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断刃天涯
西山大营这边也有点麻烦,不过情况要好的多了,贾琏被挡在营门外时,西山镇统制也提出要兵部的调令,贾琏还没说话呢,身后的一干将士就扑上去了,直接给统制以及其亲信全部拿下,打开营门,迎接贾琏入内。
这一段下来,贾琏真是暗暗苦笑,原本是给自己准备的退路,现在提前用上了,好在自己带着金箭令,动手的军官也都是皇家军校的毕业生,所以问题不大,不会有人怀疑贾琏能调动这些军校毕业生。
控制了局面后,贾琏照例宣布了情况,并发布将令,全镇不可擅离,需待新皇帝诏命或金箭令,方可服从调动。
处置完京营三大镇的事情后,贾琏调转回头,至城门外出示金箭令,守门神机镇军官立刻开门放行。其实就是贾琏刷脸进城。
进城后一路畅通无阻,回到宫门外,贾琏顺利进宫,此处早有内侍等候,见了贾琏立刻上前行礼。
贾琏尽管不熟,还是认出他是李元身边的内侍,回礼之后很客气的问:“宫内情况如何?”
内侍答:“一切顺利,二殿下在皇后坐镇,阁臣拥护之下,顺利登基,就等贾大人回来通报城外情况。”
贾琏谢过之后道:“劳驾公公带路!贾某好向陛下复命。”
内侍不敢怠慢,微微勾着身子,在前面领路,贾琏一个人跟着往里走,至正大光明殿,李元高坐大殿之上,内阁诸公,六部、督察院、大理寺、鸿胪寺等主要部门的主官,以及宗人府、一干外戚,各路勋贵都在现场,所有人安静的肃立,参与到李元登基走流程的仪式之中。李元身后的珠帘后,还有周皇后坐着。
看此刻的阵势,李元登基的流程已经走完了,正在听取内阁关于国丧的若干工作安排。
贾琏的到来,打断了正在说话的礼部尚书,李元看见贾琏也是眼睛一亮,在宫内虽然一直很平静,很顺利,但是迟迟不敢放心。因为城外有三个镇的京营主力,作为拱卫京城安定的主力。不确定三镇被控制,这皇位就不算坐稳了。至于城内的三支武装,九门镇守确实重要,各门守军并非精锐,不足为俱。李元得到的初步回报,神机镇控制九门,并完成了对御马监的监视。
此前可以确定的是城内完全被控制了,没啥太大的问题。现在看见贾琏回来了,知道城外的军队也被控制了。
贾琏大步上前,穿过群臣后,双手捧着金箭令上呈交令。
李元摆手道:“先皇之命,丧期未过,贾公不必交令,京城安危,还需贾公出力。”
贾琏大声回答:“多谢陛下信任,此令依例当交,若陛下有旨意,可命任何一个臣子持令而行,并非唯臣一人。”
一番话说完,非但李元暗暗轻松,大殿内的群臣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东西,它真的能调动军队的。
金箭令留在外面,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呢?收回金箭令,新君李元安心了,大臣们也安心了,贾琏也安心了,总捧着这玩意不是个事。
实际上这玩意对于贾琏而言,意义不大。真要造反,没有金箭令,照样能调动军队。
别的不敢保证,神机镇肯定是能调动了,上面的统制或许不听,管带一下的军官,肯定是唯命是从,士兵就更不用说了。
“如此,朕便依例行事!”李元赶紧就着台阶下来,示意身边内侍接过金箭令,这玩意放在外面,睡觉都睡不安稳。
交令之后的贾琏,如实将此行的一举一动奏报清楚,毕竟走哪都带着内侍监督,不说皇帝也知道。
