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永昌 第1章

作者:富春山居

大顺永昌 作者:富春山居

简介

一场滑稽戏

第一章 常公公的朋友和追随者们

某日,台湾基隆狮球公园的常凯申铜像被斩首,铜像手部、身体被撞击出严重的破损。这一新闻很快就传到了阴间,凭借着千古完人在阳间的香火愿力,在地府享受着正国级待遇的常凯申听后大吃一惊,他很担心一旦阳间的香火愿力失去,自己就得要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受刑了。

因此他立刻邀请自己的好朋友戴某和白某,向他们询问如何解决自己的麻烦。白某听后哈哈一笑,对着常凯申说道:“凯申公勿忧,你对我国有着《以德报怨》之大恩,我国国民为你建立的神社,现在还是香火鼎盛的。就算台湾损失一些,也不打紧,不会让你坠入十八层地狱的。”

不过,此时已经担任了地府判官的戴某,却皱着眉头对白某说道:“贵国敬奉凯申公的香火虽旺,但贵国受八百万神明管辖,凯申公现在还是地府籍贯,贵国的香火抵消不了地府的愿力啊。”

白某听后又是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只要凯申公移民我国不就好了,到时八百万神明自然会庇佑凯申公的。”

戴某看了一眼常凯申的脸色,于是又再度开口说道:“白先生的主意是不错,但是凯申公移民的话,这地府正国级的待遇就享受不了了。贵国能给相应待遇吗?”

白某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说道:“要是凯申公继续待在地府,我国自然愿意给相应待遇的。可凯申公移民我国的话,这个待遇就不好说了,我们毕竟是民主国家,不能像独裁国家那样,想给什么人优待就给什么人优待。”

看到老友凯申的脸色愈发发黑了,想到当年老友替自己照顾儿子的交情,戴某转了转眼珠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凯申公现在最大的麻烦不就是香火减少的问题吗?我们其实完全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常凯申终于有些沉不住气,向着老友问道:“计将安出?”

戴某于是笑着说道:“台湾这群刁民不知凯申公的伟大,但是大陆还是有着不少凯申公的拥趸的,两位请看…”

戴某挥了挥手,三人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大屏幕,上面不断的显化着各种图文,戴某轻轻一点,有一片图文就放大了,“壮哉常公,一腔热血,禅精竭力,抗击倭寇。退居台湾,初心不变。日夜盼归,两岸一统。壮哉我常公!悲哉我常公!

常公领导两次北伐,统一了混乱的中国。常公在内忧外患,极度艰难的情况下巩固了边疆,巩固了中央政府的统治,避免了国家分裂。常公按照孙中山先生三民主义建国的理念,实施军政训政宪政。

常公领导了伟大的抗战,要不是内战失利,国*民党抗战就是一部大无畏的英雄史诗。没有常公这样的民族英雄,何来新中国的成立…”

常凯申的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他不由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摸了个空后他又不动声色的改摸为托着下巴,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知我罪我,其惟春秋。人民还是了解我的。”

戴某和白某相视一笑,他自然不会把那些诋毁常公的言论放出来给老朋友添堵,不过常公脑子还是转的很快的,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对着老友戴某问道:“虽然大陆有支持我的人民,但是他们都不是官方的代表,没有给我塑像立庙,这怎么补充香火?”

戴某于是笑了笑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但也不是一个问题。你看当初满清入关时的三顺王,现在不也有人塑像立庙,过去的汉奸,都成为今日的民族融合代表了。以常公你的基业,难道还不如他们吗?我看,只要常公你忍耐一下,大陆这边也是会给你立像的,毕竟他们连西北三马一白都能立像,何况常公呢。”

常凯申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三顺王苦挨了几百年才有机会翻身,难道我也要等这么久?那我岂不是还是要去十八层走一趟?就没有什么主动一些的办法了吗?”

戴某思考了下后说道:“倒是还有个取巧的办法,就是派人去次位面窃取一缕国运给常公你,这样就可以让你支持到大陆这边给你塑像增添香火的时候了。”

常凯申大喜的说道:“这个不错,看起来没什么风险。这国运该怎么…嗯,取用呢?”

