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19章

作者:斷刃天涯

  賈蓉說的興起時,小安一路飛奔進來了,口中喊:“二爺過了,二爺過了。”

  表面上一直鎮定自若的賈璉,實則心裡多有忐忑,聽到這一嗓子喊,眼睛裡的一絲焦慮也沒了,多了一絲激動,畢竟人生第一次,能過縣試肯定是激動的。不過很快就平靜了,畢竟縣試之後的府試、院試,想到考棚那個情況,再好的心情也要低落三分。

  “二爺考了個第四名。”小安進門就喊,其他三人聽了表情微微變化。尤其是顧楠,心裡暗暗埋怨隨從沒用,跑都沒別人快。又擔心這萬一沒過呢?賈璉已經過了,自己要沒過就太丟人了。顧楠等人紛紛祝賀,賈璉自謙道:“多謝多謝,縣試而已,高興還早。”

  等了一會,顧楠的隨從小廝還是沒回來,不說他了,其他兩位的臉色也不好看。

  就在三人臉色不佳時,又跑一個小廝,這是顧楠的隨從,遠遠的也在喊:“少爺考了個第三名,劉爺第二,馬爺考了個案首。”

  好傢伙,縣試的前四名在一張桌子上喝茶呢。賈璉見狀連忙起身抱手道:“恭喜馬兄,恭喜劉兄,恭喜顧兄。”

  三人不免一臉喜色,得意洋洋,嘴上確實謙虛一番。

  小安這邊早就跑了,這是回去報信呢,逼近他之前注意到,榮禧堂那邊也派人在等,不能讓人搶先了,得把這喜錢掙下來。

  顧楠表示要做東請客,去附近的萃華樓喝酒。

  賈璉笑道:“家裡人都在等訊息,再者還有府試院試,等院試過了,再喝酒不遲。”

  劉、馬二人皆以為然,賈璉告辭離開,前往張廷恩處,畢竟事先張廷恩讓人傳話,有結果了要支應一聲。賈蓉沒有再跟著,畢竟太熱了,回去待著不舒服麼?

  懷孕的李紈頗受重視,身邊丫鬟就跟了兩個,隨時準備扶著她。天氣熱,李紈不想動,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給她打扇,手裡還端著一碗冰鎮酸梅湯。

  貼身的小丫鬟還在給李紈彙報最新的訊息:“一早上都在傳璉二爺考砸了的話,也不知道真假。這裡頭趙姨娘傳的最歡,老祖宗那邊也沒說什麼。”

  難得在家的賈珠從外頭進來,聽到丫鬟的話便笑道:“這話在家裡說就行了,別出去說,免得別人聽到了說我賈珠管不好下人。”

  其實賈珠的心情很好,賈璉昨日回家的狼狽樣子,被人傳的活靈活現,什麼臉色慘白,什麼腳步虛浮,都是被人扶回去院子裡的。應該是身體出了問題,所以沒考好,至於學問肯定是足夠的,畢竟能進青雲書院呢。

  這大半年的,突然冒出來的賈璉給賈珠很大的壓力,都是讀書人,萬一賈璉真的過了院試,也是十四歲中秀才,明年的鄉試如果還能得中,自己又不小心落榜了,那還怎麼活?

  早兩年賈璉不好好讀書那會,賈珠是一點擔心都沒有的。那會怎麼都不會有如今的心情。

  昨晚上賈珠就聽說了訊息,心情沒來由的好了一些,趕上李紈懷孕了,賈珠昨晚上是在陪房夜裡開心了一夜,初試新紅,這會賈珠可謂春風得意。

  賈珠可不像賈璉,結婚前身邊就有陪房,李紈也不是個愛吃醋的,陪房沒懷上孩子就一切都好說。這不,李紈這就把陪嫁的丫鬟送過去了。這不,賈珠午飯都是在那邊膩歪著一起吃的,畢竟新鮮感正強烈的時候。

  “天熱,給老爺倒一碗酸梅湯。”李紈站了起來,招呼身邊丫鬟上前伺候。

  賈珠接過碗喝了酸梅湯,爽快了之後放下,關心一句道:“你有了身子,凡事當心點。”

  李紈心裡一暖,不說這話是關心自己還是關心肚子裡的孩子,總之李紈是很開心。此前賈珠身邊的陪房(類似寶玉身邊的襲人)爬過床,還不止一個。結果都沒懷上,自己進門不足一年就有了,這肚子爭氣,地位就穩了。

