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503章

作者:斷刃天涯

第678章 人臣巔峰

  賈璉再次被傳召進宮面君!

  “卿若為首輔,何事為先?”李元決心已下,非常乾脆的提問。

  “統計!全面的統計,只有搞清楚朝廷有多少人口田畝官營產業,才好全盤規劃,重點發力。”賈璉的回答出乎李元的預料,本以為聽到的是套話,比如忠字當頭盡心竭力發輔佐陛下之類的話。沒曾想,賈璉直接跳過套話,直奔主題來了。

  不過這個事情可不好辦呢,即便是李元久居深宮,也知道但凡涉及到清查人口田畝之類的事情,實在太難了。

  “此事可不好辦啊!此前卿曾有言,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推行,結果還是基層士紳將負擔轉嫁給百姓。不免自相矛盾了。”李元並非調侃,而是認可賈璉的說法後,正常的表達疑問。

  “微臣沒有徹底查清的意思,無非是想要個大概的數字,也能推算的七七八八。關鍵還是要形成制度,強化統計數字作為治國參考的重要性。”

  賈璉也實話實說,他就沒打算搞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因為承輝帝搞過,沒有推行下去。

  強制推行不是不行,只是會變成雍正那樣,搞出一個朝廷的錢是收上來了,負擔還是底層百姓的。

  “朕知道卿的意思,只是擔心會鬧出一些亂子來。”李元還是心有疑慮,畢竟這事情可不小的。

  以一個縣為例子,吃官家飯的人很少,縣令、縣丞、縣尉、主簿等六七個人,其他人全是臨時工,靠縣財政養著的本地幹活的牛馬。

  既然是牛馬了,喂的是草料就很正常了。這些牛馬也要養家餬口,縣衙給點草料自然是不夠的,怎麼辦呢?

  只能向下伸手!

  因為是流官制度,所以縣最高長官縣令呆幾年就走是常態,什麼人一直留在本地呢?當然是這些幹活的牛馬,還有就是本地士紳地主。

  這些地主為了自身利益能做到什麼程度呢?

  再舉一個例子,朝廷要求官員都要會說官話,不少官員們卻不願意說,依舊執拗的說鄉音。理由也很強大了,退休之後回鄉,不會說鄉音,那是要遭人恥笑的。這裡面是不是更多的有偷懶的因素不知道,反正承輝帝年間,因為不能說官話,官員被罷免的也有幾個。

  看似兩件事情不相干,實則不然。因為官員的家人和族人,還是要留在本地生活的。

  這麼一說,大家都應該能理解。

  換個角度看,如果是書同文,相鄰的兩個縣的人都可能無法交流。

  多虧了承輝帝時期,強制要求各地學校教學必須用官話,對於涉公人員有硬性的官話水平的要求,所以情況好了很多。

  否則外地人去做留官,想要把話說明白都很難做到,還怎麼讓下面的人服從。那些做衙役的,不會說官話,聽不懂官話,怎麼明白命令?

  扯這麼多不是廢話,而是在強調一個事實,各縣的統計材料,事實上不是掌握在縣令的手裡,而是掌握在基層計程車紳手裡。

  這也就是為何建國初期,才能進行各項資料統計的原因。

  開國之初,往往經歷過長期的動盪,朝廷軍隊強大,地方勢力出於絕對的弱勢。即便在統計的過程中做手腳,也不敢做的太過。

  現在是太平年景,持續了一百多年的太平年景。基層計程車紳根深蒂固,勢力盤根錯節,想要啟動統計,人從哪裡來,縣衙內舊有的資料搞不好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只要燒了,沒有根據了,你還怎麼斷定這土地是誰的?

