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這話賈璉倒是不輕不重的反駁道:“比起那些三餐不繼的庶民,我的命很好了。”
一句話聽的老夫子眼睛頓時亮了,忍不住頷首道:“你倒是有悲憫之心,不錯。這朝堂裡的文武之爭,你不用放在心上,爭來爭去都是利益之爭……。”
說一半方老夫子就停下了,有的話不好對賈璉說,本朝的制度體系與前明不同,皇帝的權利非常大,尤其是人事權利財政權利,牢牢的掌握在手裡,不會允許文臣或者武將獨大,臣子最高階的閣臣,文武各半,講究的就是一個文武雙全,出將入相。
這是一個高度集權的制度,皇帝才是決定一切的權利。
放學回家,賈赦派人來請,賈璉收拾一番正堂,賈赦高坐其上,嚴父姿態。
“璉哥兒,縣試報名否?可有用為父之處。”賈赦一開口,賈璉有點暈乎,這是想發揮一下做父親的作用麼?還是找存在感?
不管他,賈璉做了決定,從容應對:“報名的事情,書院裡的先生願意作保,只需去里正那裡走一遭,拿個身份文書即可,不需勞動父親。”
賈赦沒是真的沒想到,賈璉把事情都辦的差不多了,想找一下做父親的感覺都沒能得逞。心裡很是膈應,看賈璉都沒之前那麼順眼了,微微瞪眼:“縣試可有把握?”
“回父親,兒子不過是下場一試身手,不敢說有把握,再者兒子年幼,不著急。”
賈璉的回答好像點了乾草垛子,聽的賈赦氣急敗壞的挑起,指著賈璉罵:“小畜生,如何不著急?那賈珠十四歲進的學,你如何比他不過?我看你是欠管教了!”
賈璉還真不知道賈珠的真實水平,畢竟二人難得有交流的時候。
本想反抗一下,說句“我為何比不過賈珠,你心裡沒數麼?早先也沒見你管教我?”想想這年代的禮法,賈璉還是暫且忍氣吞聲,留待以後弄死這老東西。
“兒子只能說盡力而為,科舉不易,成不成的不看個人,還要看邭狻!�
賈赦揮手攆人,賈璉罵罵咧咧的退了出去。
人到院子門口,賈母跟前一個丫鬟守在門口,見了賈璉趕緊上前傳話:“見過二爺,老祖宗請您去一趟。”按說等一會賈璉肯定要去請安的,不必特意來請。
這應該是有急事了,賈璉門都沒進,請丫鬟在前帶路,跟著一起過去了。
到地方才發現,賈政夫婦,賈珠夫婦都在,年齡小的賈璉只能上前挨個問候,問起賈母可有急事時,賈母笑道:“你老子到了,老身自然會說。”
賈璉見她臉色不錯,心道應該是沒啥急事,既然沒急事,何苦特意派人去請呢?左右不是要來請安的麼,這老太太變著花樣彰顯她在家中的主導地位。
賈赦帶著邢夫人很快出現了,見眾人都在,依著禮數上前給賈母問安,弄的賈璉還得給他再來一次見禮。賈珠和李紈也跟著見禮完畢,賈赦這才問為何相請。
這話不是亂問的,主要是賈赦平時這個晨昏定省都是能省則省,總找藉口躲開。隔三差五的來請安,平時真不太出現在賈母跟前。就這也沒見賈母去告他一個忤逆不孝。
賈母等的就是這話,笑著開口道:“今天把大家都加來,特意說一聲,今明兩年最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兩位哥兒的科考。大孫媳婦有了身子,安排兩個丫鬟到跟前伺候好咯,別耽誤了珠哥兒明年的鄉試。”
賈珠上前謝過賈母,旋即看看身邊,李紈把臉扭開沒回應,那意思你自己決定。
“如此,孫兒謝過祖母。”賈珠一點都不客氣,李紈心裡怎麼想的他也沒在意。
賈珠退下,賈母笑眯眯的看著賈璉道:“璉哥兒,老身跟前的丫鬟,你可有看上的,只管挑了去。”賈璉心裡MMP,暗自腹誹,你先讓賈珠來選,然後才到我,啥意思?真當我願意接受別人挑剩下的?
