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141章

作者:守柴炉

  话音落点,他便拿起铁盒和账本,毅然转身。

  “等等——!”

  朱明玉突然喊道,她冲到朱允熥身边,眼神灼灼:

  “我跟你一起去!要死一起死!反正窝囊活着也没意思!要像张飙一样疯一把才痛快!”

  “明玉!”朱明月惊呼。

  朱允熥看着这位二姐,摇了摇头,语气异常平静:“不,你留在这里,陪着大姐。”

  “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至少还有你和大姐给爹娘亲上香,咱们家香火不能断,不是吗?”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诀别,让朱明月、朱明玉两姐妹瞬间泪崩。

  朱允熥不再犹豫,抱着那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铁盒,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华盖殿的方向。

  他的背影依旧单薄,却仿佛有了一种能扛起山岳的力量。

  朱明玉看着弟弟的背影,用力擦了擦眼角,没有哭,反而昂起了头,像一头准备好迎接风暴的小兽。

  朱明月瘫坐在地,无声流泪,恐惧依旧缠绕着她,但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一丝微弱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望,悄然在心底滋生。

  【明天的事……交给明天的人……】

  【允熥,你们一定要成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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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章,要晚点哈,最近高潮,毕竟费脑子.

第152章 真相浮出水面,今天的人

  诏狱,刑讯室。

  血腥气与绝望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傅友文、茹瑺、郑赐、翟善四人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核心的防线却出乎意料地坚固。

  蒋瓛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各种酷刑用尽,这四人对于贪腐、结党、营私、甚至部分军械倒卖之事供认不讳,攀咬出的中下层官员名单长达数十人,涉及六部、地方,金额巨大,触目惊心。

  然而,一但触及’陕西旧案’的核心,尤其是与太子朱标之死可能相关的部分。

  四人要么闭口不言,硬抗酷刑,要么就一口咬定只是寻常公务,绝无任何针对太子的不轨之举。

  “蒋……蒋指挥使……饶命……”

  傅友文气息奄奄,断断续续地道:“贪墨修河款……结党……这些罪……我们认了……但谋害储君……这是诛九族的大罪……给我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更不知情啊……”

  “太子爷巡视陕西,我等唯有尽心办差,唯恐伺候不周,岂敢有半分怠慢?”

  茹瑺也嘶哑地附和:“至于太子爷病情……那是天意……是御医的事……与我们何干啊……”

  蒋瓛眼中寒光一闪。

  他知道,光是贪腐结党的罪名,虽然也能砍了他们的头,却远不足以平息皇帝的怒火,更无法触及那最深层的疑云。

  皇帝要的,不是几只肥硕的蛀虫,而是隐藏在蛀虫之后,可能存在的、噬咬龙脉的毒蛇。

  他改变了策略,不再直接逼问,而是将一份份从户部、兵部、地方调来的卷宗副本,冷冷地扔在他们面前。

  “洪武二十五年春,太子巡视陕西前,秦王殿下八百里加急奏请修缮西安行宫……”

  “所用木料、石料,皆由工部郑尚书你特批,取自秦岭深处,这批材料的款项,在傅侍郎你这里走的却是‘陕西水利加固’的账目。”

  “同一时间,晋王殿下也奏请补充大同边军损耗军械,数量远超常例”

  “兵部茹尚书你核批速度奇快,而这批军械的‘损耗’,恰好发生在太子殿下离开陕西之后。”

  蒋瓛的声音平铺直叙,却像一把冰冷的锉刀,一点点刮开伪装。

  “太子殿下在陕期间,所有饮食、起居,由一位名叫王福的东宫老太监总管。”

  “此人据查,有一个弟弟,同样也是太监,在秦王府伺候十余年,两人曾在陕西偷偷见过面。”

  “另外,在太子病逝前三个月,王福‘意外’落井身亡。其死后,在其家乡宅邸地下,起出黄金千两。”

  “而其家乡,恰好与晋王一位宠妃的娘家在同一县境。”

  他没有直接说秦王、晋王谋害太子。

  他只是学着张飙的‘思维导图’,把这些看似偶然、却又在时间线上紧密关联的事件,一桩桩、一件件,冷酷地摆在台面上。

  傅友文四人的脸色彻底变了,那是一种比面对酷刑更深的恐惧。

  他们可以咬牙不认自己没做过的事,却无法解释这些层层叠叠、看似无关却又环环相扣的‘巧合’!

  而这些‘巧合’,却指向了一个可怕的推论:

  【有藩王利用了他们贪腐的渠道和结党的网络……】

  【可能通过控制东宫内部人员,在药材、用度上做了极其隐蔽的手脚.】

  【最终,潜移默化地损害了太子的健康,导致其不治身亡!】

  他们或许不是主谋,甚至可能不知具体情由。

  但他们提供的便利和制造的漏洞,却成了害死太子的’温床’。

  “不……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王福之事……”

  郑赐崩溃地哭喊起来:“秦王修缮行宫,晋王补充军械……都是正常公务……我们只是行了方便……收了点好处……绝无他意啊!”

