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賈璉聽到這話,立刻接過去:“陛下,治軍先治將,應設水師學堂,培養軍官。臣還是那句話,官方辦的學堂,成績優秀者,陛下接見,並授天子門生之榮譽及相應待遇。”
承輝帝對這個建議很有興趣,正色問:“可有具體章程?”
如何辦學賈璉不是內行,但總能說個一二三的。這麼好的機會,不能錯過了,稍稍組織了一下思路之後,開口道:“現有水師明顯不適合遠航,更別提作戰了。首要的問題,是走出去,派人赴西洋學習。人選問題,可以面向社會招生,不限功名,只要讀書識字,算學及格即可。當今的科舉中,總能找到一些願意冒險搏一搏的人。待學成歸來,一部分可為水師將佐,一部分可為學堂教官。總之一點,朝廷應明示,願意出海學習者,歸來授實缺官。”
聽到歸來授官的說法,承輝帝眉頭緊皺,畢竟現在大周,官員等在實缺的上千人呢。如果真這麼幹了,下面是人不得鬧起來麼?
好在賈璉道:“授官也是水師範圍內,不會與現在每天等在吏部門口的官員衝突。無論如何,大周都到了必須做出改變的時候了,否則,下一個治亂迴圈,也就是一百年的事情。”
“此事,你回去擬個章程,朕在內閣會議上先提個頭,看看閣臣們的反應。”
承輝帝有心興水師,但派人出去學習這個事情,還是需要嚴肅對待,認真考慮的。
賈璉又接了個臨時的差事,這次邭獠诲e,法國使團沒走呢。
出了宮的賈璉,回家的路上被王仁攔住了:“妹夫,大伯有請。”
這段時間被關家裡的王仁,等於坐牢。閉門讀書,他要是能讀書,那還等到現在?
唯一的好訊息,王仁的媳婦懷上了,添丁有望。
“怎麼不見王義?”賈璉尋思,按說不該是王義來堵自己麼?
“別提了,他比我還憋的狠,這不放出來就去了城東。說是要在春香樓住三天。”
賈璉跟著往王家去,聽到這話忍不住吐槽:“這名字有點俗啊。”
“嗨,這是新開的青樓,裡頭的姑娘都是朝鮮來的。主打的就是一個異域風情。京城的爺們,圖的就是一個新鮮。最近生意可火了,要不是妹夫鐵腕壓制,為了爭姑娘,早打起來了。我說,回頭妹夫遇見了自己人,別抓進學習班啊。”
提到學習班,賈璉倒是很好奇的看看王仁道:“不對啊,這學習班也沒抓你啊。”
“那是不抓麼?有兩回是我跑的快!按說,就算跑了,也該被抓回去,應該是下面的人知道你我的關係,所以放過了我。”王仁倒是很有數,說了大實話。
“對了,說到異域風情,按說西域女子更有特色,為何不見有人辦一個?”
賈璉對於風月場的事情,還是很有興趣的,我可以不去,但要懂一點。
“誰說沒有的,只不過辦倒了,也就是一個月前的事情。”王仁明顯是行家裡手,說起其中的道道,可謂門清。聽的說法,這家主打西域風的青樓存在很久了,只是因為風格過於粗狂,導致讀書人去一次,往往就沒下一次了,讀書人去的少,名氣就不算太大。
儘管如此,異域風情還是吸引了很多沒嘗過鮮的客人,生意一直都算不錯的。一個月前,這家店突然就宣佈關門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稀裡糊塗的就停業了,姑娘也不知道去哪了。說起這個西域風情,王仁還頗為遺憾道;“就是體毛多了點,味道大了點,其他還好。”
話題越聊越歪了,好在到了王家,意猶未盡的王仁才作罷。
王子騰一看只有王仁跟著回來了,平靜的瞥一眼,王仁頓時瑟瑟發抖,不打自招:“大伯,真不是我,是義哥兒在家裡憋狠了,非要出去耍。”
賈璉笑著上前見禮之餘,關說了一句:“關了好些天,出去散散心也好,憋壞了要出事。”
王子騰這才放過道:“去把他找回來,找不回來,你也別回來,在外頭自己做了斷。”
王仁頓時抱頭鼠竄,不敢多留。王子騰見狀不禁嘆息道;“家門不幸!”