臉上賈璉卻是很高興的樣子,一臉感激之色道:“孫兒多謝祖母,只是身邊的丫鬟們用習慣了,如今的心思也都在讀書上,您跟前的人都是頂好了,用著也順手,孫兒就不奪您所好了。”很客氣的回絕了,這舉動引來眾人驚訝的眼神,即便是李紈也沒例外。
賈赦很直接的開口罵一句:“小畜生,你不用可以讓給我。”
賈母被回絕了心裡有點不快,正好藉著賈赦的話發作,面帶怒色道:“畜生,璉哥兒一門心思在讀書上,罵他作甚。都聽好了,從今個兒起,任何人都不準為難兩位哥兒,免得誤了他們備考。”
賈赦被罵習慣了,倒也不介意,厚顏道:“好,縣試之前不罵他,萬一沒中,少不得一頓打。”賈母聽的頓時大怒,拍案怒道:“你這個做老子的,可給璉哥兒打了個好樣子?整日裡就知道與女人喝酒嬉戲,多虧璉哥兒不像你。”
賈赦不喜歡聽賈母嘮叨,直接一拱手道:“母親,沒別的事情,我先告退了。”說著轉身就走,也不等賈母答應,徑直去了,根本沒有在乎賈母的話。
賈母氣的指跺腳,口中道:“畜生,畜生。”
賈璉心道,難怪賈赦也喜歡罵畜生,原來是從這學來的。
王夫人等賈赦走了,這才上前勸道:“母親息怒,彆氣壞了身子。”
賈璉見這對婆媳都在演戲,心道:一個是根本沒怎麼生氣,一個是藉機彰顯孝心,順手壓低一下賈赦的大房。看這些人演戲,真真是心累的緊。
即便是看出來了,賈璉目前也只能低頭假裝沒聽到,可惜王夫人比較收斂,沒有開口貶低賈赦,沒有給賈璉藉機發作的機會。
賈政一直很安靜,眼神盯著賈璉,似乎想看出點名堂。他沒勸一下賈赦的舉動看,對賈赦的無禮,真不是什麼敢怒不敢言,單純的就是樂見其成。
《紅樓夢》裡的賈政一直是個古板守禮的形象,仔細一琢磨,不難發現,如果是個守禮的人,為何要住榮禧堂,而不是遵循禮法,讓大兒子賈赦來住正堂。實際情況,賈赦住的東跨院,這裡有沒有賈政順水推舟配合賈母的緣故呢?
藉著王夫人給的下臺階,賈母故作無奈,揮揮手道:“都散了,這家裡的心,老身操不過來,一個一個的,都讓人不省心。”
賈璉就等這個話呢,上前躬身道:“孫兒告退。”說著給賈政王夫人等人見禮告退,禮數上非常的周全,讓人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轉身出門前,賈母身邊幾個適齡丫鬟對了一下視線,個個都是眼神哀怨,搞的賈璉很不適應,雞皮疙瘩都起一層。
賈璉回到院子裡,上前迎來的桂香也是表情哀怨,小心翼翼的伺候賈璉更衣換鞋。賈璉接過她端來的茶杯時,終於忍不住她的表情,淡淡道:“怎麼了這是?沒見爺心情不好?”
桂香頓時老實了,後退一步,小心翼翼的瞟了賈璉一樣,發現他沒發怒,這才低聲問:“老祖宗要往爺身邊塞人,都有誰,奴也好提前準備安頓。”
賈璉一聽是這事情,頓時哈哈一笑道:“想什麼呢?我身邊的人也不少了,夠用了。祖母的好意,我已經婉言謝絕了。怎麼,你希望我挑兩個好的過來給你作伴麼?早說啊,現在我去找祖母要人也不遲。”
說著賈璉起身要走,邁出兩步,袖口被拉住了,回頭一看,桂香低頭紅著臉,頓時哈哈一笑。調戲這個貼身丫鬟,看她紅臉的感覺真不錯,原本不好的心情一下就好了很多。
回椅子上落座,賈璉心神定了下來,心裡一陣琢磨,覺得這事情真不簡單。王熙鳳是個啥性子,賈母即便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也不簡單。這榮國府裡頭的男丁,十三四歲經歷幾個丫鬟,太尋常不過了,根本不叫事。
假定賈璉真的收用了桂香,也許賈母就沒今天這個舉動了。這不,也許她也覺得,桂香對賈璉的吸引力不足,導致賈璉才沒動了心思,這才惦記往身邊塞人。賈母大概就是透過這些丫鬟,把這些男丁都掌握在手裡。很典型的就是賈赦要鴛鴦,賈政身邊的趙姨娘。
將來王熙鳳嫁進門後,看到賈璉身邊的女人不少,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反應呢?搞不好就是一陣雞飛狗跳,到時候她這個老祖宗出面解決問題的機會不是就來了麼?
