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張廷恩見賈璉神色黯淡,嘆息一聲安慰道:“事在人為,你姑丈林如海不是挺好的麼?”
賈璉聽到這個名字,表情更為糾結的嘆息道:“正經的巡鹽御史兩年一任,看見你這個樣子,我真的擔心,林姑丈在巡鹽御史這個位置上能幹到死。賈府的長輩們太聰明瞭,又不肯放下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就算能看明白一些事情,如之奈何?”
一番話把張廷恩給乾啞巴了,賈璉的話是不好聽,卻說的都是實話。
“帝黨”不好當啊,帝黨意味著孤臣。林如海這個“帝黨”,更像是賈家推出來的代表,寧榮二府不肯做“帝黨”,四王八公死活要綁在一起,共同進退。林如海夾在中間很難做人,思前顧後的,心理壓力極大。今上又是個只要好用就往死裡用的性子。
張廷恩被賈璉弄的心裡微微有點感動了,竟然生出了一點不好意思的想法。這學生如此尊敬我這個老師,我卻在皇帝跟前出主意坑他,於心何忍啊。
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的張廷恩,又是一陣激烈的咳嗽,緩和之後抬手拍拍賈璉的肩膀:“好自為之吧!”賈璉趕緊躬身道:“先生保重,學生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賈璉一直在暗暗感慨,這年月的人真是不拿十三週歲的孩子當孩子。
這時代的人不是早熟的問題,而是平均年齡比較低,十三歲的賈璉議親了,再過兩年虛歲十六,成丁了。放在普通人家,頂門立戶的男子漢了。
賈母這邊婆媳孫媳很是整齊,小安進門磕頭大聲道:“給老祖宗請安,小的奉命來報喜,大房的二爺縣試考了個第四名。”
賈母一聽這話頓時長處一口氣,這第一關要是沒過可太難看了,成績也還不錯,說明賈璉讀書是有希望的,輕鬆之餘不免開心了起來,哈哈笑道:“好,好,我的好孫兒。”說完又笑道:“來人,看賞。”
一干婦人不管心裡怎麼想的,此刻被迫營業,面帶笑容的給賈母賀喜,好聽的話不要錢的往外說。中心思想,賈母福氣大,庇佑了子孫,賈珠能中舉,賈璉能浪子回頭,都是老祖宗的福氣足夠大,這才有瞭如今的好局面。
至於賈璉的個人努力,此刻真是一錢不值,沒人會掃興。
小安領了賞錢,賈母這才問他:“怎麼不見我的好孫兒?”
小安趕緊解釋,賈璉去老師處報喜了,應該還要一會才能回來。賈母讓他回去等著,賈璉回來了立刻讓人過來。小安領命告退不提。
賈赦匆匆回來,先去了東跨院,不見賈璉,頓時罵罵咧咧的去了榮禧堂。
迎頭撞上小安,揪住一頓呵斥,怎麼獨自回來。小安一通解釋,賈赦這才放過他。
到了榮禧堂,這裡還是其樂融融的場景,賈母見了賈赦,好心情又有三分落差,忍不住說他:“你兒子進場縣試,你卻在外面喝酒狎妓,只顧自己快活。”
賈赦辯解道:“我是去了城外的玄真觀給璉兒祈福。”真是滿嘴的胡說八道,賈母知道他的秉性,倒也沒拆穿他,只是不免多叮囑兩句:“璉兒讀書有成,今後你要多看顧一二,真要有心無力,不妨讓璉兒搬出東跨院,在老身跟前也好照顧。”
換成以前,賈赦自然是無所謂,畢竟住外面還能省錢。現在不行了,賈璉是他的面子。自己不爭氣,一品將軍是個虛職,沒有實際的權利。平時大家都是看在榮國府的招牌上給他幾份薄面,能拿得出手長臉的事情很少。
現在賈璉讀書爭氣了,賈赦就有了吹牛的資本,這人本事不大,卻死要面子。住東跨院,賈赦就能吹噓是自己教的好,住在榮禧堂,那算誰的?