  現在的李紈是肯定想不到,賈珠沒了之後,賈珠床上那些丫鬟們沒一個願意守著的,最終都被李紈打發了。作為遺孀存在的李紈,成為了榮國府裡不受重視的小角色。

  “多謝老爺關愛。”李紈笑著回應,心情很好的賈珠道:“我約了同窗,這會該出門了。”

  “老爺路上小心。”李紈的話音沒落呢,步履輕快的賈珠已經出了門。

  賈珠出門不喜歡坐馬車,出了側門上了等在這邊的四人小轎,落了轎簾子,裡頭自成一個獨立的世界時,賈珠臉上的喜色再也控制不住,嘴往兩邊裂開。

  儘管午後才放榜,賈珠也先入為主的認為,賈璉考砸了。縣試都沒過,這至少是三年內,沒人能威脅賈珠的地位。想到這裡賈珠忍不住笑的更開心了,再想到紅袖招樓裡的小玉姑娘在等著自己,賈珠的心都要飛起來了。

  “小安,你跑那麼快作甚,差點衝撞了珠大爺的轎子。”外頭轎伕的聲音傳來,賈珠聽了豎起耳朵,聽到小安大聲道:“對不住秦大叔,我這著急報信呢,回見了您。”

  這小崽子,怎麼連停下給本大爺請安的一句話都沒有,著急奔喪呢?

  掀開轎簾子,見到小安的背影飛奔,身後幾十條惡犬追殺似的躥進了側門。

第29章 百態

  “你回去打問清楚,探明情況再來找我。”賈珠覺得事情好像不對勁,小安這廝哪來的膽子無視珠大爺?交代一聲長隨,賈珠繼續預定的行動。

  榮禧堂裡的賈母陷入了日常的走神之中,不遠處是賈寶玉在丫鬟的看護下狼奔豕突。

  賈母是真的在操心,大兒子賈赦是個最不省心的,孫子賈璉入場縣試,他卻找個藉口逃了。無非就是生怕賈璉考砸了,他的面子掛不住,真是毫無當擔。也說不準是不是有人刻意在這個時候邀請他出遊,以他萬事不及自己快活的性子,自然做的出這等事情。別人透過這個事情來影響賈璉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想到這裡,賈母就想到了二兒子賈政,他的心思大概是做不出這等事情來的。興許大概就是有人見不得榮國府的好,故意這麼弄一下。

  昨晚上和一上午,榮國府裡大小事情,都有人給賈母報告。要說賈母對賈璉有信心,那都是扯淡。畢竟這個孫子以往的性子做派,賈母非常瞭解。加之有賈赦這麼一個親爹,還能教出多少好來,賈母是肯定不信的。所以呢,賈璉考砸是大概的事情。

  賈母還是希望榮國府的兄弟二人和睦,這樣賈府才有興旺的未來。賈母更希望賈珠和賈璉這哥倆能在科舉道路上有所作為,這樣賈府的榮華富貴才有鞏固的根基。

  不敢說賈母老稚钏悖辽偎崆白隽藴蕚洌蔷褪前言核瓦M宮裡。對外與王家聯手,資源集中在王子騰身上的做法,那也是賈母預設的。

  午後王夫人是在要屋裡休息的,這會賈母身邊並無兒媳婦陪著,隱約聽到外面有動靜,進來的是邢夫人。賈母不禁微微皺眉,不在東跨院等訊息?這個女人真是上不了檯面。不過這話怎麼說呢?當初不就是看她小門小戶的,這才允了賈赦的續絃麼?

  邢夫人大概是最不像主母的正室了,真要是賈赦續絃娶一個大戶人家的閨秀進門,為了榮禧堂該誰住鬧起來,那可真是名正言順,官司打到哪都輸不了。賈母也是看到這點,想到賈家在官-場上後繼無人,為了借王家的勢,弄了一系列操作,硬扶著二房住了榮禧堂。

  也不怪將來王熙鳳嫁進門後橫行霸道,賈母這個老祖宗心思就不對。

  賈母操心的賈赦,此刻正在一家喚作春水苑的所在快活,此間是一家來自南方的清吟小班,姑娘不叫姑娘,叫做女校書。北地胭脂見的多了,南方佳麗別有一番風味,開門營業不久,吸引了大批京中權貴的光顧。