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畢竟眼下王家勢頭起來了,王夫人和王熙鳳仗著王家的勢,鬼才知道到時候會弄出什麼事情來。以前的賈璉是個花架子好擺佈,如今的賈璉變得優秀了,等他成長起來,這二房還能不能坐鎮榮禧堂,穩定的格局會不會被打破真未可知。
第26章 縣試之前
當然這僅僅是賈璉個人的猜測,未必就是真相。但賈母支援賈政的二房坐鎮榮禧堂,把賈赦這個爵位的繼承人攆東跨院去的事實擺在眼前。
賈王史薛四家,既是聯盟,又是競爭對手。目前是王家因為王子騰的存在,佔據了優勢。
想來想去,賈璉覺得還是年齡太小,這是最吃虧的地方。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甘羅這一類的人,兩千年才出幾個?被人當做小孩子看肯定是不爽的,歷史上有不少臣子因為“孩視”君王,結果都比較慘。
想奪取賈府的話語權,首先還是在科舉上有作為。不是沒想過從軍,奈何賈代善那一輩制定的方略,就是棄武從文,所以,賈璉從小也沒怎麼習武,再者戰場上刀劍無眼。
賈赦那邊不知道怎麼想的,讓邢夫人跑一趟,交代一句,為科考大計,暫停晨昏定省。
賈璉可不上這個當,很乾脆的表示,並無任何影響,該請安的不能省略。
邢夫人只得作罷,表示話傳到了,她不但責任。
這個事情也看的出來,邢夫人是個沒啥擔當的性格,這也不能怪她,賈赦的鍋。
接下來的日子,賈璉專心讀書,期間抽空去大興縣衙報名,考期定在六月初一日。
五月二十八日這天,下午放學前,方老夫子面對一干學生,咳嗽一聲道:“明日放假,大家好好休息,準備縣試。老朽預祝各位考試順利!”
老夫子前腳走人,後腳課堂裡就鬧騰了起來,都是十三四歲的孩子,精力旺盛,三三兩兩的湊一起,便收拾邊說話。
班長李冬來找賈璉說話:“賈兄,六月初一的縣試,有幾分把握?”
賈璉有點好奇他的問題,自謙的回應:“哪來的把握,無非就是去熟悉一下流程。”
李冬聽了用極為肯定的語氣笑道:“我也得回萬平縣考試,你我府試時見。”
賈璉見他這般說,笑著擺擺手:“我是頭一遭,沒有必過的把握。”
李冬笑了笑,就當賈璉謙虛了,論學問,李冬心裡很清楚,賈璉的學問在班裡都是拔尖的,尤其是算經一門,整個青雲書院都沒對手,日常上算經課,賈璉都不用聽講的。原因很簡單,內容對賈璉來說太簡單了。
“縣試考一場,兩天的時間,賈兄回去後,飲食、休息方面一定要注意。千萬別生病,耽誤了科舉大事。”李冬這是真的一番好心了,當然也要看人來聽,心思不純的人,就會覺得,你怎麼咒我啊?
身在賈府的賈璉,自然是對這番話深以為然的,抱手笑道:“多謝!”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賈璉交代桂香:“現在起飯食不用等著別人送來,你親自去廚房盯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桂香一聽就懂了,這賈府後院裡頭,什麼齷齪事沒有呢?
