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實際上也談不上區別對待，前兩次他來的時候，態度就不端正，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這次現場準備是李元佈置的，他的一條理念賈璉比較認可，中華乃禮儀之邦也。
體面，一定要體面，尤其是一個大國，一個文明，必須要體面。
“上次一別，回到城內，經我們商議，決定開啟正式談判。總督閣下本欲親來，奈何得了瘧疾，只好放棄。”主教開口先說明情況，畢竟此前通報時，談判代表裡面總督要親自來的，結果沒來，必須說清楚的。
“最近城內確實出現了一些瘧疾的病例，希望貴總督身體儘早恢復。”李元有點上癮了，繼續充當談判的主角。
賈璉樂得他表現，自己懶得傷腦筋。
“關於貴方提出的三點談判原則，我方在大方向上沒有異議。只有一點存在爭議。”艦隊司令心裡不管是否服氣，現在的態度都很好。
“爭議？什麼爭議？”李元笑著接過去，既然對方又來了，說明婆羅洲的戰爭，大概是真的要結束了。
“我們可以交出財產，離開的時候只帶走隨身物品，但不該交贖金，貴方應無條件釋放城內有身份的人離開。”
艦隊司令開出了一個補充條件！
這個補充條件，倒是出乎預料，沒想到對方慫的如此徹底。
李元沒把握，所以看一眼賈璉，發現他神遊天外，立刻有了信心。
第529章 投降
“贖金可以不交，但你們怎麼離開，要自己想法子。”李元讓了一步，但是不多。
主教二人互相看看，最後主教道：“那就這樣，準備條約吧！”
條約一式兩份，在具體措辭方面，雙方還是有些爭執的。西班牙這邊堅持要用主動撤退，李元這邊咬死無條件投降。
最後還是達成了這麼一條協議，西班牙方面用無條件投降，交換貿易航線的保留，以及後續補充兩國的友好協議。
所謂的友好協議，就是西班牙人不再介入南洋，換取雙方的和平以及周帝國對西班牙在世界上其他殖民地的承認。同時西班牙也承認南洋是大周帝國的勢力範圍。只不過這個友好條約，目前只是個副本，西班牙總督都沒資格代表國家簽字，要等國內派正式的使團過來簽約才算數。
友好條約對於主教等人來說還是很重要的，因為他們可不敢保證，今後周帝國的野心會不會膨脹，萬一惦記了南美的殖民地呢？
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現在條約的簽署，就是為了以後的撕毀。
只不過撕毀條約要付出國家信用。
國家信用這個東西，很玄妙。毛子的信用都跌谷底了，不照樣好好的？
面對三十六萬億美債的川普，都放出要賴賬的風聲了。
燈塔拉上全世界為美債買單，川普拉上國家為自己買單，邏輯是不是很順滑？
一式兩份的條約正式簽署了，還是兩個版本的，一個是漢語版本，一個是拉丁語版本。
好在戰敗投降這種事情，在西方不算太大的罪過，這幫人回去之後，靠著以前撈的錢，當一個富家翁還是有保證的。
賈璉以兩廣總督，南洋宣慰的名義簽字用印，李元以南洋觀察使的身份簽字。
噹噹噹，教堂的鐘聲響起，心存戒備的民兵們也沒來幾個，倒是一干婦孺來了不少。
主教親自向來的信眾們宣佈談判結果，下面的神父們四處張貼告示，宣讀談判結果。
主打一個我已經通知了，沒聽到的自認倒黴。
次日一早，總督衛隊排著整齊的隊伍，走出城門，將手裡的武器丟在一邊後，帶著隨身物品在引導下前往戰俘營。
接著就是艦隊的水手們，丟下手裡的武器也離開了，第三波出來是神職人員、有爵位的以及各級軍官，他們有一定的優待。
所謂的隨身物品，就是一個手提箱或者一個包袱。
賈璉這邊還是非常守信用的，那些投降的俘虜都沒掏口袋，一個人隨身又能帶走多少東西，哪怕都是金子又如何？真正有價值的是這場勝利，以及繳獲的海量物資。
