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277章

作者:斷刃天涯

  言下之意,換人的事情與我無關。但,你們把袁清和從禮部弄走,誰來接攤子,這事情我很關注。

  “禮部指導鴻臚寺外事工作,乃是祖宗法度,怎麼可以隨意改動?”梁道遠陰陽怪氣的說話,其實他才是今天看潘季馴最不順眼的。畢竟朝廷官員補缺,吏部話語權最大,梁道遠佔的便宜最多,他也知道為何潘季馴要突然搞事。

  就在潘季馴準備反駁的時候,承輝帝突然咳嗽一聲,眾人立刻安靜的針落可聞。梁道遠頓時一頭冷汗,壞了,不小心誤傷了陛下。

  要說改變祖制,承輝帝可沒少幹啊。

  “朕以為,潘卿言之有理,今後外事接待,禮部就不要摻和進去了,幫不上忙盡添亂!”

  承輝帝一番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給四位閣臣都幹麻了。即便是潘季馴也在心裡吐槽:我就是隨便說說,您居然當真!

  詭異的沉默持續了十幾秒之後,孔照艱難的起身,眾人跟隨,緩緩開口:“陛下乾綱獨斷,臣等無異議!”X4。

  儘管已經事實上的大權獨攬,承輝帝每次遭遇這種情況,還是會有一種爽翻的感覺。力排眾議,一言而決,這才是皇帝獨有之爽!

  皇帝先走一步,剩下四個閣臣面面相覷,今天算是全都栽了。回去還要乖乖的起草文書,上呈皇帝用印,確定改變一項制度。

  這等於是削弱了禮部的權利,原本涉及到禮法禮儀這一類事情,禮部都是有權參與的。

  內閣被迫挑頭玩這麼一出,不但要被禮部罵,還不能甩鍋給皇帝,憋屈,太憋屈了!

  老潘也是一臉的黑雲,今天的事情,肯定要背鍋的,是他隨口說禮部別摻和,儘管特指了這一次,但皇帝不管啊。

  梁道遠突然呵呵一笑:“都散了吧,還要去吏部看看,哪個官員合適接手袁清和的位子。”

  潘季馴聽了手抓茶杯,差點就飛過去砸梁道遠頭上,最終還是忍下來了。

  不用問,吏部推薦接任吏部郎中的人,一定是出身事功派。梁道遠要不能給這個黑鍋讓潘季馴戴穩了,他都別混了。

  潘季馴突然覺得,在內閣混,還真不如去修河來的清爽。

  天津這邊,賈璉接到訊息也是懵圈的,袁清和被弄回去事小,今後鴻臚寺屬於一個絕對獨立,對陛下負責,接受督察院監督的部門。

  說起來權利是大了一些,但責任也大了很多,出錯少了一個甩鍋的物件。

  無論如何,鴻臚寺上下一片歡聲笑語,誰也不喜歡頭上多個爹對吧。

  能有這麼一個結果,鴻臚寺上下都認為要好好的感謝賈璉,沒有賈大人這趟差事,這矛盾也不會暴露出來,並得到一個不錯的結果。

  少了禮部的掣肘,事情的推進自然加速,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使團解除隔離,啟程往京城而去。

  天津到通州,道路修的很不錯,維護的也比較好,算是本朝比較高水準的道路了。

  通衢大道一路往北時,華北平原上官道平直,行進間能看見不遠處吆由系钠追只蚴俏Ω肆至ⅲy夫的號子很有節奏。

  “聽說這條吆哟嬖谝磺Ф嗄炅耍俊碧匾怛T馬而不是坐車,跟著賈璉一起走的亨利,主動找藉口搭話。

  賈璉搖搖頭:“大吆哟嬖诖_實有差不多一千年了,但是眼前這一段,應該只有五百多年的歷史。”

  亨利聽了同樣很震撼道:“這在中世紀歐洲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賈璉笑了笑,並沒有嘲諷的意思,而是很客觀的回答:“歐洲的大河南北走向居多,華夏大河東西走向為主,這是客觀上的地理條件。其次,歐洲邦國林立,很難形成合力,華夏自秦朝開啟了大一統,綿延至今,政治上存在需要,也具備形成合力的客觀條件。不可混為一談!”

