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断刃天涯
张廷恩见状果然笑着摆摆手:“我叫你来,也是为了读书的事情,李如水起复,特意找我谈话,意思伱可以回青云书院读书,方少白等人的事情你不要计较。”
听到这个话,承辉帝顿时来了兴致,笑眯眯的看着贾琏怎么回复。
贾琏毫不犹豫的反问:“先生的意思呢?”
张廷恩道:“此事我没意见,完全看你个人意愿。”
贾琏笑道:“那就没问题了,事先我提醒过那些人,不要惹我。我在书院打架是犯错了,我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他们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张廷恩听了看看承辉帝的反应,发现他饶有兴致的样子,继续道:“你可想好了,青云书院出身的官员,那可不再少数。”
“青云党么?明朝灭亡至今不足百年!呵呵!那更要离他们远一点。”
贾琏这话说的极其恶毒,尤其是承辉帝在场,听到这话很自然的联系到前明的东林党。
不是说东林党就没好人,而是东林党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利益而结党。
明末朝廷的财政枯竭,东林党在其中起了很坏的作用。
尤其是这次清欠事件中,方白衣作为太上皇时期留下的辅政大臣,在承辉帝看来,立场很成问题!作为一个希望有所作为的皇帝,承辉帝对于方白衣的厌恶达到了极致。
也许有人以为方白衣是站中间,两不相帮,承辉帝看来这就是大大的不忠。你可以不支持清欠,你得拿出解决财政困难的办法,不是两手一摊,请拨内帑。
这样的首辅要来干啥?说的难听一点,方白衣的行为极其恶劣。
文臣们总想着皇帝垂拱而治,努力的大方向一直是这个。现实是但凡皇帝出于弱势,这个国家就没好过。两千年的封建专制历史,发展到最后居然高度集权的清朝,何等讽刺。
“好吧,你回去吧,国子监那边上学不要太懈怠了,隔三差五的还是要去上课的。”张廷恩这是提前打预防针,这个学生就是个妖孽。
贾琏告辞离开,承辉帝目送这小子离开后,笑着问一句:“朕好奇贾琏都读了那些书?要说家学渊源,朕是一点都不信的。听说他与勋贵后人关系疏远,就不是荣国公的路数。”
“臣也问过贾琏,他的意思,勋贵后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得罪,保持距离即可。然其出身所限,必为文臣所不容。贾琏说,关起门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必在意外面的风雨。还念了一句: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承辉帝听到这里也乐了,从过程看,张廷恩一直泄露皇帝的身份,贾琏的言语之间,也没有把王爷摆在先生的前面。即便要走,那也是听先生的。
“本朝的勋贵们,要都这么想,朝廷的麻烦也少的多。”承辉帝忍不住感慨。
张廷恩却劝道:“陛下,勋贵还是要用,不可重前明蹈覆。”
这话说的是土木堡之变后,前明兵部尚书于谦主导了十二团营,由此拉来了文臣主导军事的序幕。这也是后来明朝军队战斗力不高的根源之一。
网上有说法,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这话有夸张的成分,但是从明末投降满清的明军战斗力发生根本转变这一点来看,说明了明军士兵在明朝阵营里的悲惨程度。待遇稍稍有点改善,加之严格军法,士兵们就能拼命作战。
本朝自然是吸取了前朝的教训,但还是那句话,人类从历史里吸取的教训,就是从不吸取教训。道理大家都懂,人的行为却往往只看眼前的利益。
所谓的谋万世,那都是扯淡,能看个三年五载,就是一方豪杰了,能看个十年八载,那就是庙堂俊杰,能看五十年的少之又少,但凡有,那就是一个时代的伟人。这种水准的人,五百年都未必出一个。
(PS:作者一家之言。)
“国事艰难,朕着急啊,恨不得立刻剔除种种弊病,国家大治。”承辉帝感慨了一句,尽管年龄不足四旬,对于国家现状的担忧,想改变却又受制于各种势力,太难了。
贾琏要是在场听到这话,一定会在心里感慨,这就是没有学习历史唯物主义的弊端啊。
人类社会一直在变化,只不过人类社会都是后知后觉的,只有等问题爆发了,才会发现。这才有亡羊补牢尤为晚也的说法。
总想着自己活着的时候把一切都安排好,政策一劳永逸的典型代表就是朱元璋。
“当务之急,还是把铸币和银行的事情办好。”承辉帝还是下了定论,没钱说什么都是空想。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没钱谁跟着你混啊?理想主义者不是没有,拿不是少的可怜么?
