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143章

作者:斷刃天涯

  張廷恩沉默了很久才道:“這是,也只有你能辦了,別人不行。”

  “南陽地面上的事情,學生可以做,開封那邊的事情,只能拜託老師了。”

  嶽齊不是聽的很明白,張廷恩倒是非常清楚賈璉的意思,開封乃巡撫行轅,河南巡撫劉達,可不是省油的燈,他有個響噹噹的坐師,當今首輔孔照。

  伱要說劉達與南陽袁氏沆瀣一氣,倒也無可厚非,收錢辦事嘛。別的就算了,盟友都不算。御史臺,那是方白衣留在朝廷裡的餘黨大本營。

  “你且去辦事,當務之急,先搞糧食。注意,儘量不要激化矛盾。”

  賈璉道:“隨機應變吧,我儘量。另外,我需要知府馬大人配合行事。”

  張廷恩點點頭:“自然沒問題。”賈璉轉向嶽齊:“還請將軍下一道徵糧手令,調後軍五百新式火銃手相助。”

  嶽齊嘴上自然是答應的很乾脆,實際上動作也很快,心裡只是吐槽:後軍一直都聽你的,脫褲子放屁,昨晚上也沒見你要軍令調兵。

  南陽知府馬大人不甘心做傀儡,奮起一擊之後,再也沒有退路了,只能死死的抱住張廷恩與賈璉這對師徒的大腿。這話怎麼說呢,馬大人在南陽府,除了幾個隨從師爺聽自己的,其他人真是不拿知府大人當幹部啊。

  文臣們希望把皇帝供起來,垂拱而治。南陽士紳們比較直接,物理上的架空知府。

  可以這麼說,上任第一天,馬知府就中招了,辦交接的時候,賬目上是沒問題的,虧空也不過五千兩,都屬於正常範圍之內。睜一眼閉一眼就過去了,雖曾想他把交接辦好後才知道,官倉他們的是空的。你特麼的敢信麼?賬面上是有兩萬擔糧食的。

  這事情看似藉著亂民圍城的理由平倉了,但他真的怕啊。這罪名擔著,是要殺頭的。

  我特麼的高高興興來上任,錢沒撈多少,黑鍋背不動了。

  深諳官場規則的馬知府,甚至不敢對外說,他怕死的不明不白。

  殺官是不敢的,暴斃的可能性不小。

  好不容易把張廷恩這個塊頭夠大的閣臣盼來了,再不抓住機會,他能蠢死。

  作為經驗豐富的官僚,馬大人精通如何給人扣帽子的方法。

  賈璉與之簡單的商量之後,一拍即合。衙役們不可信,馬大人一個不帶,借了五十軍卒。

  賈璉拿著手令,調集五百火銃手,馬大人儀仗在前,賈璉率軍在後,直奔袁府。

  至袁府,貪生怕死的賈璉並不入內,而是派兵把袁府包圍起來。自己則搬把椅子,坐在袁府大門口,等著馬大人進去,將袁府的話事人叫出來問話。

  沒有真憑實據,衝擊地方威望鄉賢的罪名,還是太大了一點,小身板不太扛的住。

  不過話怎麼說呢?既然來都來了,心狠手辣一點才能嚇唬人嘛。

  尤其是馬大人在袁府門口受阻的時候,賈璉更是看不下去了。

  區區門子,竟然讓知府大人等著他去通報。可見日常都是這麼個流程。

  其實這也沒啥,無非是袁府內的人需要準備一下才好出迎,顯得正式隆重一點。

  這對於要借題發揮的賈璉而言,則是根本不能錯過的機會。

  “區區家僕,竟敢阻攔朝廷五品大員,袁家好大的威風,來人,拿下這廝,佔據大門,無有軍令,禁止隨意進出。”賈璉一聲令下,身後家將如狼似虎,撲上去揪住門子的膀子,一腳踹膝蓋窩上,使其跪地。

  馬大人目瞪口呆之際,賈璉做個手勢:“馬知府,請吧。”

  下意識的昂首挺胸,走幾步之後,馬知府又微微低頭,劇本想好了這是。

  袁府當家人袁勇聞訊,驚的跌坐在椅子上,難道事發了?