  其實賈璉想批評一下教廷有能力號召十字軍東征,卻沒有把號召力用在民生工程上,修幾條路,架幾座橋都是好的嘛。想想覺得話題太敏感,還是放棄了,只是湝而談。東西方的文化有根本性的差異,很多事情雙方都無法理解對方的行為。

  這麼說吧,西方文化的根基是古羅馬和基督教,很多事情只要代入這兩套公式,往往都能理解的八九不離十。當然,前提是瞭解二者。

  相比之下,絕地通天之後,天上的歸天上,人間的歸人間,世俗化政權主導的華夏文明,人間的君主有權封神。

  仔細想想,是不是差別很大?放在西方是不是無法想象的事情?兩邊的神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我猜《封神榜》這本書,西方人看了要爆炸。

  神居然也是有編制的,西方人的腦回路很難理解的。找不到模板來套!

  只能說,農耕文明時代,大一統是最優解。

  “賈璉閣下,請問您對英吉利的議會制度有何看法?”亨利不是沒話找話,而是真的很想知道,賈璉的真實想法,並且透過他了解其他人。

  可惜,亨利找錯物件了,賈璉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古人。

  不過賈璉也沒有忽悠他,而是稍稍沉默之後才開口:“亨利勳爵,我個人是個實用主義者,涉及到制度問題,我的觀點是沒有完美的制度,只有是不是契合實際情況,有利於國家的穩定和發展的制度。從這個角度出發,議會制讓英吉利變得強大,君主制讓華夏雄踞東方。難分伯仲吧!”

  亨利覺得自己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華夏人的思維太靈活了,他有點跟不上。

  “貴國有內閣,卻沒有議會,太矛盾了。”亨利覺得理解不能,隨口吐槽。

  賈璉笑著抬手指了指腦袋:“華夏文明在思想上是一而貫之的,皇帝和士大夫有責任治理好這個國家。我們稱之為家國情懷。儒家先賢告訴天下的讀書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可以這麼理解,國家出了問題,每一個讀書人都有責任去改變它,修正錯誤。”

  亨利……。心裡吐槽“【那要貴族幹啥?】”

  當京城出現在亨利的視線中時,他再次被震撼了。古老的都城臥坐在華北平原上,如同一頭神秘的巨獸,拱衛著東方女神的人間代言人。

  不要問為何西方人會如此想,他們的邏輯思維裡頭,很多東西都是與宗教有關的。

  十里亭外,郭衍非常不情願的出現在這裡,作為內閣代表迎接英吉利使團。

  歸國的使節郭松濤,見禮之後先行一步,他要去宮裡面君,彙報此番旅歐事宜。

  結合這個事情,賈璉表情平靜的看著郭衍與亨利客套,心裡在默默的猜測,承輝帝讓鴻臚寺更為獨立的行使權力的舉動,從側面反應了皇帝對於國家發展方向的思考,並且進一步付出了行動。應該說,賈璉非常高興看見這個轉變。

  郭衍屬於不來都不行,畢竟內閣必須出一個人來站臺,那就只能是他咯。

  內閣大臣之一,這個稱謂亨利很容易就理解了,沒有議會這個事情,亨利也不難理解,畢竟英國的議會也不是一開始就有的。

  有趣的是,看著巍峨的城牆,想到廣大的疆域,千年的古吆樱嗬麅刃牟唤鲆粋問號,議會制度真的是一種進步麼?

  進入城內後,相比於京城的乾淨整潔,空氣清新,亨利覺得倫敦的霧霾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看著人流如織,亨利再次發出驚呼:“東方神秘大國的首都!與馬可波羅記錄的完全一樣。”

  賈璉懶得去糾正他,馬可波羅很可能是個騙子的事實,就讓他在錯誤中繼續下去吧。

  馬車裡的沙遜也在觀察這個城市,當他看到道路兩旁,扶著步槍抬手行禮計程車兵展現出來的英姿,感受到京城的宏大建立在一個強大的國家的基礎上時,沙遜不禁為自己的鴉片生意發出哀嘆,同時也有深深的不甘。

