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忠順王在一旁嘆息道:“張大人不記身後名耶?”
“身後名”對於古人而言,真是太重要了,人的一生有一個好的平價,蓋棺定論。
武周的周興、來俊臣,別管他們做的事情是誰的意思,真正的目的何在,文人的一支筆給這兩人釘在“酷吏”二字上頭。門閥勢大,危及皇權,自唐太宗起至武則天,不遺餘力的打壓門閥這一源動力的真相,沒人在乎。
“微臣所求者,不外於君忠也,與國利也,與民安也。餘者,顧不上了。”
賈璉要聽到這話,肯定距離張廷恩有多遠躲多遠的。賈璉是個惜身的人,對於自己在意的人,自然也是要順手護著的。為國事不惜身,賈璉表示敬仰,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忠順王聽了嘆息一聲,沒有說話。
因為科舉的緣故,丙級二班的人少了一小半,原因自然是外地官員的孩子回去考試了。青雲書院舉國皆知,考進來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聲望資產。回鄉參加科舉,別的不說,縣試府試這兩關,只要知道是青雲書院的學生,大差不差的就給過了。
這日早晨,方老夫子帶了一個新生入內,站在臺上介紹道:“大家多了個新同學,自己介紹一下吧。”新生正在東張西望的,聽到這話趕緊收回心神道:“在下姓木,名子華。來自大興縣木家村,今後大家都是同學了,請各位多多看顧。”
賈璉在臺下看著一臉笑嘻嘻的木子華,拳頭都捏緊了,狗日的換個馬甲我就不認得伱了?所謂的木子華,正是三皇子李亨,跑這來讀書的目的,賈璉一眼可見。還大興縣木家村,你怎麼不說錢塘江畔的牛家村?
果不其然,這廝安排座位的時候,就在賈璉的身邊,原來的同學回鄉考試了。
李亨是個臉皮厚的,央求讓賈璉伴讀不成後,直接換了一個招數,走後門進青雲書院。這事情是他求皇后幫忙弄的,承輝帝也知道,但啥都沒說,隨便他折騰。
李亨不知道的是,承輝帝是見過賈璉的,透過張廷恩的描述,更清楚賈璉的情況。
一時半會的承輝帝也看不上賈璉這個小屁孩子,三皇子有興趣,那就勾搭一下咯,反正怎麼都不虧。四王八公這個權貴集團,打壓也僅僅是治標,不妨從內部看看能不能離間一下。
三皇子李亨讀書的成績不如二皇子,平時更喜歡舞刀弄槍的,總跟承輝帝說要帶兵打仗,開疆拓土。承輝帝給他送到青雲書院來讀書,看看能不能有所長進。
“賈兄,幸會!”李亨笑嘻嘻的坐下後,衝賈璉抱手致意。
賈璉淡淡的撇一眼,回一句:“幸會!”然後就低頭看書了,沒有繼續聊的興趣。
作為一個新生,木子華(李亨)的表現很社牛,中午放學後,木子華自來熟的與賈璉打招呼,遭到冷遇後也不生氣,繼續與其他同學套近乎。一箇中午下來,全班上下的三十幾號人,他全都照了面,尤其與班長李冬混的很熟。
賈璉出去吃飯的時候,木子華也出來了,外頭也有人送飯。看見賈璉在樹蔭下吃飯,他也端著碗過來拼桌,還笑嘻嘻的主動道:“賈兄,不介意吧?”
賈璉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按住了想發作的小安,搬小板凳讓開一個位置,兩人在樹下的小桌子上各吃各的。木子華也就帶了一個隨從,賈璉多了三個家丁。
心平氣和的吃了午飯,賈璉接過熱毛巾擦了擦嘴,起身道:“先回去午睡了。”
木子華笑嘻嘻的點頭表示收到,繼續不緊不慢的吃他的飯。心裡怎麼想的,賈璉不得而知,單純的覺得有點膈應,倒也不是不能適應。深交是不可能深交的,來往也不可能來往。
昨晚上畫小人書有點晚,這會賈璉吃飽了睏意上來,靠著椅背就睡著了。
下午上課,賈璉依舊是做個安靜的美少年,放學時李冬跑過來借筆記,李亨立刻湊過來:“班長,能不能讓我先抄。”
李冬看一眼這新來的同學,很有耐心的笑道:“這是最新的筆記,我可以把之前的筆記借給你抄。”李亨好像沒聽到一樣,轉頭問賈璉:“賈兄,你之前的筆記可否借閱?”
賈璉皮笑肉不笑的看看他,摸出之前的筆記遞過去:“拿去。”
如果不是忌憚他皇子的身份,賈璉一拳能打歪他的鼻子,按住了衝動的賈璉起身走人。
“賈兄端地冷峻!”李亨還在後面讚歎一句,李冬這個班長居然附和的點頭:“確實!”
