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等薛姨媽去問夏金桂的時候,這婆娘可不是省油的燈,當即一番挖苦,什麼閨女都是賠錢貨,對她那麼好作甚?我是要給薛家生兒育女的,拿點珠子怎麼了?回門禮重,說明我嫁的好,是薛家的光彩,非要弄的窮酸模樣回去,薛家臉上有光還是怎麼地?
反正一句好話都沒有,一通陰陽怪氣的,薛姨媽的低血壓都不藥而癒了。
說完之後,薛姨媽對薛蟠道:“你不是很能麼?怎麼連個媳婦都管不了?若再如此,我帶著寶釵搬走,給你媳婦騰地方。”
薛蟠欺軟怕硬的性格暴露無遺,怒道:“母親待如何?難不成逼死兒子,你才開心?”
薛姨媽五雷轟頂,當時人就傻了,呆呆的站著,薛寶釵在一旁張嘴也合不上,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哥哥,才長進了沒幾年,看著有點擔當了,怎麼舊病復發?
寶釵聽了一陣心寒,無言以對,薛蟠喊了一嗓子之後,也覺得不對勁,掉頭就走了。
“這日子,怕是沒法過了。”薛姨媽喃喃自語,沒想到,才過門幾天的媳婦,做婆婆的說兩句都不行了,兒子還不幫著她。
薛家的事情放一邊,李元的事情還有後續。
跟著龍禁尉下鄉的李元,經歷了一場人生的大起大落,換了一身布衣的李元,接觸到了真正的窮人。
十天八天下來,他的世界觀都崩塌了,晚上睡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一直在喃喃自語:“我竟一直活在假話中,不能分辨真偽。書讀的多又如何,還不是像個傻子一樣,被人騙?”
所謂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教就會。
從小到大,李元即便是聽到了幾句真話,那也是修飾過的。
上次他下郊縣,都是直接與當地的縣官和士紳接觸,他們說啥,就當真了。
這次下來,接觸的都是販夫走卒,底層農民,看著他們的穿戴吃食,對比一下此前的官員士紳,李元才知道,事情有多麼的荒唐。
國家的稅,地方官確實要依靠士紳才能順暢的收上來,但是到底收多少?
李元所到之處,看到的是小吏兇狠如餓狼,苛捐雜稅壓的百姓直不起腰。好一點的縣城,城門口不收稅,狠的一點的,進城要收錢。
李元還看見了士紳帶著惡奴,用高利貸奪人閨女,看見士紳放狗咬路過的乞丐,看見了小吏在市場上打翻老農的攤子,林林總總,太多了。
如果不是龍禁尉攔著,好幾次李元都要衝上去打人了。
已經是深夜了,李元還是睡不著,反覆在唸一句詩:“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次日一早,頂著一雙黑眼圈的李元進宮了,再次面對承輝帝時,他的表情變得稍微堅毅了一些。
“兒臣請赴陝甘,為父皇做眼睛,看看下面的官員是怎麼賑濟災民的。”
承輝帝看著變得沉靜許多的李元,不假思索便道:“想去便去,走之前,記得跟母后道別,過年的時候,她會想你的。”
賈璉得知李元真的去陝甘,還真是狠狠的吃了一驚,沒看出來啊,這廝做事有一股子狠勁,李亨有對手了。
不過關係不大,誰當皇帝,對賈璉來說都差不多。
時間已經是深秋,李元現在出發,過年前肯定是回不來了。
李元離京的當天,一艘船也停靠在通州碼頭上,一個身段窈窕的女子在丫鬟婆子的陪同遮住下,登岸上車後,這才摘下面紗,長出一口氣。
【南方訊息不暢,陝甘旱災,知道時已經半年之後了,錯過了一次機會。離開京畿之地這些日子,真是怎麼都沒想到,世界變化的那麼快。北方各部跪地拜服,遼東西寧與朝廷達成和解,即便是李逆,也派了使者進京求冊封,求通商。神教的事業,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第449章 合格的軍火商
遙想當年甄家也是大富大貴,太上皇還真沒虧待過甄家。
當年甄家也是多方下注,白蓮教都落了一枚閒子。真正是下的一手好棋,卻唯獨瞎了眼睛,錯過了當今承輝帝。
甄家後期也不是沒掙扎過,而且還非常的努力掙扎了,可是越掙扎,越將甄家隱約成了江南一座山頭。
太上皇沒了之後,別的家不好說,甄家肯定是要拿掉的。
如今甄家上下發配新省,也不知道這一路走過去,還能剩下幾個活口。
甄歡儘管很努力的折騰,可惜了,這世道對於致力於造反的社團而言,越來越難了。
濟寧舉事以來,神教勢力七零八落,甄歡能聯絡上的,唯有遼東一支人馬,正是因為得到了遼東的最新訊息,甄歡才回京。
“因為海叩氖虑椋顜偷娜兆硬缓眠^,如今給朝廷當狗腿子,也沒過去那麼賣力了。”潛伏在京城的親信舵主接待了甄歡,彙報時不免情緒不高,唯獨提到漕幫時,才有點精神。
聽到這個,甄歡不免精神一震,漕幫人數眾多,一旦亂起來,又是個機會。可惜了,兩廣以及東南沿海的青紅幫,如今都忙著掙錢過日子。不少人還加入了朝廷的軍隊,要去異地搏一番富貴。
窗外突然傳來了絲竹聲,甄歡眉頭一皺:“這麼早就有生意上門了?”