“母親多慮了,璉兒有上進心,我這做父親的自然多多看顧。”話是這麼說,給點好處啥的話,賈赦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的。他拿一份俸祿也不上交公中,養賈璉的錢能省則省。
賈母知道他的為人,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讓他坐下,一起等賈璉回來。
母子二人的互動,一旁看著的王夫人一陣鬧心。區區縣試,真不知道大張旗鼓為何。
賈赦坐在榮禧堂裡也很是彆扭,這地方本該是他的地盤,只因王子騰漸漸起來,賈母以此為藉口,讓賈赦同意賈政和王夫人掌家。賈赦沒考慮太多,而是以搬到東跨院後,拿到的俸祿留下自己用為談判條件。這人也就這樣來了,格局太小了。
賈赦心裡膈應,王夫人則更為膈應。賈家這個家可不好管,尤其是這兩面開始入不敷出了,家裡老的小的,排場面子卻一點都不肯減少花銷。賈府的經濟狀況,最典型的就是挪用了林如海的錢,還找薛姨媽借了錢,也是有借不還,或者說根本沒打算還。
回到榮國府門口,看見等在這裡的小安,賈璉很是意外的問他為何在此等候。
小安一通解釋,這不是被賈赦噴了麼?乾脆出來等,免得等下錯過賈璉回來,又挨噴。
賈璉只能感慨,在不當人這個事情上,賈赦真是獨領風騷。
進了榮國府,一路上頻頻有人見禮祝賀,丫鬟下人倒是罷了,賴大居然也出現了。
這位按照小說裡的說法,賈璉見他也是要客氣見禮的。嗯,那是小說裡那個不爭氣的賈璉,現在的賈璉則是賴大需要敬著的物件,畢竟讀書人有無限可能。賴大是賈母的親信不假,將來賈璉讀書有成了要報復昔日對他不敬的賴大,你看看賈母偏向誰。
賈璉保持過去的隨和低調,即便是賈府最大的蛀蟲賴大,依舊能做到跟以前一樣客氣。
心裡有想法,那也要等到賈璉能在榮國府當家做主再說。
來到正堂,先給賈母請安,然後再給賈赦請安,王夫人等也都一併問候。
現在的人講究“禮”,這東西要細究起來,太過繁瑣,煩人的很。
再怎麼不耐煩,賈璉也得捏著鼻子先走流程。
“小畜生,看了榜怎麼不早點回來通報祖母?”賈赦開口就罵,一邊罵一邊打哈欠,這是等的有點久了,又沒人跟他說話,之前放了大話還不好走開。這不見了賈璉,氣要撒出來。
賈璉一陣錯愕,這又發什麼癲?
不等賈璉開口解釋,賈母已經氣的站了起來,怒道:“你走,你走,不要在我面前晃悠。璉兒的事情,我這老不死的自有安排。用不著你操心。”
終歸是親兒子,賈母沒有說難聽的,只是把人攆走了事。賈赦本來就不想待著了,這話一說他立刻起身走人,招呼都不帶打一個的。
打發了賈赦,賈母回頭對賈璉道:“好孫兒,你既過了縣試,接下來更要多用功,為賈府再添一個秀才。”賈母這話算是鼓勵,又算是鞭策。鼓勵好理解,鞭策嘛,兩個秀才的意思很明顯,你才過縣試,還不是秀才呢。家裡已經有一個秀才了。
賈璉能說什麼,只能正色回應道:“回祖母的話,孫兒一定盡力。”
賈母不是賈赦,不會只是嘴上說說,她是要付出行動的,當即交代王夫人:“老二媳婦,你讓人從庫房裡,吃的用的挑一些好的,送到璉兒處。交代後廚,讀書用腦,璉兒想吃點啥,必須滿足。”說著又交代身邊的丫鬟道:“你去取一百兩銀子來!”
