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494章

作者:斷刃天涯

  沒等這個案子內閣處置好呢,兩天不到,又來一個加急的奏本。這次不是外戚了,是官員出事情了,還是集體出事情。

  八個官員啊,其中三個四品,兩個五品,一個六品,兩個七品。在尼姑庵裡開銀帕。

  這是何等炸裂的醜聞啊。

  內閣諸公為了官員道德滑坡的事氣急敗壞,同時又為順天府的不作為憤怒,更拿監國的太子無話可說。

  因為奏本是太子傳來的,內閣諸公這次沒有集體去見皇帝,而是各自附上了處理意見後,轉呈御前。

  這次意見比較統一,都是罷免。

  李元看了奏本後,差點給奏本撕爛了,怒不可遏的大罵:“這就是朝廷的命官!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整個天下也都知道了。西洋人也都知道了,丟人丟到西洋各國去了。”

  實際上西洋各國真沒覺得這是啥大事,尤其是看報紙時大為震驚,不就是開個銀帕麼,為何各家報紙都要大張旗鼓的批判。

  各國公使和領事紛紛表示,我看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周帝國對於官員道德的高要求,實在是令人敬佩。

  李元理解的丟人事件,在西洋人看來,這並不丟人,而是值得學習的事件。

  這次李元比較果斷,立刻批覆,罷免不足以平民憤,革除功名,貶為庶民。

  批覆到了內閣,立刻被內閣駁回,理由也很充分,處罰過重,不合規矩,並無先例。

  潛臺詞也很明確,如果僅僅是去玩女人,這都不算事,被抓了最多罰款。龍禁尉沒少抓官員創收,一次五十兩嘛。

  李元被駁回之後很是生氣,正要跟內閣大臣們掰扯掰扯的時候,又一個訊息傳來,還是一個醜聞,只不過這次的案犯是和尚。

第666章 醜聞三連

  這次的醜聞主角是一群和尚,郊外有一處寺廟,據傳求子特別靈驗,京中多有女眷前往求子,香火甚旺。

  夏稅之際,本縣稅收有所下降,縣令調查得知,民間多有愚民將土地捐給該廟。縣令懷疑此為一種投獻之舉,時值陛下重視考成法,縣令不敢怠慢,派精幹老練之衙役前往調查。

  這一查就出大問題了,該廟名下有土地五萬畝,廟內僧人不過三十餘。這是非常明顯的投獻逃稅。

  如果是往年,縣令倒也罷了。奈何今年情況不一樣,陛下以及內閣三令五申,措辭嚴厲,夏稅成績決定了未來的晉升。

  縣令繼續調查才發現更深層次的原因,只因京中權貴土地兼併,採用各種不法手段,奪人田產。諸多富中農不堪其擾,便勾結和尚,將土地投獻名下,以此逃稅。再仔細一查,又發現一個問題,那便是諸多來此求子的婦人,需在廟內住個四五日,以示虔铡_@些婦人回去後,多半傳出喜訊。