  地主有錢有權有人,普通百姓怎麼跟地主鬥?即便是縣令大人,到了地方上也很難施展手腳。

  賈璉要搞統計的原因,一部分是對李元做個解釋,更多的是希望借這個機會,讓一些人主動冒頭,他好拎著錘子打地鼠。

  畢竟賈璉的一貫作風,在報紙的傳播之下,不敢說基層士紳都知道,一半的人知道應該不成問題。

  只要能鎮住一半的人,剩下的一半在另外一半的影響下,能達到八成的人不不敢明著反抗。剩下兩成不知道死活的地主,到時候不介意拿他們祭旗。總之這個事情別人來做,大概是推行不動的,喜歡派兵鎮壓的賈璉來做這個事情呢,則是另外一個概念了。

  不信?不信就去問問江南計程車紳,被賈璉折騰過幾次之後,他們恨不恨,怕不怕?

  所以,全國範圍的一次摸底統計,未必能徹底查清楚土地兼併和人口隱匿的真相,但是可以透過這個機會,透過暴力手段鎮壓那些自己冒出來的人,適當的緩解一下基層的社會矛盾。

  李元自然沒有賈璉想的那麼深,不過這事情對朝廷而言,肯定是好事,嘗試一下不壞。

  如果藉著這個機會,打造一支在各地能深入基層幹活的精幹的團隊,對於朝廷而言,善莫大焉。

  這個事情不著急,李元沒有再問賈璉做首輔後要如何施政了。

  “卿且去吧,初一大朝會不可缺席!”

  賈璉告辭了,走在路上內心忐忑不安,治理國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說實話心裡真的沒底。

  這就不是單純的憑實力去莽就能做好的事情。

  好在賈璉兩輩子的仕途生涯,學會了很多東西。最主要一點,學會了不講道理,只講物理。

  二月初一大朝會,賈璉如往常一樣被按時叫醒,賈母的死導致賈璉最近一直一個人睡,也算是好好的回了一波血。

  男人過了三十歲,別管怎麼補,狀態總是向下的。

  賈璉的底子不錯,即便是現在依舊有很強的恢復能力,但架不住被妖精環伺。

  所以,多少年了,賈璉身邊依舊是那些舊人,新來的丫鬟,賈璉不帶多看一眼的。

  穿戴整齊出門之前,賈璉回頭看一眼晨色中的賈府,沒有大觀園的賈府。

  出身於這樣一個家庭,很多事情實在是一言難盡。

  大朝會時賈璉站在了第一排,也不與人說話,抱手閉目養神。

  時辰到,三聲鞭響,皇帝出場。

  忠臣參拜之後,胡敏上前,沒有往日那般走過程的說一句,有事啟奏,無事散朝。而是直接掏出一份中旨!

  “制曰,內閣首輔虛懸日久,朕思之良久,……。”

  站在第一排的李清,聽到開頭的時候,精神陡然一震,身子微微發抖,一直以來追求的最高境界,這就要來臨了麼?

  胡敏的聲音在大殿內迴盪:“輔臣賈璉……。”

  賈璉二字入耳後,李清整個人已經腦子徹底的亂了,處於一個混沌的狀態。後面說什麼,李清都聽不清了,腦子裡嗡嗡嗡的響。

  胡敏的嗓音很有特點,並不那麼尖銳,反倒有點中正的意味,像播音員。

  “還望內閣諸公同心戮力,精請F結,再造盛世。欽此!”

  唸完聖旨後,胡敏往後退,站在李元的側後,看著下面的群臣低頭聽旨後,整齊的回答:“臣遵旨!”

  集體發聲在大殿內迴盪時,第一排的李清突然往前一撲,倒地不起。大殿內瞬間亂做一團!

  李元見狀不免微微驚愕,看了一會才恢復平靜,這是他真的沒想到的事情。

  “肅靜!後退,不許圍著!”方頌站出來大聲喊話,所有人紛紛各自站好,閉上嘴巴。

  “來人,把李閣老扶正躺好,不要輕易翻動,快去叫御醫。”胡敏出來處置,李元沉默的看著。

  大殿內恢復安靜,賈璉平靜的看著李清仰面躺著,那張臉已經扭曲了,這是被刺激到了麼?