丫鬟取來銀子,賈母道:“好孫兒,我知道讀書處處要花錢,這是老身另外補貼你的。”
還有這好事,賈璉自然沒有推辭的意思,接下交給小安後,躬身拜謝了賈母,這才告辭離開。從縣試回來,賈母也好,賈赦也罷,沒人關心他在考棚裡的經過,賈母是個女的,書讀的不多,還算說的過去。賈赦這個“親爹”,真是就拿賈璉當個面子來用。
賈璉能帶來面子,和顏悅色,賈璉要是帶不來面子,開口閉口就是小畜生的罵。以前更是動輒上手打,在這家裡長大的賈璉,也真是太不容易了。
以前賈赦對賈璉的打罵,賈母往往裝聾作啞,不是親眼看見的就當不知道。
現在不一樣了,賈璉成為賈府興旺延續的希望之一,這就必須保護好了。
回到東跨院時間不早了,桂香意氣風發的正在訓斥幾個後來的丫鬟。
看見賈璉,桂香立刻換了一張臉,上前來噓寒問暖,好不熱情。
賈璉對桂香的舉動心知肚明,這丫鬟的危機感越發的強烈了。以前賈璉主動,她才會半推半就的讓賈璉佔點便宜,換了個靈魂後,賈璉變得極為規矩,桂香反過來,抓住一切機會,沒事就蹭一下。本來扣的很緊的袖口,這大半年來從鬆開一個發展到兩個,一共就兩顆釦子,再往下松就是熊前了。到時候就不是露脖子了,那叫襟懷半開。
桂香伺候著賈璉吃晚飯,然後洗澡更衣,在書房裡放了冰鑑降溫。
天氣太熱,賈璉也沒心思讀書,在靠椅上捧著一本話本在看。
沐浴之後的桂香進來,手裡拿著毛巾擦拭頭髮,這是桂香總結經驗的結果。
這大半年,賈璉喜歡洗頭,尤其是不喜歡她那油頭湊近,天冷的時候洗頭難,天熱了桂香果斷的五天一洗頭。這會書房裡只有兩人,頭髮上的水滴在胸口,視覺效果非常的刺激。
聽到動靜的賈璉放下畫本,抬頭一看,頓時微微一緊,拿這個考驗小青年?
桂香比賈璉大兩歲,開始發育了,這番舉動,賈璉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第31章 這孩子是個實心眼
我還是個孩子,我還是個孩子,我還是個孩子,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默默的從躺椅上站起來,生怕控制不住自己,賈璉坐在書桌前,拿起一本書。
桂香的後續手段沒發揮餘地,讀書狀態下的賈璉,她可不敢打擾。
再怎麼受寵,打擾賈璉讀書的事情傳出去,大概就是一個趕出賈府的結局。
桂香坐一旁默默的擦拭頭髮,心頭的哀怨濃郁的揮之不去。非常的懷念去年那個時不時從後面掀起她裙子對女人充滿好奇心的賈璉。
這種狀態下讀書肯定是讀不進的,賈璉取了炭筆來畫小人書,一頁四副畫完時,心頭的燥熱降了下去,身邊多了一碗冰鎮酸梅湯,扭頭拿起喝了一大口,心頭的躁意散了大半。
看看已經穿戴整齊的桂香,賈璉覺得有必要給她打個預防針,於是便耐心的低聲道:“王家小姐的心性如何我並不清楚,人沒過門之前看到的未必是她的本性。將來她過門了,若是容不下你,我都未必護的住你,畢竟我不能總是在家裡待著。”
對於王熙鳳的改造,賈璉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萬一跟小說裡的那個王熙鳳一樣呢?
