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白天上班,下班後賈璉沒去尤家,回了自己屋子裡,臨時良心發現,開啟箱子取三枚金釵,叫來香菱給她一枚。
“我看你也沒啥首飾,這個你拿去戴。”香菱挺開心的收了,最近她娘身體不好,她總去照顧,所以還有點不好意思,湊近了蹭了蹭:“身子不方便,晚上奴不回來了!爺只管弄襲人!”
這是賈璉沒想到的,香菱高高興興的去了,賈璉在原地一琢磨,還真是,這家裡唯一能明目張膽吃醋的,也就是王熙鳳了。
想到生了倆孩子後,飽滿的身段,賈璉不免一陣躁動,收起剩下的金釵,去了正屋裡。
晚上陪王熙鳳吃了晚飯後,賈璉沒動動窩的意思,坐在原地不緊不慢的喝茶。
王熙鳳見他又不走,又沒有陪閨女玩耍,更沒抱兒子,忍不住問:“有事?”
賈璉抬手在後面順滑了一道,王熙鳳陡然身子繃緊了,賈璉這才笑道:“怎麼著,這屋裡沒我的留下的份?”
王熙鳳這才明白他的意思,頓時眼角含春,輕輕的扭了扭腰肢:“那我讓人有事明天說,晚上早點歇著。”
轉頭想到好幾個月賈璉沒沾邊了,頓時眼珠子一轉,叫來平兒一陣低聲吩咐。
院子門落鎖後,賈璉才發現平兒也在,兩人不講武德,狠狠的壓榨到半夜才算放過。
次日起來,賈璉步履虛浮,每日三省吾身:【最近消耗太大,今天開始戒色!】
不曾想,計劃沒有變化快,下值時半路上遇見桂香,一臉哀怨的看著他。
多虧了最忌沒啥大事,主要是有大事,賈璉也不願意摻和進去。
次日繼續腳步虛浮的去皇家軍校上戰術課,迎面看見李元,賈璉心裡一咯噔。
“賈先生!”李元的態度真是無可挑剔。
賈璉趕緊側身讓過,回身抱手:“見過二殿下,可是有差遣?”
李元道:“這些日子,孤一直在郊外莊戶裡行走,昨日才回來。此番下去,方知民生多艱!”
賈璉隨意的對付一句:“殿下聰慧!”
沒曾想李元來了一句:“士紳也不易啊!”
賈璉……???
李元還在自言自語:“各縣的縣令,將稅收都交給士紳,豐年還好,趕上荒年,士紳為了籌齊稅收,要裴一大筆。”
賈璉聽得天雷滾滾,你就是這樣下基層的?
賈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一句:“今年西北多地有旱情,朝廷儘管有了賑濟,也只是解一時之危,二殿下或可主動請纓,去看看賑災情況?”
啥意思呢,等你去看看災民的生活狀況,你再來說“士紳也不易”的鬼話。
李元這個人真是耳朵根子軟,聽了賈璉的話之後,很認真的想了想:“也好,父皇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為人子者,當為父分憂。”說著衝賈璉一抱手:“多謝賈大人提醒,孤這就進宮。”
承輝帝得知李元要去陝甘,倒是狠狠地吃了一驚,這都年底了,你去陝甘走一趟,耽誤過年啊。
素來對李元頗有耐心的承輝帝,這次依舊很有耐心的問他:“為何有此一念?”
李元把事情的首尾都說清楚了,還要從當初的問題說起。
承輝帝聽懂之後,很是悲喜交加,悲的是這孩子怕是有什麼大病,怎麼能說出“士紳也不易”這種屁話,喜的是,他願意先去看看。
李元這邊見承輝帝表情陰晴不定,猶豫了一下又道:“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
承輝帝拋開復雜的心情,露出笑容:“問吧!”