贾琏汇报结束后,珠帘后的周皇后突然咳嗽一声,众人安静看去,周皇后嗓音沙哑道:“先帝深信不器,委以镇守京师重任,如今丧期未过,京城安危,有赖贾卿,望贾卿不负先帝信重,再辛苦一阵。”
李元顿时恍然大悟,赶紧道:“母后所言极是,爱卿还需再辛苦一阵。”
贾琏赶紧抱手回话:“微臣定当竭尽全力,确保京城万无一失。何时圣意至,何时微臣交令。只是微臣不过一人,难以面面俱到,还请陛下派员相助,以免微臣顾此失彼。”
当着群臣的面,贾琏说这番话,就是在给一个保证,给一个态度。
现在是个非常敏感的时刻,安全感还不强的李元,那真是谁都不敢全信。贾琏必须让他放心,否则难免无事生非了。
“贾卿所言极是!”不自觉的,李元称呼又变了,或者说他觉得位子又稳当了一些。
随后,李元陆续做出了一些安排,点了几个臣子的名字,让他们配合贾琏,控制京城的安全。
贾琏再次告辞出来,身后多了几个新任命的武将,都是昔日的勋贵,只不过名声不显,地位不高而已。
这些勋贵拿着圣旨,出城后接管京营三镇,贾琏则前往九门镇守坐镇,等候皇帝的下一步命令。
新君登基,自有一套流程,这就不是贾琏该操心的事情了。
实际上在九门镇守的贾琏,也不怎么管事,无非就是坐在正堂上,一本书,一杯茶,不紧不慢的,如此就如一根定海神针。
外城封禁三日后,全城缟素,外城洞开,内阁发布告示,新君登基,改元正乾。当今有感于先帝之仁,秉承先帝遗志,新君不敢耽误京城民生,特开城禁,恢复民生。国丧期间,民间禁止娱乐,余者不禁。
总而言之,李元没那么多讲究,也知道是不是受了贾琏的影响。
礼部方面倒是强调了一套一套的,李元没听他们废话,坚持一切从简,高举承辉帝留下的遗嘱大旗。
内阁方面非常的配合,李元非常顺利的坐上皇帝的位子,至于李亨这个竞争对手,则直接回家呆着,无旨意不得出门。
承辉帝最信任的人是裘世安,向李元身边的内侍交接了龙禁尉大权之后,裘世安整日呆在灵堂,并向李元表示,要给承辉帝殉葬。
交代完一切之后,裘世安在居所内饮鸩而亡。
李元闻讯后,感其忠义,葬其于先帝陵寝之侧,以全其意。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登基之后的李元,短期内却没有任何动作,除了安排一些将令,接管京营、御马监、九门镇守的兵权之外,其他的动作一概没有。至于贾琏,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一直坐镇九门镇守,每日就是在大堂上喝茶看书。
按照承辉帝遗嘱,国丧一共四十九天,然后就恢复了正常,宣布结束。
此举的影响力,主要还在于民间,此后民间所谓的丧期,没人敢超过四十九天。孝期也没人敢再提所谓是三年,就三个月。
这一系列遗嘱,说实话贾琏才是最震惊的那个,从遗嘱中贾琏看到的东西最多。承辉帝可真不简单,他是真的在改变。
遵循先帝遗嘱的李元,不是说他没想法,而是承辉帝威望太高了,他想坐稳皇位,就必须乖乖的遵命,不敢有任何忤逆。
李元就一个目的,顺利的度过前期,先坐稳皇位,然后再谈其他。
同样是因为承辉帝威望太高了,留下的遗嘱群臣无有不从者。所以,李元登基之后,一切都非常的顺利。
四十九日丧期之后,贾琏入宫觐见,李元第一时间接见,贾琏参拜之后表示,申请外放。
李元激动的从龙椅上起来,拉着贾琏的手,语气诚恳道:“先生不在京城,朕心难安啊!”
