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出了張府,輪到賈璉嘆息了,張庭恩的表情,賈璉一看就知道,這事情黃了。
所以呢,想要從內部解決問題,難度是幾何數級的。想要改良基本可以放棄搶救了。
除非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社會革-命,但是要革-命,你得有指導思想。就現在的國內,即便有人造反,走的也是治亂迴圈的路數。
至於賈璉,吃飽撐著了才去造反呢。有造反的精力,不如出去搶。
眼下的大周,內部動手術很難,出去搶倒是比較簡單。
為什麼透過改良無法解決問題呢?
你都不用看太遠,看看現在的燈塔國就知道了。
快樂教育本質上就是愚民政策,儒家發展到後來,玩的也是愚民的一套。
普通人上升的通道,在國家進入安定期之後,幾十年的時間就會基本堵上,剩下一條獨木橋,還有人千方百計要炸橋。
說到普通人上升的通道最順暢的階段,就國內而言,還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
如今的大周,在賈璉看來,農業技術暫時看不到提高的可能,小兩億的人口,想要緩解內部矛盾,就必須往外移民。
搞化肥,賈璉根本不懂,唯一知道的是海島上的鳥糞,可以增產。問題是,島上一共才多少鳥糞,能挖幾年呢?
而且賈璉現在還是個京官,沒有下地方,真要下地方了,倒是可以動一動挖鳥糞的念頭。糧食增產,也是一項政績嘛。
就現狀而言,賈璉大概是沒啥機會外放了,別的不說,只要他走了,研發司最多倆月就廢了,代價太大,賈璉不願意冒險。
這麼說吧,一家企業,一個部門,明明看著發展的很好,效益很不錯,也許就是換一個負責人的事情,這家企業或者部門,說敗了就敗了。
有的是為了一小部分人的私利,賤賣或者搞垮一家企業的案例。
所以呢,研發司賈璉必須要死死的攥在手裡,現在只是個五品的部門,看似誰都可以欺負一下,沒賈璉撐著,被拆分吃掉就是幾個月的事情。
回到家裡,看見王仁時,賈璉給足了面子,坐下陪他喝茶說幾句客套話。
王仁一如既往的心裡沒數,見賈璉笑著說話,便大大咧咧道:“聽說妹夫與薛蟠關係不佳,須知薛蟠是為王太尉行走的。看在王太尉的面子上,也不該與之計較。”
王熙鳳在一旁,臉上的笑容隨著這句話,瞬間消失了。發現賈璉表情開始僵硬,王熙鳳果斷的起身:“平兒,收茶碗,舅老爺該回去了。”
儘管知道王熙鳳是做給自己看的,賈璉還是恢復了笑臉:“大舅哥來一趟不易,準備點好酒好菜,我陪他喝幾杯。”
王熙鳳這才放心,剛才是真給她嚇夠嗆的。剛過門那會,王熙鳳還能平視賈璉,總覺得兩人沒啥差距,隨著時間的推移,王熙鳳發現需要仰視賈璉了。要說難受,也沒有,就是很自覺的調整了心態,好像理所當然。
趁著賈璉去更衣的當口,王熙鳳對王仁交代:“薛家能保住皇商的身份,王家可沒出力。以後你少在他跟前說薛家的事情。”
王仁也不是真傻,只是此前腦子裡沒那根弦,現在王熙鳳交代了,他反應過來了,點點頭:“我知道了,這不是想著妹夫幫忙弄個營生麼?”
王熙鳳想了想:“這事情一會酒桌上你再說,先讓他喝高興了。”
王仁面對王熙鳳的時候,心態其實也變化了,不再像以前在家裡那會。那時候的王仁,眼睛裡哪有這麼個妹妹啊。
如今想到王熙鳳生個閨女是縣君,還是個正四品的誥命,在賈家後宅,級別比王夫人都高。
最最關鍵的,有求於人,這個沒法說了。
賈璉更衣的時候手不老實,襲人也不躲著,就是紅著臉承受,邊上的晴雯把臉扭開,當我是瞎的麼?