李元一臉嚴肅道:“賈大人能在冬季種出青菜,為何不願意將此事推廣開呢?兒臣在下面走動時,每每有地方官以及士紳抱怨,說賈大人搞冬菜,只知道發了自己,卻不願意惠民。”
承輝帝聽了他這個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確粤耍@孩子確實有大病。
“老二啊,聖人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說的就是你啊。”承輝帝忍著失望,依舊給了李元足夠的耐心。
李元聽了這番話,面露慚愧之色,趕緊躬身抱手:“兒臣愚鈍,讓父皇失望了。”
承輝帝嘆息道:“凡事,不要聽一家之言,偏聽偏信要不得。你只聽說賈璉的冬菜掙錢了,卻不知道,賈璉每年要交給內帑一百萬兩的地租。更看不到,縣令與士紳的抱怨,一是因為眼紅,二是因為賈璉給莊子裡的農戶待遇好,對比之下,顯得他們是劣紳。你也彆著急去陝甘,下面看看,這次別驚動縣令和當地士紳,朕讓龍禁尉護送你,便衣下鄉,好好看看,什麼叫士紳也不易。”
對李元,賈璉屬於管殺不管埋,主要這孩子腦子確實不太靈活。
相比之下,李亨可就靈活多了,辦個報紙,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都見過。
李亨日常來給皇帝當學生,路上看見表情凝重的李元,趕緊站住見禮。李元有點走神,沒看見他,聽到聲音才反應過來,趕緊回禮:“失禮!”
李亨有點好奇,是誰那麼大本事,給李元乾的神情恍惚,難不成是父皇下了重手?
等李亨到了,承輝帝想到李元,便問他:“老三啊,你去過江南,你覺得,下面計程車紳給縣令幫忙收稅,真的會賠錢麼?”
李亨聽著噗嗤一聲就樂了:“父皇,是誰家的傻孩子能這麼想?說出來讓兒臣高興高興。”
承輝帝頓時黑了臉:“如實回答,不許嬉皮笑臉。”
李亨冷笑道:“別的地方不知道,京城周邊以及兩江,兒臣倒是知道一些。先說京城周邊各縣,豐年還好點,遇見荒年,但凡能給佃戶留一口救命的糠,都是有良心計程車紳。江南各地工商發達,人工值錢,百姓不全指望地裡活命,沒有天災毀了莊稼,多半是能活的比京郊百姓要好的。說到士紳為朝廷錢糧受到損失的話,兒臣實在是不敢苟同。以兒臣所知,士紳交給朝廷一文錢,多半是要先收上來三文,這也是有良心的,狠一點的收五文,更狠一點的,能收七八文。多收的錢,士紳拿七成,縣令拿三成。”
承輝帝聽他這一番話,狠狠的沉默了。他治下的大周,士紳就這個德性?
李亨見皇帝沉默,有點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最後還是咬咬牙:“還有更狠的!”
承輝帝終於沉默不下去了:“哦,怎麼個更狠法?”
李亨道:“兒臣聽賈璉說過,當初鄖陽民變時,巡撫為了平叛,提前收了後面五年的稅。就這,民變還是沒壓下去。”
賈璉也就是不在場,如果在場的話,會告訴他,這才到哪的,還有提前收九十九年的。
承輝帝有點恍惚,這事情,他還真知道,當時也給氣夠嗆,那位巡撫,後來被流放新省了,讓他去找沙漠收稅。
“治國,吏治為先!”承輝帝沉重的說出這一番話。
“父皇聖明,這也是前漢之所以遷地方豪強於灞上之故也。然則,前漢終為王莽所篡,光武帝雖英明神武,再造神州,卻已經不能抑制地方士族,最終選擇與士族共治天下。此皆後世之鑑也!”
李亨說的很順暢,最近讀史書,總算是發揮點用場了。
第448章 公私分明
王子騰戰報進京,京城沸騰,市井之間,一時話題都是這個。
京城百姓無法體會到戰爭給當地百姓帶來的苦難,遠在萬里之外的戰爭,也就是一點熱門的談資,如同簡中網際網路上,某些理中客。
皇帝和內閣倒是很重視這個事情,王子騰以兩廣總督的身份與安南國簽署了一份協議,割讓小半個安南。王子騰還算要點臉,沒要賠款。
王子騰也提了如何了結此事,辦法是重設交趾郡,現在叫省。
對著輿圖看了半天,承輝帝得出一個結論:“周邊小國,太弱了,區區兩廣之力,便成泰山壓頂之勢。”
王子騰在戰報上並沒有美化自己,只是據實稟報,意思就是出兵安南,保護當地華僑,安南國王武力反抗,破之。遂成此約!
