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冷庸頭上的汗刷的一下,又開始密集的冒出來了,猶豫一會,咬咬牙,去拿賬本了。
沒一會,這位把賬本送來了,厚厚好幾本,一大摞子呢。
賈璉不緊不慢的開始一本一本的看過去,一頁一頁的慢慢的翻,站在一邊的冷庸,身子在哆嗦。賈璉輕描淡寫的瞟他一眼,彷彿沒聽到他牙齒打架的聲音,繼續低頭看賬本。
只看了一本總賬,賈璉就沉著臉,輕輕的把賬本往桌子上一丟。
“衙門賬戶上的銀子,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一萬兩,開始不足,是本官找戶部補足的。我不在這幾個月,這裡的俸祿是一文錢都沒拿,如今這賬上就剩下三錢銀子,沒記錯的話,戶部每個月都會撥款發俸祿。也就是說,按照這賬本上的說法,庫房裡應該有價值一萬兩的貨才對吧?走,去庫房看一看!”
冷庸噗通跪下了,口中哀求:“大人,您還是看看細分賬目,下官給您找出來,您慢慢看。”手忙腳亂的翻出一本賬,冷庸雙手奉上。
賈璉悻悻的接過開啟仔細看了起來,大的開支一共兩筆,一個是工部借走了五千兩,一個是內務府借走了三千兩,剩下的賬目全是亂七八糟的支出,公務支出二百兩,備註是採購紙筆。其他各種花樣,比如說消暑費等等。
反正這衙門成立不過半年,一萬兩銀子全都糟蹋乾淨,什麼研究成果都沒有。
賈璉沉默的看著賬本,這時候,外面陸續有官員來到,全都在院子裡,不敢進來。
第245章 批一層道德外衣
天氣不好,又悶又熱,似乎預兆著一場狂風暴雨。
走出辦公室的賈璉,站在臺階上看著院子裡的官員們,露出痛苦的表情。
“研發司是怎麼來的?不論各位知道不知道,在下都要解釋一遍,免得不教而誅。”
開場白有點嚇人,主要還是賈璉這個人在京城的官員群體,實在是臭名昭著。
一個不貪贓枉法,工作踏實肯幹的人,卻被冠以臭名昭著,可見當下京城的環境。
現場官員滿頭大汗者有之,故作鎮定者有之,直接腿軟需扶著同伴者有之。
自己幹了啥事情,在場官員心裡最清楚。如果是別的衙門,可能水花都不會有一點。官官相護這個詞,不是說來聽聽的,是真的在踐行的。
大周依舊是舉人才有做官的資格,恩科之外,平均每三年出一千多個舉人,一百五十個進士。這點人放在全國破億的人口裡頭,可謂鳳毛麟角。
這些人一旦進入官場後,很自然的維護集體的利益,大周的法律,舉人可以免徭役及四百畝的田賦。其家人亦受庇護。為了逃避徭役田賦,鄉人多有託產於舉人者,甚至自賣為奴。
徭役是什麼,通俗的講,自帶乾糧給官府幹活。由於每個朝代的甚至一個朝代不同時期的徭役待遇都有不同,細分一點,不同官員給出的待遇都不一樣。大周朝對於徭役的規定,每日都有一定糧食的供給,因為乾的多為重體力活。為何如此百姓還要逃避呢?
一者,家中男丁服徭役,留在家裡的婦孺老弱容易受到欺負,其次,邭獠缓糜鲆娯澒倭耍憔偷米詭Z了。不是朝廷沒撥糧食,而是被貪墨了。百姓沒有向上發生的渠道,想出縣境,一個路引就能讓你寸步難行。
說這些,就是想解釋一點,官員在這個時代的待遇,同時證明社會精英們的良知並不具備優越性,不會因為他們讀書多高人一等的待遇而有所改善,每個人都飽讀詩書,但是卻沒幾個人按照聖賢的道理去做事。
賈璉簡單的說了一下,這個研發司的由來,大概意思就是,因為研發了新式火銃,陛下下旨,保留當初參與人員,成立一個單獨的部門,研發武備。
“陛下的苦心孤詣,各位同僚似乎並不理解。本官看了花名冊,主事六人,全為兼職,往下七到九品的官員,一百零三人,兼職並出現者不過區區十餘人,餘者皆為只拿俸祿不露面。工部、內務府、戶部,三衙門就是這麼為陛下辦事的?一個新設的衙門,變成一個吃空餉的地方?本官心裡清楚,如果沒點底氣,是不敢到這裡來吃空餉的。”
一番話說完,場內氣氛越發的壓抑,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在眾人看來,賈璉是個極其不守規矩的人,這都是臺下的話,你怎麼拿到檯面上來講呢?