賈璉笑道:“都是要做武將的,沒必要那麼規矩。”
王子騰平靜的看看賈璉,那意思很明顯了,跟你沒法比,是拿你做比較呢。
對此,賈璉立刻轉移話題:“大伯有何示下?”
王子騰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領著他去了書房,關上門之後才正色問:“陛下賜我安南侯,倒是好理解,只是為何還要兼水師總統制?你對陛下比較瞭解,判斷一下陛下的意思。”
賈璉對此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做出了沉思狀,花了差不多十分鐘時間,王子騰很有耐心的等著。總算是賈璉開口道:“大周的問題很多,尤其是國內太平了一百多年,人口增加的很快,土地兼併卻日漸嚴重。陛下問策於下,有臣子建議,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然則,朝廷連官員的欠款都收不上來,此策如何可行?當下朝廷的格局,大伯心知肚明。此策只能放下,但問題不能不解決,解決不了,也要緩解。這其中,鄖陽民變歷時兩年,給陛下造成了巨大的影響。勳貴不能動,士紳不能動,怎麼破?”
王子騰聽罷頓時微微頷首:“太上皇在一日,陛下就不會有太大的動作,頂多就是兩江那樣,殺幾個辦事不力的官員,逼著士紳把欠稅交齊了。如此,不動根本,江南士紳鬧一陣子不見朝廷軟化,其他各省計程車紳看熱鬧,沒有落井下石就不錯了,自然也就鬧不長。”
賈璉進一步補充:“欠款是太上皇在位期間借出去的,欠錢的官員和士紳們,可不是盼著朝廷就此作罷麼?陛下投鼠忌器啊!當時大伯不在京,戶部的庫房裡空的耗子見了都落淚,為了籌集西域平叛的軍費,陛下只能想各種辦法。寅吃卯糧,鑄銀幣,開設銀行,都是由此而來。鑄幣稅加上民間銀行的保證金,才算是把西域平叛的窟窿填上了。”
王子騰若有所思道:“如此說來,陛下興水師,意在從海外獲得土地,轉移人口?只是為何捨近求遠,遼東雖寒,卻也不是不能住人,大片未開荒的土地,至少能容納數百萬移民。”
賈璉看著他笑而不語,其實賈璉也不知道為何,只能故作高深。
王子騰很快就自己想明白了,一拍大腿道:“明白了,遼東苦寒之地民風彪悍,昔日太祖賜田多在遼東,導致遼東勳貴勢力盤根錯節,一旦大力開發遼東,但凡出了個人傑,將各方力量整合起來,距離直隸不過一個山海關的遼東,隨時可能殺進關內,威脅京畿。太上皇年間就開始限制遼東移民,如今偌大遼東,人口不足千萬。”
賈璉卻搖搖頭道:“還有一點,個別勳貴與遼東軍頭沆瀣一氣,阻撓民間移民遼東。如此,可獨佔遼東之利,肥數家之庫。”
“你直接說是東平郡王即可,我知道伱與他家有矛盾。”王子騰忍不住笑了。
賈璉搖搖頭:“不是我與他家有矛盾,阻撓移民遼東沒有文官的配合,辦不到。這是一個利益集團,非常的龐大。我甚至懷疑過,是不是有老忠義王的影響。如果猜對了,太上皇沒準也在裡面摻和了一手。遼東沒去過,不敢亂說。”
“文官的配合,老忠義親王?嗯,很有可能。方白衣執政多年,門生故吏遍佈朝野,他又是太上皇留下的輔政大臣。如此看來,不僅僅是遼東之利的問題了。”王子騰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其實對於一些事情,早有自己的猜測,今天與賈璉一番交流,清晰了很多。
賈璉還真不是胡說八道,真就是從賈珍的事情上,推測了一些方向。偌大的遼東,區區一家東平郡王,怎麼可能獨吞其中的利益,肯定是很多人在分食的。即便是賈家,在遼東也有農莊,每年進項就是五六千兩之間。