具體怎麼操作的,那是怎麼簡單怎麼來。
這就好比一個成年人,給三歲小孩打了一頓,完全不值得炫耀。
別看這份奏摺上,王子騰一個字都沒提所謂的封地,更沒提皇帝的承諾,但是內閣會議上,承輝帝沒有食言,提出既然名曰交趾省,該封王子騰交趾公。此前那個安南候,傳出去不太好聽。
內閣對於安南那個地方的行政權利沒想法,直接表示,王子騰有任免當地官員的權利。戶部尚書寧克倒是有點意見,問了一句:“稅收如何?”
就問,安南那地方,既然是省,那麼稅收要不要上繳?這個問題要掰扯清楚的。
承輝帝對於王子騰的想法心知肚明,他肯定是不滿足於安南南部,肯定還想要整個安南,所以才建議設交趾省。
反正事實上,那個地方就是王子騰的封地,只不過是他打下來的,問題是,打安南所用的資源,屬於國家的。
“十年之內,安南稅收,留作當地發展。”承輝帝也很果斷,先模糊一下,以後再說。
朝廷最權力最大的一群人,三言兩語就把事情決定了。王子騰不提封地,意在他兩廣總督的身份,可以獲得更多的資源。一旦提了封地,這就沒法提了,提了自己沒臉,朝廷也不會給。
本質上王子騰是在借國家的力量,打自己的地盤,也屬於挖朝廷的牆角,看似跟士紳沒啥區別,實際上還是有區別的,新的地盤需要移民,沿海大量的失地農民,也算是有條活路,可以大大的緩解國內的矛盾。
京城報紙上關於安南戰事的報道,就有點自由發揮的意思了。
什麼安南王不敬天朝,虐待華僑,殘暴不仁。純純的立場問題,跟BBC一個路數。
王子騰的做法也很講究,把王義留在交趾為巡撫,自己回到了廣州坐鎮,開啟大量的移民。
沒有移民,那個地方站不住的。與此同時,王義在安南開啟了驅趕行動,南部計程車紳,只要此前沒投靠的,一律武力驅趕,直接攆往北方。
不攆走他們,哪來的土地安置移民呢?
賈璉對這個事情也很關心,只是沒有絲毫表露的意思,一直到承輝帝把他叫到宮裡,問起他對此事的看法時,賈璉才開口。
“王太尉用朝廷的資源,打下了地盤,作為自己的封地。這樣的好事,微臣也很想要。”
承輝帝聽了心裡很是貼慰,看,這就是自己人說的話。
“朕不能食言而肥啊!”承輝帝不免有點遺憾,賈璉淡淡道:“安南所需各項物資,實際上已經不是公對公了,兩廣的巡撫們,要學會護食。”
【護食】一說,給承輝帝整笑了。確實如此,該爭的,也必須爭一爭,不能就這麼慣著他。
“如此,朕與內閣商議一二,把個中的關係,對王子騰說說清楚。怎麼說,他都是朝廷重臣,做事要考慮朝廷的利益。”
道理就這麼簡單,不能只索取,不付出。可惜,這麼簡單的道理,在某些人的嘴裡,那就是吃虧。
“還有個事情,內閣應該警告一下王子騰,不可繼續在境內走私販賣大煙,措辭必須嚴厲的一點。”
賈璉提前打一個補丁,讓皇帝和內閣有一個印象。
承輝帝聽了稍作沉吟便道:“此事確實需要引起重視,只是不可公之於眾。”
這也是在提醒賈璉,說話要注意一點,很多事情大家心裡有數就行,說出去臉上都不好看,到時候朝廷是嚴懲呢?還是嚴懲呢?