但有的人就是能打破規矩,不受規矩限制。
賈璉說,巧了,我就是不受規矩約束的人。
這些人有吃空餉的勇氣,有背後造謠中傷的勇氣,卻沒有哪怕一個人站出來對抗賈璉。
為此,賈璉深感悲哀,還以為能跳出來幾個敢於對線的猛士。
“行了,本官的話說完了,接下來該怎麼做,各位回去仔細想想,明日希望看到各位的答覆。最後強調兩點,研發司賬戶上借出去的錢,明日午時必須全部歸位。今後這研發司,只要我在京城一天,就會到此坐鎮,各位,請自重。說真的,本官實在不想撕破臉。”
賈璉話說完了,卻一個動彈的人都沒有,對此賈璉默默的環視一圈後,轉身回了辦公室。
等門關上了,現場的官員們才集體散去,說話的聲音也漸漸的大聲。
各種議論紛紛,當面不敢說話,現在膽子不小。
窗戶突然開啟,露出賈璉的臉,衝著眾人吼:“滾!”
如同獅吼功一般,眾人狼狽不堪的逃散,鞋子都跑丟了好幾只。
伴隨著怒吼的是一連串的驚雷聲,隨後微風襲來,進而是狂風呼嘯,豆大的雨點落在地上,從稀疏很快到密集,最終將京城徽衷诿C5挠觎F之中。
雨下的很大,但賈璉卻沒有留在屋內,第一時間讓人弄來蓑衣斗笠,穿戴整齊後舉著一把傘,步行回了五城兵馬司。這個時候,賈璉午飯都沒吃,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雨太大了,雨傘蓑衣也不能擋住風雨的侵襲,回到五城兵馬司時,賈璉的鞋子和官袍的下襬溼透了,站在堂上沒一會腳下形成了一個水圈。
當值的御史們紛紛來到,好奇於賈璉此刻的到來,正常情況不是該待著避雨麼?
賈璉指著外面對眾人道:“雨太大了,一定會造成內澇的。五城兵馬司平日裡沒少收錢,到了該幹活的時候,不能往後退。辛苦各位,回去準備一下,讓所有人都準備好了,雨停之後,全部上街,清理內澇造成的衛生問題。最後強調一點,多準備生石灰,積水的地方撒上生石灰,邊邊角角的也要撒。告訴各位官兵,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殺死病氣。因為內澇會將藏於陰溝內的病氣帶出來,就按照這個要求去準備吧。”
如果說,整個京城哪個衙門最有戰鬥力,無疑就是五城兵馬司了。原因很簡單,待遇好,上司不作妖,只要好好幹活,生活水平能有保證。
暴雨下了一個時辰,對於年初至今下雨不多的京城是非常解渴的一場大雨。地勢低窪處的人家,多為普通百姓,內澇首先是衝著這些人家來的。很多人看著屋內的積水,只能用盆往外舀水,用一切辦法,堵住門檻,避免進水。
但是怎麼說呢,天地之威,自然偉力面前,個體的力量的太過單薄了。
雨剛剛變小,整個京城的人就看見了一副奇景,五城兵馬司上萬人出動,地勢低窪處踩著沒到膝蓋處的積水,穿行於大街小巷,架起龍骨水車抽水排澇,及時清理漂浮的垃圾,風雨中倒下的樹木,裝車咦摺_@在往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因為往年只要有內澇,首先得到清理的一定是城西,然後是城東,城南城北是不要下想的。普通百姓只能靠自己,鄰里之間的互相幫助,應對自然帶來的破壞。
今天不一樣了,所有人都看到了,五城兵馬司的人抬著水車,推著車子,到處奔忙。
只要是有內澇積水的地方,就一定能看見五城兵馬司的旗號。
一開始還有人說,他們收錢了。但普通人不這麼想,收錢那也是收了有錢人的錢。普通百姓的聚集地,頂多就是強制一些衛生要求,一文錢都沒收的,最多讓你出點力氣。
官府都動了,普通百姓心裡是有桿秤的,尤其是他們看見了賈璉這個小公爺狀元公和御史們,穿著蓑衣在踩水而行時,無數自掃門前雪的百姓拿著傢伙走出家門,給五城兵馬司的人幫忙。小雨還在繼續下著,但卻絲毫不能阻擋百姓的熱情。排澇,清理垃圾,一直到天完全黑了,眾人才漸漸的散去。五城兵馬司的人打著火把和燈唬钺岢冯x。
次日一早,五城兵馬司的人再次出動,積水處撒石灰,墊土,清掃街道。
老爺們自然是不會動一下的,普通百姓卻再次響應,紛紛上街,幫忙幹活。
在百姓的交口稱讚聲中,五城兵馬司上下的自豪感達到了巔峰,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詭異的是,整個京城的官場,對於五城兵馬司的所作所為,並無一詞。
直接無視了!
