环被磨蹭的光滑如新!

如何就变成了废墟?

又如何重建的?”

他们走时候是什么样子,如今依然是什么样子,未曾变过。

刘柏先抬起头,挑了下眉毛,淡淡地道,“废墟重建,世子未亲眼所见,还是不要妄言的好。”

眼前他已经选择站和王爷一边,完全没退路了。

对于庆王,得罪完和得罪一点,几乎没有区别,总之都是得罪,以后在其面前也做不了好人了。

所以此刻说话倒是没有顾忌。

“刘柏先!”

庆王吹胡子瞪眼道,“你胆敢大不敬!

你是要造反吗?”

他一介闲散王爷,无兵无权!

皇家威严是他最后的底牌。

“不敢!”

刘柏先同样大声道,“王爷,下官所说句句属实,还望王爷明察秋毫!”

庆王气呼呼的道,“乌林呢?

我要见乌林,让他给本王一个说法!”

即使是逃难到武林城,永安官员亦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逾越,怎么回到了自己的老巢,自己就要受气了呢?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真的来错了地方?

刘柏先背着手仰天长叹道,“王爷,事有不巧,冬季的时候,乌林大人感染了风寒,此刻依然养病,不宜见客。”

“确实是不巧……”

庆王不禁冷哼了一声,他就是再傻也明白了过来,何况他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