戴某于是解释道:“次位面都是依附于主位面成长的,只不过历史方向有些不同,简单的说都是被主位面民众所抛弃的历史方向。要说没有风险也不对,比如把毛公这样的人物丢进次位面,主位面就有可能崩溃,那么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常凯申松了口气说道:“这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信仰我的都是淳朴民众,不会出现那样的人物的。”

戴某于是接着说道:“以我现在的权限,就只能往明末或清末丢一个人进去,让他跟着胜利者争夺天下,然后再把他身上的气运转回到常公身上。”

常凯申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丢明末吧。”

一旁的白某有些不解的说道:“为什么不丢清末,那个时代他不更加了解一些吗?”

常凯申有些为难的说道:“淳朴的民众一般都难以忍受红匪的生活,他要是跑到我们这边当地下党,我担心他活不到新中国建立。还是明末好,满清入关的时候投靠过去,事情就差不多结束了,不会出什么意外。”

戴某也点头赞成道:“为防夜长梦多,就选一片石大战之前的农民军,这个时候战败投降清军,基本都会得到宽待,这一缕国运也就到手了。不过这个人选么,就由常公你来选定了。”

常凯申随意瞄了一眼平台上的图文,就指着某个正在知乎上发言的淳朴人民说道:“那就是他吧,看起来这位民众不仅痛恨红匪,还认真读过我写的日记,可见是个真正的三民主义者。”

被常凯申点名的真正三民主义者正激动的在电脑上和人论战,“…知乎的风气真是越来越坏了。全是杠精,随意给我扣帽子。累。不想废话了。你们根本不了解常公的艰难,一边面对百万正规日军,一边还要防备红党拖后腿…”

突然他眼前一黑,再醒来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家中,而是在一个黑呼呼的大房间内,他顿时大惊失色的高喊道:“有人吗?我还活着呢。医生、护士…”

“别喊了。”在绿光环绕下,戴某突然在他面前现身,神情严肃的说道:“你的阳寿已尽,按照你的功德,下辈子只能转世做猪羊。不过念你是三民主义信徒,本官可以法外开恩,让你再投胎做人。”

被吓的倒在地上的某人好一阵才听懂戴某的话,他考虑许久之后看着戴某胆战心惊的问道:“为什么会有地府?不是说世上没有神仙神佛的吗?”

戴某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后说道:“所以地府从来不接收那些红匪,我们这里只接待真正有信仰的民众。”

某人沉默良久,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要是我现在改信,还来不来得及?”

戴某大怒,立刻抽出了一根马鞭批头盖脸的打将了下去,打的某人哀嚎求饶,这才收起了鞭子整理了下自己的官服后问道:“你还改不改?”

某人惊恐的说道:“不改,不改。我一定忠于三民主义,决不更改。”

“真心的?”

“比真金还真。”

得了某人的保证后,戴某才捡能说的给某人讲了一遍,某人有些不解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就是让我附身在某个人身上,然后投靠满清,然后只要安稳的混到老死。就行了?”

戴某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么简单。不会帮你丢到小兵身上,那样你投靠过去也不会被重视。会帮你投身在某个农民军将领身上,这样你投了清军,只要自己不作死,至少能混个州县官,平安一生的。”

某人沉默了好久,才小声的问道:“既然是这么简单的任务,为何要找上我。”

戴某横了他一眼,一副你也配知道的模样,某人终于气短的换了个话题道:“那么大人能否给个金手指什么的,也好让我保住自己的小命,这明末据说乱的很,我又不懂什么武功,我担心自己没完成大人的任务就挂了。”

戴某正考虑某人的请求时,他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常凯申的声音,“那就把我手写的日记传授给他吧,这是我一生心血的凝结,他既然是我的信徒,自然该熟读我的日记才是。有了我的人生经验,区区明末难道还会混不下去吗?”

戴某虽然觉得,还不如给某人一本曾国藩日记呢,不过总不会如此打老友的脸,因此他也就顺从了老友的意思。只是某人看到地上发光的日记感到不解,问清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后,他迟疑了许久问道:“真要这样的话,能不能换一套毛选?”

某人话音还没落下,就感受到头上挨了重重一脚,在昏过去之前,他听到另一个人恼怒的说道,“娘希匹,就你话多。”

在转轮殿,戴某把轮回路的时间调整到了一片石大战之前,然后正准备把某人的灵魂投入到农民军的某个将领身上时,他身后的常凯申终于忍不住出声指点道:“你这个方向和角度有问题,应该向左上方挪15毫米…”

戴某大惊失色的赶紧拦阻道:“凯申你别乱动,要是丢到李自成头上,清军不会接受他投降的,这就白白浪费一个机会了…”

第二章 跑吗?