以前還會有人跳出來說五城兵馬司在京城橫行霸道,巧立名目斂財。
這一次,真就是當這個衙門不存在了。
更有趣的時,酒肆茶樓裡,平日一些混蛋的衙內們,紛紛誇讚五城兵馬司的舉動,豎起大拇指就一個字“真爺們!”
從朝廷到市井,一件事情如同一面照妖鏡,將無數的醜陋展示在人們的面前。
對此現象,賈璉的心思也很簡單,我管你們怎麼想,我升官發財又不靠你們。
從做官的角度講呢,賈璉身上發生的事情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另類,不合群,在大周的官場上,從來都不是什麼好詞。私底下一些更難聽的評價多了,什麼媚上奸佞,殘害同僚,欺辱士紳,等等。
暴雨帶來的內澇,因為及時的處置,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雨停後京城日常生活很快恢復正常,人們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最多抱怨幾句老天爺不公!沒有人因為自然災害,停下生活的腳步。不是不想停,而是不能停,停下一家老小吃啥?
研發司,賈璉一早就坐在堂前,默默的看著外面的院子。
第一個官員走進來,放下一份辭呈後,抱手告辭。接著陸陸續續又進來很多人。
賈璉面前的桌子上,辭呈漸漸的變厚。
辭呈的內容很簡單,本人不適應研發工作,特此請辭,望準為荷。
有識趣的人,就有不識趣的人。
研發司發生的事情,承輝帝其實知道的更早,他就是單純的想看看賈璉會如何處置,所以才提醒這廝,回去看看。龍禁尉的人一直盯著研發司的一舉一動,隨時上報。
裘世安一邊伺候承輝帝用午飯,一邊低聲彙報,作為下飯菜,承輝帝喜歡聽這個,也得特別有趣,正如五城兵馬司幹了好大的事情,官場上卻一聲不發一般。
“一上午,賈璉收到了八十九份辭呈,工部借走的銀子也還上了。內務府那邊一時半會沒動靜,近百人吃空餉,小公爺得罪的人可海了,斷人財路殺人父母呢。”
“好些個官都是捐的散官,全都是內務府、戶部、工部官員的親戚。奴婢多一句嘴,工部那邊,這筆賬可算不到潘大人頭上。”
承輝帝放下筷子:“朕有那麼昏庸麼?多嘴!繼續說。”
裘世安笑嘻嘻的輕輕抽幾下自己的臉,然後繼續,這次說起的是各衙門內的議論。
集體的集火針對兩個衙門,一個是京營,這是吃空餉的重災區,其次是龍禁尉,五百兩銀子賣一個位子,領俸祿的時候去一下的人,那真是多了去了。這個問題,夏守忠最有發言權。但這事情怎麼說呢?文官集團是不會拿到桌面上說的。
是文官們善良麼?非也,是不敢。
太上皇當政四十五年,龍禁尉的權利就被削弱了四十五年。文官們是樂見龍禁尉吃空餉的,如果不是這一次事情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這點當初妥協的成年破事,是不會拿出來說的。就算是有人說了,也會被同僚第一時間制止,京營可以說,龍禁尉不行。
這是一種默契。
好不容易聯合勳貴集團才按下去的龍禁尉,可不敢讓它再次抬頭。就讓龍禁尉腐爛下去,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
至於說京營為何能拿出來說,那還要問麼?文官幹武官,那還要理由?
陛下要整頓京營的心思,但凡有點腦子人都看的出來,為何整頓不能由兵部主導呢?
透過現象看本質,事情無非就是利益之爭。
只不過現在掩飾的很好,說話前都要先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說穿了,從百家爭鳴開始,兩漢的道、法、儒之爭,爭的就是話語權,因為話語權等於解釋權+分配權。這套邏輯,放在現代也很好用,明明是從你身上吸血,還要說你野蠻落後,或者說伱違反了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
世界上很多國家都跪下了,任憑趴在身上的吸血鬼大快朵頤,還要背上一個落後的名聲。因為你落後,才被吸血被收割。這邏輯多玄妙啊,我就搞不懂了,落後與被吸血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絡麼?歐洲不落後吧?好幾個發達國家呢,不照樣被吸血麼?
不肯徹底跪下的國家,都要被扣上道德負面名聲!
丟開那套邏輯,看問題的本質,打你,肢解你,最本源的原因,是因為你具備了足以威脅所謂燈塔的底子。包括,人口,面積,資源,等等因素。
就一個目的,不讓你有變強大的機會,徹底的肢解你。
強盜邏輯,披上一層道德的皮而已。
花名冊上的名字,一個一個的被打勾,最後還有不足兩位數的八個人,屬於不識趣的,從來沒有到研發司照過面的主。這幾個名字,非常的有趣。其中有三個姓周的!