賈璉判斷,王子騰應該沒有盡言,有很多東西沒說。只不過家裡的便宜老子未必知道早先的一些賈家的佈局,原著裡沒提,不等於賈家最初一代沒做。假定賈家在遼東的佈置廢掉了,別的家族麼?否則為何,太上皇年間一直在努力的打壓四王八公。
從賈赦處得知,四王八公真正最鼎盛的時候,就是賈代善那一代人,四王八公鼎力支援太上皇登基,那時候賈家的風光,哪裡是如今可比的?不然賈赦就不會是一品將軍了,你看賈珍,低一輩卻掉三品去了。
還有,針對賈珍的事情,賈璉鬧了兩次,東平郡王那邊都很快的服軟,該賠錢就賠錢,一點都不帶猶豫的。真是錢多的沒地方花嗎?肯定是有不願意讓人看到的事情嘛。
這些事情王子騰知道不知道?賈璉判斷是知道一些,只是不確定。
“如此說來,興水師只是第一步,下一步陛下應該希望我成為名副其實的安南侯。此事一旦做到了,可以說開了個好頭,今後其他勳貴,也可照此辦理。由此看來,陛下所圖極大,最好是把在京城的勳貴,都打發到窮山溝去。”王子騰說著忍不住自嘲了起來。
賈璉聽到這裡卻忍不住打斷他的話:“名副其實的安南侯,意味著王家有自己的基業了。屆時,想必心思都在安南了。依我之見,陛下是在做嘗試。真的拿下了安南,大伯也只能拖家帶口的去安南安家了。”
王子騰……。
第244章 人一走,茶就涼
名副其實的安南侯,這顆種子埋下去後,就看王子騰個人的理解了。
說實話,以王子騰的身份,去那種窮鄉僻壤稱王稱霸,實在是興趣不大。但,作為一個退路來經營呢?這個就很有吸引力了,正如當初賈家把遼東作為一個退路來經營,可惜被後來人搞的一塌糊塗,只是當做提款機來用。
京城的繁華和富貴生活,消磨了人的意志和鬥志,換成任何一個人,都很容易沉迷其中。
王家人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願意離開京城,回金陵都未必願意,何況是去安南。
具體選擇就看王子騰了,總之皇帝這個安排,實在是值得玩味。
王子騰看著賈璉很是惆悵,自己這個年齡在幹啥呢?賈家這個後起之秀,都已經能摻和到最頂層的事情裡頭去了。只能說一個人一個命吧,這就是權利結構的必然產物,越接近權利核心的人,越能獲取最高層次的資訊,起步也就越高。
送走賈璉後,王子騰心裡難以平靜,猶豫著是立刻出發去上任呢,還是等太上皇的大壽。
這個問題沒有問賈璉呢,實屬沒必要,賈璉的態度很明確了,外放!那還不是趕緊走,離開京城的漩渦越遠越好。作為王家的頂樑柱,王子騰肯定是優先考慮個人的前途,因為這不僅僅是個人的問題,而是關係到整個王家。
思來想去,還是不能走,立刻就走的話,太明顯了,不是中庸之道。
留下來又不用去賀壽現場,你就只有一個辦法,生病。
第二天賈璉就聽到了訊息,王子騰積勞成疾倒下了,皇帝派御醫去看過,給出的結論是勞累過度,傷了元氣,養兩個月就好。
嗨,這不是巧了麼?下個月太上皇就過壽了,這病的時間拿捏的很準啊。
承輝帝獲悉詳情後非常滿意,特意把正在五城兵馬司摸魚的賈璉叫去。
“最近在忙啥呢?朕聽說你每日在辦公室裡待著,悠閒的很啊。”
一開口就是一副資本家看不得打工人舒服的嘴臉,賈璉聽這話忍不住叫屈:“陛下,微臣每日勞形案牘,哪來的悠閒?一定是有人見不得微臣好,這才造謠生事。”
承輝帝有點尷尬,尤其是看到那張臉還有點青澀,忍不住咳嗽兩聲:“咳咳,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斤斤計較的,一點都不大氣。王子騰病倒了,你怎麼不去看看啊?”