常凯申看着面前轮回台上显示出来的景象,沉默许久后转头向着戴某问道:“要不,我们再丢一个进去?”

戴某脸色木然的说道:“下一次要三个月之后,而且这个次位面也不能用了。”

常凯申点了点头道:“那就三个月后再说。我今天日记还没写呢,下次我再约你…”

4月20日上午,刚刚抵达山海关西面石河下的大顺军主帅即永昌帝李自成,于高岗上窥探山海关时突然昏厥,左右亲兵赶紧把李自成扶回了大帐,并禁止了旁人进出大帐周边。

李自成的两名养子张鼐、李喜听到消息立刻带着宋献策赶了过来,这位李自成的谋士从前就是在江湖算卦也附带看病,这个时候倒是比普通大夫更加可靠一些了。

三人刚刚走到大帐门口,就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句,“我*你母亲的地府…”三人顿时都停下了脚步,宋献策看了看两人,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能够醒来,说明应当是没有大碍了,我们不如等陛下情绪稳定一些再进去。”

张鼐、李喜默然不语,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就稳稳的站立不动了。自从闯王登基做了皇帝,他们就能感觉义父和过去变的有些不一样了,对待那些读书人制定的规矩越来越看重,对他们这些义子也没过去那么的交心了。

他们可不是刘宗敏,在义父面前怎么撒泼都没关系。比如进了北京城,虽然义父下令不得扰民,但是刘宗敏就不以为然的当着义父面说道:“哥哥坐了江山,我们也不来与你争,难道还不许我们拿点银子女人享福了!”

虽然义父当时没有说什么,可是当晚回宫内后却掀了桌子。而这一次吴三桂反叛,义父一度想让刘宗敏单独率兵讨伐,可是刘宗敏却不肯答应,反而向着义父发脾气道:“大家都是做贼的,凭什么你在京城享福,让我去打仗?”

不得已下,义父只好亲自出兵征讨山海关的吴三桂,不过这一路上义父可没有给权将军好脸色看,可见权将军是把义父给得罪死了。他们这些从孩儿营中长大的养子,胆子可没有权将军这么大,敢对着义父居功自傲。

此时的大帐内,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坐在行军床上,双手捧头感到懊恼不已。丢下来附身的过程比他想象的要简单的多,原来就是直接把他的灵魂当成炮弹打了出来,只不过融合了这个被附身的人的记忆之后,他才发觉似乎是出问题了。

明明地府判官说要把他丢在某个大顺军的将校身上,然后过几天开战向清军投降,接着混个一官半职熬到死,任务就结束了。但是,见鬼的丢到李自成身上是什么意思?李自成能投降清军吗?

虽然他崇拜凯申公,可他又不傻,一国之主投降有几个是有好结果的,特别对面还是那个鞑清。他在网上什么人没见过,鞑清的那点黑料他门清。想到那个活了70多岁安分守己的朱三太子,最终还是被糠稀大帝灭了满门,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投降不了了。

因为今年正月初一,李自成在西安建国,国号大顺,改元永昌。也就是说,现在的李自成已经不是什么普通的造反头子,而是真正的皇帝了,虽然还缺一个登基大典。鞑清放过谁,也不会放过他啊。于是原本简单的任务,现在已经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哪怕是换了个身体,他也没打算享受一下不正常的死亡方式。

然而这具身体的处境是,他是在观察山海关时昏厥过去的,也就是说吴三桂引清兵入关的事件很快就要发生了,这鬼地方就不是一个安全之地。想到这里,某人就想要起身出去高喊一句,“兄弟们,风紧,扯乎。”

不过想到要是大军崩溃了,他更加跑不了,他终于还是按捺住了自己内心的这股冲动。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埋怨起这具身体的本尊了,“你特么不好好在北京享受当皇帝的乐趣,跑来山海关找死吗…”

就在他哀叹的时候,突然大帐的皮帘被掀开了,说是大帐,其实也就是后世草原蒙古包的水准。某人惊吓的就快要跳起来了,直到进门的三人霍的跪倒在地,向他报名道:“陛下,臣宋献策(张鼐、李喜)求见。”

某人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永昌帝,那个倒霉鬼在自己附身的时候就挂了。不过说起来,也很难说他是倒霉了,毕竟按照历史的发展,接下来山海关外一败,他就被清军追的如丧家之犬,最终死在了几个农夫手上,前半世的奋斗算是白干了。这么一想,自己这个顶岗的,才是真正的晦气鬼。

楞了一会之后,某人就安下了心来,对着三人随意的挥了挥手说道:“起来吧,今后军中就不要守这些破规矩了。你们自己找个凳子…算了,大家都坐地上说吧,反正有毯子垫着。”

看着李自成的表现,张鼐、李喜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觉得过去那个义父又回来了。倒是宋献策有些惊讶的打量了李自成数眼,觉得对方确实有些反常,他不由对着盘腿坐在地上的李自成说道:“陛下可否容臣为你把把脉?”