第246章 你開口求我啊
賈璉知道,很多人在等著看他的笑話,你不是清正廉明麼?
現在這三位姓周的,你會怎麼處理呢?萬一賈璉慫了,那就必將成為下一波被集火的目標。關鍵這個時機也很微妙,還有半個月,就是太上皇的六十八歲大壽。
此刻的京城裡,幾乎每一天都有外地的督撫或帶兵的將軍進京。
研發司正在發生的事情,都不用賈璉自己宣傳,有的是人主動宣傳,這可不是五城兵馬司治理內澇的美名,官員們默契的當著什麼都沒發生。這是你賈璉治理研發司吃空餉呢。你若不公,不能平等的對待每一個人,那就別怪我們集火你了。
進宮告狀這麼低階的手段,賈璉當然是不會去做的。尤其是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
賈璉藉口有公事,找到了鴻臚寺,法蘭西使團正在收拾行李,準備返回。
經過這段時間的瞭解,賈璉發現一個事情,那就是承輝帝對於歐洲的情況並不是一無所知。實際上承輝帝一直在積極的瞭解外面的世界,也知道這個時代的歐洲列強在幹啥。也許這才是承輝帝同意改善水師現狀的內生動力吧。
不然呢?守在家門口等著歐洲人來送錢,它不香麼?
這個時期的歐洲人看塞力斯人是帶著美顏濾鏡的,歐洲那些大家們,言必稱塞力斯如何。將東方的大國想象成一個夢中情國。真實歷史上,英國使團來訪時,將所有對歐洲人保密的好東西都帶來了,就像一頭舔狗,想要證明自己也是個文明國家,配得上“我大清”。
就這麼一下,英國人看清楚了大清的底褲顏色。
必須客觀公正的說一句,清朝統治者防漢為先的國策,對文化思想科技等等進行全面扼殺,對內移愚民政策殘忍鎮壓的統治,是近代一個多世紀中華民族苦難歲月的元兇。那一部雍正大劇,也不知道出於何種因素,各種洗白美化,與真實歷史也大相徑庭。
雍正的所謂改革,也不是那麼徹底,不過是從王安石那裡學了點零碎,這個問題要展開說,幾天幾夜說不完,就不贅述了。
說到洗白美化,我覺得還是因為國際大環境和道統的因素。嗯,那段時期比較特殊,很多年輕人不知道,發生了很多事情。
雍正到底是個啥人呢,我倒是覺得,早起的武俠小說裡的一些粘杆處特務的描述,那種昨夜大臣打葉子牌掉一張牌的記載,更接近真相。如果看過二月河小說的讀者,也知道電視劇其實改的很厲害,一些倫常的情節也刪掉了。
賈璉必須慶幸這個時空是大周,儘管官方還是用了理學和八股,但也不完全排斥其他,沒有搞出文字獄。某種程度上來講,皇帝都差不多,朱元璋就改了《孟子》,搞刪減版。
這個大家知道一下就行了,總之要明白一個道理,皇帝政策,一定是出於穩固統治的目的。越是開國皇帝,越是如此。後來的皇帝,往往因為不瞭解實際情況,推出的政策結果往往與初衷背道而馳,這就是所謂的不接地氣了。
這個時候再看太上皇當政期間的一些舉措,是不接地氣麼?
真不是,其實他很清楚實際情況,但為了坐穩皇位,他選擇了最容易見效最快的辦法,就是以利益收買食利J級,至於隱患和長期的後果,哪裡顧得上呢?先顧眼前再說。
國家的長遠利益,往往都被滯後的根源,就在與家天下的皇帝,優先考慮的一定是位子。
從這點看,承輝帝算是一個不錯的明君了。
李亨最近無所事事,甚至有點焦慮的等待皇帝對於他那份奏摺的判決。
也許是因為太上皇出么蛾子,最近承輝帝也顧不上這個事情,搞的李亨只能焦慮等待。
得知賈璉來訪,李亨自然坐不住了,丟下一干鴻臚寺的官員,興沖沖的出來迎接。
看著衝在前面,以及後面跟著的一群鴻臚寺官員,賈璉表情沉重的當面責備:“殿下乃親王,人前怎可折節?致臣失禮?”
李亨聽了立刻冷靜,當即站立拱手:“孤心有不解之事,問策賈大人,故而急了!”
看著跟上的官員們,賈璉飛快的對李亨眨眼,然後才依著禮數見過,一起入內。
因為有臨時差遣的緣故,賈璉來鴻臚寺也是光明正大的。鴻臚寺官員也看出來李亨的無聊,沒覺得這親王多麼的禮賢下士,無非就是指望賈璉將他救出這不能不來的無聊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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