“這不是要上班麼?微臣媳婦已經回去看過了,臣等休沐日再去不遲。”
承輝帝本意是想誇獎一下這廝對王子騰的工作做的不錯,一看見他那個隨時想翹班的嘴臉,就想打擊他幾句,無奈這廝年紀輕輕的,嘴巴卻厲害的緊,一點虧不肯吃,承輝帝使用未成年童工的愧疚之心散了。誇獎什麼的別提了,還要給他找點事情做心裡才舒服。
“夏守忠在金陵查清楚了,新式火銃確實是南下的神機營流出。當事人已經抓起來了,牛繼宗的請罪摺子也送到了。這裡還有一份王子騰的摺子,他將新式火銃看的很重,肯定朝廷全面換裝,並要求南下之時,帶上一批新式火銃和彈藥。”
提到新式火銃,賈璉就來勁了,畢竟他親手推動的事情,自然是要上心的。
“陛下,微臣以為,眼下還早著呢。現在的新式火銃,全靠人力,一點一點的打磨。想要形成量產,就只能堆人。微臣以為,還是想法子搞出蒸汽機,最好是從英吉利弄一臺回來,屆時可以拆開了研究。”
第一次工業革命的難度高不高?高,也不高。蒸汽機就是個手藝活,不像電氣革命那種需要自然科學的基礎理論做指導。大周現在還在玩八股文,賈璉心憂甚之。
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所以,先解決生產力進步的問題再說吧,賈璉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電器革命時代呢。一點一點的推動,一點一點的進步,這才是唯物主義思考方式,不貪快,不求大,總之要看到效果之後,民間自然跟上了。
“說到此事,工部和內務府合作的研發室,你不是在裡面兼職麼?你得上點心,下面的人都在告狀,說你一點都不沾邊。”承輝帝總算找到角度來批評賈璉了,心裡暗爽。
這次賈璉不辯解了,反而是一臉沉痛的樣子:“微臣錯了,明天就去上班。”
賈璉走了,承輝帝的得意還在延續,不過很快想到一個問題:“朕叫他來作甚的?哦,想誇獎幾句,那沒事了。豎子,禿子頭上頂不得二兩油的東西,不值得誇獎。”
賈璉的心情不好不壞,情緒穩定。只要不是去園子裡給太上皇的壽辰幫忙,那就都不是問題。太上皇非要辦壽辰,承輝帝頂著一個大大的“孝”字,只能是支援咯,甚至還撥款一百萬銀元,用於此次壽辰的開銷。
關於此事,大臣們自然是交口稱讚,太正確了,誰都不敢說不好。
但凡有個人跳出來喊一嗓子,國家用度艱難,為辦壽辰奢靡耗費,此亡國之兆也!
賈璉都要對這個人豎起大拇指,誇他是個有正確三觀的勇士。
然則一個都沒有,即便是遠在武漢三鎮的張廷恩,也上表給太上皇賀壽。
非但要上賀表,還要送壽禮。
對此,賈璉知道後,也只是默默的吐槽:這個就叫家天下!
實在是所有的美德都被玩爛了,就剩下一個孝了。
太上皇是怎麼上位的,至今都是言論禁忌,老忠義親王是怎麼壞事的,也是禁忌。
對此,只能去翻史書了,看看歷朝歷代的史書,從那些非常剋制的字裡行間,找到答案!
比如,十王宅!
你看,史書記錄的清清楚楚!
只能掩卷嘆息的賈璉,次日來到了研發司,既然是司,就得有個郎中坐鎮。有趣的事,一個都沒有。只有三兩隻小貓,賈璉到的時候,門子還在打瞌睡,根本沒有看見賈璉入內。
揹著手的賈璉,不緊不慢的在這個安靜的宅子裡踱步。
溜達了半天,才在一個辦公室裡看見一個正在喝茶看報紙的官員。
聽到腳步聲,這廝頭也不抬:“別找了,都被調回原來的衙門了,要找人請去原衙門。”
“不對啊,我記得當初光是工匠,就有三十三個,其中三人還是官員。怎麼就沒人呢?”
賈璉笑著接一句,這位依舊不抬頭,口中嘖嘖嘖:“精彩,真是精彩,賈生,壯哉!”
沒得到答覆,賈璉上前敲了敲桌子,這位正看到精彩處被打斷,一怒之下丟報紙回頭,結果看清楚後,也就是怒了一下,並且極為熟練的換上一張笑臉。
“璉二爺,您怎麼來了?”
賈璉不認識這位,猶豫了一下:“閣下是?”