  縣令再一調查發現,那些喜好奪人田產的權貴,倒是不願意得罪神佛,得知是廟產,便不再索要土地,換個人去搶奪。

  因為土地兼併太過,縣裡可收稅的田畝,較之去年少了一半以上。百姓名下無田,導致攤丁入畝形同虛設。

  朝廷優待士紳,根據法律是有限度的,一個士紳最多能免稅二百畝。但實際執行的時候,卻完全走了樣子,基層的官員根本不執行。

  河南能執行攤丁入畝的前提,就是因為當初承輝帝下了狠手,嚴刑峻法搞試點,嚴格執行該法律才得以執行後有一定成效。

  本來要向全國推廣的,奈何先有張庭恩一病不起,後有承輝帝一命嗚呼,導致推廣的事情一拖再拖,現在基本不了了之,也不知道河南那邊還能執行多久,也許哪天便自動消亡了。

  直隸境內沒有執行該案,稅收能收的上來,完全是因為京郊工業發展,佃戶們可以進廠下工地幹活,掙錢後給家裡繳稅。

  一個投獻田產,一個求子疑雲,兩件事加起來,一般的縣令肯定退縮了,這個縣令卻是個頭鐵的,讓衙役繼續調查。

  於是衙役夜探寺廟,發現一個驚天的醜聞。廟裡後院的為求子女眷靜修的房間,入夜後都有和尚進去,天明前才出來。

  這一下給衙役幹瘋掉了,趕緊回來彙報。

  縣令聽的也快瘋掉了,這是個大丑聞了。

  這案子要捅出來,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不捅出來,個人前程自然是沒了。

  你要說縣令有多少正義感,那是扯淡,他更多的是考慮個人的前途。

  於是為了個人前途,縣令咬牙狠心,下令調集衙役,當夜突擊。

  結果自然是大獲成功,當夜堵住八個和尚在後院的宅子內,將廟內和尚三十三人,全部拿下。

  至於被堵在屋子裡的女眷,縣令假裝看不見,任憑她們離去。

  抄了這個廟之後,收穫還不小,銀幣便抄出來三十萬元,還有全部地契。

  關鍵是該廟的主持是個喜歡寫日記的,厚厚的一本日記,涉及近百個女子。

  這也算是一個驚天的醜聞了,縣令將調查結果上報順天府,前一個尼姑庵的案子還沒完呢,又來一個和尚的案子。

  順天府已經徹底放棄治療了,乾脆的轉呈太子李琬。

  這次太子李琬看了奏本,怒不可遏,派內侍往縣內,敦促縣內儘快結案,不可使醜聞彌散。

  李琬之所以如此憤怒,並著急儘快結案,實在是因為從奏本里看到了一些女眷的名字和來歷。

  所以這次也不走程式了,在內侍的監督下,在衙役們的幫助下,三十三個和尚集體羞愧的上吊“自殺”了。

  搜到的錢財,縣裡留下三萬元作為獎勵,其餘的上交內帑,土地則劃做縣裡的官田。

  和尚們集體去佛祖跟前伺候的訊息還是傳出去了,導致城內一些大戶人家的孩子,不是暴斃就是落水而亡,這些孩子的母親,也都思念孩子過度跟著去了。其中就有一些宗室以及外戚家裡發生了類似的慘劇。

  李琬對外嚴令保守秘密,向承輝帝彙報的時候,一點都不敢隱瞞。

  內閣這邊看到之後,也都無話可說,趕緊轉呈御前。

  李元看完這份奏本後,都沒心思跟內閣較勁了。京郊發生這樣的醜聞,好在太子嚴厲處置後,下了最嚴格的封口令。

  一時間李元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內心的情緒,此前關於官員開銀帕的案子,便放棄嚴懲,順了內閣的心意。

  但是外戚爭風吃醋的案子,更是怒氣值疊加,直接批覆案犯殺人償命,不待秋後,斬立決。

  還有那個京郊的縣令,李元很想給他踢的遠遠的,又擔心內閣反對,便暫時忍下來。

  三連醜聞給李元的打擊不小,偏偏又找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這就不是嚴刑峻法能徹底根除的問題。

  李元甚至都找不到原因,三個醜聞,各有各的不同,這些人哪來的如此膽子。

  因為實在想不通,李元陷入了苦悶之中,本來開開心心的避暑躲懶玩耍,現在也沒心思玩耍了。每日裡躲在書房內,心結難解。

  李元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太衰了,還是說自己的執政出問題了。

  好在新皇帝這個人不喜歡遷怒,有問題喜歡反思。所以下面的人沒倒黴,只是日日臉色陰沉,行宮上下,氣氛緊張。

  內閣這邊倒是想勸慰一下皇帝,奈何李元根本不給機會,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加之此前內閣駁回了李元對於八個官員的懲處,矛盾還沒緩和呢,林如海等人更是無從開口。

  過了半個月,賈璉來到張家口,瞭解下一步將火車修通到熱河的計劃。畢竟皇帝以後每年夏天都要過來,還是修通比較好一點。

  這個計劃本來就有,只不過承輝帝走了,計劃擱置,現在是重新撿起來。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漠北王李逆希望能修通到庫倫的鐵路,該計劃在承輝帝時期就啟動了,前期一直在勘探,修通到熱河的鐵路,下一步就能考慮修到庫倫。最終能不能修,還要看經費,畢竟這條鐵路可不是什麼熱門線路。賈璉擔心就算上市集資,也很難湊齊經費。

