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只能說三人的經驗還是很豐富的,給出的對策也很及時,動亂持續了一天一夜後,城內槍聲漸漸沒了,城內也恢復了秩序。
天空中還下著小雨,一夜沒睡的三個大佬又聚在一起,面面相覷。
外面的現狀非常糟糕,大批民兵沒有回到陣前,而是團結了起來,在各個社羣裡組成了自衛隊。
打仗?愛誰誰,反正我們不去跟大周軍隊打,就守著自己的社羣。什麼,周軍打進來怎麼辦?投降咯!
傳教士們走遍了所有的社羣,試圖說服民兵們回到陣前收效甚微。個別社羣因為死了不少人,甚至還要對神父們開槍。
好在宗教深入西班牙人的骨髓,最終沒人為難神職人員。但想要民兵們繼續回去打仗,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現在三人手裡能調動的人馬,只有總督衛隊的殘部一千多人,以及艦隊司令下屬的三千多人。
怎麼辦?沒有民兵的輔助,單靠士兵和水手們,守城的難度大大增加了。
好在現在城外也沒精力攻城,不然真沒法收拾了。
三大巨頭商量的結果,還是繼續談判吧,至少命能保住,大不了交贖金。
至於誰去談判,只有主教大人了,其他人真不合適。至少在他們的經驗裡,神職人員去談判是最合適的。
再次面對賈璉和李元的主教,心情非常的複雜。這個複雜不是因為尷尬,而是這一路出來,路上看見的一切讓他難以平靜。
堡壘區內大部分地區還有積水的時候,外面的城區完成排澇,地面基本清理過了,到處都可以看見正在撒石灰防疫情的人。其中不少人還是西班牙戰俘,這就有點繃不住了。主教還請求與幾個俘虜進行了對話,得到許可後,主教大人知道了周帝國的俘虜政策。
投降之後,不虐待,不搜身,給飯吃,只是需要自己勞動,改善一下居住環境。
對比一下十字軍東征的相關歷史記載,感覺到了巨大差異。
這一路上花了不少時間瞭解城外的情況,人家也不攔著他去了解,總之就是格局高下立判。
對面坐下後,談判的過程比起上次要溫和了一些。
主教大人也不提什麼來此二百年的屁話了,直接表示投降可以,但是要有條件。
李元態度要好一些立刻表示出不耐煩,而是冷笑道:“左右閒來無事,聽聽閣下的條件也不錯。”
主教能感受到對方那種居高臨下的不屑,但他也沒啥好法子,內外交困,還有機會談判就很不錯了。
“第一個條件,私人財產必須受保護。”這剛開始呢,李元就忍不住打斷:“等一下,你就不擔心我們答應你的條件後再反悔麼?”
主教……,你怎麼說出來了呢?
“皇子殿下,您的意思?”主教有點暈乎,因為這是絕對可能的事情,一旦你放下了武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孤的意思,不要提這些不切實際的條件,說點能讓雙方面子都過得去的條件。而且上一次孤說的很清楚了,無條件投降。”
一番話給主教乾啞巴了,呆呆的看著李元那張可惡的臉,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了。
沉默了好一陣,徹底明白無條件投降是底線後,主教才問:“請問皇子殿下,按照您的要求投降後,我們能得到什麼保證?”
“首先是生命安全,其次是隨身財物的安全,最後可以自由選擇離開的方式。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李元語氣輕鬆的說話,絲毫沒有顧及對面的心裡到底是何感受。戰敗者必須要有戰敗者的自覺,用賈先生的話講,西方人喜歡搞贏家通吃那一套。必須用他們能聽懂的方式說話,大周那套太複雜,他們玩不轉,跟他們也說不清楚。
“殿下,僅僅是這三條,我回去之後,無法說服其他人接受。”主教想明白了,他是否接受不重要,只能推脫了。
一旁一直沒態度的賈璉咳嗽一聲:“加一條吧,允許這條貿易航線繼續存在,只不過西班牙的商船要依法繳稅。”
似乎感覺到可以繼續討價還價的餘地後,主教立刻衝著賈璉道:“貴國實控婆羅洲之後,必須善待教民,並且允許傳教。”
賈璉聽了直接氣笑了,我給你加一條,你還想要兩條呢?