京城舵主是個中年美婦,看了一眼聲音的方向便解釋:“西寧王世子來京,包下了兩個院子,每天都在吃喝玩樂,宴請賓客。東西兩個王爺的世子,前後腳一個走一個來,都在這包了院子,每日設宴,花了不少銀子。”
“仔細說說。”甄歡覺得這裡有潛力可挖,趕緊追問一句。
“那西寧王世子,來京之後,每日最常宴請的就是在各家報紙主筆的文人,拜託他們寫文章,在報紙上吹噓西北胡姬不要錢,還倒貼。歡迎各路沒媳婦的好漢去西北云云。你還真別說,動心的人肯定有,最近就有人在張羅著,一起上路,去西北搏一搏。”
甄歡聽著頓時有點蔫了,去西北幹啥?神教是造反專業戶,去西北造誰的反?
“對了,教主那邊有訊息麼?”甄歡又想起這個來了,當初走的匆忙,真沒顧得上。賈璉那個狗日的,明顯對自己生出警惕之心了。
“這個真沒有,當初教主就身體不好,所以才讓聖女為首,主導濟寧大事。屬下這與聖女單線聯絡,只能道聽途說打聽訊息。”
甄歡頓時沒了精神,擺擺手:“我去歇著了!”
白蓮教在南方的發展,明顯不如北方,傳教的方式也都是民間秘密結社,搞神秘學那一套。在南方,白蓮教競爭不過青紅幫,主要是經濟問題。
如今天下太平,各路反俣枷A耍鐨g也看不到希望,只能暫時蟄伏。
將身邊的丫鬟叫來,交代一番後,丫鬟嫌棄的看她一眼:“行,我去打聽打聽,看看那狗俳鼪r如何?”
面對著眼前的拜帖,賈璉眉頭緊皺,問面前的柱子:“西寧王世子的帖子,誰送來的?”
“是他身邊的一個親隨,看著就挺彪悍的,是個馬背上的好手。”柱子說起這個,有點遇見同類的感覺。
“你去一趟,就說我說的,有事到衙門談,兩家的交情,這倒是個麻煩事,就說我最近忙,得空登門拜訪。等我寫個回帖!”
西寧王世子的邀約,地點在京城生意最紅火的聚美閣,青樓這種地方,賈璉肯定是不會去的,一直打造的人設,就是不去這種地方。
這個娛樂手段缺乏的時代,賈璉想去早就去了,何必等到別人邀請。
當初李冬林平拉他去,賈璉都給回絕了。
官面上的說法,在職官員去妓院是違法行為,龍禁尉靠這個創收的。別的衙門不是不想掙這筆錢,這不是兩邊都得罪不起麼?