  賈璉從張家口前往熱河,計劃是拜見了皇帝之後,住兩天就走,回去還要繼續盯著今年的大工程隴海鐵路。還有後續的鐵路計劃,比如江南境內的一些支線,以前江南士紳不老實,不適合推動,現在老實了,可以開啟了。

  其實賈璉最想修的是南方的鐵路,實在是地形複雜,難以修建,只能先放棄幹線貫通,先修一些好修能修的支線。將一些重要的水陸節點聯絡起來,對於地方經濟發展也能起到重要的作用。

  (PS:看了一個日本左翼邉拥募o錄片,六十七年代的風雲激盪,絞殺都不能使之衰亡,最終因為經濟的高速發展,煙消雲散。不勝唏噓啊!)

  賈璉來到熱河,見到了內閣諸公,發現這邊的氣氛不對勁,所有人都情緒不高,眼神裡帶著一些不安。

  對此賈璉深感疑惑,暗道大熱天老子在外面忙碌,從長安到連雲港都跑了一個來回,人都曬黑了一個號色,你們在避暑山莊還愁眉苦臉?

  給誰看呢?欠你們的?

  不等賈璉吐槽,方頌趕緊把賈璉拉一邊,低聲解釋了一番最近發生的事情。

  這三件事情賈璉聽罷,也沉默不語,只不過別人覺得是意外三連的結果,賈璉卻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陰值奈兜馈�

  太巧合了,李元剛到熱河,京城就醜聞三連。關鍵那個縣令的名字,賈璉有印象,賈氏門生來的。

  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面,之前與範平說好的,凡事不必報告,等回京再說。

  所以賈璉姑且相信,一切都是巧合。

  賈璉沒著急去拜見李元,而是讓方頌把三份奏報的細則都拿來,抓緊時間瞭解情況。

  前兩件事情在賈璉看來,不算什麼大事情,但是第三件事情,賈璉卻看到了別人沒看到,或者說看到了也裝瞎子的地方。

  攤丁入畝推廣擱置,導致稅務壓力被轉移到富農中農一類的自耕農身上,這就是很大的問題了。更不要說土地兼併日益加劇。京城附近,權貴們已經從巧取豪奪,發展到生搶了。

  所以,攤丁入畝必須重新提上日程,優待士紳可以,但是必須嚴格執行對士紳的優待政策。

  賈璉看完之後,起身活動時才發現,不知何時胡敏站在門口,笑眯眯的看著他。

  賈璉立刻上前見禮:“見過胡公,賈璉有禮。胡公久等,恕罪恕罪。”

  胡敏笑道:“賈閣老客氣了,咱家也沒等多久。陛下讓咱家來請賈閣老,您看是不是現在過去?”

  “您客氣,賈璉這就過去。”

  胡敏領著賈璉去見李元,見面時給賈璉嚇一跳,怎麼李元的臉色如此難看。

  李元見了賈璉,顯得有點迫不及待的,上前要拉他的手,賈璉後退兩步見禮,李元這才頓住。

  賜座之後,賈璉坐下。李元立刻道:“京中三醜聞,先生想必已經知曉,朕心中不解,這些人為何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滋事?這是巧合呢,還是朕哪裡做的不好,導致連續發生醜聞。”

  賈璉聽了略作沉思才道:“陛下不必自責,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他們為犯錯付出代價,這就足夠了。世上的人千奇百怪,長相不一樣,想法也都不一樣。微臣以為,先帝行寬仁,個別人心不免失了敬畏,趕上陛下來熱河避暑,個案集中爆發,才由此巧合。說起來,三個案子,無論哪一個,都有可能隨時被發現,早一點晚一點的事情。與陛下何干哉?”

  李元聽了這下心裡舒服多了,鬱結散了一些,終究還是忍不住道:“驕奢淫慾,道德滑坡,不可不防啊!”

