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第420章

作者:飞星骑士

这个噩耗让参战中的南京军官兵们无不悲痛愤怒至极,前赴后继地冲杀向苏军。

何基沣也忍不住潸然泪下,他随即因为极度的悔恨而痛不欲生,他抬起头,怒视那个少校。

“我真是太蠢了!”何基沣咬牙切齿,“我突然间如梦初醒,任凭你们说得花言巧语,你们干的不就是赤裸裸的认贼作父、卖国求荣的勾当么?我当真要听你们的,不是汉奸又是什么?”他拔出手枪,一枪把少校打得脑浆开花。

“弟兄们!听我命令!”何基沣嘶声吼道,“回到木筏上!在东岸登陆!援救前面的兄弟部队!”

已经在西岸登陆的第32旅官兵们不知道旅长为什么又让他们在东岸登陆,但他们还是迅速地重新回到河边,乘坐木筏渡过河,从东岸登陆,然后奋勇向前,援救前面的第31旅。

何基沣看着这一幕,心里痛恨不已:“我怎么跟中了邪一样?差点儿就干出丧尽天良的事情!”部队渡河的原因让他难以启齿,羞愧得想要自杀:河西岸纵深有苏军在埋伏着,在张网以待。

在卡通河东岸向前展开攻击的第32旅很快与苦战中的第31旅合兵一处,两旅奋力地反击苏军,杀声震天间龙甲浴血。

何基沣随即发电报给冯治安:“卡通河西岸纵深处有苏军约一个师兵力在进行埋伏,可以判断,巴尔瑙尔城区内苏军兵力十分空虚!”

接到何基沣电报的冯治安先是吃惊不已,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浮出了喜色:“好啊!很好!”他意识到,苏军一方面调动部队准备迎战张自忠的第38师,一方面秘密集结部队伏击王治邦的第37师,由此可见,原本就兵力近乎陷入枯竭的苏军必然没有多少部队还在坚守巴尔瑙尔城区。

“我以为我在佯攻欺骗崔可夫,没想到崔可夫是在唱空城计欺骗我!”冯治安摇摇头,露出一丝含义复杂的苦笑,“好在及时醒悟了!”

冯治安随即打电话给第39师师长庞炳勋:“更陈(庞炳勋表字),根据可靠情报显示,巴尔瑙尔城区内部苏军已经不多,我命令你师立刻攻取巴尔瑙尔!要快!苏军马上就会回防!”

庞炳勋吃了一惊,他显得信心不足:“军座,我师恐怕难以担此重任啊...”庞炳勋此时已经六十一岁,戎马大半辈子,早年的锐气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因此有些安逸怠惰,参加这场苏联战争,他的第39师一支负责后防事务,主要是帮在前面打仗的那三个师押运物资、保护后方、修复铁路等,庞炳勋对此也很乐意。

“更陈!”冯治安语气有些严厉,“机会稍纵即逝!不要犹豫了!你可以的,你足以完成任务!说句不好听的,你不想立功,你部队里那么多弟兄也想立功呢!此战关乎我中华兴衰,责任空前、使命崇高,各部都在奋勇杀敌,你怎么可以畏缩不前呢?”

庞炳勋有些惭愧:“军座教训的是!”

第39师随即对巴尔瑙尔城区展开了全面强攻。

正如冯治安判断的那样,哪怕庞炳勋“想要得过且过”,他部下的官兵们却不甘落后,看到兄弟部队打得热火朝天,第39师大部分官兵都眼红心动,憋足了劲头,因此攻击命令一下,第39师上下欢声雷动,奋力展开攻城。

踏着残垣断壁和遍地尸骸血污,潮水般的南京军官兵势不可挡而上,腥风血雨间不断地有人倒下,更多的人仍然无所畏惧地冲锋向前。

苏军防线迅速被震动、冲垮、击破,大批南京军官兵蜂拥入城,开始与苏军展开更加激烈的巷战。

兵力不足导致苏军不断地溃乱,一片又一片城区被南京军攻陷。

得知这个突发意外后,崔可夫不得不吃惊。

“反间计?”崔可夫心神不宁,他来不及进行更深入的思考,被迫放弃对南京军第37师的截杀,抽调部队投入城区漏洞里,但局势已经开始失控,南京军第39师正在不断涌入城内,第37师也追着撤退的苏军从另一个方向杀进巴尔瑙尔城区。