即便是五城兵馬司如此豪橫的衙門,也沒敢動去青樓抓人罰款的念頭。
次日賈璉正常上班,臨下班前,有人來報,西寧王世子來訪。
真是沒想到,這廝如此的執著,賈璉只好出門相迎,說起交情,兩家之間還是有一點的。當年的四王,北靜王為首,皇帝趁著老北靜王走了的機會,狠狠的打壓了一番,年輕的北靜王,如今龜縮不出,很少出來找存在感。南安郡王則是主動放棄了很多,儘管富貴依舊,後人卻也跟著收斂了,手裡沒實權了,也沒有了囂張的資本。
這兩位王爺,皇帝主打一個你們關上門過小日子,朕不找你們的麻煩。
只能說,這兩家做的還不錯,小年夜的李逆案時,這兩家大門緊閉,蒼蠅都沒飛出來一隻。
站在中間的院子裡,看著從門後出現的西寧王世子,賈璉腦海裡浮現的是當初北靜王的喪事,跟著守夜的往事。
昔日的四王八公利益紐帶,被皇帝拆的個七零八落,如今還堅挺的,只有賈家和牛家,史家的情況還算好一點,但京中無人為官了。
史家兄弟,也都是四五品的官,比不了從前了。
至於王家,因為沒有得到賈家的支援,進一步看清楚四王八公聯盟的衰落的本質後,王子騰聽了賈璉的勸,算是重開了一片天地。
可見,事在人為,關鍵還是要看人。
“見過世子!”賈璉先一步抱手見禮,西寧王世子趕緊回禮,笑道:“聽說穆英在京的時候,也不知道請你吃酒玩樂,那狗東西就是看不起你。我可不一樣,禮數上可沒怠慢過你。”
這話看似玩笑,實則有點質問的意思,也不算過分,就是輕輕的一點。
賈璉做了個請的手勢,一邊走一邊說:“今非昔比了,他要避嫌的。那年的小年夜,我帶著神機營,與之在東直門外對峙,差點就刀兵相見。今年我還去了灤州和山海關,當時也差點沒打起來,換成是我呢,也沒那個臉。”
賈璉的一番話,把意思說的很明白了,不是不給你面子,是要避嫌。你來衙門找我談公事,那一點問題都沒有。
西寧王世子跟著入內落座後,嘆息一聲道:“我也是沒法子,不能不來啊。”
賈璉笑道:“不必客氣,談公事一點問題都沒有,陛下與內閣都支援西寧王恢復盛唐舊貌,我這裡自然不會設定障礙。”
西寧王世子嘆息道:“你這是沒設定障礙,架不住你賣的貴啊。一杆燧發槍,你要價五十元,就這還沒算彈藥,西寧軍上下,至少需要五萬杆燧發槍,以及一千門速射炮,三百門六斤野戰炮。你算算,這是多大一筆銀子,西北貧瘠,哪裡拿的出來?”
賈璉聽他叫窮,根本不為所動,所謂的交情,都是上一代的事情,與我何干?想讓我做虧本買賣,門都沒有。
不過話也不能說的太硬,賈璉換了個合理的解釋:“你去打聽打聽,當初王太尉需要裝備,我是怎麼處理的。”
西寧王世子聽明白了,這是沒得商量了,只好退而求其次:“王太尉的事情,我確實有所耳聞。這樣,聽說神機營,如今是鎮了,要換裝備,淘汰下來的舊裝備,便宜賣給我如何?我也不要新的,這總不能再漫天要價了吧?”
“這個你去找神機營統制商量唄,找我幹啥?”賈璉還在推脫,這次西寧王世子沒放棄,一臉嫌棄道:“你這話騙鬼還行,誰不知道,在神機營那片,你說話比嶽齊都好使。這樣,我出三十萬,神機營淘汰的裝備,包圓了。”
“你不要亂講啊,我素來不碰兵權的!小心我告你誹謗!”賈璉自然是要撇清的,即便是面對西寧王世子,他也能認這個。
“行行行,我亂講,我失言,我有罪,你就說這事情行不行吧。”西寧王世子一臉的無奈,暗道【賈家怎麼出了這麼個妖孽。】
“事情我幫你撮合沒問題,價格不行!”身為一個合格的軍火商,賈璉當然是本著給客戶放血的思路在操作。
你別管是物理上的還是金錢上的,放血是必須的。
“我說,用了好些年的裝備,你也好意思要高價?你是朝廷命官,不是奸商。我們兩家的交情,你至於麼?”西寧王世子開始上道德綁架了。
賈璉依舊不鬆口:“我可以撮合你們坐下來談,結果如何不負責,最後兵部那邊的關係,也要你自己去跑。”
西寧王世子聽到此處,知道沒有餘地了,這就是如今的賈璉,真是太難搞了。
“行吧,你幫忙請人,我送了幾次帖子,楊統制都沒回。說起來,他如今是二品總兵銜,算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幫忙說幾句好話。”
求人辦事就是這樣,這算是比較順利的,能見著人了,不順利的,提著豬頭都找不到廟門。
這事情怎麼說呢,西寧王世子本打算給賈璉送好處,看他的意思,就算是要收,也不會自己收,需要別人轉手。
且不問了,等回頭見了楊統制,再看他怎麼說。
賈璉提筆寫了一封信,講清楚西寧王世子要談的事情後,裝進信封,遞給世子道:“拿上這個,去神機鎮就能見著人。”
西寧王世子接過信,再三道謝後,確定了一句:“聚美閣,京城最火的青樓,你真不去?我保證伺候你的全是清倌人。別說我沒告訴你,那地方,你想要黑的白的,我都能給你安排上。”
賈璉有點動心,主要是沒碰過黑的,不過還是很堅定的擺手:“不去,我與黃賭毒不共戴天!”