  正常貿易不行,那就只能鋌而走險搞走私了,畢竟利潤太大了,只要躲在海上操作,應該還是有安全保障的。

  至於合作者,這麼大的國家,那麼多人口,不難找到願意合作的商人。

  沙遜只能把想法放在心裡,甚至不敢告訴亨利,否則真的壞了政府的大事,亨利能半路給他丟進海里喂鯊魚。

  乾清宮內,承輝帝給了周松濤各位的禮遇,單獨奏對的機會,如果放在以前,周松濤根本沒機會。

  出發的時候,租了兩條英國的商船,一路還算順利的到達印度,期間遭遇過一次海盜,被英國商船擊退了。

  抵達印度後,當地英國官員給與了足夠的重視,特意派了兩艘戰艦護航,沿途對比鄭和的記錄,還真就對上了很多地方。

  按照計劃應該先去奧斯曼帝國,但是英國人強烈建議不要去,因為時下的奧斯曼與歐洲是對頭,兩邊打了幾百年了,開始奧斯曼佔優勢,現在被歐洲按在地上爆錘。幾乎是在英國人的挾持之下,放棄了前往奧斯曼帝國的計劃,周松濤再三堅持之下,才先登陸了法蘭西馬賽港。

  在法蘭西,周松濤受到了盛大的歡迎,同時也感受到一國首都巴黎的味道。在法蘭西呆了一個月,轉而去了奧地利,又去了普魯士,想著去一趟俄羅斯,誰知道一場大病躺了一個月,好在隨行大夫盡力,沒有讓歐洲的庸醫來放血治療。病好之後,去了荷蘭,走海路去了西班牙與葡萄牙,最後一站是英吉利。

  周松濤講,承輝帝安靜的聽,連續三天,每天都要講兩個時辰以上。整個過程,並無其他人在場。

  接著又花了一天時間,承輝帝問,周松濤答,同樣沒有別人在場,這次甚至連起居錄官都沒在場。

第391章 又一個大窟窿

  這段時間賈璉每日正常的上班下班,耐心的等待承輝帝召見。

  這就是把工作做在前面的好處,清楚的知道,承輝帝一定會召見自己這個知曉西洋諸事的臣子奏對,以對付周松濤的回報。

  果不其然,周松濤單獨彙報結束後,僅僅過去一天,承輝帝就讓裘世安到鴻臚寺傳話,讓賈璉進宮。

  “朕本以為卿會主動進宮,特意等一日。”承輝帝的語氣裡帶著一點無奈,言下之意,【你可是最熱衷於對外發展的大臣,甚至是唯一。】

  “陛下有問,臣則必答,陛下無問,臣則不可影響陛下的決斷。”賈璉不緊不慢的回答,承輝帝點點頭,表示聽懂了。

  什麼意思呢,賈璉表示不能主動開口,影響皇帝對國家發展方向的判斷。有趣的是,歷朝歷代的國家,其實發展程序非常相似。當國家在農耕文明的框架內發展到巔峰時,註定要走下坡路。過去的王朝,很難逃脫這個桎梏,所以國家達到巔峰後,往往就是維持統治,統治難以維持,到了不得不改變的時候,變法的呼聲出現了,引起皇帝的重視,開啟變法。

  宋明兩朝的變法,實際上是取得一定效果的,國庫也確實得到了充實,但隨後在反對者兇狠的反撲下,主持變法的人沒有好下場。

  這種變法的特點是存量競爭,無論朝野都會有巨大的反對聲浪。變法者只能以高壓的手段推動變法。

  這種變化註定是不會持久的,一旦主持變法的人沒有落個好結果,下一個出來主持變法的人,就不會有了。國家朝著下坡路急速下滑直至崩潰。

  承輝帝其實也在搞變法,同樣現在面臨的反彈壓力也很大,這股反彈力,主要集中在中低層,反對力量的構成主體是士紳(含大量官員)。

  每一個官員背後,其實都是一個既得利益家族。科舉制度杜絕了門閥的出現,卻不可避免的造就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型既得利益團伙。

  一百年的時間,出了多少個進士和舉人,就有多少個新的利益團伙誕生。看起來每一個都不大,但是卻都在基層吞噬著國家利益。

  與此同時,這些吞噬國家利益的團伙,又都是皇權的擁護者,是制度的維護者。

  承輝帝的變法同樣是存量競爭,也確實改善了一定的環境,但是根本問題並沒有觸碰的前提下,結果往往是人去政亡。

  後人在史書上最多寫一句:承輝中興。

  賈璉展現出來的就是所謂的【铡浚菹聠柫耍觞N想的就怎麼說,陛下不問,我也不會去主動講,去影響陛下。

  這個在承輝帝看來就非常的難得,身為皇帝,怎麼會不知道身邊的臣子時刻在儘量的影響自己,借皇帝之力實現所謂的【政治抱負】。

  你看,這一比不就看出差距了麼?有的人明明可以隨時進宮,整天圍著皇帝轉,卻放棄了這個機會。

  看似賈璉是算盤珠子,撥一下動一下,但這是個有思想有主見的算盤珠子啊。

  承輝帝眼神複雜的看著賈璉,從桌子上拿起一份密奏遞給他:“看看!”