这话看你怎么理解了,贾琏只好放弃请求外放,表示后续等着圣旨的安排。并请求孝期内在家读书,李元答应。
告退之后,贾琏回家休息,这段时间一直在九门镇守衙门呆着,面对家人们,恍如隔世。
三个月孝期之间,贾琏足不出户,安心在家呆着。每日就是陪着老婆孩子们。
孝期过后,贾琏不见圣旨下来,只好上奏一封,请求进宫面君。
第611章 请教
三个月的时间过的很慢,至少李元是这个觉得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随后昔日那些围绕着他的人不断的涌来,不停的对他说好听的话,顺便明着要点啥。
面对这种情况,每次李元都笑呵呵,然后死活不接话,主打一个你说城门楼子,我说胯骨肘子。
李元主要精力还是花在熟悉后宫和朝堂之上,庆幸的是裘世安是个先帝的忠犬,他留下的人让李元身边信任的内侍,顺利的接管后宫。至于先帝留下的那些女人,太后(周皇后)负责处理,冷宫多的是,这些女人总有安排的去处。李元也没有为此多操心。
接管政务之后的李元,一开始也很想勤政,对内阁也提了一些要求,但是内阁方面的反应却与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一方面首辅林如海总是在奏对时强调,先帝遇见这一类的事情,是如何处置的。另一方面,则是次辅李清表现的有点太过顺从了。
总之这段时间,李元很有耐心的与内阁相互之间接触熟悉,对于朝廷的政务,并没有着急发表自己的主张。
只能说李元是真的成熟了,尤其是最近他看到了不少奏折,接触了不少人和事情,让他从皇帝的角度出发,看清了很多事情。
贾琏的奏本被第一时间送到了皇帝的案前,李元看着奏本,一时间有点恍惚。
好家伙,我说这段时间怎么没见先生的面呢,原来安心的在家呆着给先帝守孝,期限满了才上奏请示工作的事情。
突然李元呆住了,手里拿着贾琏的奏本,表情诡异给身边的内侍吓着了。
“圣人,圣人?”亲信内侍小胡,也是现在的总管太监,见李元的样子,担心的低声呼唤。
“没事没事,就是走神了。”李元忍不住笑了笑。
是啊,过去的这段时间,比起那些围绕在身边,不停的说奉承话,开口要这要那的所谓自己人,比起先生真是不值一提。
更羞愧的是过去这段时间,自己竟然忽略了还有贾琏这么一个人。
不过是地位发生了变化,竟然会产生如此的后果。
李元的心情很是复杂,好一阵都没缓过来。
仔细的看完奏折,李元又笑了,先生孝期结束了,请示下一步的工作安排,是一切照旧,还是陛下另有安排。
李元安静了下来,仔细的琢磨起几种不同的态度。
首先是内阁,这是李元近期接触的最多的地方,首辅林如海,但凡有点大事,都会拿着处置后的结果来汇报,并强调先帝的惯例。其次是次辅李清,只要李元对于政务有建议,他都是立刻顺从,如果没建议,李清也不会多事。最后就是贾琏了,明明可以直接回去上班就完事,非要请奏。
【说起来真有趣,先生身上的职务,朕可没说拿掉。为何先生却默认了,自身并无任何差遣呢?】
李元脑子里浮现出这么一个问题,思来想去不得其解。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李元放下奏本,起身去了慈宁宫。
周皇后看上去苍老了很多,李元照例请安之后,坐在一旁陪着说话。
说着说着,李元提起了贾琏的奏本道:“母后,朕不明白,先生为何如此?”
周皇后诧异的看一眼李元,略作思索才答道:“皇帝,贾不器乃是你父皇留下的柱石之臣,丧期间手握京城兵权,丧期结束,立刻交出一切权力,回家守孝,此为感激先帝之恩也。如今上此奏折,为对皇帝之忠也。贾家世代忠臣,所奉之道,不过一个忠字。”
李元瞬间明白了,贾琏的态度,要不要用他,怎么用他,在哪用他,那都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通俗的说,谁当皇帝忠于谁。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李元这才恍惚又想起一件事情,承辉帝丧期之间,小胡曾密奏一事,宁国府的贾蓉,定期给老三一笔款子。
正是因为这个事情,自己才忽略了贾琏吧,或者说是不愿意想起这位的存在。现在周皇后一番话,给李元惊醒了,想起了刻意忽略的事情。
当初贾琏手握整个京城军队调动的权利,如果他要帮李亨,还有自己什么事情呢?
从这个角度看,能坐稳这把龙椅,固然有父皇的遗嘱之故,更多的还是贾琏坚决的执行了父皇的遗嘱吧?