“朝廷可以鼓勵王太尉繼續向南發展嘛,南洋各地,多有華僑,保護華僑的藉口很好用,繼續用就是了。”
賈璉的意思,讓承輝帝敲打王子騰,不能只要好處,不幹活。打下的地方可都是你的。
說起來,一時半會的,王子騰還真沒太多的精力繼續擴張了,畢竟安南需要經營。
但怎麼說呢,必須給他上個金箍,太過分了就唸緊箍咒。
明明賈家王家是親戚關係,賈璉說出來的話,卻都是針對王子騰的。這種做法,在很多人看來是不講情面,實際上這才是對雙方都好的做法。
利益必須分清楚,不能因為所謂的情面,模糊了利益邊界,真有一天利益掰扯不清楚了,朋友沒得做,國家之間能打起來。
現在好在沒有所謂的民族國家的概念,當地的百姓也沒啥民族自豪感,就是誰當王都一樣過自己的小日子。
如此一來,即便有反抗,也很難形成合力。
還在京城的薛蟠,再次來到賈府,這是他結婚之後正式的來求見。
賈璉給面子見了薛蟠,在薛蟠開口之前,先警告他:“朝廷就走私販賣大煙的事情,態度是明確的。上次被抓的事情,希望引以為戒。”
薛蟠被當頭一棒打的有點暈乎,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都沒有怒,直接就是被嚇到了。
“舅舅來信,希望能得到二爺的支援。”薛蟠小心翼翼的解釋,都不敢問,為何王子騰不親自寫信給賈璉了,需要自己帶話。
其實他問了,賈璉也會明確的告訴他,親戚之間,書信來往不要緊,但不會為了王家的事情,拖累到賈家。
王子騰正因為看清楚了這一點,才讓薛蟠帶話,本意也不是讓賈璉出手幫忙,而是讓他別搗亂就行。
“王太尉想要什麼支援?賈某能力有限,怕是幫不到太多。”賈璉直接把話給說死了,別想白嫖。
“舅……,王太尉的意思,想要一些技術好的工匠,這不,人都在研發司,就是您一句話的事情。”薛蟠還不算太笨,不提舅舅一詞了。人賈璉直接稱官職了,看似是尊重,實則是在劃界。
“兩廣乃王太尉治下,金陵乃王家巢穴,此二處的工匠還不夠王太尉張羅的?想要好的工匠,其實很簡單,善待他們,讓他們自覺出力,充分發揮聰明才智。”賈璉絲毫不鬆口,開什麼玩笑,我花多長的時間,才培養了一批勉強能手搓蒸汽機的工匠,你跟我要人?你臉大麼?
王子騰不是沒想過自己造火槍火炮,他在廣州那邊也確實在做了,但是做出來的東西,就是差點意思。更別說,他還在玩燧發槍,賈璉這邊都用上火帽槍了。神機鎮是首批換裝的。
這麼說吧,只要賈璉鬆口,王子騰敢進一步提條件,要火帽的生產工藝,要火炮的鑄造工藝等等。
賈璉想要中飽私囊,可是太容易了,答應就是,不怕王子騰不送錢。
但怎麼說呢,王子騰的想法很美好,賈璉根本不買賬。研發司造出來的東西,屬於這個時代最頂尖的,怎麼可能白嫖,賣便宜一點都虧大了。
薛蟠碰了一鼻子的灰,以前賈璉對他說話,還留著三分顏面,現在可真是一點都不客氣了。
親戚,要不是親戚,你連門都進不了,真以為國公府是隨便可以進來的麼?
“以後有事去衙門說!”賈璉最後又來一句,算是徹底斷了薛蟠的念想。
告辭回家的薛蟠,心情越發的鬱悶了,進門又見夏金桂在與薛姨媽對峙。
婆媳關係在短短的時間內,變得非常的糟糕。
“又怎麼了?”薛蟠頭疼的厲害,薛姨媽沒有告狀的意思,而是拉著寶釵轉身就走。
“你問她去!”夏金桂面對薛蟠眼神詢問,丟下一句話,轉身回屋去了。
薛蟠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嘆息一聲,還是先去問薛姨媽。
這邊一問才知道,事情是因為夏金桂回門時帶的禮物造成的。
薛家有一些上好的東珠,薛姨媽本打算給寶釵做條項鍊過年的時候戴上,出門臉上也能有點光彩。
沒曾想,夏金桂不問自取,直接給當做回門禮帶回家去了。這不年底了麼,薛姨媽去庫房找珍珠撲了空,一問才知,是夏金桂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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