馬尼拉西班牙三巨頭是一起出現的，病好的差不多的總督，一起被領到賈璉和李元的面前。
“閣下，請允許我租用一條船離開。”總督一開口說的居然是這個，賈璉後退一步，把李元請出來。
“租船可以，但怎麼保證你支付費用，怎麼保證你把船還回來？”李元反問一句，真不怪他小氣，本來就是戰利品。
“作為租金，我可以替貴方走一趟爪哇，幫助說服他們放棄抵抗。我可以從荷蘭人那裡借錢，支付貴方的租金。”西班牙總督倒是沒打算白嫖，只不過他想著儘早離開這個地方。
李元看看賈璉，見他沒有態度，回頭道：“可以！不過我們只答應貴方，神職人員和軍官可以免除贖金，下面的人可不能免費。”
“閣下留著這些人幹啥，還要給他們飯吃，我帶走一些不好麼？”西班牙總督有點鬱悶的反問，下面的人能收幾個錢的贖金？
“一條船價值上萬金幣，租就算了，你直接找荷蘭人借錢買下吧。順便給荷蘭人帶一個訊息，他們之前逃跑的六條船，被我方艦隊攔截擒獲了。希望他們認清楚現實，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和抵抗。”李元擺出皇子的派頭，氣勢相當的有壓迫力。
總督知道沒有餘地了，只好悶悶的點頭：“好的，就這麼辦。你方派一條船跟著一起去爪哇收錢。”
“此前被俘的神職人員，希望能帶走。”主教站出來說話了，他也有利益訴求的。
“可以！你去戰俘營把人帶回來就是。”李元這次答應的很乾脆，這些人才是最麻煩的，能弄走當然是最好的。
這些人被臨時安頓在碼頭附近，挑好船之後，已經開始有人上船了。
李元很好奇的問賈璉：“先生，為何不阻攔孤租船的事情，畢竟一條船也不便宜。”
賈璉笑道：“荷蘭人金融業發達，身為西班牙總督，多半有錢存在荷蘭人的銀行裡。再說了，還有後續的友好條約要談，他不敢賴賬的。此事，殿下從南洋大局出發，處置得當，為今後兵不血刃取爪哇，埋下了伏筆，開了個好頭。”
李元很好聽到賈璉的誇獎，這番話可謂高度評價了，頓時笑的嘴裂開了：“是嘛，哈哈哈，先生過譽了。”
巧合的是，西班牙人開城投降之日，正好第一分艦隊押著被擒獲的荷蘭船隻來到，得知西班牙人投降了，直接就開進了港口。
正在碼頭裡挑船的西班牙三巨頭，真的就看見六條荷蘭船進了港，知道此前李元不是在吹牛，是真的擒獲了。
“一定是英國人幫忙才俘虜的！”艦隊司令很不以為然，認為憑藉周帝國的艦隊，做不到這個。
總督倒是沒太多的意難平，淡淡道：“有什麼區別麼？不是早就知道，大量英國海軍的人員受僱於周帝國海軍，並且不少人得到了重用，甚至做了將軍麼？”不說這個，艦隊司令還沒太大的不滿，說起這個，頓時頗為惱火：“那就是一群賤民！被大周帝國收買的賤民。”
主教在一旁幽幽道：“如果你不是貴族家庭出身，而是一個普通的海軍軍官，你會抗拒成為一個大周海軍的將軍麼？”
艦隊司令被這句話幹沉默了，是啊。在西方那個看出身的地方，普通人上升的天花板太低了。甚至都不能算人。
“我生下來就是貴族，憑什麼要站在賤民的立場去想？這個問題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艦隊司令不肯丟面子，狡辯了一句。
主教淡淡道：“當初要是按照你的建議，艦隊開出去遊擊，恐怕我們很早就收到你的死訊了。承認吧，西班牙海軍打不過周國海軍。”
儘管很不服氣，艦隊司令也沒繼續爭辯，畢竟他腦子沒問題。拋開武器裝備不談，兩支軍隊的戰鬥意志是沒法比的。
周帝國的海軍，願意給英國那些賤民將軍的高位，哪怕為了子孫後代，那些得到重用的賤民，也會拼死一戰的。而西班牙海軍呢，根本沒有決死一戰的勇氣。如果有的話，當年無敵艦隊就不會敗給皇家海軍。皇家海軍的底子，不就是一群海盜麼？英國國王給他們發了劫掠證。這些人合法搶劫發財了，上岸之後，英國國王還給他們封爵，這才有了皇家海軍的強大。