崔可夫因为把过多兵力放在巴尔瑙尔城区两边进行阻击和拦截,导致城区本身陷入了很大的兵力空虚,南京军一鼓作气地趁虚而入,拿下了约一半城区。

巴尔瑙尔陷入两军混战。

“我一定是被冯治安欺骗了!”崔可夫又惊又怒,他竭力地思考,“难道那个人其实...其实是一个反间谍?冯治安的目标还是巴尔瑙尔而不是新西伯利亚?我的思路先入为主了!不!不对啊...瓦图京同志的第64军马上就要赶来,一旦第64军到了,冯治安就更难以夺取新西伯利亚了,他肯定要抢先越过巴尔瑙尔攻击新西伯利亚,这才是符合逻辑的,可为什么现在我却陷入被动中?冯治安即便拿下巴尔瑙尔,也无兵力无时间攻击新西伯利亚了!不对!这不符合逻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焦头烂额。

但是,一个更坏的消息很快被送来,使得崔可夫再也顾不上巴尔瑙尔了。

第493节 截断作战(3)

南京军总部在战前曾经很认真地研究过攻取“西伯利亚第一重地”新西伯利亚的计划,但反复研究后,杨杰等南京军高层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不具备可行性。

新西伯利亚被拿下,好处自然是无需多言的,此地堪称“苏联的武汉”,拿下之后,西伯利亚铁路干线超过四分之三会全面瘫痪,该地以东的中西伯利亚、东西伯利亚会被南京军坚若磐石地控制,同时与中亚占领区也都能连成一片,这在战略上的价值无疑是巨大的,并且新西伯利亚也是一座大城市(俄罗斯第三大城市)、工业重地,本身价值就是极大的,但是,攻取这座城市,难度可以说是相当之大,已经完全地超出了南京军的承受范围。

首先,南京军开战初的手段只能是突袭,但需要突袭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南京军无力同时进行多场大规模的突袭;其次,新西伯利亚既不在中亚边界也不在北亚边界,距离太远,这就注定此地难以用突袭手段获取,新西伯利亚毕竟是铁路枢纽城市,当地四周城镇很多,众星拱月般护卫这座城市,一旦附近卫星城遭到攻击,南京军的意图一下子就会暴露,苏军有较为充足的时间集结兵力进行防御;如果不能突袭,只能强攻,强攻的后果是无需设想的。

新西伯利亚是一座大城市,拥有高达一百万人口,建筑如云、工厂林立,对于缺乏重火力并且兵力也不充裕的南京军而言,通过强攻手段攻取这座城市,代价是根本无法承受的。

南京军的战争资源毕竟是有限的,在新西伯利亚若投入或消耗太多资源,必然会导致南京军经过战争初期后元气大伤,无力巩固对占领区的控制,难以应付苏军以后的全面反扑,搞不好还会被翻盘,因此,南京军总部放弃了在开战初期夺取新西伯利亚的计划。

最后,南京军高层把目光从新西伯利亚继续向西移动,定格在新西伯利亚以西约四百公里的鄂木斯克。

鄂木斯克是西伯利亚境内的第四大城市(前三大城市依次是新西伯利亚、叶卡捷琳堡、车里雅宾斯克),相当于略缩小点的新西伯利亚,该城战略价值不如新西伯利亚,但拿下后可以在大致上起到与拿下新西伯利亚后相似的效果。

从新西伯利亚向西约四百公里就是鄂木斯克,铁路干线在这里一分为二,形成一个三岔口,两条铁路干线一起向西延伸,北边一条向西五百多公里后是叶卡捷琳堡,南边一条向西五百多公里后是车里雅宾斯克,这两座城市都位于乌拉尔山脉的东麓,继续向西就跨过乌拉尔山脉,进入东欧,进入欧洲。

南京军难以拿下新西伯利亚,不得不退而求次,把目标定在鄂木斯克。

攻取鄂木斯克,难度仍然非常大,不止如此,拿下后如何防御也很困难,因为鄂木斯克距离哈萨克东北部三城太远了,完全地凸了出去,与安北(伊尔库茨克)相距差不多一千五百公里,在这段一千五百公里的范围内,无论是新西伯利亚还是托木斯克、新库兹涅茨克、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好几个大城市都没有被南京军拿下,以上这一大块地区加起来面积有几十万平方公里之多,人口也有几百万之众,哪怕一头一尾被掐断,仍然可以“自力更生、自给自足”,会成为南京军占领区内的一个“国中之国”,也会成为听命于苏联政府的一块飞地。

很显然,南京军在后方占领区内留着这么一大块苏联飞地,隐患是非常巨大的,进攻很费力,围困和封锁同样很费力。

对此,蒋纬国问杨杰:“我们最后拿这块飞地怎么办?”