张廷恩恭敬地站起行礼道:“谨遵陛下旨意。”
“明日上任之后,一定要尽快掌握户部,开春之后,西域战事要推进了,又是个烧钱的大窟窿。王子腾以冬日不宜进兵为由,大军滞留迪化。陕甘总督弹劾连续三份奏折弹劾他畏敌怯战。此事,你怎么看?”承辉帝话锋一转,问起西域的战事。
“陕甘总督吴玉辉是文臣,却能较好的约束西北边军,西域战事的粮草全靠陕甘两省支撑,吴玉辉压力很大。”张廷恩就事论事,分析了一下具体情况,却不给明确结论。
吴玉辉的动机,张廷恩即便是有判断,也不能明说,只能摆事实,具体决断是皇帝的。
“吴玉辉在陕甘总督任上两年,年年都上奏干旱,让朝廷免了钱粮。西域战事启动之前,朕开内帑拨银百万两采购粮草运往长安。就是担心他因为提供粮草有压力。”
承辉帝一句话说的阴森森的,张廷恩听了顿时一惊道:“陛下,万事都应以西域战事为重,战事结束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这就是忠臣的谏言了,承辉帝怀疑陕甘总督有问题,正常自然是启动调查程序。但张廷恩的意思,怎么都要等打完仗再说。
“朕省的,也有可能王子腾要求战事一起,西北各省的决断权,引起吴玉辉的不满。”
“陛下,战事的具体情况,还是一线的将领最清楚,远程指挥万万不可。”
“你当朕是昏君么?”
“臣不敢!”
君臣二人的交流可以看出,承辉帝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啊。
北方的威胁主要原因还是罗刹国在后面搞事,三十年前太上皇时期,在东北两国打过一仗。大周朝击退了罗刹国南下中原的企图,再后来又在西域搞事。
朝廷对于西域的统治形式为羁縻,大概意思就是地方的部落头人认可大周朝为宗主国。大周朝就给个名义,实际上对于西域的地方事务从不干涉。过去几十年,西域还算是安稳,最近十年开始频频搞事,南下打草谷频发,三年前直接表示不认大周朝这个宗主国。
因为实在太远了,朝廷对于是否要平叛西域也争论了一年多才有的结论。
承辉帝也很头疼,大周朝不足百年的时间,东北、西域、西南先后有外患频发。
总的来说,西南小邦的威胁不过是疥藓之患,来自西北方向的威胁,才是中原王朝一直高度重视的边疆大患。
如果贾琏知道承辉帝的担忧,肯定会表示大可不必。
现阶段的英国连印度都没拿下,就更别谈觊觎中国。
俄国则在耕耘黑海出海口,忙着打俄土战争。
普鲁士还是个欧洲小邦,法国的拿破仑应该还没诞生。
美国,现在还是十三块北美殖民地。
越了解历史越清楚的知道,清朝到底错过了一些什么。
有的历史科普还吹嘘康熙懂微积分,与西方学者书信往来。
一点鸟用都没有!
康熙在乎的只有统治是否稳定,他的统治基础是八旗的铁杆庄稼们。
即便是有外患带来的压力,大周朝自上而下的改革是否会发生,在贾琏看来很难。
这点看看袁世凯就知道了,他统治北洋的时期,中央还是能号令地方的。
经过税制改革的北洋,财政状况还算可以,如果当时能投入大量资金,未必不能打下一定规模的工业基础。
轮到北洋集团统治时期,还是优先考虑的事北洋集团的利益。
国家利益哪有个人利益重要呢?
这就是人性!
要不怎么说伟人们的伟大呢?
贾琏也就是口嗨,对于大周朝的未来走向,并没有太多的关心。
他在意的还是贾家这条破船会不会沉,会不会连累自己被淹死。
回去的路上贾琏还在寻思,这个承辉帝真是个勤政的皇帝,按说正月十五过了,朝廷才会重新开张,承辉帝却迫不及待的来找张廷恩,要解决国家财政的困难。
想到上面还有个太上皇,贾琏对于抱皇帝大腿这件事情呢,多少有点压力。
总之不能太跳了,太上皇收拾不了承辉帝和张廷恩,还收拾不了贾家,收拾不了贾琏?
大腿要抱,但要隐蔽的抱,庆幸的是贾琏年龄还小,不会引起政敌的关注。
不幸的是,贾琏年龄还小,在贾家的话语权不说没有,其实就是说话没人在乎。
当然了,贾家内部说话没人在乎这点,贾琏不是很在意,只要没人敢对他动歹念就好了。
先过度一段时间,以目前的状态看,考一个举人肯定不是问题的。
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停下时,贾琏才回过神来,揉揉有点发麻的屁股,心道:这马车坐着是真不舒服,颠簸了一点,费屁股啊。
第67章 改造一个人思想的难度
减震系统?我也不会啊?
