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別人得知他的背景,不是討好也是敬著,賈璉則非常的平等,別管你是誰的人,態度都是平等。
看的出來,賈璉的意思就是單純的合作,不要想太多。
開始肯定是不爽的,但是現在反過來了,蔣先生有點怕見賈璉,這人做事太黑。
當然這個黑,是蔣先生的角度。完全就是上次看那些地主豪紳倒黴時,留下的心理陰影。說穿了,蔣先生與那些地主豪紳是一類人,能不兔死狐悲,心生惻隱麼?好幾次,蔣先生都動了念頭,勸說李亨要防備賈璉有成為權臣的可能,後來都作罷了。
不是擔心李亨,而是擔心李亨告訴賈璉。要說危險性,皇子的危險性更高,尤其是這種要準備做皇帝的。
為了討好拉攏賈璉,賣個幕僚真是毫無壓力。
得知蔣先生送拜帖,賈璉不是很想見他,最終還是在辦公室裡見了。
“蔣先生是吧,本官這裡忙的腳不沾地,鞋底都磨穿了,你有事情直接說,別兜圈子。看在三殿下的面上,能答應的都好說。”
話說的很直接,蔣先生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冒犯,畢竟兩人的身份和地位差距太大。實地看看,賈璉所在的院子裡,辦事人員走路都是小跑的。
“在下有個親眷想承接一些砂石的買賣,不知該如何入手?”蔣先生不敢帶出李亨,只是說自己。
“這個好說,不過有硬性的要求。來個人,給蔣先生解釋一下。”賈璉召喚一聲,來了個幕僚負責接待,賈璉抱歉一聲,忙自己的去了。
蔣先生與幕僚去隔壁房間坐下,奉茶之後解釋清楚這生意怎麼做,砂石按照一個標準的價格採購,質量達標即可,其次是招募的工人,每幹活一日,薪水要明碼標價,不得剋扣。只要有人來告狀,一經查實,立刻停止付款,並且要求賠償。這不是針對誰,所有人都一樣。
蔣先生很耐心的瞭解一下才知道,眼下是農忙,僱傭工人的價格不便宜。每日五十文一個壯勞力,半大的孩子,每日也要二十文。
最最要緊的一點,籤的合約,不許轉包。
理由也說的很清楚了,修鐵路搞工程,就是為了給無產無業的百姓找個活幹。百姓掙錢了,手裡有錢了,花出去的錢,多數還是會流到市面上,最後透過稅收,朝廷還能收回一部分。如果哪個承包商,僱傭一個工人,每天產出的砂石賣掉後能掙十文錢,那其中五文就要作為工錢。
這邊還說的很明白,不怕麻煩,別管你在哪採砂,總會派人實地調查的。
蔣先生聽懂了,這買賣預留的利潤還是不錯的。
不過還是有點不滿意,畢竟三殿下的面子,所以他又表示想再麻煩一下賈璉,說幾句話就走。
賈璉也很客氣,真就見他了。蔣先生表示,看三殿下的面子,是不是收購價錢上給加一點。
賈璉對此很耐心的解釋:“這個不合適,本官只能保證,只要產品合格,及時的結款。順便提醒一句,如今能掙錢的行當很多,沒必要在工程上伸手,傳出去不好聽,對大家都不好。”這就帶著一點敲打的意思了,因為十有八九,李亨拿到了合約,肯定要轉包出去的。這種人,只掙快錢。
蔣先生頓時臉色微微一變,被人看穿的感覺很不好。
於是也不提買賣的事情了,回去之後一五一十的向李亨彙報。
李亨聽了自然不高興,甚至有點惱怒。孤掙點錢,怎麼了?這王府裡的花銷,靠內帑那點撥款,日子過的緊巴巴的。
他倒是忘記了,日本的銅錢買賣,就是賈璉給牽線搭橋,如今雖然利潤薄了,依舊每年少說二十萬銀元的進項。
突然李亨一拍腦門:“傻了,真的傻了!腦子太不靈光了。”
李亨立刻打發了蔣先生,讓他去忙別的。轉頭讓親信太監出門更衣出門一趟。
晚上李亨更衣出門,去了城東一處青樓。
剛到就被等在下面賈蓉領著進門上樓,這地方今夜被賈蓉包場了。
入座之後,賈蓉笑眯眯的問:“殿下缺錢花,怎麼不早說?”