  陪著賈赦一道的是三品威遠將軍馬尚,三品鎮衛將軍陳瑞文,三人一桌,各自有佳人再測,堂中有冰鑑嫋嫋升煙,兩個女子在那咿咿呀呀的唱戲。

  快活之餘的賈赦不免有點心神不寧,今日請客的陳瑞文笑著調侃道:“怎麼,這穿上衣服女校書不能吸引恩侯兄的關注?”邊上的馬尚聽了頓時猥瑣的笑了起來,默契的配合道:“老陳不厚道,今日是縣試放榜,恩侯兄的愛子賈璉參加了縣試。”

  “要我說,恩侯家的公子就該進國子監,讀個三五年的,花點錢就能從國子監畢業。到時候想接著考舉人也不是不行。”陳瑞文的話聽著是為賈璉考慮,實則不是那麼一回事。

  太祖年間,國子監的學歷能被當做一回事,如今的國子監學歷被稱作雜流。何為正道?你就得從縣試開始,一路殺到進士,這就叫科舉正途。

  這種風氣還真不是文官刻意營造出來的,而是國子監的勳貴子弟們不爭氣,文臣順著這條線索,慢慢的營造出來的潛規則。

  還有就是太上皇當政期間,也在慢慢的壓制四王八公為首的老舊權貴。刻意的扶持文臣。你想啊,這朝堂之上,三年一屆科舉,本朝近百年的時間,四王八公就那麼些個,文臣卻是三年出百來個進士。當然也有武進士,奈何這些武進士被舊權貴打發到邊軍之中。

  長隨進來,在賈赦耳邊一陣低語之後,賈赦的臉上瞬間神采照人,衝兩位抱手道:“犬子僥倖過了縣試,我得回去看看。”

  說著賈赦急匆匆的走人,剩下兩位面面相覷,好一陣陳瑞文才道:“我說馬兄,伱不是說賈璉考砸了麼?我這還準備了下一場,要在賭桌上把開銷贏回來。”

  馬尚身材高大,卻面色白皙,此刻聽了臉色不免更白了一份,不敢相信的喃喃道:“不應該啊!進場那會賈璉就得罪了王縣令,出場那會也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哼哼,你看賈恩侯那得意的樣子,這廝生了個好兒子,不行,我得回去收拾家裡不學好的兔崽子。”陳瑞文說著起身要走,馬尚趕緊抓住他的衣袖:“幹啥?你兒子是學武的。你家祖上可沒做過京營節度使。”

  言下之意,皇位對於陳家的猜忌之心不重,陳家的孩子還是能在軍中廝混的。

  “算了,看不成笑話就散了,別把自己變成笑話。”陳瑞文說著起身就走。

  有一陣沒見著張廷恩了,心裡卻沒有多想見他的意思,可惜賈璉不能不來。天地君親師,這老師的帽子戴上了,想摘下來也行,代價是名聲醜掉。

  張廷恩這個人名聲本來不錯的,但最近他的名聲在官場上變的不那麼好了。

  “媚上佞臣”這個帽子有御史給他扣上了,這還僅僅是開胃菜,如果他不改變的話,後續的帽子更多。比如“酷吏”!

  官員們攻擊皇帝的膽子是沒有的,攻擊為皇帝辦事的官員的膽子卻很大。

  宅子是御賜的,這一帶住著不少高品級官員。一路走來街上很乾淨,唯獨走到張宅前時發生了變化,門口撒了一地的爛菜葉和臭雞蛋殼,門房老者正在不緊不慢的打掃。

  臭雞蛋的味道令人作嘔,感覺並不比考棚裡的旱廁好多少,賈璉只能拿出手絹捂著口鼻。

  老者看見賈璉時停下抱手道:“賈少爺來了,老爺病了,您去勸一勸他多休息。”

  老者的目光諔瑤狭艘稽c點祈求。賈璉趕緊躬身回禮:“您老客氣。”

  張廷恩在書房裡奮筆疾書,一份新的奏摺剛寫完擱筆,門簾子挑開,身邊的老僕進來道:“老爺,榮國府的賈少爺來了。”

  張廷恩扭頭道:“請他進來。”賈璉聞聲入內,衝張廷恩躬身抱手:“學生見過老師。”

  “我一份戶部無錢,奏請催欠的摺子上去後,如今成了朝廷里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你怎麼不避著點,還敢送上門來。”張廷恩居然還能用輕鬆的語氣調侃,心理防線很強大。

  “學生這不是還沒做官麼?”賈璉沒有正面回答,張廷恩笑罵:“小滑頭,縣試過了?”