等賈璉出去了,晴雯才對著空氣嘀咕:“也不躲一躲?”
襲人聽的清楚,一副不屑解釋的樣子,反倒露出神氣的表情,彷彿已經是姨娘了。
晴雯覺得襲人不爭氣,襲人覺得她不識抬舉。尤其是冬日天寒時,每次暖床,晴雯都主動迴避。
酒桌上王仁的態度發生了變化,說話很好聽,儘管賈璉聽著他的吹捧有點尷尬。
喝的五六分酒後,王仁才開口:“家父,也就是你老丈人身體不好,回鄉養病了。我本該在跟前伺候著,奈何偌大一家子,哪哪都要用錢。這不,特意來京城請教妹夫,你素來經營有道,可有良策教我?”
賈璉聽的挺明白的,也知道王仁的良策,是掙點快錢。但如今哪來的掙快錢的機會呢?除非去貪贓枉法。
既然王仁都問了,賈璉看在王熙鳳的面子上,看在老丈人的面子上,自然要說兩句的。
“未來三年,遼東機會很多。大舅哥若是願意辛苦一點,親自走一趟,趁著土地便宜圈一些。如果不願意走太遠,可以派個信得過的人去一趟。這是個細水長流的營生,值得花點心思。”
這個建議怎麼說呢?勝在穩妥,沒有任何毛病,只要投入了,肯定有收穫。
問題是,王仁手頭現在就沒多少錢,他想趕緊弄一筆錢。
“妹夫,沒有來錢快一點的營生?”王仁直接問出來了,賈璉心裡默默嘆息,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天上掉錢算不算?”
王仁終於圖窮匕見:“妹夫不是在搞冬菜麼?這眼看又要天涼了,能不能讓我摻和一股?”
冬菜的種植,目前還沒有技術擴散,賈璉打算多掙幾年的錢,反正這玩意不坑窮人。
但怎麼說呢?即便是擴大種植面積,賈璉也不太願意帶上王仁,主要這廝憑一張嘴,就要參一股,銀子肯定是一分沒有的,最多說一句,從分紅里扣除。
“大舅哥,不是不帶你,這事情我給你透個底,這買賣是宮裡的。”
賈璉只好拿皇帝來壓他,王仁聽了頓時表情驚悚:“還有這個事情?”
“不信你去問鳳兒,這買賣掙的錢,家裡一分錢都沒落下。”
錢肯定是掙了,去年一個冬天下來,扣掉給皇帝的地租,賈璉至少進賬十萬銀元。
問題是,憑什麼帶著王仁進入這個買賣呢?這廝對於賈璉提供不了任何的幫助,基本就是個拖累,給他個資訊,讓他去遼東圈地,就算很良心了。給皇帝交地租,賈璉心甘情願,給王仁送錢,那不是有大病麼?
王仁倒是個急性子,酒也不喝了,起身就去找王熙鳳,賈璉見狀暗暗冷笑兩聲,不緊不慢的要一碗熱麵湯,喝了一身暖洋洋的,舒舒服服。
王熙鳳聽王仁問起冬菜的事情,頓時沒好氣道:“你惦記點別的啥營生不好,惦記這個?腦袋不想要了?跟宮裡爭利!”
王仁失望而回,賈璉已經吃好了,表示時候不早,要不散了?
王仁不甘心的問一句:“別的營生,輕鬆一點的,總該有吧?”
賈璉很認真的問:“別的營生自然是有的,只是您能有那個耐心,精心伺候著買賣麼?遠的不說,東府的蓉哥兒,整天在外面跑。一年到頭,也沒幾天是閒著的。掙錢的事情,哪有輕鬆的?”
王仁無比的失望,坐下後一臉愁容,信心滿滿的來,結果就這。
賈璉見他如此,突然有個想法,於是便低聲道:“您啊,其實不必求我,只需求王太尉要一批安南的空白告身,然後在報紙上做廣告賣安南那邊的告身。多了不敢說,總有一些個官迷願意上鉤的。”
說實在的,這個主意挺坑人的。這幫願意花錢買官的人,去了安南做官,那不得刮地三尺啊。
可是話怎麼說的呢?安南在法國殖民時代,不也是被剝削麼?也沒見他們如何激烈的反抗不是?