嗯,這些年,李亨與賈蓉的關係,只能說一直在保持,但沒太多的進展。就是每個季度見一次親信太監,拿走分紅。兩人很少見面。
“今日讓將先生去見不器,碰了個軟釘子,這才不得不找你來說話。”李亨帶著一點興師問罪的意思。
賈蓉面不改色,依舊滿臉笑容道:“殿下差矣,您啊,就不能沾任何的買賣。至少明面上不能沾。”
李亨這才露出點笑容道:“嗯,言之有理!可孤如今手上確實緊。”
賈蓉嘴上不說,心裡暗暗罵娘,就他這裡,每季度至少分紅一萬銀元,這麼多錢都不夠你花的?
“如今書店和捲菸的買賣,競爭對手很多,壓力也很大。利潤上是很難再提高了。殿下若是手緊,蓉手裡有個蜂窩煤的買賣,殿下派個賬房過去,今後每個月利潤分成,殿下拿一半如何?”賈蓉不想給賈璉添麻煩,主動讓出一部分利益。
李亨聽了頓時笑容不見,冷冷道:“賈家掙錢的買賣可不少呢,如今關外、口外的買賣,哪裡沒有賈家一份?”
賈蓉聽了面露沉思之色,總不能跟李亨說實話,口外和關外的買賣,明著是賈家牽頭,暗地裡京營中有很多中低層軍官有股份吧?
這可以說是賈璉最秘密的佈局了,說出去是要死人的。
如今別說神機營了,京城三大營的中低層軍官,至少一大半,透過倪二和賈蓉,都拉進了各種買賣裡參股。
“這樣,殿下說個數,每月賈蓉雙手奉上,買賣殿下就不必沾手了。”賈蓉咬咬牙,決定出點血。
這麼一說,李亨反倒猶豫了,要多少合適呢?真要的太多了,那才叫把人得罪死了。
別看現在李元在南洋,但是要論官員基礎,自己跟李元沒法比。回頭賈璉直接給李元弄出來,自己真的藥丸。
別看李亨現在春風得意,他有個很致命的缺陷,手裡沒兵權。承輝帝是哪個皇子都不放心,絕不給他們碰兵權,龍禁尉更是盯著皇子們,只要敢拉攏將領,被發現了倒黴的都是將領。當初李元關係不錯的幾個將領,不都去邊疆吹風了麼?
李亨當然知道賈璉的重要性,但他也想透過這種方式,看看賈家是否願意在他身上追加投資,追加到何等程度。
這個儲位啊,因為不具備唯一性,以前李元在的時候,李亨小心翼翼。如今李元在南洋,他一門心思想著儘快把事情定下來。所以呢,也走上了李元的老路,私下拉攏一些權貴。怎麼拉攏,當然是給好處啊,或者直接給錢收買。
這個開銷就大了,比如說兵部尚書嶽齊那裡,李亨每個月都有一份好處,私下裡秘密送過去。這事情就是蔣先生在負責的。
倒是賈蓉這條線,李亨親自掌握,任何人都不放心。
“王府每年的開銷,少說一百萬元。”李亨決定獅子大開口,這一年就是一百萬銀元,就看賈家的態度了。
賈蓉聽了頓時陷入沉思之中,李亨也不著急,過了一會賈蓉才道:“此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今夜殿下且先放鬆放鬆,最遲明日夜,蓉便能給個準話。”李亨聽他這麼說,倒也沒著急,笑道:“如此也好!”
賈蓉這才敲了敲桌子,青樓的老鴇進來,身後跟著十幾個妙齡女子,各個如花似玉,香風撲鼻。
李亨暫時也不去想別的,投入這聲色犬馬的歡愉之中,平時他自己還真捨不得花錢包場呢。
賈蓉陪了一會就悄悄退場,半夜回到家裡,見到了還沒睡的賈璉,將事情都說清楚後,等著賈璉的回答。
“一年一百萬,他還真敢開口啊。”賈璉臉色不好看,不是說給不起這個錢,而是這個錢如果按照他說的數字給了,口子開了,以後就是沒完沒了。所幸在李元那邊沒有把事情做絕,還留了一手。現在看來,這個李亨的危險程度,在李元之上。至少對於賈府而言,是這個情況。
“明日你給那邊傳話,其他都停了,每年五十萬元。超過這個數字,賈家拿不出來。”賈璉果斷的給了個數字,這也是試探。
如果李亨不滿意,那就別怪賈璉不客氣了。
第576章 燈下黑
人是不能慣的,這個賈璉很清楚。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讓李亨吃一顆定心丸,別沒事找麻煩。
次日賈蓉回覆之後,李亨從親信太監處聽到回答,不免滿意的點點頭:“好!他眼裡還是有孤的!”