  這個時候的賈璉,並未有太多的快感,反倒是想起了青雲書院裡的往事。

  當初的李清看上去是何等的銳意,如同寶劍藏鋒於鞘中。心有大志就等著一個機會呢!

  可是在方少白的問題上,一下就暴露了他的底色,叫賈璉看的清楚,他固然是銳氣猶在,卻沒有了堅定不移的志向。

  他為了所謂志向可以向一切可能的物件妥協和讓步,因為他心中已經沒有是非觀了。

  一個是非觀動搖的人,剩下的就只能是在仕途上不擇手段的向上爬,朝廷和百姓的利益,必須為個人利益讓步。

  賈璉不認為自己比李清要高尚多少,但心裡始終是有明確的是非觀這點,必須堅守。

  當初的事情,如果換成賈璉來處置,肯定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退學,最多是各打五十大板。

  可惜李清趕上了即將復出,屁股歪的厲害。為打造一個剛正不阿,不向勳貴低頭的形象,選擇了不論是非的偏向一方。

  充分說明了當時的李清,內心的急迫。遠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從容淡定。

  御醫來到了,快速的詳噌幔y針飛快的紮下去,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結果。

  一炷香之後,李清緊閉的眼睛睜開了,茫然的看著四周,我這是怎麼了?記憶突然襲來,李清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想要掙扎著爬起來,卻絲毫使不上勁。

  “閣老別動!”御醫趕緊提醒,好不容易救活了,別亂動人走了,他要背鍋。

  兩個內侍抬著板子過來,小心翼翼的抬上去,抬去太醫署繼續救治。

  眾人把視線收回來,大殿內恢復了正常。御醫上前低聲彙報了李清的病情後,李元無奈的嘆息一聲:“用心治療!”

  御醫退下後,胡敏再次上前:“上諭:李閣老不能理事,內閣不可有缺,著熊方韋睿二人進補內閣,候補閣臣人選再議。”

  生病的李清還是閣老,只不過無法繼續理政了,內閣的局面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諸卿可有事奏?無事退朝了!”胡敏大聲喊問一句,此刻無人出來上奏,畢竟大朝會上奏的是小事的潛規則沒變。

  今天的瓜那麼大,屁大的事情誰還有心思顯擺,都在惦記著朝局變化之後,如何才能保證自身利益最大化。

  回到內閣,事先得到訊息,早就等候在此的吏目,恭敬的請示:“賈閣老,按例您的辦公室要搬遷至甲字房。”

  甲字房是預設的首輔辦公室,對此賈璉卻沒想折騰,笑眯眯的開口:“搬過去太麻煩了,不必辛苦了,這挺好的。”

  吏目頓時呆住了,他們這些人平時沒啥大作用,做的都是一些小事,搬家不過是體現用處的方式。不用他們幹活了,心裡不安的,怕丟飯碗。

  “這,小的實在是為難,別的大人也不敢搬甲字房啊。”吏目找到了理由,努力的勸說賈璉不要為難他們。

  “我喜歡眼下的房子,你可以把甲字牌換一下,相關的檔案送過來。對了,招呼諸公,議事房集合。”最後賈璉使用了首輔的權力,召集閣臣。

  熊方和韋睿的辦公地點就在附近,所以也不著急立刻搬家,而是先到議事房集合。

  賈璉本不想最後一個去,想到不要壞了規矩,讓其他人為難,默默的在辦公室裡喝了一杯茶之後,等到吏目來通知,這才起身出門。

  有的形勢看起來不重要,但真的處在這個位子上時,形勢是必須要走的。

  凡事都要講規矩,不講規矩看似沒太大的問題,實則人多了沒規矩,就一定會亂套。一旦亂了,什麼事情都難辦了。

  小到一個家庭一個班級,大到整個國家,規矩是必須要有的。

  步入內閣議事房,所有閣臣都到齊了,賈璉站在首位,接受其他閣臣的問候之後,緩緩抱手回禮。

  心情怎麼說呢,只要是個人,站在這個位子上,一定會心情激烈起復的,除非是機器人,才沒有情緒變化。

  賈璉已經很剋制了,卻已經難免呼吸急促,緩了好一會才緩緩落座,咳嗽一聲。

  “各位,李閣老意外病倒,大家都不願意看到。但是,朝廷的公事不能沒人處理,陛下也給內閣補充了兩位同僚。”