賈璉聽的清楚,腳下差點一個拌蒜,這個王八蛋到底要幹啥?
賈璉一點都不想跟任何一個皇子扯上關係,皇宮大院內長大的孩子,有一個算一個,內心深處陰鬱才是最真實的一面。人世間最勢力眼的地方,後宮為首。世間人心最髒的地方,後宮排第一,其次是青樓。
回去的路上賈璉心情大壞,想想又讓車伕去了張廷恩處,得著張先生想想辦法,不然蒼蠅一直在跟前晃,哪天忍不住動手拍死他就麻煩了。
張廷恩還沒下朝,門房領著他去了書房等著,晚飯前張廷恩回來,見到賈璉便皺眉道:“不是跟你說了,以後別來麼?”
賈璉一臉的苦澀道:“學生還真不想來,這不是不得不來麼?”
說著把三皇子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才沮喪的表示:“當今春秋鼎盛,三皇子這是在作死。”張廷恩無語的看著賈璉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三皇子根本無心帝位?”
賈璉沒在這個問題上爭辯,哀求道:“懇請先生為學生說句話,讓陛下把三皇子弄走。”
張廷恩又無奈的看著他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本就是陛下的安排?”
賈璉被他兩個同樣的字首弄破防了,煩躁的站起道:“行,我先回去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說著一抱手,賈璉出了書房,張廷恩在後面淡淡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躲著他也能找藉口登門?”
賈璉站在門口頓足片刻,良久才道:“一種植物!”
這是愣住的是張廷恩,真的聽不懂這話啥意思?
回到家中的賈璉飯都沒吃,直接動筆寫了請假條,寫好了才吃的晚飯。
次日一早,賈璉按時醒來後,坐在床上才想起來,今天要請病假。
李亨這天了撲了空,去問先生才知道,賈璉請了病假。對此李亨很是無語,這是有多討厭自己。回到宮裡的李亨悶悶不樂的去找皇后,見面請安後說起賈璉的事情。
皇后聽了看看身邊的一個侍女後,這才問一句:“兒子,你欣賞賈璉哪裡?”
那個叫賈元春的侍女頓時身體一僵,垂頭看地板,耳朵豎起來。
“三月三那一日,我見他面對數十騎,擋在一干女眷身前,深感此君有大勇,故而留了點心思,讓人多方打探才知此君頗有意思。所謂的幼年時不愛讀書,專愛鬥雞走狗之說,應該是他藏拙自保的手段。可見此君有大智慧,大智大勇,可以為益友。”
這個答案賈元春都聽傻了,你說的跟我認識的是一個人麼?
在其他的宮女看來,賈元春是個幸邇海M宮之後立刻被皇后看上,調身邊培養。皇后與承輝帝感情很好,每個月有十天左右在皇后這裡下榻,賈元春自然伺候過多次了。比起那些一年到頭都見不到皇帝一次的宮女,賈元春的機會要多的多。
“元春,你以為呢?”皇后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賈元春嚇的身子一抖,猛的抬頭,好在她頗有定力,很快就恢復平靜道:“回殿下,奴婢以為,三皇子不妨與之開諄压恼勔淮巍!�
皇后聽了笑道:“也是,事出有因,總的把這個因找出來。”說著扭頭對李亨道:“聽到了?好好跟人談談,問問清楚為何不喜歡你,多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聽到皇后大氣的話,賈元春內心暗自驚恐,後宮裡的人說話,多數情況下你得反著聽。尤其眼前這位三皇子,平時嘴甜的很,最善於哄皇后開心,皇帝對他也頗為喜歡。
第34章 關係緩和
皇后這邊沒多問賈元春,三皇子李亨的判斷對錯也不要緊,當做鍛鍊就好了。
重要的是李亨學會看人動腦子了,這個就非常的可喜。
至於什麼大智大勇,在皇后看來,三皇子李亨多少有點不著調,所以當著賈元春的面那麼說,無非就是給賈元春一個資訊,這孩子不太聰明,聽聽就好,別當真。
晚間承輝帝又來到皇后處一起吃的晚飯,席間皇后勸了一句:“後宮佳麗眾多,陛下當雨露均霑。”承輝帝就喜歡皇后這點,大氣!笑著答應下來,就是不改。
皇后又提起三皇子的事情,順帶提一嘴賈璉,承輝帝聽了頗為正式道:“賈璉頗得張廷恩喜歡。”說著還看了一眼賈元春,然後往嘴裡送菜。
皇后聽了心裡一驚,在後宮這麼個波詭雲譎的環境裡,什麼齷齪事沒見過?這麼說來,英華那孩子不是在瞎說。再彙總一下榮國府裡的那些資訊,皇后之前的判斷也動搖了,也許英華那孩子說的是真的?