更深一層的含義,李亨認為賈璉還是更看好他,不然就那廝的狗脾氣,當面抽皇子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說擔心賈璉今後如何改變態度,李亨倒是沒有太多想法。
賈璉在朝廷裡的形象一直很固定,陛下的忠犬,孤臣。
出身低的大臣如果是這個人設,沒太大的問題。但賈璉就不一樣了,他這種出身能做到這步,不說獨此一家,也是少的可憐。
敢做事,能做事,不怕得罪人,換成別的大臣,早被群毆致死了。
賈璉能一直活蹦亂跳,一個是自身能打,一個是皇帝護著。
李亨的事情告一段落,工地上的事情徹底鋪開,賈璉也沒心思想其他的。
每日早早起來,四處巡視工地。看似一切都很正常,實則知道底細的人心裡清楚,承接工程的人,多數都有一個軍官的親戚。這些人的親眷、族人,有很多都能在各種廠裡忠环莶钍隆I駲C鎮更是特殊,普通士兵都能拿到一個招工名額。
透過利益,賈璉已經把神機鎮牢牢的繫結了,京城三大營的中低層軍官,很大一部分都知道,額外的收入來自誰的照顧。
例如頭子水泥廠,玻璃廠,這些註定掙錢的買賣,正常情況能落到他們的頭上?不就是賈小公爺看不得當兵的日子過的苦,才拉扯一把麼?
只能說,國人是知道悶聲發大財的,很多事情是經不起查,這也要有人去查不是?
像西山鎮的官兵,跟著賈璉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小公爺照顧一點,怎麼了?不服氣,你跟著一起上戰場試試?
關鍵吧,賈璉是從不照顧那些大官,都是照顧一些小官。這就沒法說了,但凡有野心的人,都是奔著收買高官去的。
比如李亨,四品以下的官,他都不帶正眼看的。以前的李元也是這個調調。
除了神機鎮之外,南洋新軍第一鎮和南洋海軍也大概是這個模式。
可以這麼理解,這些軍隊的中下層軍官,賈璉說話比直屬上司好使。
為啥賈璉不在傳統文官隊伍中發展勢力,原因很簡單,尿不到一個壺裡。
相比之下,技術官僚和軍官們就不一樣了,他們比較看本事,誰有本事,服誰。
關鍵這幫人的戰鬥力和凝聚力,明顯要強於傳統的文官。
只能說賈璉為了個人和家族的後路,諸多佈置可謂苦心孤詣。
就沒有龍禁尉盯著賈璉麼?當然有啊,皇帝肯定要上一道保險的,架不住賈璉從不結交高階官員。就算有兩個閣臣,一個是恩師,一個是老丈人。這個,你總不能說他拉幫結派,結黨營私吧?
這個年代的人,思維上存在盲區。根本無法想象,只要賈璉願意,振臂一呼,就能在兩三天內,拉起一支數萬人的武裝。
只能說這個燈下黑,玩的是意想不到。
賈璉修路,所繫的各種原材料,這麼大一筆買賣,眼紅的人很多,但就是沒人敢伸手。
吃獨食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呢,裘世安這邊還是拿到一些好處的,他也大方的分給手下們去做。太監不能出來,家裡親戚可以出面。
組織點人手搞咻敹寄軖瓴簧伲┏茄e最大的車馬行,就是一群太監聯手在後面做起來的產業。
地方上的勢力賈璉要照顧到了,公路修好了,道路兩旁要修排水溝渠,要種樹,這些都是地方的好處。
還是那句話,別人憑什麼跟著你後面賣力氣,就算搖旗吶喊的,你也要張羅吃喝跑腿費吧?