進門沒多久便把賈璉身邊的幾個丫鬟打發了,這個打發可能是攆走,也可能是揪了錯處打死了事。小說裡的賈璉沒有任何反應,未必是因為王家勢大,應該是賈璉天性薄涼。
這一點,從尤二姐身上的遭遇能看的清清楚楚,從頭到尾,就是拿尤二姐當個玩物。
天性薄涼對上陰狠毒辣,小說裡的這對夫妻,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桂香在榮國府裡呆的年數不少了,自然聽懂了賈璉的意思,這大婦要是個善妒的,丫鬟提前上床的結果,好一點是送出門,最差的可能就是在某個井底做遊魂。
“那該如何是好?”確定了賈璉不是心裡沒自己,桂香喜悅之餘,不免想要個口頭保證。十五歲了,這個年齡嫁人也算是正當年。
“我已經習慣了你在身邊,將來夫人進門,我必與之說清楚,如她還是容不下伱,只好在府外尋個宅子安頓你,免得我一個不注意,反倒害了你。”賈璉把話說清楚,這個事情王熙鳳絕對能做的出來,至少小說裡的王熙鳳幹這個事情一點懷疑都不用。
“二爺心裡有我就行。”桂香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有點無奈和遺憾的。她這樣的出身,最好的結果就是趙姨娘為例子,中等結果就是配小廝,再差一點就是孃家接回去嫁人。
謝師宴這個陋習,即便是縣試也不可避免,畢竟縣令讓你過了,按照讀書人的邏輯,就是對你有老師之實了。很操蛋的陋習,這個時代卻被當做理所當然。
這個事情的底層邏輯是這樣的,做官的都是讀書人,考試的也是讀書人,讀書人自然要抱團的。用現代人的觀點看這個現象,這叫士大夫階級勾結在一起,共同維護階級利益。
你可以不接受這套理論,那樣就是另類。
賈璉在一群考生中無疑也算另類,但他既然選擇了科舉之路,就得來謝師宴。
縣試取五十人,賈璉排第四,所以沒必要坐前排,而是在角落裡找個位子坐下。
王縣令最後一個出場,一群人頓時排隊上前見禮,賈璉想了想沒在最前,也不選最後,混在中間。大家輪流上前見禮並敬酒,顧楠第一個,學生們都是一干到底,王縣令只是微微碰一下杯子就算喝了,略微鼓勵一兩句就算過了。
輪到賈璉時,王縣令看著賈璉一口乾了,表情複雜的開口:“賈璉,文章作的不錯,算經居然是滿分。這卷子是欽天監的算經博士出的,大興、宛平兩縣就一個滿分。出乎預料!”
賈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最多小學六年級的數學題,做滿分很驕傲麼?
“回縣尊,學生個人比較喜好算經。”賈璉只能這麼回答了,不能說算經不重要吧。
“你算經能滿分,經學文章自然也能更好,聖人學問提綱建領,不通則難成大事。算經學的再好,最多就是去國子監或欽天監。你可知道,不學無術所謂何人何事?”王縣令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看著很為賈璉著想。
賈璉要是不知道“不學無術”這個典故,搞不好就載王縣令手裡了。
因為這典故出自《漢書》,講的是霍光在面對一些原則性的問題時,因為不讀經文(這裡指《春秋》),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其中一個例子是有人冒充戾太子,霍光亂了陣腳,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王縣令的意思聽起來是要做到臣子的巔峰呢,就得讀好聖人的文章。
賈璉想到的是另外一個事情,霍光行廢立之事,這在封建王朝裡是怎麼都洗不乾淨的事情。尤其是在理學的範疇裡,更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所以,搞不好這就是一個深坑。
賈璉很果斷的直接斷了王縣令壞心思的可能,大聲回應:“霍光行廢立之事,璉深厭之。”
王縣令也就是不知道“我草”這個詞,不然能當場喊出來。這小子連這個都懂的麼?
會這麼想很正常,八股取士的嚴重後果之一,就是很多讀書人不讀史書,甚至連唐詩宋詞都不讀,更比提什麼漢賦了。讀書人在四書五經這個小圈子裡的狂卷,哪有閒心讀閒書。
八股取士真是危害巨大,表面上看起來最公平,實際上讀書人的思想都被侷限在這幾本書裡頭了。從皇帝的角度來看,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要點個大大的贊,從國家和民族發展的角度看,八股取士必然導致極致的思想保守。
王縣令是老油條了,自然不會有什麼尷尬的表現,哈哈一笑帶過道:“這就好,這就好。”
什麼意思呢?實際上霍光這個人本身沒太大的問題,對漢武帝的忠諠M滿,缺點是沒有約束好家人。但這人啊,你看他的時候換個角度,總能找出問題來的。漢書對霍光的評價不低,放在現在理學當道,廢立之舉就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所以啊,但凡賈璉稍微不注意,被這老東西帶了節奏,沒準就得被扣上一頂“XX信徒的帽子”。西漢那會的《春秋》的地位和理解跟現在也不是一回事,霍光當政那會,出現過儒家要求劉氏禪位的呼聲。
要不怎麼說壞不過讀書人呢?這個王縣令明顯是沒少讀書的,他不是那種死讀書的人。別的不敢說,王縣令肯定是讀過《漢書》,並且下了工夫的,不然也做不到悄無聲息的給賈璉挖一個坑,本以為十四歲的娃娃手拿把攥,沒曾想賈璉居然躲過去了。
賈璉現在也不能把王縣令怎麼地,只能先默默的記在心裡,將來找機會報復。這老東西,太陰毒了,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
賈璉這邊生活恢復正常,恢復每日去青雲書院讀書的節奏,準備八月的府試。
張廷恩這邊一道奏摺遞上去,在朝廷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借而不還,名為借,實為竊也!臣懇請明發上喻,勒令限期清欠,到期不換者,或扣俸祿,或去職罷官,視情節輕重而定。”
張廷恩的奏摺裡這段話可謂石破天驚,這是國庫的錢啊,有必要這麼狠麼?