“需要我提醒閣下,貴方是無條件投降麼?還是你覺得,本地土著教民在你方的人離開後,還能有足夠的生存空間?我方可以做到一視同仁,土著之間的矛盾,我們可不管。但是貴國的傳教人員,必須離開婆羅洲。”這句話就有點過於冷酷的現實了,兩百年的殖民統治下來,本地土著固然有不少人成為教民,但不信教的也很多啊。
殖民地時期的教民都是啥玩意,賈璉心裡可太清楚了。清朝的天津教案瞭解一下,義和團邉拥谋l瞭解一下,往前追溯,明朝就有衝突了。也是因為衝突,才禁止傳教的。要知道,明朝是最寬容的,甚至徐光啟都入教了。
(PS:具體的細節就不說了,大家自行去找資料看。)
西班牙人走了,那些不信教的土著,從森林裡撿到軍火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嘛。人都投降了,還想借助宗教擴大影響力?
賈璉心裡非常的不屑,甚至想給這貨一巴掌,讓他清醒一下。讓他搞搞清楚現在的處境。
如此明確的態度面前,主教也只好暫時認慫,默默的起身道:“我知道了,回去之後會向其他人轉達貴方的條件,那麼,請允許我告辭。”
賈璉起身微微點頭:“慢走,不送!”
嗯,午飯都沒說請他吃一頓,就讓他走了。
回去的路上,主教大人突然看見了一群修女,正在給戰俘們放飯,立刻上前要去看看,被士兵攔下後,隨行的副官範平擺手示意隨意。
主教這才來到了修女們的面前:“伊蓮,你們還好麼?”
“主教大人,我們都好,他們沒有為難我們。對了,您怎麼出現在這?”伊蓮看見主教也很興奮,這段時間大家的精神壓力都不小,尤其是要扛事的伊蓮壓力更大。看見主教,伊蓮有一種可以卸掉擔子的期待。
“啊,我出來談判,結束戰爭的希望出現了。”主教沒有欺騙伊蓮他們,甚至聲音還挺大。
“是嗎,那可真的太好了。”伊蓮等人也很興奮,噰喳喳的有點鬧。
主教看了一眼眾人的食物,大桶裡是大米飯,每人還有一塊魚,一勺燉蔬菜,還能看見一些油渣在燉菜裡面。
這伙食,比預想的要好很多啊。
“大家能吃飽麼?”主教擔心是做給外面看的,所以特意問一句。
“只要幹活就能吃飽,不幹活沒飯吃。被抓到偷懶的,也不給飯吃。”伊蓮如實回答,畢竟她不敢瞎說。實際上她們在這邊的伙食,比之前還要好一點。除了沒有面包之外。婆羅洲這個地方,魚肯定是不缺的。難的是如何把魚打上來,又如何讓所有人能吃上魚。
土著捕魚的本事一般,但是華僑善於捕魚啊。加上跟隨大軍來到的後勤船隻,很多在卸貨之後,臨時改行去打魚了。
還有就是近海用拉網捕魚,每天也能有不小的收穫,這些俘虜中有不少人,也參與進去了。
勞動力嘛,不勞者不得食。
最近這些人乾的都是基建的活,主要是修路,吃的還算不錯。不像此前,每日有一頓稀飯。
主教聽了伊蓮的話,再次沉默了,很多事情就是對比出來的。你都戰俘了,還想吃飯?給你吃點糠和草就不錯了。
很明顯,就對待戰俘這點而言,周帝國的軍隊更為仁慈。
將心比心,如果西班牙人是勝利者,是做不到如此仁慈的。
第528章 補充條件
李元對於賈璉善待俘虜的政策非常的不理解,一開始他只是自己去想,實在想不明白了,這才去問賈璉。
“先生,彼等蠻夷也,何須善待之?”