“二爺只管放心,出了問題算我的。”桂香一口應下來。
晚飯是桂香去廚房盯著廚娘做的,並且嚷嚷著:“二爺要縣試,各位都仔細一點,眼睛瞪圓了,別回頭吃壞了二爺的肚子,這廚房裡有一個算一個,都跑不掉。輕的趕出榮國府,重的打斷手腳,送到衙門判個害主的奴僕蹲大獄。”
這話就是搞連坐,賈璉沒說這話,桂香說了就等於他說的,將來是要兌現的。
晚飯的時候,賈母這邊,有個婆子仗著老資格,對賈母抱怨道:“璉哥兒院子裡的桂香,拿著雞毛當令箭,在後廚發號司令。”
賈母一聽這話臉色一肅,放下筷子問了個詳細,這婆子倒也沒有添油加醋,只是把桂香的話複述一遍,又加了一句:“後廚的那些人,哪個不是多年的老人,這麼多年也沒見哪個主子吃壞肚子,沒來由的這一遭,眾人心裡膈應的緊。”
賈母聽完後,看一眼這個婆子,面帶笑容道:“伱也四十了,孫子都三歲了,明天起就別去後廚了,回家裡帶好你孫子。”
這婆子聽了頓時面色大駭,驚恐的看著賈母,眼淚鼻涕全下來了,苦苦哀求,賈母不為所動,身邊的粗使婆子上來,給人架出去了。
現場各位面色凝重,賈母咳嗽一聲道:“有的人分不清上下尊卑,大家引以為戒。”
這個時候,大家才看清楚,這位慈眉善目的史太君是啥成色。
深宅大院內的齷齪事賈母見的多了,很多事情就算不那麼入眼,賈母也不會說話。
涉及到賈府未來的事情,賈母一點都不敢大意,任何人有任何不該有的心思,殺無赦。
晚上事情就傳賈璉耳朵裡了,心裡暗道,老太太不簡單,關鍵時刻能壓秤。
說起榮國府,賈赦是沒上進心的,賈政或許是有的,但一個蔭萌的出身,斷了大好前程。
這裡頭很有講究,古代科舉進士是正途,其他途徑升官叫“雜流”,賈政這種情況在文官裡頭就算掙死了,最多就是個四品。除非他走武臣的路線,戰場上搏殺一個前程。問題是,可能麼?這就是一個公子哥兒。還有一身的臭毛病。
兩個兒子不爭氣,只能指望孫子了,為了保險,加了個賈元春。
由此可見,賈母大概是榮國府裡最有大局觀的,奈何總歸是個婦人,能做的不多。
賈璉很快就感受到了來自賈母的重視,先來九個家丁,分三班輪流巡視,無關人等不得打擾賈璉備考。筆墨紙硯也讓人送來了,次日賈璉來請安的時候,再次拜謝賈母時,老太太才說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早先珠大哥考試,老身還備下了醒神的檀香和吃食。”
潛臺詞是:有老身在,誰也不能,也不敢在這節骨眼上搞事。這話賈璉還真沒法回應了,畢竟這鍋必須背下來。只能時再三拜謝賈母的關愛。
由此可見,事關賈府的興衰榮辱,賈母還是比較靠譜的。
相比之下,賈赦就是讓邢夫人來問候兩句,面都不帶照一個的,也不知道整體忙啥。
隔壁的賈珍也來照了個面,身邊還帶著比賈璉小三歲的賈蓉。話說賈家前兩代人的基因確實不錯,賈珍生的相貌堂堂,賈蓉也是個俊俏的小男孩。
見了面,賈珍客氣幾句便走了,賈蓉留下來,沒人時抱怨了起來:“璉二叔,你不去族學裡上學,沒人帶我玩,一個人無聊的緊。”
賈璉覺得這小子沒說實話,隨口詐他一句:“你不是跟賈薔玩的很好麼?”
賈蓉一聽這話,臉上泛紅,好像被人拿捏了一般,低聲辯解:“賈薔像個娘們,再說他父母都不在了,我爹挺喜歡他的,總讓他陪著,月例給的跟我一般。”
聽到這個話的賈璉直接三觀碎了,賈珍這個狗東西,真是做的出來啊。賈薔跟賈蓉同年的,以前在族學,賈璉是老大,這倆是小跟班,大家在一起玩的挺嗨。但凡做點啥出格的事情,都是賈璉帶頭。比如在榮寧街橫心霸道,欺男霸女,鬥雞走狗。
按照賈蓉的說法,現在沒有賈璉帶隊,大家出去欺負人都沒以前有意思了。
賈璉心裡也是暗暗苦笑,也就是年齡小了,大幾歲那不得青樓眠花宿柳,戲班捧角兒?