西寧王世子這才遺憾的起身告辭,拿著賈璉的信去了找楊統制,這次果然很順利,這邊接了信之後,楊統制見了西寧王世子,開口道:“原則上可以談,但需要兵部那邊點頭,我這邊在後面。”
“行,兵部那邊我去跑。”既然是公事,人家話說的很清楚,自然沒必要糾纏,乾脆的走人了。
臨走之前,西寧王世子又嘗試了一下:“我在聚美閣設宴,將軍可否賞臉?”
楊統制沒拒絕,想了想:“晚上吧!”
西寧王世子頓時大喜,真是沒想到,居然能答應,還以為跟賈璉一樣呢。
“那晚點我派人來接您?”
“不必,地方我知道,晚上自己過去就行。”
等西寧王世子走了,楊統制趕緊換了一身便衣,直奔研發司。
賈璉果然拖延了下班時間,正在等他。
“大人,您的意思到底該要個啥價錢?”楊統制瞭解賈璉的性格,直接說正經事。
“兵部關係他去跑,你跟下面的人商量商量,看看怎麼弄,快過年了,爭取今年過個肥年。今年沒興刀兵,靠俸祿大家過的都不易。回頭你跟兄弟們說說,每家出幾個人,跟著去賣冬菜。我估摸著,一季下來,每家能落個幾千兩銀子,聊勝於無吧。”
賈璉說的隨意,楊統制可不敢受這個好處,趕緊推辭:“別啊,這買賣大家都知道,您是借這個給陛下送錢,我們跟著進去算什麼事情?”
賈璉笑道:“你懂個屁,陛下的銀子能掙出來,還有點富裕,我尋思不能吃獨食,聽我安排,去辦就是。回頭,找倪二對接,具體的事務,都是他在負責。神機營兄弟們,家裡人能跟著掙點辛苦錢,我能為大家做的就這些了。”
楊統制不再推辭,起身告辭後,心裡非常清楚,這是賈璉給一干將令指@緛肀磕沁呅枰还P銀子走通關係,如今西寧王世子出了,這不就省下來了麼?賈大人不吃獨食,他也不能吃,回頭帶上兄弟們一道。將令們可以多拿點,下面的兄弟,也分幾個。
神機營的戰鬥,來自上下的利益一致,賈璉這個當老大的,從不吃獨食,在神機營就沒吃獨食的市場。
晚上楊統制赴約,西寧王世子熱情的接待,驚動了隔壁院子裡的甄歡,得知是西寧王世子宴請神機鎮統制,趕緊讓人去打聽清楚。
席間西寧王世子再次拿賈璉說話,什麼當年四王八公的交情之類的話,總之就是要楊統制下手別太黑了。
最終談下來的價格就是三十萬銀元,彈藥另算。就這價格,還是不含野戰炮的。
第450章 平靜下的暗流
臉上笑嘻嘻,心裡MMP,當面稱兄道弟,背後下刀子。
說的就是西寧王世子,這狗日的拿到了裝備之後,一份彈劾給了賈璉。
頭一回被人如此拿捏,西寧王世子忍不了,要找回來。當然他不會親自出手,而是兜了幾個圈子藏好自己,花錢找了個御史。
彈劾的內容也很簡單,低價賤賣現役裝備,中飽私囊。
西寧王世子也沒惦記著扳倒賈璉,就是花錢給他找點麻煩,不然氣不順。
御史可以風聞奏事,只要有一丁點憑據,基本上不會有任何風險,還有錢拿,這活童揚很自然的接了。
奏摺到了君前,承輝帝看完後沒表態,轉給內閣處理。
輪值的林如海看了奏摺後,皺著眉頭批閱:查!轉首輔批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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