對此,賈璉答:“自然是為了儲存南美至此之貿易航線,昔日奧斯曼帝國隔絕東西,盡收貿易之利,始有西洋開啟大航海。如今將貿易航線要害之地掌握在手,確保貿易之利,也是在確保朝廷財政的利益。土著人多,今後無論如何加大移民力度,短期內都很難改變人口比例。將西班牙庶民儘量留下,為我所用,自然要善待他們。”
李元似乎懂了,抬頭看著遠處的堡壘:“此間事了,先生迴歸,孤竟不知何處何從。”
賈璉知道這個問題李元憋了很久,一直沒問是擔心問了顯得唐突,壞了好不容易構建的關係,現在兩人混熟了,李元總算是敢問了。
這個問題,賈璉早就準備好了答案:“殿下,臣只能保證向陛下彙報時,不打任何折扣,實話實說。”
沒得到賈璉的保證,李元也不失望,只要賈璉能如實上奏,對於李元而言,就是不錯的結果。至於自身的去處,不是賈璉能決定的。
颱風過去五天了,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向前的壕溝掘進還在繼續。好訊息是受敵喪膽,不敢再戰,壞訊息是,地下水層很湥^一米就開始冒水了。颱風大雨之後,壕溝掘進變得更加的艱難了。原來的計劃裡頭,還有一個挖坑道去炸城牆的計劃,現在這水冒的,計劃泡湯了。
很多時候賈璉就在想,如果實在不行,那就長期圍困吧。
可見,戰術這個東西,真的與當地的實際情況有密切的聯絡,正確的戰術一定是因地制宜的。
城堡的炮臺上,西班牙總督與艦隊司令並肩站在這裡,看著下面正在忙碌的敵軍,就算有大炮,難以發揮作用。
關鍵是敵軍的指揮官不著急,這才是兩人最難受的地方。至於得不到國內支援這種事情,不是早就預料到的麼?無敵艦隊戰敗之後,西班牙帝國日落西山,連續被英法按在地上摩擦,還被荷蘭欺負過。帝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強大的帝國了。而東方的周帝國,卻強大了兩千年了,今後還在繼續強大。這就是一個根本看不到戰勝希望的敵人。
“投降可以,必須允許我帶走一船財物,否則我寧願戰鬥到底。”艦隊司令語氣聽著非常的強硬。
西班牙總督則平靜的看著遠方,幽幽道:“你戰死了,財物不還是他們的麼?就算你丟進大海,也可以撈起來,馬尼拉灣不算太深。還有一點請務必考慮進去,你的下屬們,真的願意陪你一起戰鬥到死麼?明知道是一場必敗的戰鬥,他們會不會在你背後開槍呢?失去馬尼拉,西班牙還有南美的殖民地,失去這條東方貿易航線,西班牙就要從英法商人手裡採購東方的貨物。我們雖然輸了,但並沒有完全輸。”
很明顯,賈璉開出的保留貿易航線的條件,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這個時代,來自東方的貿易產品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茶葉、瓷器、絲綢這些東西,習慣了奢靡生活的貴族們,絕對不能失去。
“下一次談判,我決定親自走一趟,我希望閣下也能一起去,這樣將來回國時,保留航線的功勞也有你一份。”
“好吧,該死的異教徒。”
作戰指揮室內,一條最新的訊息由艦隊傳來,一支六艘船組成的船隊,滿載貨物離開了泗水港,目的地南非,該船隊在李家坡遭到第一分艦隊的攔截。六對六的情況下,與對方進行了八個小時的戰鬥,最終該船隊走投無路,懸掛白旗向第一分艦隊投降。
根據第一分艦隊的彙報,船上有三百多拖家帶口的荷蘭人之外,還有大量的茶葉和瓷器。一部分荷蘭人已經決定離開爪哇向南非轉移。
吉姆請示,該如何處置這批荷蘭人,是就地處置,還是送回來。
賈璉與李元商量之後給出回覆,這場勝利雖然是第一分艦隊的功勞,但是如果沒有全體南洋將士的努力,第一份艦隊也沒有機會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希望第一分艦隊上下,能夠有足夠的覺悟,不要違反軍紀。該你的一定是你的,不會少一文錢,賈某人不想唱一出斬馬謖。
先警告,然後才說如何處置。
派人將繳獲的船隻和人員貨物,叩今R尼拉登陸點,交給總部統一處置。
新軍的軍紀中有一切繳獲統一處置的規定,但怎麼說呢,這茫茫大海上,有了收穫想藏一點,那可太容易了。
個別行為,沒查到的就算了,一旦查到了,賈璉絕對不客氣。
一個組織的規模越大,規則就越要清晰明瞭,嚴格執行。
海軍方面的有大量的僱傭軍官,這幫人的素質,賈璉也不敢有信心能約束他們言聽計從。
當然了,最早一批,也就是吉姆等人,他們倒是很好的融入了新軍之中。這不是財富所致,而是榮譽和地位給到位了。
現在的吉姆,回到英國,他的身份是大周帝國南洋艦隊參將(少將),下面還有好幾個守備(准將),這些人在皇家海軍時,根本看不到上升的空間。社會地位什麼的更沒保證。如今他們在大周海軍,達成了將軍的目的,戰後還會有機會封爵。在英國人看來,這是貨真價實的貴族。
歐洲人對於貴族的身份還是有執念的,貴族的B格,是多少人孜孜不倦的嚮往。
爪哇方向還送來一條最新的訊息,隨著馬尼拉戰役的程序,荷蘭人已經停止驅趕圈禁華僑的舉動。只是把各地的華僑,全都集中到了泗水港統一安置。截止目前,雙方的巡邏艦隊遭遇了多次,卻沒有一次發生戰鬥,都是每次遠遠的看見,對方掉頭就走。
賈璉以此訊息,向李元提問:“殿下如何看待這條訊息?”