  “是秦王!一定是秦王和晋王!”

  翟善在极度的恐惧下开始口不择言地道:“是他们利用了我们的贪心!我们罪该万死!但谋害太子之事,我们真的不知情啊!是王爷们……是王爷们……”

  “冤枉啊!我们冤枉啊!”

  傅友文跟着嘶吼起来:“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定是晋王!晋王私藏军械,定有谋逆之心!”

  茹瑺也豁出去了,歇斯底里地道:“太子爷巡视期间,发现了他的罪证!他害怕皇上处置他,想杀人灭口!一定是他!”

  听到这些近乎疯狂的攀咬,蒋瓛冷冷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精神崩溃,互相指责、推诿,将藩王的名字挂在嘴边。

  而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因为这件事发酵到了现在,根本不需要铁证。

  只需要将这些疑点和关联,以及崩溃案犯口中攀咬出的藩王名字,原封不动地呈报给皇上,就足够了。

  “记录!让他们画押!”

  蒋瓛冷声下令。

  缇骑立刻将傅友文四人的口供详细记录,并抓住他们颤抖的手按上了手印。

  蒋瓛拿着这份滚烫的、足以引发帝国地震的口供,看了一眼已经精神彻底崩溃、如同烂泥般的傅友文,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看好他们,别让他们死了。皇上可能亲自审他们。”

  说完,蒋瓛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刑房,准备直奔华盖殿。

  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千户,急匆匆地前来禀报:

  “头儿,五城兵马司的人好像得到了李墨、武乃大二人藏身的线索,我们要不要过去?”

  “呵!”

  蒋瓛不由得冷笑一声,戏谑道:“他们的办案能力,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是啊,我也觉得此事有蹊跷,您说会不会……”

  “别管他们!让我们的人看着他们,别让某些人杀人灭口,另外”

  话到这里,又看了眼刑房,眯眼道:“这里也给我盯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傅友文四人,或者擅自用刑。违者,杀无赦!”

  “是!”

  千户应了一声,又顺便禀报了朱高煦之事,听得蒋瓛眉头大皱,却没有多言。

  很快,他就拿着手中的供状,径直去了华盖殿。

  ……

  与此同时。

  应天府西城,一处低矮、潮湿的贫民区。

  污水横流的巷弄深处,一间几乎被废弃的土地庙地窖里,李墨和武乃大蜷缩在角落,借着通风口透进的微弱天光,相对无言。

  这是他们换的第三个躲藏之地了。

  但外面隐约传来的搜捕声和脚步声,让他们的神经时刻紧绷着。

  “外面的风声好像更紧了。”

  武乃大压低声音,耳朵贴着地窖顶板的缝隙,脸色凝重:“妈的,傅友文他们的狗腿子鼻子真灵!”

  李墨的脸色比几天前更加苍白憔悴,但眼神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

  “登闻鼓一响,我们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他们散播流言时,就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突然!

  地窖入口那块伪装的木板被猛地撞开!

  刺眼的火把光芒瞬间涌入,照亮了两人惊愕的脸。

  “在这里!找到他们了!”

  一声厉喝传来。

  紧接着,十几名如狼似虎的五城兵马司兵士蜂拥而入,瞬间将狭小的地窖挤得水泄不通。

  带队的总旗官脸上带着一种‘偶然发现重大线索’的兴奋和狞笑。

  “李墨!武乃大!”

  总旗官大手一挥:“你们的事儿犯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武乃大下意识地抓起一把破匕首,想要反抗,却被李墨一把按住。

  李墨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感。

  他看了一眼武乃大,微微摇头。

  反抗毫无意义,只会死得更快,更难看。

  武乃大明白了他的意思,咬了咬牙,啐了一口唾沫,但也放弃了抵抗,恨恨地道:

  “妈的!算你们走运!老子没趁手的兵器!”

  说完,直接把手中的破匕首扔在了地上。

  兵士们见状,立刻一拥而上,粗暴地将两人捆得结结实实。

  押出地窖,穿过污浊的巷弄。

  沿途的贫民百姓惊恐地躲避着,窃窃私语。

  “他们不是‘讨薪’的那几个官儿吗?怎么被抓了?”

  “是啊,我记得他们还审计了六部衙门,这是被秋后算账了吗?”

  “哎!可惜啊!他们都是好人,吴大姐家男人战死了三年,还没拿到抚恤金,是他们‘以资抵债’,才救了他们孤儿寡母.”

  渐渐地,话题风向变了。

  “你懂什么!他们做的那些事是犯法的!这叫罪有应得!”

  “就是啊!连国公侯府都敢审计,不要命了.”

  “嘘!我可听说,他们犯的事可不止这些,那个罪魁祸首张飙,要被皇上秋后问斩了.”

  听到这些窃窃私语,李墨和武乃大被推搡着前行,脸上却并无太多情绪变化,只有一种认命般的平静和深深的疲惫。

  他们做的一切,不求所有人都懂、都理解,只求问心无愧,以及心中的正义。

  剩下的,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