隨著第一批上岸的海盜封爵後，他們開始攔著別人學他們了。先上車的堵死車門的操作很正常啊，小縣城婆羅門嘛。
賈璉要是聽到這些話，一定會說大哥別笑二哥，大周朝內部的問題同樣很嚴重。科舉這條羊腸小路雖然還在，但是有關係跟沒關係，完全是兩回事。不然也不會有朝中有人好做官這個說法。關鍵這麼做還有一句話來裝點門面，舉賢不避親。
賈璉與李元見到這幫荷蘭俘虜，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投降的當日，還有很多收尾的工作。
隨著總督衛隊和艦隊主力放下武器後，那些住在堡壘區的民兵，眼看大人物都投降了，也都紛紛交出武器，扶老攜幼的離開了堡壘區。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天，之所以還算順利，完全就是因為沒有任何搜身的行為。
交出武器的西班牙庶民，待遇反而要好一些，被安置在一個空出來的原來屬於土著的社羣裡。安置的過程過於簡單粗暴，但也沒有鬧出太大的問題，期間個別刺頭搞事，當即就被拿下後丟進了戰俘營。
戰俘們住的地方就簡陋多了，第一天只能露天了，次日拿工具自己建草棚子。他們想離開要交贖金，沒錢的就要幹活償還贖金。
好在都沒餓著肚子，也就沒人鬧事。就算有人想鬧事，其他人也會攔著他們，免得被連累了。
忙了一天接收事宜的同時，還要進駐堡壘區，總督府成為了賈璉和李元的新住所。
入住的時候，陳老大想出力，送幾個丫鬟來伺候，李元寧願用此前留下的女僕，也沒接受陳老大的進獻。
為此，陳老大頗為惶恐，特意求見賈璉，詢問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對。
賈璉對這個老傢伙很是無語，你和你的祖輩在國內都不算良民的好不好？心裡一點數都沒有麼？
“殿下素來持正守中，陳翁就不必為難殿下了。”賈璉一番話說的，陳老大好像明白了，又好像啥都沒明白。
賈璉也懶得進一步解釋，這老頭除了送家裡的女人，就不會別的了。真是天真，李元和賈璉是沒見過女人的人麼？
想靠幾個女人攀關係，你夠格麼？
除非李元和賈璉確定要留下了，才會選擇性的接納一些女的，而且還不是隻要某一家的，雨露均霑啊，懂不懂。
陳老大的危機感，賈璉根本沒法感同身受，兩個人的層次差太多了，能很有耐心的解釋，就很厚道了。
當然了，這個事情私下裡想的時候，賈璉也有所領悟，現在就開始覺得跟陳老大不是一路人，必須保持距離，今後身在高位，還能不能低頭看下面的人，那真是不好說。就好像一個導演，拍一部電影，票房撲街了，導演是不會反省自身的，只會認為觀眾垃圾。
一群高考三百分的人，想著要用電影教育高考六百分的觀眾，現實就是這麼荒誕。
次日，賈璉早早起來，帶著幾個隨從，在堡壘區內散步，四處看看這個時代的所謂市中心。
轉了一圈之後，覺得沒啥意思，論城市的基建，這個時代的馬尼拉真不夠看的。更別說，現在街上亂糟糟的，西班牙居民被攆走後，還沒來得及收拾。賈璉很快回轉，李元也起來了。
“先生，荷蘭俘虜的審訊記錄送來了，人都被關在碼頭附近的倉庫裡。要不要去看看？順便送一送西班牙總督等人。”
賈璉本不是很在意，想想還是覺得去看看也不壞，畢竟事情雖然多，都是下面的人在做，賈璉就是個無情的簽字機器。
關鍵是賈璉想去看看，繳獲的戰利品到底情況如何。如果那幫人不守規矩，就別怪賈璉手黑。
二人聯袂來到碼頭，這裡的味道不太好聞。等在這裡吉姆帶著人列隊相迎。
“怎麼是你親自來？”賈璉見到吉姆親自來了，心裡稍稍咯噔了一下。他不怕別的，就怕下面的人不服吉姆。畢竟南洋水師的成分比較複雜，一部分老人是不服吉姆這些英國佬的。如果他們堅持要在戰利品上做手腳，那吉姆就算知道了，當時也不敢聲張的。