如今贾琏的奏折,彰显了他是一个很有分寸的臣子,并没有因为身上巨大的功劳而提出任何要求。
李元生出了一种荒谬的感觉,贾琏这样的人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而不是趾高气扬的找皇帝要这个要那个。
从沉思中走出来,遭遇母后关心的眼神时,李元赶紧笑道:“儿子没事。”
周皇后笑道:“我知道,我想提醒皇帝,贾琏是本朝立国以来,办事能力最强的一位臣子。你父皇在的时候,任何难事首先想到的就是他。”
李元点点头,不再提贾琏,而是配合周皇后吃了晚饭,这才起身离开,回到乾清宫。
“胡敏啊,关于贾蓉给李亨定期送钱的事,你怎么看?”李元拿起奏本,突然的问了一句。
“圣人,奴才不懂这些,只是从卷宗里看见了此事,据实上报。”大内总管胡敏,因为这个问题,吓的瞬间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发现了问题,上报于朕,是你的本分。”李元笑了笑,提笔在贾琏的奏本上批了两个字,如旧!
李元在适应皇位的时候,贾琏也在试探着如何与李元相处的分寸,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的想法如何,目前还看不出来。
得到回复的贾琏,照常回去上班了,先到工部的时候,门子差点没摔倒,随后一脸惊喜的上前见礼:“小的给大人请安!”
贾琏笑了笑,摆摆手,信步回到办公室,这里一切如旧,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贾琏私人的东西,也都摆在原位,没有被收拾走。
这就很不错了!
刚坐下没一会呢,两位侍郎联袂而至,进来喝了一杯茶后,告辞起来,各自忙碌去了。
随后工部的一干官员,陆续来拜见。
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午饭之后,宫里来人,新君李元召唤。
贾琏谢过前来的内侍,简单收拾一番,跟着进宫去了。
再次踏入乾清宫,贾琏恍惚了一番,站在门口看着一切,再看看站在前方的李元,上前参拜。
李元上前扶起道:“朕观先生适才有恍惚之感,不要紧吧?”
贾琏摇头:“物是人非,不免伤怀!”说着话,眼睛又红了,扭头擦了擦眼角。
李元嘴上不说,心里很是有感触,父皇留下的旧臣中,大概也就剩下先生一人依旧在念念不忘吧。
示意赐座,李元与贾琏对面而谈。
“先生,朕这些日子,虽然没见到先生,耳边却没少听到先生的名字。”李元的开场白非常直接。
贾琏听了微微一笑道:“这再正常不过了!”
李元听了也是微微一笑:“他们当朕是三岁小孩呢,以为几句好话,就能从朕这里拿走本属于国家的财富,真是痴心妄想。”
贾琏听了微微坐直了身子,冲虚空抱手道:“陛下能明白先帝的苦心,微臣深感欣慰。先帝信任微臣,允许臣胡闹,才有了这一番局面。很多东西都是新生事物,微臣愿意称之为国企!”
李元听到国企这个词,忍不住来了兴致:“先生慢慢道来!”
贾琏很认真的解释了国企的概念后,很严肃的表示:“如果是朝廷是一艘大船,那么国企就是朝廷的压舱石。国企在,大船稳,国企落入私人之手,则大船失去重心,难抵风浪。”
李元听的很认真,这些概念,以前贾琏是从不说的,此刻真是带着求学的心情在请教:“还请先生说的更仔细一些。”
贾琏有足够的耐心,所以不紧不慢的继续:“按理说,朝廷最佳的压舱石本该是土地、矿产这一类搬不走的不可再生资源。然则本朝立国之初,土地私有,太祖只是规定了矿山为朝廷所有,现实也已经被民间侵蚀的极为严重。想要改变,就一定会遭遇强烈的反弹。先帝之时,土地兼并严重,朝廷财政收入日渐减少,不足满足国家用度。所以才另辟蹊径,开铸银币,设银行收天下白银为铸币之用。再有就是开海,取海外财富为己用。”
李元听了觉得仅仅靠脑子记不够了,转头对起居郎道:“这段话誊抄一份呈来。”
很快一份记录送来,李元递给贾琏道:“先生看看,有无错漏以及歧义?”
贾琏接过后,先看一眼起居郎,看着这位年轻的官员一头是汗,这才低头看誊抄的稿件,看完后笑道:“并无歧义!”
李元这才交给身边的胡敏道:“收好,朕回头要仔细阅读的。算了,还是取炭笔和小本,朕亲自记录。”
贾琏见状笑道:“陛下,研发厅有能工巧匠,制作了钢笔,目前还在试制阶段,可以派人去要两支过来试用看看。”
李元从善如流,对胡敏道:“派人去取!”转头又道:“先生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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