  賈璉聽了正色道:“陛下,微臣以為,這些都是小事,該懲處便懲處就是。倒是暗藏期間的兩件大事情,倒是值得陛下關注。”

  李元聽了也立刻表情嚴肅,起身抱手:“還請先生教我。”

  賈璉起身回禮,重新落座後,沉聲道:“先帝在河南試點攤丁入畝,剛有點效果,接二連三的出意外,事情就此耽擱了。微臣以為,必須重新提起來,繼續先帝的政策。其二,京中權貴多有橫行不法者,不可坐視放任,否則必為大害。”

  李元聽了連連點頭:“朕派巡視組巡視全國,不料眼皮子底下的事情毫無所知。可見,京官之攜帶,不如昔日先生執掌五城兵馬司時多矣。”

  賈璉道:“陛下過譽,昔日微臣能嚴格執法,全賴先帝在背後撐腰。如今陛下秉政,亦可如此。有陛下撐腰,做臣子的不怕得罪人,陛下再精選幹臣負責,展開嚴打,最多三個月,即可見效。”

  李元不提攤丁入畝,賈璉也不逼問,這種事情還是要等皇帝想通了,感覺到迫切了,才會自發的去行動。

  相比之下,京城連續醜聞,治安敗壞,才是李元最迫切的問題。

  “朕擬派方相回京,協助太子,展開嚴打,卿以為可否。”李元帶著點試探的語氣。

  賈璉道:“不徹查權貴兼併等不法行為,效果不顯,難以長久。”

  李元陷入了沉默,賈璉也不催促,本來就不歸他管的事情,賈璉著急也沒用。

  更何況,賈璉已經察覺到,李元對於自己有那麼一點點的猜忌之心了。

  這個很正常,皇帝哪有不猜忌臣子的,官越大,越猜忌。

第667章 還怎麼活?

  內閣辦公室一片安靜,辦事的小吏走路都放輕了腳步,生怕驚動了辦公室內的閣臣們。

  四位閣臣在屋內安靜的坐著,人手一杯茶,也不說話,就乾坐著發呆。

  “半個時辰了!”嶽齊幽幽的低聲說話,打破了沉寂。

  “這才到哪,一般都是一個時辰起步。”李清的話裡透著一股子酸味。

  方頌噗嗤一聲笑了,真的是沒忍住。

  林如海咳嗽一聲道:“少說怪話,陛下召見,自然是有要緊事商議,談的久點很正常。”

  首輔大人的內心有一個聲音在聲嘶力竭的吶喊:我才是首輔。

  自李元登基以來,諸位閣臣與皇帝單獨奏對的機會不是沒有,往往時間都不長,最多一刻鐘就結束。

  什麼感覺呢,兩邊不在一個調子上。或者說,李元對於內閣大臣們表現出來的暮氣,不是特別的耐心。

  總而言之,皇帝覺得閣臣們太保守了。

  此刻呢,李元又覺得,賈璉太激進了。當然賈璉的激進,不是任何事情都激進。多數情況下,賈璉也是偏保守的。

  李元認為賈璉在此刻的激進,無非是此前遇刺的後遺症。

  入閣之前的賈璉與入閣之後的賈璉,在李元看來差別不大。賈璉更願意出差,做一點實際的事情,而不是呆在辦公室裡。

  李元不認為賈璉能力有問題,不是能力問題,那就是行事風格的問題。畢竟是出了名的實幹派。

  同為內閣大臣,賈璉做的事情都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實際成績,內閣大臣則是以務虛為主。

  不願意呆在辦公室內,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林如海這個首輔。翁婿之間關係不和諧,這也不是啥秘密了。

  賈璉與李元的對話,出現了短暫的中斷。對於賈璉提出的觀點,李元有擔心是很正常的。

  能夠繼承大統是一地步,坐穩了是第二步,如何行使權力是第三步。

  無論是哪一步,李元都需要有人支援,權力的體現是說話有人願意聽從。說話沒人聽,無法執行,空有帝位的皇帝歷史上有例子。

  李元很清楚那幫宗室和外戚們都做了點啥,處理分量不重的個別人物,或者說不是一條心的人,那都不是問題。

  剩下的那些人,別管能力如何,他們都是最支援李元做皇帝的人,這些人叫基本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