總結一下,小小年紀,如此變-態。玩的是真的花。
有個事情是這樣的,這時代一個男的,只要你不耽誤生兒子傳宗接代,玩女的還是玩男的,沒人說你什麼,沒人覺得你不正常。但凡是個權貴之家有地位的嫡子,身邊帶著一兩個清秀的小廝,以備不時之需,這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嗯,賈寶玉和秦鍾,賈寶玉和蔣玉菡,大概就是這一類的交情了。
“你也要好好讀書了,不說考功名,將來接了寧國府的爵位,方方面面的都要照看上,不讀點書出門應酬都被人看低了。還有啊,陰陽調和乃是正道,別學一些不著調的事情,讓人看了笑話。”賈璉心念一動,賈蓉現在還小,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真的讀書出成績,自信心培養起來,也不會像小說裡那麼害怕賈珍。
賈珍是必須要除掉的潛在威脅,屆時賈蓉很可能就是一枚用的上的棋子。
想到這點時,賈璉對賈蓉態度親熱了兩分,不就是演戲麼?我熟啊!
“讀書最沒意思了,看見書本就頭疼。”賈蓉自然是不肯讀書的,很自然的反駁。
賈璉眼珠子一轉,低聲道:“傻了吧?不讀書不識數,見識不足,將來即便有發財的機會在面前,你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溜走。算了,跟你一句兩句說不清,等院試結束,我再跟你說說賺錢的勾當。屆時功名在身,家裡管不著,等著我帶你發財帶你出去浪。”
一番話說的賈蓉眼珠子亮的能當手電用了,他對賈璉自然是信服的。當初在族學裡,大家都是學渣的時候,大家榮寧街上出風頭,路過的狗賈璉都要踹一腳的。那時候賈蓉覺得賈璉很威風,如今說讀書就讀書,照樣能讀出樣子來,賈蓉更加信服了。
“真的麼?”賈蓉說話時聲音都顫抖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奈何他現在還是小了點,沒人帶著家裡不讓出門。
“安心吧,等我中了秀才,到時候一起賺錢,你就不用找家裡要錢花了。”賈璉繼續PUA,體制內的老闆凳,別的本事沒有,忽悠一個孩子不是三個指頭捏螺絲。
“嗯嗯,我等著。”賈蓉點頭如小雞啄米,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賈璉心道,將來想賺錢的話,這小子做個跑腿沒問題,身份也夠,他不欺負人,也沒人會主動撩他。賈府最大的問題,還是收入銳減,卻依舊不肯放棄奢華的生活。這個問題,如果是個普通人家很難解決,對於榮國府而言,真不難解決,無非是家裡的男丁不爭氣。
六月初一,寅時末刻,大興縣的王縣令在小妾的伺候下穿戴整齊。
所謂惡貫滿盈,附郭京師,說法有點誇張,但也很生動的詮釋了大興縣令的尷尬處境。
京師的權貴多,王縣令任何時候都得夾著尾巴做人。相比於地方上,天高皇帝遠,縣令就是一個縣的最高權利掌握者。老話說,破家的縣令,滅門的令伊。在天子腳下做縣令,一個不小心,縣令才是被破甲的那個。
又逢縣試,王縣令很仔細的看過了報名的名單,特意把其中一些要緊的名字圈起來。
比如賈璉就是一個重點紅圈的考生,堂堂榮國公的嫡系後裔,好好的在家裡混吃等死,將來整合爵位不好麼?非要來考科舉,到時候我是讓你過呢,還是不讓你過呢?
如果說才學優異的話,倒也沒太大的問題,就怕那種介於可過可不過的,那才是真要命了。給過了,進士出身的王縣令,被文人唾棄,不給過,那就是把賈府得罪死了。
不論哪一種結果都不是王縣令想看到的!京城的縣令難做,非要說有什麼值得欣慰的地方,大概就是正六品這個級別了。一般的縣令都是七品,差一點的還有從七品。
帶著兩個下屬,王縣令來到貢院,這裡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他宣佈開門了。
“開門。”一聲令下,等在考生排隊進場。
賈璉也在排隊,為首的家丁老孫表示:“二爺,小的帶人開路,您可以先進去。”
如此囂張的話,從老孫的嘴裡出來,倒是一點都不帶磕絆的,真的就是習慣了。
“東西放下,你們都回去吧。區區縣試而已。”賈璉擺擺手,把想好好表現一下的老孫等人給打發了,身邊就跟著一個小安,手裡拎著考箱。
昨晚上雖然睡的早,但是沒睡好,夜裡起來兩回呢。儘管心很大,頭一回參加科舉的賈璉還是緊張了。這會等了有十幾分鍾後,有點犯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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