  說話間,熊方與韋睿站起,抱手示意。

  賈璉抬手下壓,示意落座安靜後繼續:“工作調整一下,本官總攬大局,分管吏部。方相分管戶部、禮部,嶽相分管兵部,熊相分管督察院以及刑部、大理寺,韋相分管工部。諸位如無異議,記錄員整理後上呈御前!”

  言罷,賈璉環視,見無異議者,示意內閣記錄員將會議記錄謄抄後,一份留檔,一份用印後呈送御前。

第679章 李元的革新

  之前是不想幹首輔,因為事多,現在被定下來了,賈璉也不含糊,直接行使首輔的權利,按照慣例做分工。

  方頌這個知名賈黨,很自然地越過嶽齊成為次輔,誰都說不出一個“不”字來,這不是最後結果,還要看皇帝的安排。

  李元這邊接到呈報,看完後微微一笑道:“先生進入角色很快,朕真的很期待大周在先生手裡,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胡敏在一旁笑著捧來一個盒子,開啟後取出一方私人印璽,李元果斷的蓋上印璽。

  上任後的賈璉,面臨的第一件大事,春闈。

  禮部那邊準備多時,沒曾想臨時內閣發生變動,禮部尚書閆利趕緊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免得節外生枝。

  閆利進了內閣,趕巧的是皇帝轉來的御批到了,完全認可了賈璉的分工。

  閆利立刻向方頌彙報工作。作為先帝的忠狗,方頌心裡有數,他能在內閣一直呆到現在,還有機會進一步,賈璉出力甚多。

  從年齡上看,方頌是沒機會熬死賈璉了,肯定走前面,所以他也不知道做首輔了,十年次輔下來就可以退休了。

  聽了閆利關於會試準備工作的彙報後,方頌略作思索道:“閆大人,一起去見首輔,看看他的意思。”

  態度端正的方頌領著閆利進來,賈璉聽了來意後笑道:“方兄拿主意就是,嫌我這事情還少麼?”

  說著話還指了指面前等待處理的報告。

  方頌微微一笑:“春闈是大事,事關國家掄才大典,首輔必須瞭解情況。”

  賈璉聽了微微一笑道:“說起會試,我倒是有一些想法的。只是這一屆大概是趕不上了,下一屆必須做一些調整,你們心裡有數即可。”

  一番話說的兩人表情都嚴肅了起來,這裡牽扯到學說的問題,搞不好就是一個影響全國的事件。

  閆利倒是很湊趣的捧哏道:“此前鄉試已經確定必須要考實學的內容,下一屆會試即便做調整,加入實學的內容,也是正理。”

  這馬屁拍的是順水推舟,毫無痕跡,可謂高明之極。

  賈璉還以為認錯人了,須知閆利以前作為李清的門生,一度是堅持反對實學入會試的先鋒。

  這三百六十度的轉彎,如此絲滑,令人歎服。

  好在賈璉也沒打算跟他計較,初為首輔,賈璉的想法也很明確,只要你們支援我的工作,一切都好商量。

  只要不唱反調,不在暗地裡做手腳,哪怕你是個政客,也可以做朋友。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隻有黑白二色,也從來不是隻有非友即敵。同樣一件事情,一百個人有一百個看法。

  你什麼看法不要緊,只要你能保留意見,那就不是敵人。甚至你有反對意見,在確定政策執行後不繼續反對,也不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