  賈璉接過展開仔細看罷,一臉的無奈與苦澀:“每次都這樣,非要搞到不可收拾才肯放棄激進的策略。大小金川有地利,官兵的兵力以及火力優勢難以發揮,怎麼就不肯穩打穩紮呢?還好夏公在發現問題後及時出手,控制成都局面,可謂不幸中的萬幸。如今局面糜爛難以收拾,先問責吧!”

  密奏來自夏守忠,他到成都之後,大小金川那邊的戰鬥已經開啟了,正欲往前線去,得到一條線報,四川總督、巡撫有責任為平叛大軍籌集軍費,打著這個旗號,在整個四川境內,各級官吏橫徵暴斂,導致民怨沸騰。川渝兩地的幫派,多有躍躍欲試者。

  夏守忠當即決定留下程度,並派員往渝州瞭解情況。與此同時,遠在大小金川的戰鬥卻並不順利。總而言之就是老天爺不幫忙,四路大軍同時進剿,卻頻頻遭遇不同程度的自然災害。尤其是東西兩路大軍,東路遭遇了泥石流,攜帶的輜重全毀,西路遭遇連續的冰雹加雨的天氣,隨後行軍期間,幾乎每天都會遭到雨雪天氣,就沒有順利過,走了一個月,叛軍沒遇見,非戰鬥傷亡達到三成,餘部也是人困馬乏,難以再戰。

  因為環境的因素,南北兩路人馬並不知道東西兩路的遭遇,那鬼地方真是十里不同天,相互之間通訊在戰鬥期間,處在斷絕的狀態。

  牛繼宗在南線,繼續穩打穩紮的戰術,他倒是邭獠诲e,半個月就逼近了俪惭ǎS後一場暴雨,山洪下來隔絕道路,無法再進。北路軍則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南下,遭到了奔羅莎集中兵力的打擊,一路被不斷的小部隊騷擾,日夜不安,部隊疲憊不堪。奔羅莎抓住機會,一場夜襲,北路軍被打的大敗,丟盔棄甲,損兵折將。好在統兵的老將亂軍之中穩住陣腳,邊打便撤,後退百里之後才穩住戰局。

  奔羅莎擊退北路軍後,調轉槍口對準西路軍,五百餘精銳夜襲大營,一把火給糧草燒乾淨後,趁亂衝殺,激戰一夜,天明才退。

  牛繼宗這邊先是半個月後接到東路軍被迫退兵的訊息,一個月後才知道,北路軍被打退了,又過了半個月才知道,西路軍也撤退了。

  這時候山洪倒是退了,橋也架起來了,牛繼宗果斷出擊,激戰二十日,以隨行的野戰炮,連續摧毀林立碉樓數十座,俪惭ūM在眼前時,突然接到來自夏守忠的訊息,四川多地百姓不堪忍受官府無度盤剝壓榨,揭竿而起。成都、渝州兩地幫派,突然襲擊,殺向當地官紳。坐鎮成都的夏守忠及時出手,一日夜的武力鎮壓下,結束了這次騷亂。穩定局面後發現,成都知府、府丞、主簿等三十餘官員被殺,四十餘大戶被亂民破家。

  比起成都,渝州的情況就更嚴重了。動亂持續了三天,知府被殺,府衙被燒,周邊多個縣衙被破,縣令身死。

  牛繼宗聞訊急退,丟棄了糧草輜重,連續快速行軍七天,退出戰場後,會同坐鎮後勤的總督與巡撫,殺向渝州。

  牛繼宗的效率很高,很快收復了全部動亂地區,這不是因為他能打,而是因為造反的百姓洗劫了城市和莊園後跑路了,上山做山大王了。

  渝州周邊全是山區,亂民知道打不過官兵,往山裡一躲,官兵只能抓住一些跑的慢的。

  至此,平叛戰役全面失敗不說,後院起火,波及成都、渝州兩府,以及周邊十二縣。據統計,逃進山的亂民萬餘人,該事變造成死傷二十萬餘,其中官紳及親屬,死傷逾八萬。可以說沉重的打擊了四川官府。