賈元春站在一邊腿是抖的!萬一私下裡自己的母親王夫人真的惦記過賈璉呢?
這個,還真不好說。
三天之後,賈璉覺得李亨應該知道自己的意思了,早起再次上學。如果那傢伙不識趣的話,那就請長假,在家裡自習好了。
剛到書院,賈璉被方老夫子叫去了辦公房,賈璉很乖巧的摸出一疊文稿,雙手奉上。
“先生,這是三天裡做的文章。”
接過文稿的方老夫子滿意的點點頭,安撫了一句:“我知道你有難處,該忍還得忍。”
老先生是知道所謂木子華是誰的,所以才特意點一句。
“多謝先生。”賈璉聽懂了他的意思,很正式的謝過告辭。
有個道理賈璉非常的清楚,權貴子弟結交嫡出皇子這種事情,絕對不是啥好事。即便四王八公不是皇帝的打壓物件,這種事情還是別去做。
方老夫子從來都是隻教文章,不講大道理,這點很對賈璉的胃口。
李亨還在位子上,不過他沒有再主動與賈璉套近乎了,變得沒之前那麼活潑了,安靜的上課聽講。賈璉也是如此,怎麼看都是一個認真學習的好學生。
這一天非常平靜,哪怕是在午飯時,李亨也沒有湊過來,而是在另外一處獨自吃。
賈璉沒覺得這個變化有啥不適應,反而覺得很好。
門房老頭始終笑眯眯的看著外面這倆娃,絲毫沒有摻和一下的意思。
只是手裡拿一個鼻菸壺,往鼻孔裡抹一點啥,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一臉舒坦的樣子。
聽到噴嚏聲的賈璉有點奇怪,放下手裡的筷子,以前這老頭也不吸這個。
“看什麼看?再看回頭拳腳課先讓你跑十圈。”門房老頭語氣很衝,臉上無不得意。
發現賈璉沒搭理他,而是看著鼻菸壺,忍不住拿手裡展示一下:“不錯吧?景泰藍的。”
賈璉其實是在想菸草,這東西的烤制工藝不知道誕生沒有,平時也沒注意大街上抽菸的人多不多,如果多的話,應該是一個不錯的生意。當然這也僅僅是一個構想,真要去實現可能會有很多麻煩。對於賈璉來說,掙點小錢不難,難的是掙大錢。
如果能掙大錢更不安心了,還要擔心能不能守的住,會不會帶來災禍。
門房老頭髮現賈璉在發愣的時候,忍不住好奇的笑問:“小子,魔怔了?”
“老者,抽菸的人多麼?”賈璉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指望有明確的答案。
老頭也沒認真回答,隨口道:“這上哪知道,城東和城南抽菸袋的比較常見,城西這一片,都是吸的鼻菸。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賈璉還是沒正面回答,笑著問:“這菸葉是哪的好?怎麼處理的?”
“跟我這問?毛病,伱去城東的商鋪裡問不好麼?”也不知道是不是沒答上問題,老頭顯得有點不高興了,低頭把玩鼻菸壺,不理睬賈璉。
這時候身後傳來李亨的聲音:“這是官窯燒的。”
老頭抬頭看一眼李亨,這會跟乾脆,直接轉身換個角度,繼續把玩。
賈璉回頭看一眼李亨,發現他身邊的小內侍,若有所悟,笑了笑沒說話,進門去了。
李亨看著他的備用,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悠,尷尬是不存在的,人在大內啥變臉沒見過。
再看看身邊的小太監,李亨想到了啥,心道:下次出來不帶小福子,至少不在跟前。
聽了一耳朵賈璉和門房對話的李亨一肚子問號,礙於不想引起賈璉的反感,沒有追問的意思。而是問起了身邊的小內侍小福子:“抽菸袋的人多麼?菸葉是怎麼處理的?”