  “剛放的榜,縣試第四名。前四名都出自青雲書院。”賈璉態度恭敬的回答,絲毫沒有因為張廷恩現在是眾矢之的而有半點懈怠。

  張廷恩滿意的笑了笑,指著面前的奏摺:“要不要看看?”

  賈璉果斷地搖頭:“不看,你這奏摺肯定是請旨限期清欠,不能及時還上者以貪腐論罪。非如此,清欠之事不能順利推動。”

  張廷恩聽了楞了一下才道:“何以見得?”

  賈璉正色道:“世間最難的事情之一,便是把口袋裡的錢掏出來。所謂斷人財路,殺人父母。這滿朝文武,有的是真還不上,有的是刻意哭窮,搏一個法不責眾,把欠賬賴掉。左右是國庫的錢,當初借的時候沒人攔著,如今哪個想帶頭還,無數人攔著。”

  “你的意思,這錢按照滿朝文武的意思,最好是一個不了了之咯?”張廷恩聽著語氣變得的沉重了起來,其實他心裡看的比誰都明白,不然也不能上這份摺子。

  賈璉沉默不語,張廷恩見狀嘆息道:“那你還敢登門?”

  賈璉苦著一張臉道:“先生,這不是已經登門了麼?世上也沒處買後悔藥不是?”

  話是這麼說的,但張廷恩肯定不能這麼理解,這小猴子根本沒有看著那麼老實,肯定是權衡過利弊才來這一趟的。畢竟出身榮國府,接觸到的資訊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此番清欠,四王八公可算是重災區,你這舉動,目的不純啊。”張廷恩一針見血,賈璉也不作偽道:“太上皇執政以寬,今上則必用嚴。學生年幼,家中的事情做不得主,然則這錢肯定是要還的,尤其是四王八公同氣連枝,欠的錢更要還。”

  “你都說了年幼,想把賈府摘出來可不容易。再者,你如何斷定今上執政用嚴?”張廷恩明白了賈璉的意思,只是怎麼都想不明白,區區一個少年,如何看的出今上的執政風格。

  賈璉聽到這個反問時,臉都綠了,連連搖頭:“老師這是送命題,學生答不了。”

  本來生病略感身體不適的張廷恩聽到這個答案,頓時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

  怎麼回答?沒法回答。太上皇那個皇位怎麼來的?很可能要追溯到太祖是怎麼死的。

  稍微有點見識的都知道,太祖一介布衣得天下,在位期間行士紳一體納糧,攤丁入畝的政策,起居注的記載是太祖偶感風寒不治。太上皇得文武群臣擁戴上位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廢除了這條政策。甚至這官員從戶部借錢的事情,都是太上皇默許並縱容的結果。

  要知道,太上皇還沒死呢,賈璉怎麼敢碰這個問題,即便是二人獨對,也不敢啊。

  由此張廷恩斷定,這個學生可不是什麼無知小兒,他心裡什麼都看的明明白白的。

  十四歲啊,就能把問題看的如此清楚,這是妖孽啊!

  榮國府何其幸也,竟有此麒麟兒。

  有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賈璉的態度很明確,別問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縣試對你來說不難,第四名不高不低,本以為你能前三的。”張廷恩總算沒有繼續為難賈璉了,畢竟也才十四歲,隨口說起縣試的事情。

  “大興縣令對某可沒好臉色。”賈璉笑著自嘲時,張廷恩搖搖頭:“想多了,他沒必要針對你,做個樣子罷了。朝堂上的所謂文武之爭,誰當真誰傻。”

  嗯?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啊,其中還有內情?