  也就是說,前前後後折騰了大半年,情況比以前更糟糕了。以前還說能憑藉四川一個省,供給平叛大軍,現在養活自己都勉強,無餘力進攻了。

  “前後兩次,朝廷撥款二百萬兩,可謂對地方的難處極致體諒了,四川那幫官員,就為了一點糧草,就能逼反二府之地。可見是何等敲骨吸髓之剝削,百姓不至生計全無,豈會生亂?”還以為承輝帝腦子非常的清醒,一語道破真相。沒曾想,又拿起一份密奏遞給賈璉。

  接過一看頓時無語,龍禁尉的統計資料,事發前,成都一地,周邊各縣,發生了數百起官紳勾結,奪人田產,霸人妻女的案子。有明確證據的,三十餘女子不堪受辱上吊或投河自盡。渝州那邊暫時沒有資料,但是肯定也不會好哪裡去。

  “好傢伙,整個四川,現在就是一個炸藥桶啊。夏公這次真的要辛苦了!”賈璉忍不住開了嘲諷,絲毫不掩飾他的厭惡。

  “夏守忠希望你帶兵入川,別人他信不過。”承輝帝的地圖終於走完了。

  賈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一句:“四川按察使呢?事先一點訊息都沒有麼?”

  “多虧夏守忠留住了五百神機營,才有出手能力,目前三司無恙。總督、巡撫已經被牛繼宗扣押,正式文書還要兩天才到,卿願意去麼?”

  面對這個問題,賈璉的回答是很明確的:“陛下,四川的局面不是去某個大臣就能改變的,而是朝廷具體的應對政策。微臣建議,牛繼宗總領四川軍事,另選能臣要員奔赴四川坐鎮,眼下的情況,必須要德高望重的大臣才能壓得住局面。微臣倒是不怕辛苦,但去了真沒啥大用。”

  承輝帝還是不甘心,追問一句:“大小金川呢?”

  賈璉嘆息道:“相關的戰略戰術,微臣早就說的很清楚了,圍困斷絕其物資輸入,就地徵募熟悉地形敢戰之士,加強情報收集,等待合適的機會再行雷霆一擊。當務之急,還是穩住四川局面,這些都可以往後放一放。”

  承輝帝知道賈璉說的有道理,因為以前說的一一應驗了,這就不是能著急的事情,可惜當初沒聽他的,現在賈璉態度不變,強按牛喝水不行。

  看著承輝帝的表情,賈璉又道:“陛下,如今不僅僅是四川一省,仔細回望,這幾年的民變次數不少了,每次規模都不小。”

  承輝帝聽罷語氣沉重,點點頭:“是啊,朕近乎有王朝末年之感。”

  賈璉語氣沉悶道:“百姓有怨氣,不平息是不可能長治久安的。以宣化、張家口等縣為例子,倏苋メ幔傩辗祷兀覜]了,地不然也沒了。巡視組不能吃閒飯,趕緊派出去看看,發現問題必須得到妥善解決,安撫好百姓才是正經。”

  承輝帝臉色陰沉的不說話,賈璉見狀也識趣的閉嘴,免得繼續挑逗皇帝的神經。

  過了至少半個小時後,承輝帝才開口問:“朕該如何是好?”

  賈璉這才意識到,一向有盡在掌握中自信的承輝帝,居然不自信了。

  這可不行啊陛下,您要是亂了方寸,我這前期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賈璉趕緊給皇帝找回自信:“陛下,目前朝廷大局穩定,國家軍政財務整體向好。只要堅持此前的政策,下決心整肅貪腐,一切自然都會好的。如果因此姑息地方官紳,反倒會讓民變越演愈烈。恕臣直言,官紳可沒有造反的膽子,反倒是活不下去的百姓,才會奮起反抗。古往今來,莫不如是。所以,派遣合適的官員,調遣精銳入川是第一部,如何安撫地方,朝廷必須有明確的政策。”

  “嗯,卿言之有理。”承輝帝又陷入了沉默中,看的出來,他對當初竭力保全四川總督、巡撫的內閣諸公,已經沒有太多信任了。所以才要先問一問賈璉,結合建議,事先做出一個基本應對策略來。

  其實承輝帝也不想讓賈璉去四川,因為遼東的事情沒解決,手裡的第一打手不能離開。

  “嶽齊去四川任總督,可否?”承輝帝這是語出驚人,給賈璉幹停電了。

  不是,嶽齊是武將啊,自太上皇以來,哪有武將出任地方總督的先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