杨杰想了想,回答道:“最好的结果就是苏联政府投降了,他们跟着投降,我们兵不血刃地拿下这块飞地,最坏的结果就是一寸一寸地啃下来!”

这是杨杰思考出的“跳城战术”,意思是苏联西伯利亚铁路干线一路上城市实在太多,挨个打又费时又费力,南京军不擅长打攻坚战,所以要跳着打,越过不太重要的,打重要的。

对此,蒋纬国忍不住想起了原先历史上麦克阿瑟发明的“跳岛战术”,两者原理也是相通的。

只不过,新西伯利亚是不能“跳”的城市,必须打,但又无法打下来,所以只好再跳一步了。

夺取鄂木斯克会造成这么一个古怪的局势,更麻烦的是,夺取鄂木斯克不容易,夺取之后展开防御也不容易,因为鄂木斯克的位置实在太靠前了,完全地延伸到了苏军控制区内,并且鄂木斯克与南京军其它占领区没有铁路相通,很容易陷入苏军反包围中。

用后世一句话进行形容,南京军“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弊端和隐患虽然多,但南京军没有选择。

南京军打鄂木斯克,唯一的天然优势就是当初南京军第111师从新疆北部出击后,先后攻取哈萨克东北部三城时走的是水路,那条水路是额尔齐斯河,而额尔齐斯河流经哈萨克东北部三城后继续流向西北方向,三百多公里后流经鄂木斯克。

冯治安夺取鄂木斯克的手段其实是不变的,但他苦心地对巴尔瑙尔展开十多天的攻击,最大的目的还是麻痹苏军,让崔可夫发生重大误判,为此,冯治安甚至还要装出一副“迟钝的样子”。

新西伯利亚从一开始就不是南京军的目标,而是一个烟雾弹,南京军煞费苦心地用苏军手里的城市蒙蔽苏军,只是为了能实现“突袭之后再展开突袭”。

冯治安之所以要“慢吞吞”,是为了给崔可夫更多的时间能在巴尔瑙尔或新西伯利亚展开战备和部署,另一方面,冯治安心知肚明官兵们在巴尔瑙尔战场上洒下的热血只是为了迷惑敌人,既然如此,他肯定不忍心让官兵们洒下更多的鲜血,步子慢一点,可以让后勤工作更扎实一点,减少部队伤亡。

当庞炳勋率领第39师对巴尔瑙尔城区展开强攻时,张自忠和武士敏则率领第38、第111师从克列库出击,马不停蹄地扑向三百多公里外的鄂木斯克。

第38师实际上并未从克列库乘坐火车重返巴尔瑙尔战场,而是乘坐木筏在额尔齐斯河上急速顺流而下。

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南京军的欺骗工作取得极大的成功。

冯治安把第38师和第111师调去突袭鄂木斯克,那么在巴尔瑙尔前线的部队就只剩下第37师和第39师了,而苏军后续部队第64军即将抵达,这样子,南京军兵力要落下风了,但这并不是问题,因为巴尔瑙尔前线的南京军马上就要转攻为守,打防御战需要的兵力自然大大地少于打进攻战。

9月1日深夜十一点多,冯治安接到了张自忠的电报:“不足一百公里!”

看到这份电报,冯治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张自忠的意思是他和武士敏的部队目前在额尔齐斯河上,距离鄂木斯克已经不足一百公里,张自忠并未在电报里说别的,可确定部队还未遭到苏军强有力的拦截,苏军基本上还没有发现。

冯治安在巴尔瑙尔死缠烂打了十多天,迫使崔可夫兵力不足,不但把新西伯利亚的两个师抽调了一个到巴尔瑙尔,还把鄂木斯克的两个师也抽调了一个到巴尔瑙尔,前者让崔可夫深感警惕,但冯治安根本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的目的是后者,鄂木斯克的苏军两个师目前只剩一个了。

南京军对鄂木斯克的突袭采取了两层声东击西,先是爆发湖西战役,把科涅夫指挥的苏军主力吸引在一千多公里外的湖西战场,然后是爆发巴尔瑙尔战役,把崔可夫指挥的苏军剩余部队的主力吸引在巴尔瑙尔,最后,直捣黄龙。

冯治安随即打电话给第37师代理师长吉星文和第39师师长庞炳勋,下达新命令:“停止攻击,展开防御,并准备有序地撤回哈萨克东北部的厄、塞、克三城!”