小福子傻了,我六歲進宮,吸鼻菸的太監見過,沒見多抽菸袋的。
“要不,奴婢去打問一二?”主子的問題不能不回答,小福子只能發揮主觀能動性。
“嗯,去吧。”李亨真的很想搞清楚這些問題,順便摸清楚賈璉的動機。
吸取了前明的教訓,大周朝的皇子沒有封地,留在京城還要學習政務,年滿十八歲到具體的部門任職。比如承輝帝十八歲的庶長子李定華在內務府任職,多拿一份五品官的俸祿,同時要學習所有業務,將來必要的時候會接管內務府。二皇子則還處在吏部學習階段,明年滿十八歲之後,在吏部以五品官起步,將來如果不能繼承皇位,應該是某個不明的領班王爺。
至於李亨嘛,明年十五歲就該去某個部門學習三年,十八歲安排某個五品官的具體職務,不能繼承皇位的話,結果也應該是某個部門的領班王爺。
皇子要協助皇帝處理政務,這是太祖時期定下的規矩,不放地方,不給封地。
受到了太上皇時期諸子爭太子位激烈殘酷鬥爭的影響,承輝帝登基後,對於朝臣上奏請立太子的奏摺沒有任何回應,每次都是留中不發。
按照儒家的法理來講,二皇子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選,三皇子、五皇子是備選。庶出的老大老四基本沒戲,除非出現意外。
現在的承輝帝並不是嫡出,太上皇有十三個皇子,其中嫡出的為一、三、七,一場血腥的皇位繼承鬥爭下來,一、三、七不是死了,就是出局了,最後便宜了不站隊的承輝帝。
所以,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三皇子李亨打小就比較聰明,給外人的印象是對太子位子沒有太大興趣。
正經是本該在皇宮裡的學堂上學,他卻選擇出宮讀書,而且皇帝和皇后還答應了。
現在三皇子還住宮裡,十五歲就得出宮。屆時想見皇帝和皇后,還得走程式報備批准。
放學回宮,小福子還沒回來,等晚一點三皇子才見到了小福子,仔細的聽取他的調查結果時,發現小福子的臉上有淤青,頓時怒問:“誰打的?”
小福子道:“不知道,好好的走街上,突然迎面來一人偷襲,打完就跑了。看模樣像個乞丐!”三皇子聽了也沒啥好法子,只好讓他等下去看大夫。
調查結果並不理想,去了好幾家店,問產地很容易,問如何種菸草沒人回答,再問如何將菸草叩骄┏卿N售時,店家往往不作答,脾氣差的還直接讓他離開。
小福子也沒白跑一趟,城東那邊銷售菸草店鋪裡,很少見到有人零賣。小福子表示,明日去城南再打探一二。
李亨想了想道:“不必了!”想著下了決心,明天親自去問賈璉。
又是一天的午飯時,出門的李亨跟在賈璉身後,小心翼翼的問一句:“為何打聽菸草?”
“賺錢!”讓李亨意外的是,賈璉居然回答了。
“榮國府的嫡長子也缺錢?哦,榮國府管家娘子是二房。”說完李亨就後悔了,這不是當面揭短麼?誰家掌家娘子不是嫡出大房娘子,輪到榮國府就是二房的。接著趕緊找補:“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李亨的腦海裡浮現了一副悽慘的景象,嫡長子被二房嬸嬸虐待,零花錢都不給。
“沒必要抱歉,你說的是事實。還有,我缺的不是小錢,是大錢,是上萬兩的大錢。”
賈璉願意搭理李亨的原因很簡單,這傢伙最近表現的很不錯,在書院內從不主動搭話。加之怎麼都是個嫡出的皇子,太過惡劣的對待不好。還有一點,這廝有點大大咧咧的,不是那種小心眼睚眥必報的人。這麼說吧,換成一般的皇子,可能早就讓人動手了。
不深交,也不太過得罪,這就是賈璉的原則。
“菸草能掙大錢?”李亨有點不信,追問一句。
賈璉拿著筷子沒回頭,隨口應答:“這東西能成癮,掙大錢自然不難,難的是掙的錢如何守住。這不我回去想想,決定還是不做菸草了,免得將來做大了為他人做嫁衣裳,心裡難受還不如現在就不做。”
李亨聽著這話大為動心,一時又沒忍住貪心道:“明年我出宮開府,比照其他皇子的進項,一年下來維持府內的開銷都勉強。只能做點買賣才能過上體面一點的生活,你是不知道,王爺們有一個算一個,家裡都有買賣。崇文門的稅監根本不管權貴的貨物進內城。”
“哦,內城的權貴們都做了哪些買賣,我怎麼沒聽說過?”賈璉被成功的勾起了注意力,這種事情多瞭解一些絕對沒壞處,只要知道了利益點,將來就不容易招惹到大麻煩。
“那可就多了,就拿大皇子忠肅郡王來說,他母家是遼東的,人參,皮草,東珠,從遼東到京師有五倍的利,貨物還沒進內城就被預定完了。他的商隊兩個月出一次貨,平均下來每個月光遼東的貨物,進項就在兩萬多兩。幕後對我和二哥管的極嚴格,我不盼著像老大那樣跟母族的人合夥做買賣,但求每月能有個五百到一千兩進項就滿足了。”
這話聽的賈璉想打人,我一個月的月例銀子才幾個錢?你還惦記上了五百兩一個月最低。
“你知道普通的五口人小康之家,每月的花銷是多少麼?”賈璉不是好為人師,而是覺得有必要給這廝上上課,免得將來開府後,為了掙錢禍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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