“別閣下啊,小的是內務府跑腿的管事,在區區九品芝麻官,哪敢稱閣下,您要是看的起我,就換一聲馬三。別人都這麼叫我!”這位叫馬三的官員,笑的極其諂媚,搞的賈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抬手打斷他。
“打住,這裡的人呢?我好歹也掛了個差事在這,怎麼人都沒了,也不告我一聲?”賈璉當然要借題發揮,當初弄這個地方,還搞來銀子,不是讓這幫人霍霍的。
馬三表情極為糾結,沒法說。說了得罪人,不說得罪眼前這一位。
最終還是賠笑道:“您看啊,小的就是個留下來看房子的,每月俸祿不過十兩銀子,換成發銀元后,去銀行換銅錢,一元也只能兌換到八百文,就這還要收八十文的手續費。就這還是晉商銀行,別的銀行要收一百文的手續費。一家老小十幾口,就指著這錢過日子。小的還聽說,最近銅錢又漲價了,下個月只能換七百八十文,手續費還不少一個子。”
賈璉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轉移了,坐下後看看面前茶杯,裡頭只有一些碎末。
看看邊上的水壺冒熱氣呢,賈璉指了指:“水開了,要不要換點茶葉?我帶了點好的。”
“哎喲,那感情好,謝謝您嘞。小的給您見禮,請安了,您看我,光顧著高興,忘記禮數了。”馬三真不是忘記禮數了,剛才是被嚇的腿軟了,站不起來,這會緩和了,勉強站起行禮。總算是這位也高抬貴手,放了一馬。
賈璉示意柱子拿出茶葉和茶杯,馬三哆嗦著倒了茶杯,換了茶葉。
新泡的茶聞著味道心情就舒服,賈璉招呼馬三坐下,這廝怎麼都不肯道:“在您跟前,哪有我的坐啊。”賈璉也沒強迫他坐下,開口問:“聽你的意思,這一塊銀元還真能頂一兩銀子用呢?上回在登州,一兩銀子也就兌八百文。”
可能不是涉及本單位,加之賈璉和顏悅色的,也沒為難他,馬三膽子大了一些道:“您不知道,小的身上有官在,這才能還個八百文,普通百姓去換,都是六百五。一枚銀元,最多能當七錢銀子用,就這還是官府作保的結果。”
賈璉聽了沉默了幾秒才道:“不提這事了,研發司這個樣子,已經多少日子了?”
這次輪到馬三沉默了,不過看看賈璉,他還是壯膽道:“早先還有七八十號人,也就是一個月前後的樣子,尤其是您去鄖陽後,陸陸續續的人都被原來的衙門調回去了。都說是人手不足,衙門裡連個正經的主官郎中都沒有,所有主官都是兼職,您說,他們該怎麼辦?”
這次輪到賈璉沉默了,我大意了,沒想到這個衙門的存在,實際上是來分蛋糕的。加之工匠為官,本就缺少官方的主動意願,千方百計給伱拆臺,是預料中的事情啊。
“這樣,你辛苦一下,把所有人都通知到,就說我在這呢,讓他們回來開會。”說著話,賈璉好摸出一摞銀元放桌上道:“這是給你的跑腿錢,收著吧。”
馬三一看這有十塊銀元,頓時笑的眉眼不見,雙手飛快的攏住銀元道:“您等著,我這就去。保管都通知到,至於來不來,小的可不敢保證。”
賈璉揮揮手:“去吧去吧,衙門裡還剩多少人,你都叫上一起去。每人一元跑腿費,我出!不讓大家白乾活。對了,先把賬房叫來!”
馬三再次謝過,轉身就走,賈璉一個人在原地無聊的坐著,不緊不慢的喝著茶。
口中哼著:“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相逢開口笑,過後不思量,人一走,茶就涼。”
足足坐了快兩個小時,才見一個官員滿頭大汗的跑進來,看他衣服上的禽獸,是個八品官兒。這位見了賈璉,汗都不帶擦一下的,上前便行禮:“卑職冷庸,見過大人。”
賈璉坐著沒動,點點頭:“你在衙門裡幹啥的?”
“卑職是戶部管賬,研發司的帳也是卑職在負責。”
果然是管賬的官兒,難怪第一個到,馬三這活幹的不錯。
“賬本拿來我看看。”到單位第一件事情就是查賬。這態度就很說明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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