两位师长都十分吃惊:“军座,我们要放弃进攻?”

冯治安很肯定地回复:“嗯。

不进攻了,接下来需要的是撤退,退回厄、塞、克三城,打防御战。

记住,部队要井然有序、从容不迫,撤退不能变成败退,要迷惑住苏军,撤回后,把沿途的铁路全部破坏掉,把桥梁和隧道也都全部炸毁掉!”

两位师长虽然不明所以,但都肃然领命:“知道了!”

冯治安最后补充道:“对了,阵亡弟兄的遗体尽量都带回去,别落下。

棺材太占地方,火化后装在骨灰盒里带回去!”

崔可夫直到这天清晨才猛意识到南京军的真正意图,让他感到当头棒喝的并非眼前的南京军开始转攻为守并分批悄悄撤离,而是三百多公里外的鄂木斯克遭到了突袭。

鄂木斯克苏军只有一个师,并且还是开战后新建的民兵师,该师师长先前是苏军正规军里的一位营长,很显然,这位已经成为师长的营长完全地手足无措了。

“司令员同志!大批敌军正在进攻鄂木斯克!”

“不要慌!”崔可夫心头一凉,“也许只是中国人小股部队的袭扰!”

“绝对不是!”对方语气很肯定,同时充满了慌张,“河面上都是他们的木筏!数以万计的中国人正在上岸!正在攻击城区!天空中还有他们的庞大机群!”电话里夹着密集的枪炮声、爆炸声以及机群的呼啸声。

“是轰炸机群?”崔可夫愈发吃惊。

“不是!是运输机群!正在空投伞兵!”对方完全地乱了手脚。

“镇定!不要慌!你是师长,全师的红军战士需要你的冷静指挥!”

“可是...司令员同志,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对方声音里掩抑不住强烈的绝望。

崔可夫手里的电话机脱手而落,他心如刀绞,同时悔恨万分:“上当了!”

对苏开战后一直没有登上战场舞台的中国空军的空降兵部队在鄂木斯克战役中第一次亮相了。

哈萨克东北部三城在被南京军占领后都修建了若干个野战机场,由于克列库距鄂木斯克最近,从厄斯克门和塞梅伊出动的飞机都先在克列库进行加油,补充足燃油后再度起飞,飞向三百多公里外的鄂木斯克。

超过一百五十架容克运输机被投入到这场大规模的空降作战中,先后飞行两波,总计三百多架次,在三城的野战机场上,几千名武装到牙齿的中国空军伞兵们踌躇满志且有条不紊地登上运输机,飞临鄂木斯克上空,跃入蓝天,再落向地面上的异国土地。

鄂木斯克的天空中,机群轰鸣,洒下仙女散花般的漫天伞兵,神兵天降的伞兵们落入城区内,在周围居民惊恐不安的目光中钻入大街小巷;

鄂木斯克的河面上,百舸争流,乘坐木筏的南京军官兵们大吼着跳入齐腰深的河水里,挥舞着武器冲上岸边陆地,源源不断地涌入城区内。

观战中的张自忠和武士敏很快就把悬着的心脏放下了,因为战斗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苏军完全是晕头转向、乱成一团,指挥官惊慌失措,并没有组织起较有效的反抗,苏军一盘散沙,被“海空并进”的南京军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天空中的空降兵在落入城区内,一下子撕碎了苏军的防御完整性,迫使苏军不得不满城搜剿中国空军伞兵,导致苏军兵力捉襟见肘,沿水路展开攻击的第38师和第111师一个雷霆万钧的冲击,轻而易举地冲破了苏军的防线,满城都是南京军在追杀着四散奔逃的苏军。

“没有流太多的血,真是太好了!”武士敏脸上浮出了笑意。

“因为我们为了让这里不流太多的血而在别的地方流了足够的血!”张自忠感慨不已,他这句话意味深长。

9月2日,南京军第38师、第111师以及空军伞兵部队轻取攻占鄂木斯克,与此同时,巴尔瑙尔前线的南京军第37师、第39师一边撤退一边破坏铁路,放弃已经占领一半的巴尔瑙尔城区,全速地撤回了哈萨克东北部三城。

第37军的前线指挥部此时在一列撤退的火车的一节车厢里,车厢里气氛怪异。

“我很愤怒,很痛心,更加感到失望!”冯治安看着挂在车厢壁上的地图,好像自言自语,但明显是在对车厢里的某个人或某几个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