一段時間的鍛鍊下來,李元有了長足的進步,很果斷的表示:“荷蘭人不想打,可能要開啟談判了。”
賈璉稍稍沉默後才道:“是啊,見勢不妙,順風轉向。談吧,如果能不打仗就收回爪哇,倒是一件好事。”
“前些日子孤還在想,如果荷蘭人的艦隊出擊,利用海島作為藏身之地,尋機破壞我大員至婆羅洲航線,將非常難對付。畢竟茫茫大海,商船不可能是戰艦的對手。就算有艦隊護航也無法面面俱到,一定會造成巨大的損失,給我方造成巨大的困難。”
李元的考慮無疑是很有道理的,戰爭就是這樣,真正兩軍對壘的場面只佔了很小的比例。大多數時候,戰爭圍繞著偵查、後勤在打。越是近代戰爭,後勤的重要性越發的凸顯。
颱風之後,一個不好的苗頭出現了,瘧疾病人開始增多。
儘管已經將奎寧下發到連隊一級,各級不斷上報出現瘧疾病人的訊息,還是給賈璉嚇夠嗆。
別人賈璉暫時顧不上,但是對李元,則是必須要保護好的。作戰指揮部周圍的水坑,一律要填平,五百米範圍內雜草灌木全部要清除,每天還要用煙燻蚊子,李元的活動範圍也被限制了,不許他離開作戰指揮部的方圓一里地範圍之外。
瘧疾這玩意,賈璉是真怕。一旦擴散了,對軍隊的戰鬥力將造成巨大的損害。
在國內的時候,衛生環境良好,情況還好一點,但也會有少數病例。在婆羅洲,眼下又是戰爭狀態,真不敢有半點馬虎。
登陸以來,只要是人住的地方,一定會清理附近的水坑,儘量的避免蚊蟲滋生,喝水一定要喝開水。
即便如此的嚴防死守,現在還是不斷的出現瘧疾病例。
賈璉趕緊去野戰醫院找盧老頭瞭解情況,盧院長見賈璉態度依舊,不冷不熱的回一句;“大驚小怪,一共不足五十例,就這還算上了戰俘營。”
聽到還包括了戰俘營,賈璉這才放心一些,進一步瞭解才知道,最早發現瘧疾病例的就是戰俘營。我軍是後來發現的,目前也只有十幾例。
發現瘧疾病例後,戰俘營的管理者極為重視,將軍隊中的衛生條例搬進了戰俘營,同時還叫醫生治療病患。
目前來看,局面比較穩定,與其擔心我方,不如擔心一下堡壘區內的西班牙人,如果他們不能有效的控制,可能會爆發大面積的疫情。
還有就是本地的土著,也存在這個問題。盧院長正準備向賈璉彙報,是否派人教導土著,推廣衛生條例。
瞭解情況之後,賈璉基本放心了,也同意了盧院長的建議,派人去土著區,教導他們推廣衛生條例。
說起來傳染病這個東西,國內很早就有了,例如東漢時期,有一套自己的應對體系。
這麼說吧,兩千年的歷史中,很少出現大規模的因為傳染病造成的人口死亡。
相比之下,歐洲一個黑死病,一個霍亂,死的叫一個慘啊。
嗯,據說最早的生化武器,是蒙古人用投石車把患病死亡的屍體投入城內,歐洲人因此“受益匪湣薄�
這是據說啊,我沒看過專門的文獻,不知道真假。
有經驗的大夫的推論,自然是很有道理的。
堡壘區內的西班牙總督,明明想好了親自去談判的,沒想到當天晚上就開始發燒,渾身發冷,發抖。
知道是中了瘧疾,趕緊吃了奎寧後,才算穩定下來,但是預先確定的談判卻不成了。
儘管很遺憾,不想再煎熬的總督還是決定,繼續第三次談判,這次由主教主導,艦隊司令一起去。
相比於前兩次的談判,這次就要正規一些了。前兩次,主教來的時候,一人一把椅子坐在對面,絕對不是來談判的,是來受審的。
(PS:突然想到577,那麼個大個子,一把小椅子,坐在川普對面的場景。忍不住在想,川普是真的沒有一個合格的政治人物的基本素質。又想到澤聖一對二的論戰,這世界太特麼的魔幻了。再看看歐洲的選舉,真的懷疑下一個落榜美術生會被選出來。是這樣的,西方那種選舉制度,又一個很明顯的特徵。那就是政府官員是選出來的政黨,公務員體系自成一家。流水的政府,鐵打的公務員。就很割裂!又想重溫《是!大臣》了。)
這次的談判,主教和艦隊司令的面前,有一張茶几了,還有茶具,以及李元的內侍在準備茶水。
說起來,主教看到這一幕也很疑惑,差點想問一句為何區別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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