賈璉就不信了,大周這些官員,還能比法國佬更黑!
王仁聽了眼睛一亮,對啊,這個簡單啊。
“多謝妹夫,哈哈,我怎麼沒早點想到這個。”
王仁的事情對付過去了,賈璉也算是鬆了一口氣,真要弄的太難看,後宅不寧的日子可不好過。
人口普查的事情,內閣會議上果然提出來了,結果眾人都持反對意見,最後就一個共識,非要弄,陛下乾綱獨斷,臣等執行。
這結果,承輝帝很無奈,只好先放一放,總的來說,心裡多了一個念想。
擔心王仁那邊又出啥事情,賈璉次日早早去上班,躲他一躲。
這不,尤老孃又託人帶話,請賈璉中午去一趟。
賈璉正好在想是不是找個地方躲一下,晚上不回去了,當即答應的很乾脆。
也別等中午了,想到二姐三姐,賈璉在辦公室裡坐了一個時辰不到,便換了一身便衣,叫上隨從悄悄開溜。
尤老孃又下了血本,花了十塊銀元定的酒席。
賈璉來的早,尤老孃讓二姐三姐陪著說話,自己在外面忙。
反正她打定了主意,別管二姐還是三姐,說啥今天也要送出去一個,倆都送出去也不是不行。尤家的香火,那不是藉口麼?
擺了一桌子精心準備的茶水乾果,賈璉上了炕,姐妹倆倒還留著幾分矜持,坐在對面,陪著說話。
賈璉很有耐心,問起她們近況如何,姐妹倆倒是談興頗濃,說起近期出門了幾次,去了哪哪,看了些啥,買了些啥。
酒席送到後襬上,姐倆一開始還坐在對面,三五杯下去後,尤老孃進來看見這一幕,立刻推了一下二姐:“坐這麼遠,顯得生分麼?”
二姐是個沒主見的,被老孃這麼說了,便挪到賈璉跟前,隔著半個身子的距離坐下。
聞著了香氣,賈璉有點迷糊,手上不那麼老實了,抓起二姐的手,要給人家看手相。
二姐也不掙扎,只是面紅耳赤的受著,……。
尤老孃在外面站崗,看見三姐一個人出來的,貼著門聽了一會動靜,三姐看著老孃的樣子,心裡有點煩躁。
剛才兩人當著她的面滾到一起去了,搞的她酒席都沒來得及撤便趕緊出來。
第447章 確粤耍@孩子有大病
兩人膩歪了一個下午才算停歇,尤老孃問晚飯何時用,掀起簾子角看一眼,發現二姐已經起來了,面帶桃紅,坐在鏡子前盤髮髻。
梳妝檯上擺著一張銀票,二姐見老孃進來,拿手推過去:“讓買一對紅燭晚上點。”
尤老孃想看看簾子後面的裡間,想想沒敢,不著急取銀票,低聲問:“歇著呢?”
二姐低聲道:“才睡了不到半個時辰,讓他多睡一會。”
尤老孃取了銀票出來,看一眼是五十元的票子,自言自語:“什麼樣的紅燭要五十塊銀元?”
三姐站在對面的門口看著,她倒不是愛財的,就是愛俏,賈璉倒是能滿足她的喜好,模樣俏,還不缺英武之氣。
尤老孃過來同她說話:“心裡酸呢?”
三姐哼了一聲,挑簾子回了屋裡。
尤老孃站門口道:“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叫實在。他一個大忙人,哪有閒工夫和你玩水磨工夫?”