  “文武對立是太上皇時壓制舊勳貴的手段,其中根源你即便不知道也別打聽。哼哼,太上皇以寬和著稱,聽聽就好了。做臣子的有臣子的志向,卻不得不依靠皇權來實現。”

  大周朝的現狀,賈璉不知道,但看著意思肯定是好不了的,張廷恩這種士大夫是有家國情懷的,是想透過個人的努力,做一番事業的。求的就是一個青史留名。

  賈璉明顯沒有這麼高的人生目標,如果可以躺著榮華富貴一生,肯定不會去奮鬥。

  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了,能做的事情不多。即便你是皇帝,也有很多事情只能看著。

  面對張廷恩的嘆息,賈璉無話可說,這真的是無解的問題。從秦始皇開始到現在,皇權一直在做的就是集權以及平衡朝局。任何思想、學術、人才,能不能為我所用,才是皇權考慮的問題。任何智商及格的人坐在那個位置上,首先考慮的都是寶座穩不穩。

  當今承輝帝和張廷恩面對的問題不復雜,但得罪人,得罪很多人。

  “好了,你回去吧,以後別來了。”張廷恩想明白了,這種事情拉上賈璉這個孩子太虧心了。更別說出身勳貴的賈璉,沒準在某個關鍵的節點背刺一下。

  “老師保重,學生下次再來。”賈璉沒說今後一刀兩斷,畢竟他還是要混朝廷的,千萬不要賭當今皇帝是個大度的人,當皇帝的最不可信了。

  萬一張廷恩因為清欠的事情沒了(病死或累死),賈璉這個學生不照面,不得被皇帝記一輩子啊。沒等賈璉出門呢,門口一個內侍進來,兩人差點撞一起。

  賈璉趕緊側身讓開,微微躬身抱手:“抱歉,我沒注意。”

  內絲手裡的拂塵一揮,打量了賈璉一眼,表情淡漠,沒看賈璉,倒是對著張廷恩尖著嗓子說話:“陛下命太醫來給張先生瞧病。”

第30章 我還是個孩子

  內侍後面有個老者和隨從,隨從拎著藥箱,賈璉讓開,三人進來,院子裡還有四個護衛。看穿戴,應該是皇帝派來的侍衛。

  張廷恩身邊只有一個老僕,唯恐招待不過來,賈璉趕緊去找老僕,親自動手泡茶端進去。

  書房裡老太醫已經悦}完畢,正在對張廷恩交代病情:“問題不大,一副小柴胡湯,吃三天就能好。”說著動手寫藥方,賈璉默默的奉上茶水,張廷恩笑而不語,看著他忙前忙後。

  等太醫看好病,內侍起身告辭時,賈璉還給送到門口,臨了掏出一錠銀子遞過去:“為了老師的病,您受累走一趟,一點茶水錢,不成敬意。”

  內侍頗為意外的看一眼賈璉,收下銀子笑道:“你是張大人的學生?”

  “是,在下賈璉,正是張先生不成器的弟子。”賈璉態度非常的低調,內侍也沒想到他能是榮國府爵位的繼承人。

  倒是那個太醫面露驚愕之色,開口提醒內侍:“原來是一品將軍的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內侍聽了臉色一變,收起臉上的倨傲之色,微微躬身,陪笑道:“謝您的賞。”

  賈璉表情不變,身段依舊非常低,笑道:“您客氣。”說著拿過隨從手裡的藥箱:“我送老先生上車。”

  等老太醫上了車之後,果然看見藥箱裡多了一錠銀子。

  侍衛那邊,小安也送出一錠銀子,賈璉可謂面面俱到了,目送馬車遠去時,心口一陣微微的疼,感覺心在流血。這些日子生吃相容攢下的銀子,這一下就出去三十兩。回頭不知道怎麼跟桂香交代,哎,小管家婆大概是要跳腳的。

  不行,得想法子從公中撈回來,回點血。

  賈璉轉身準備打招呼走人,張廷恩已經出來了,站在院內衝賈璉笑道:“這是破財了,肉疼麼?”賈璉聽了面不改色道:“看您說的,我還能差這點銀子?”

  不管心裡怎麼想的,嘴上必須撐住。

  張廷恩聽著哈哈大笑,接著一陣咳嗽,賈璉趕緊上前給他順氣,捂著嘴的張廷恩好一陣才緩和,拍拍賈璉的手道:“真不敢相信你是賈恩侯的崽,有你在,榮國府敗不了。”

  賈璉搖搖頭:“您可別這麼說,榮國府的未來我心裡都沒底。即便這科舉之路,也未必能走的順暢。”張廷恩聽了忍不住點點頭:“那倒是,回頭今上別給伱也蔭一個小官。”

  賈璉的臉一下就黑了,這位張先生是知道一點什麼的,說的也是,兩朝官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