吉姆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先看看李元。
賈璉不滿道：“你腦子壞掉了？這是二殿下！”
李元一開始心裡還有點不舒服，賈璉發火後，心頭舒服多了，對吉姆也沒太記恨了。畢竟西洋人，不懂國內的情況，可以理解。
吉姆這才上前低聲道：“懷特彙報，有人私藏了一部分戰利品。”
“嗯，藏了多少。”賈璉不動聲色的問，如果只是藏了一兩件，賈璉也不打算追究的。
李元這個時候很安靜，他就是想學一學，賈璉的處置方法。
“不少，懷特他們，每個人都被迫收了一些金銀。”吉姆說的很有技巧，懷特等人是被迫的。
確實是被迫的，畢竟他們才是最珍惜能成為海軍將令的人。相比之下，原本南洋水師的一些老油條，更看重銀子。
賈璉沒立刻表態，而是扭頭看李元道：“殿下，您來處置？”
嗯？李元狠狠的愣住了，啥意思？給孤一個施恩的機會？
第530章 奉旨先回
李元最近一段時間很爽，因為賈璉基本不管事情，凡事都丟給李元處置。
這種大權在握，頭上還被緊箍咒的感覺，實在太爽了。
昔日在京城時，“群賢”簇擁的時期也很爽，但頭上有父皇這個如來佛，總是差點意思。
如今人在南洋，雖然是個蠻荒之地，但手裡的權利是真大，李元過去所學有了用武之地，說話是真管用啊。
還有一個就是女人了，西洋女人中有幾個人高馬大，前凸後翹特徵明顯的女子，李元抱著獵奇的心態，很是收了幾個作為侍女。還有就是土著也送了一些女人過來，李元也收下了。
這要是在京城時，一定會有人勸說，不可沉迷女色云云。但在這裡，根本沒人關心這個。
西班牙人投降後，總督借船去了爪哇，很快就帶回來訊息，荷蘭人願意就退出南洋的事情進行談判。只不過需要國內允許，所以時間上拖延一陣。對此李元請教賈璉，得到的建議是直接拒絕，並給出了最後期限一個月，超過這個時間，天兵降臨。
最爽還是賈璉丟給他的參职嘧樱娴暮糜冒 ７彩陆淮氯ィ匀皇寝k的妥帖。
現在李元，對外找到了縱橫捭闔的快感。
對內，李元就頭疼了，到底該如何進行後續的治理，李元沒有一個頭緒。
現在馬尼拉還是軍管，這種現象不可能一直持續。
沒有任何經驗的李元，想照搬大周的制度，又發現沒那麼多執行的官員。直接用僑民，不合適，用土著，更不合適。
想了好久沒有一個妥善方案的李元，知道正在碼頭釣魚的賈璉。
遠遠的看見巨大的太陽傘下那個悠閒的身影，李元不禁腹誹，先生真是悠閒啊。
仔細一想，又否定了自己，這一切都是先生應得的。如果不是為了父皇的偉業，勳貴出身的先生，完全可以在京城過的舒舒服服。
抬手示意隨從不要驚動賈璉，李元走近了看一眼，桶裡空空的，可謂毫無收穫。
“先生倒是清閒。”李元這才開口，專注的賈璉被驚動了，扭頭一看笑道：“殿下來了，可是有差遣？”
兩人客氣兩句後，賈璉停止釣魚，轉身陪著李元往回走。
“先生關於第一分艦隊幾個官員的處置報告，孤已經看過了，是不是太過嚴厲了？”李元找了個藉口，開啟談話。
“軍中軍法最大，哪天軍法不起作用了，軍隊也就敗壞了。”賈璉很嚴厲的指出問題所在。
一干水師軍官，脅迫前皇家海軍的軍官，私分戰利品。影響非常惡劣，賈璉只是讓他們退回贓款，開除軍籍，一顆腦袋都沒砍，已經很仁慈了。
至於個人前途什麼的，還有臉說提這個的，賈璉沒聽到就算了，聽到了直接回家的路上讓人丟海里餵魚，就說失足落水。
“軍中的事情孤也不懂，先生不必介意。今後的婆羅洲，該如何治理，孤一直不得要領，還請先生教我。”李元現在也有點賈璉依賴症了，沒法子，是真的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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