李自成一边把右手伸了出去,一边对着两名义子问道:“军中都安顿下来了吗?将士们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可有什么想法?”

盘腿坐在左侧的张鼐,身板挺着笔直的回道:“回陛下,军中各处都已经扎营完毕,之前陪着陛下上高岗观察敌情的亲兵也暂时被禁闭了,权将军他们应当都不会知道陛下昏厥的事的。”

坐在张鼐对面的李喜就要显得自然一些,他很是轻松的说道:“回陛下,将士们都想着快点打完这一仗,然后回陕西老家去。大家都觉得,这仗打完天下就太平了。”

两人说完后,发觉李自成脸上没有露出半点笑意,反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

宋献策这边终于放开了李自成的手腕,对着他说道:“陛下的脉象并无什么问题,就是…两位将军若是无事的话,不如先出去吧,让我和陛下聊上几句。”

张鼐、李喜看了一眼李自成,见他并无反对的意思,于是齐齐起身向他行礼告退,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大帐。随着大帐的皮帘重新放下,光线再次剩下了从头顶而来的那一束,照在了李自成和宋献策之间的地毯上,看起来倒是颇有出尘的意味了。

不过宋献策并没有心思关注这个,只是压低了声音对着李自成说道:“陛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臣愿意为陛下分担一二。”

李自成看着他,在脑子里回想了最近和对方的谈话,这才稍稍放开了怀抱说道:“宋军师,你说我们现在撤兵还来得及吗?”

虽然不知为什么李自成的态度突然软化下来了,但是这对于宋献策来说确实是一个惊喜,自从打下了宁武关之后,李自成的脾气就变得刚愎了起来,不仅不再听自己这个军师的劝谏,也越来越疏远陕西这帮老兄弟,反倒是越来越听牛金星这些读书人的话,动辄以规矩压人,实在是让他们这些老部下难以适从。

也正因为李自成对于老兄弟的疏远,导致了权将军这些老兄弟开始和李自成对着干,把个京城搞的乌烟瘴气,令吴三桂走到半道又跑回了山海关,就是听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认为大顺军看着不是能够成事的料。

因此原本意志都有些消沉下去的宋献策,顿时又振奋了起来,他眨了眨眼睛,思考了片刻后对李自成说道:“陛下,臣在北京时劝过你,三桂西来,则对三桂不利;陛下东去,则对陛下不利。臣在大军走到三河时又劝说过你一次。若是陛下前两次能够听从臣的劝谏,那么到可以全身而退。

但是现在在山海关么,臣只能说,这兵恐怕是撤不得了。不撤,我军尚有一战之力,不经一战而撤,我担心军中军心混乱,到时反而给了三桂可趁之机。我们从北京走到这里花了八天,这要是被关宁军衔尾追杀,这8万大军能有多少回到北京就很难说了。

更何况,这其中有2万新投降的明军,若是我军败了,他们会不会重新投向三桂就难说了。此外就是,我军主动从北京离开,和被人从北京赶跑,这对于陛下的声望来说,是不可以估量的打击。过去可以传檄而定的地区会再次观望局势,那些投降于我大顺的官兵,也有可能会出现反复。”

李自成感觉自己犹如被高僧灌了顶,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困境,他连连点头道:“宋军师到底是宋军师,这番话说的我心里顿时敞亮起来了。所以,大军不能撤,眼下只能我自己先走。”

宋献策的眼皮顿时跳了数下,他赶紧说道:“陛下要走,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走,总要安排妥当,然后趁着晚上走,这样军中至少不会生乱。”

“我特么现在就想走,不对,是回家。等等,要是我一个人跑回北京,会不会被那些北京城里的官吏给卖了。娘希匹,刘宗敏这群混蛋做事也不做的干净一些,现在是弄的满北京的怨气,老子还没得到多少好处。”