工程持續的時間很長,賈璉也不可能整天上工地,花一個月時間,把一切基本都理順了,進入狀態之後,賈璉迴歸衙門-家庭的中軸線。
時間進入七月,皇帝還在西山皇莊避暑,他也不走遠,不像某些皇帝,直接跑熱河去了。
“這些日子,老爺都曬黑了。”王熙鳳看著賈璉,心疼的不已。這是給她和賈家的靠山,從年齡算,至少還有三十年風光。
領著丫鬟迎進來,王熙鳳給人往躺椅上一按,就不再讓賈璉動一下。
更衣有平兒和桂香,脫鞋有鴛鴦和襲人,端茶的時晴雯,送熱毛巾的是香菱。
這享受水平,哪裡是歐洲那些上岸的海盜能比的。
“黛玉和寶釵呢?”賈璉舒服的靠著,眯著眼睛昏昏欲睡,如此舒服的伺候,人犯困啊。
“嫌熱,都在各自的院子裡不動窩。讓人去叫了。”王熙鳳心裡不免捻酸,老爺的心啊,叫這倆分走了不老少。
“家裡最近還好吧?”賈璉這趟出門二十天,從京城到天津,風水日曬的,確實很辛苦。更辛苦的還是利益分配,可謂一言難盡。
“都挺好的,就是史家那邊,最近來了幾個女眷,閒話的時候抱怨了兩句。”看似閒聊,實則王熙鳳不動聲色的告狀。
“都抱怨啥了?說來我開心開心。”賈璉就差冷笑幾聲了,就史家那些廢物點心,還想伸手要好處。王家和薛家,都沒讓沾邊呢。
“還能抱怨啥,不就是老爺搞那麼大陣仗,史家一根毛都沒沾邊麼。老太太聽了不高興,當時就撅了她們。自家的男人不爭氣,怪老爺算什麼事情。”王熙鳳說起這個,不免依舊憤憤,覺得這家人是真不識趣。賈璉都不讓賈家的人沾邊,你們算哪根蔥?
嗯,也不怪史家的人抱怨,這次工程的總資金量達一千萬,但凡賈璉松一點,都能跟著掙十幾二十萬的。
“史家出了個三品大員,這是又抖起來了。”賈璉忍不住陰陽一句,王熙鳳聽了掩嘴溞Γ档溃豪蠇紡亩氛a命了。
“對了,史家那邊有個閨女過來,說是要住一陣子。都十六歲的老姑娘了,整天就知道舞刀弄劍的,與探春處的不錯。”王熙鳳小心翼翼的提了一嘴探春,就看賈璉的反應如何。
“探春啊,有日子沒見了,迎春也有段時間沒回孃家了。”賈璉忍不住恍惚了,還有個惜春,平日裡也很少見。
“東府蓉大奶奶那邊,尋思給惜春找個靠譜的婆家,讓我幫忙問問,我上哪去問啊?這事情,還是要指望老爺。”王熙鳳刻意提惜春,可見心氣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提到探春之後,賈璉立刻想到了寶玉,坐直了身子:“寶玉呢?最近忙啥?”
“還能忙啥,整天在外面瘋,家裡媳婦都不常見他。最近啊,他迷上了一個叫萍萍的姐兒,每天都去做火坑孝子。他媳婦每天愁眉不展的。”
這狀告的,賈璉不禁豎起了眉頭:“他哪來那麼些銀錢?誰帶他去的?”
王熙鳳聽了頓時猶豫了一下,結結巴巴道:“東府那邊大奶奶的弟弟秦鍾與寶玉走挺近,經常邀他一起出門去玩。”
賈璉的第一感,就是賈蓉這狗日的在給寶玉挖坑,仔細一琢磨,還真沒這個必要。
賈珍沒了之後,賈蓉在東府當家做主,西府這邊,二房如同隱形一般,賈政都好些年沒回家了。
可見,就是沒人管了,寶玉放飛自我了。花錢是小事,就怕他被人帶溝裡。
“探春的婚事,你這做嫂嫂的,得關心一下。對了,政二叔如今在哪高就?”
就這一句話,能看的出來,賈璉是有多不在意二房那邊。
“年初來信,在山東任提學官,說是任期快到了,秋天能回京述職。主要是環老三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政二叔心裡掛記著呢。”
王熙鳳說著發現,賈璉居然睡著了,這是多不在意二房啊。
示意無關人等退下,鴛鴦和襲人輪流打扇子。
天黑了賈璉才醒,這覺睡的舒服,梳洗時王熙鳳親自在跟前伺候,賈璉突然問:“給政二叔弄回京城如何?”
王熙鳳愣了一下,卻沒多問:“老爺覺得合適,那就這麼辦。”
賈璉伸手掏了一下,拍拍後面:“別多想,就是覺得政二叔回來,比在外頭要少些麻煩。”
這事情怎麼說呢,賈璉自己說與二房關係一般,外人會這麼看麼?會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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