不狠不行,因為國庫沒錢了,西域叛亂,抽乾了戶部的銀子,接下來國家有點風吹草動,拿什麼銀子來應對?張廷恩在奏摺裡還說,有據可查的借款總計一千三百三十萬兩,民間借貸還要付利息,現在朝廷要求還錢,不用付利息,已經是有恩於借錢的官員了。
一邊從國家領取俸祿,一邊好欠著國家的錢不還,就這還好意思稱忠臣?
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意思,總之張廷恩的意思很明白,這活不掀桌我幹不了。當然張廷恩也可以拖著,但是拖著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這話沒說,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這份奏摺上了之後,承輝帝沒有立刻表態,而是暫時留中。張廷恩請求面見,承輝帝沒答應接見他,只是讓人回話,容朕三思。
賈璉知道這個事情還是從課堂上聽同學議論,班上一半的學生是官宦子弟,這訊息自然傳的很快。賈璉聽到具體資訊後也麻了,張老師這是要瘋啊。
上次見張廷恩的時候,賈璉把話說的很明白了,這活沒法幹。以張廷恩的聰明,肯定會慎重考慮的,不能為了所謂的皇帝的信任,把自己陪進去,成為官場的公敵吧?
不行,我得給張廷恩想個辦法,這老師不能就這麼沒了,這大腿抱上容易麼?不能就這麼斷了,這會影響我今後科舉的。
思來想去,賈璉一直在課堂上走神,方老夫子叫了幾次都沒反應。
直到身邊的人捅了一下,賈璉才反應過來,趕緊站起回應。方老夫子也沒發火,淡淡道:“下課後到辦公房來一趟。”
上午下課後賈璉去了辦公房,方老夫子見了賈璉也沒訓斥的意思,而是心平氣和的對他講:“張先生多年宦海,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還是專心讀書,爭取年底有所斬獲。”
賈璉聽了嘆息一聲道:“張先生這是何苦呢?”
方老夫子沒多說,揮手示意他走人,賈璉等下午放學,立刻就奔著張廷恩家裡去了。
張家這會看門的老僕換了個年輕的內侍,賈璉見了心頭一驚,還是上前說話。
得知來看望張廷恩的學生,內侍讓他進去。這才過去一天的工夫,張廷恩身邊多了兩個侍女,站他身邊打扇伺候著。看見賈璉跟著內侍進來,張廷恩放下手裡的筆,皺眉道:“你怎麼又來了?”賈璉上前笑道:“這不是不放心先生的身體麼?”
說著話,賈璉眼神在兩個侍女身上略過,張廷恩立刻會意,淡淡道:“你們先下去吧。”
賈璉等侍女下去了,這才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君恩深似海,會淹死人的。”
張廷恩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回應的意思,賈璉心道這先生大概是不打算回頭了。心道,張廷恩看來是隻想著謬幌胫身了。不然以他的才智,不至於這麼莽。
“先生,事情太大,您一個戶部侍郎能擔的起麼?為何不請陛下委派一個皇子來領銜呢?如此一來名正言順,事情辦成了,有功皇子可以分大頭,有過皇子可以少擔一些,陛下還能看看,哪位皇子願意為君分憂。”
張廷恩聽了心頭一驚,這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能想到的辦法麼?前面有個皇子頂著,這麼做最壞的結果,張廷恩最後能活下來,不至於被逼著做主父偃,用自殺來平息外界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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