李自成脸色阴晴不定,让宋献策也有些不安起来了,要是对方真的来个扭头就走,他今天这番话就背上山海关大败的黑锅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李自成心里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似乎还有本秘籍,不,是日记没看,说不定凯申公就有这种困境下的破局之策呢?他于是收回了走神的视线,对着宋献策说道:“且让我再想想,等我想明白了再和军师商议。”

见到李自成这副模样,宋献策咽下了想要说的话,只是起身向对方一揖道:“容臣告退。”

第三章 人设很重要

“…余性狂直愚拙,故对人对事皆无戒惧,更无疑虑,所谓直道而行者乎?

…晚,宴会。席间受辱被讥,生平之耻,无踰于此。为被压迫而欲革命,不自由,何不死?伸中华民族之正气以救党国,俾外人知华人非尽是贱辱而不可侮蔑也。

…昨晚忧患终夜,不能安眠。今晨八时起床,几欲自杀,为何革命而欲受辱至此?

…余与鲍尔廷不能相容,既不能为国雪耻,何忍复为余辱国?革命至此,总受帝国主义与外人压迫,何如及时辞我以谢国民,与已死同志之灵。否则,殆有自杀而已。

…书生办事,诚非败坏不可也。

…本党党员之谄奉卑污、趋炎附势,执迷不悟之徒,其恶罪比敌尤甚也。呜呼,党团其亡乎?

鲍氏之罪,不容于天地之间…奸党之计毒极矣,鲍氏之肉,不足食也。”

地府给的凯申日记非常的贴心,只要闭上眼睛默念“凯申公永垂不朽”,就有一本虚拟书籍在你眼前浮现出来了,感觉和看VR电影一样。

唯一的问题就是,日记里面的东西除了自夸,就是在背后骂人,要不然就是要自杀。稍稍跟实际事务有关的文字,也是如:各处卫兵口号不明,以后对答者,须唱当晚口号;见各处外表名称,仍有未照改编名称张贴者,须限期一律改换。

又或者是:担枪有枪身向上及向右者,以后当下令皆改为向右,以归统一。骑兵乘马时,须用皮鞋等等。还有好多日期是空白的,不是说没写,而是打着两个字保密。

某人终于绝望放弃躺平,在心里再次默默的把地府判官骂了个狗血喷头,实际上他是指望对方能够回应自己一句,那么至少说明这世界未必和自己的世界是一样的。

其实他已经发现,本位面的历史细节上和他过去的世界是有那么一点不同,比如他两只眼睛是完好无缺的,而他所知道的历史是李自成在开封攻城战中被射瞎了一只眼睛。这就说明,历史是可以改变的,也许满清未必能在这个位面夺取天下。

突然,某人猛地翻身坐起,终于想到了一件事,其实凯申公还是给了他一点提示的,比如凯申公是怎么从西安事变活着回到南京的。只要把满清入关打成是蛮夷入侵,把自己打扮成抵抗蛮夷的民族领袖,那么除了满清之外,其他有理想的势力就不好向自己下手了,没有理想的势力不能让他们活下去。

某人顿时两眼发光,拍手小声称赞道:“不亏是凯申公,所谓直道而行者,原来是这层意思。果然是秘籍啊,我差点就成了不识货的毛左了,他们焉能知道凯申公的大才。”

拿定了主意之后,某人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思考了近半个多小时,刚刚撸出一点头绪,这边李喜又进来向他汇报道:“陛下,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要给您送上来吗?”

“什么误删?奥,午饭。尼玛,下次能不能说人话,吃饭就吃饭,膳个屁股。”

“臣也觉得别扭,可不是义父你下的命令吗?”

“不是公事,就不要叫臣了,我听着也别扭。那些读书人弄出来的东西,是用来管教外人的,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还有什么可管教的,只要你不犯法,这种规矩无须理会。

对了,我记得,这次我们把太子也带来了。你多准备一双碗筷,让太子陪我一起吃饭,今天外头天气不错,饭桌就放在外面好了。”

“陛下,现在是宋王,不是太子。”

“多嘴,快去。”

“是,孩儿遵命。”

看着李喜欢天喜地的离开,某人心里也是轻松了不少,只不过稍稍展现一下自己的亲切,这孩子就乐的找不到北了,果然,民族领袖靠的就是人设啊。这么一看,国父的人设好像更有魅力一些,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效仿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