再看看车里的垫子像个蒲团,贾琏吐槽的心情都没有了。
回头吩咐一下管家,让他想法子解决一下。
电视剧里的贾琏是骑马的,穿越者贾琏却不想骑马。
骑马看着威风,实际上学骑马是个很受罪的过程。
等你学会骑马,能够策马扬鞭时,大腿内侧的老茧都长起来了,罗圈腿也出来了。
难怪古人发服装款式都是遮住脚面的,大概就是因为骑马导致腿型不好看。
这个事情暂时丢一边,回到家中,桂香迎出来,不是她心灵感应,而是小安先跑一步。
荣国府的后院里,下人的生存智慧都不低,骄狂如茗烟那种是极少数。
在贾琏的院子里,桂香绝对是下人中的一号人物,巴结桂香未必有好处,肯定没坏处。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有的人,仅仅因为你不“重视”他(她),就会遭到凶狠的报复。
体制内的老油条贾琏深知这个道理,选择不与勋贵子弟经常来往,那是得罪的起。
只要身上有贾府的虎皮,没那个敢轻易对贾琏下绊子。
这就是贾琏的现状,离开了贾府的庇佑,他就是个小秀才。
这里是京师,一个普通的小秀才不比一只蚂蚁强大多少。
听着小安一口一个“桂香姐”,贾琏斜着眼睛瞄着这家伙,非常的不怀好意。
就你还想当哥的干小舅子?
桂香倒是听的眉开眼笑,这就是当着贾琏的面叫姐姐,私下里没别人的时候,小安都叫“姨娘”的,巴结程度让贾琏听到了绝对瞠目结舌。
做人很卷的,不论哪个行业。
“二爷,大老爷让管家来问过话,说是年后读书的事情怎么安排?”
桂香动手帮忙去了披风,笑眯眯的汇报。
贾赦这老不死的,除了爱钱,还死要面子。他绝对不是关心贾琏读书的事情,他在意的事将来贾琏能不能给他争面子。
“下回管家再来问,伱就告诉他,国子监虽然不收学费,笔墨纸砚课书本都是要钱的,我出门在外应酬同学,那也是要钱的。你问问管家,不算零花钱,打算每个月给多少开销?”
贾琏没别的意思,也不知道贾赦给钱,就是想光明正大的恶心一下这老东西。
桂香心道,一直以来二爷的开销不都是公中的账上走的么?怎么想起来问大老爷了?
嘴上却是很干脆的答应:“我记住了。”
桂香就这点好,贾琏说啥就是啥,无条件服从,让人很满意。
晚间去给贾母请安的路上,迎面撞见贾宝玉跌跌撞撞的跑,后面好几个丫鬟和婆子在追着喊:“宝二爷,慢点,别摔咯。”
大脸宝回头时脚下拌蒜,噗通一下趴地上,贾琏见了忍不住笑了,庆幸自己站在五步之外,不然是有嫌疑的。
为首的婆子看见贾琏时狠狠的颤抖了一下,这是宝玉的奶妈,吃过亏的。
“奴婢见过琏二爷。”这婆子赶紧见礼。
【二爷】这个称呼进了耳朵,贾琏意外的膈应。眼前的大脸宝是二爷,哥也是二爷?
鬼知道这个称呼里头,有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勾当。
贾琏对这婆子没啥好脸色,宝玉这个奶娘可不是啥好玩意,淡淡的轻蔑的扫一眼。
“见过琏二哥。”大脸宝自己爬起来,礼数上倒是周全。
贾琏点点头,回了个礼道:“走路当心点。”
说完贾琏没有再废话,径直往前而去,步履加快。平日里对谁都和颜悦色的贾琏,见着这个婆子(李妈妈)立刻能拉下脸,这真不是下人们理解的记仇。就是单纯的厌恶这个女人。
目送贾琏的背影,李妈妈心里很是忐忑,万一贾琏在贾母跟前告黑状呢?上次被收拾后,每次见到贾琏都躲着走,今天倒霉没躲开,唉!
“宝二爷,咋又跑上了,当心摔着。”丫鬟的惊呼,惊醒了李妈妈,赶紧追上去。
贾母这边跟往日也没啥区别,一群妇人陪着。王夫人,邢夫人,尤氏,不见赵姨娘和李纨。这俩孕妇应该是都不方便。那个,贾环和贾兰,谁大一点来着?
贾母对待贾琏的态度依旧不变,亲归亲,但有程度的不同。
嘴上说出来的话也是很亲的:“乖孙儿,这年里人在家歇着,请安不耽误事。回头过了年在外读书,得空再来,别累着了耽误读书。珠儿那边,我也是这么说的。”
贾琏自然是不能把这话当真的,人亲不亲,要看是不是经常接触。贾母是这府里最大的山头,以后很多事情还要指望她睁一眼闭一眼的。
“祖母说的什么话,孙儿才多大一点,哪有轻易累着的事。”
礼数上,贾琏是一点漏洞都不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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