三姐在裡面沒吭聲,尤老孃這才離開,心裡惦記著,【也不知道賈二爺給了二姐多少安家銀子,他一向出手大方,應該少不了,回頭抽空問問。以後還能指望她補貼點家用。】
晚間又叫了一桌席面,只有二姐和賈璉在一對點燃的紅燭前吃,尤老孃和三姐在別的屋子裡,吃中午剩下的菜,口中嘀咕:“這叫勤儉持家。”
賈璉起身也挺好奇的,隨口問一句二姐:“你老孃倒是捨得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黃花閨女。”
二姐低聲道:“這算的什麼?在河西那會,五兩銀子一個黃花閨女隨便挑。胡人的閨女,一頓酒就能領家去。”
賈璉詫異道:“不能夠吧?”這價格也太隨意了。
“王太尉在西域用兵,送回來好些胡姬,生的好看,身上沒味道的才能值幾個錢。尋常模樣的領家去,還得花糧食養著。”
尤二姐這麼一說,賈璉就有數了,都怪王子騰,在西域殺太狠了,送回來的胡姬太多,破壞了行業生態。
“河西胡姬不值錢,沒錢的漢兒,但凡口袋裡有幾個,討不起漢家女,便娶個胡姬。”
聽她這麼冷漠的討論一個人的價格時,賈璉心頭微微顫了一下。
想起當初在張家口那會,市面上沒少見賣兒賣女的。真不是父母狠心,實在是養不活,給孩子找個活路。
別說這個時代,即便是在現代,某些戰亂的地區,女性照樣是貨物,多半還是器官提供者。
人吃人的現象,一直存在。只不過,某個國家把自己的人民保護的很好,讓很多人覺得,所有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能穿賈璉,還真是邭夂冒 R谴┝速Z薔,整天被賈珍盯著屁股看,想想就後脊樑冒冷汗,不如一頭撞死了算。
一夜風雨,滿地殘花。
早起賈璉走後,尤老孃立刻進了二姐的屋子,東張西望的找,還在炕上躺著的二姐坐起來,平靜的看著她。
尤老孃訕笑幾聲:“我看看哪沒收拾乾淨!”
尤二姐拉開梳妝檯的抽屜,取了一張銀票出來,擺在面前道:“以後每個月的花銷算我的,這是本月的。”
尤老孃拿過來看一眼,竟然是一百兩的,頓時眉開眼笑的收起來道:“我是為你好!”
尤二姐也沒說話,任憑她如何表現,再不肯露財,尤老孃這才悻悻而去,讓丫鬟進來伺候二姐起來。
尤二姐看了一眼幌洌畹讓佑袀信封,賈璉給的水粉錢和一千兩安家費,都收在箱底,還上了鎖,防的就是老孃。
至於每個月的花銷,賈璉按時會送來,不用二姐動用壓箱底的錢。
丫鬟進來,二姐讓她出去,繼續躺著,捱到晌午才起。
還在梳洗時,門口來了個送東西的家將,說是賈璉送給二姐的。
被驚動的尤老孃和三姐都出來了,二姐不讓她們過手,接過挺沉的箱子,回到屋裡。三姐和老孃也跟了進來。
二姐開啟箱子看一眼,頓時心頭狠狠的一抽,箱子做工極為精緻,一共三層抽屜,最上面是三枚金釵,中間是三個金鎖,最下面是手鐲、戒指、耳環、手鐲是金一對,玉一對,戒指是紅寶石、綠翡翠、東珠面,各一枚。耳環也是各三款,各一對。
尤老孃驚呼:“這不得上千兩,好大的手筆。”
其實賈璉一分錢都沒花,都是當初打仗時帶回來,沒有拿出去,悄悄收起來的。隔三差五的,用來賞丫鬟,這次算是花了點心思,買了個沉香木箱子。看起來就很上檔次。就這些,也只是一少部分,賈璉的箱子裡還有一堆呢,都是黑吃黑來的。
這些東西拿出去賣很麻煩,還真不如拿來送人。
此刻的尤二姐,對賈璉真就是死心塌地了,收起箱子對老孃道:“爺說了,回頭有孩子,姓尤續香火。”
聽到這個話,尤老孃都眼紅了,恨不得自己年輕二十歲。三姐心裡也有點不舒服,若是自己大膽一點,也會有這麼一份首飾。
賈璉送東西自然不會吝嗇,這個時代絲毫不用擔心,在外面打工每個月上交八千塊,家裡女人折騰出一片草原,讓別人策馬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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