  所謂善財難捨,說的就是袁勇這廝。六十歲的人了,最近趁著亂民圍城,幾十斤糧食就納了三個小妾。對於百姓來說,生死攸關的時候,對於南陽袁氏而言,是發財的良機。

  大軍進城,原本以為是個好機會,派人給嶽齊送了一千兩銀子的程儀,他倒是想給張廷恩送禮,這不是夠不上麼?至於賈璉,真沒放在眼裡,一個小娃娃。

  現在這個小娃娃帶兵包圍了袁府的時候,袁勇想起來了,他雖然名勇,實則慫的要死。

  “如何事好,如何事好?”坐地的袁勇喃喃自語,管家上前道:“大爺,官兵只是奪了門口,並未入內。知府馬大人倒是到了中庭,您是不是見一見?”

  “嗯?”袁勇快速的從如喪考妣的形態,轉換成鎮定自若,藉著丫鬟的手站起來,自言自語道:“不想袁氏尚有幾分薄面,待我去打發了馬知府。”

  至中庭,見馬知府一臉焦慮,原地轉圈,袁勇心情再次跌落谷底。

  馬知府見他便上前急迫道:“袁翁,禍事了。”

  袁勇驚的後退幾步,不是管家扶著,還能跌一次道:“馬大人細細道來。”

  馬知府道:“官倉無糧,張相震怒,要求地方士紳以平價售糧。張相或許是說說而已,其弟子賈璉國公府出身,行事最是魯莽,連嶽統制都未必放在眼裡的狠角。如今他放了狠話,見不到足夠糧食,袁府便是通匪,是反佟!�

  袁勇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倒是管家鎮定的問一句:“請問知府大人,那賈璉真敢如此大膽妄為,不怕天下士紳眾口鑠金?”

  馬大人道:“管家可搬一把梯子,站牆頭看看,就知道他到底敢不敢?”

  管家開始比較較真的,立刻讓人搬了梯子過來,爬上院牆頂部看一眼後,直接從梯子上掉下來,如果是家僕接著,怕是要斷腿的。

  見管家回來,馬知府開始加料:“為今之計,只能儘快補充官倉,否則難以平息張相之怒。那賈璉只管討好張相,袁氏不可做出頭鳥啊。需拉上淯陽樂家等一起出力,才好保全袁氏,度過眼下的難關。”

  管家立刻道:“馬知府所言甚是,袁氏雖有足夠的糧食,卻不可一家承擔。”

  馬知府順勢道:“如此最好,袁翁不妨辛苦一趟,去門口見一見那廝,也好有個交代。”

  袁勇有點遲疑道:“若那廝趁機拿下我,該如何是好?”

  馬知府無語至極,想以手掩面,管家卻只能硬著頭皮道:“大爺,外面全是大兵,袁府被圍的水洩不通,鳥都飛不出去。”

  袁勇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親切的拉著馬知府的手道:“馬大人,待會務必請幫忙美言幾句,袁氏必有厚報。”馬知府面帶苦澀道:“盡力而為吧,賈璉那廝做事極為霸道,南方府各位大人,已經被他軟禁了,本官能做的不多。”

  袁勇跟著馬知府來到前院,不見賈璉,趕緊問才知道,那廝在門外。

  出門一見賈璉,大馬金刀的坐在門口,就怕這南陽城的人看不到的氣勢,再看他身後數十人,虎背熊腰,殺氣騰騰。頓時驚的四肢癱軟,往地上滑。家僕趕緊扶著,才沒坐地上。

  賈璉看的清楚,大聲道:“把人抬過來。”四個袁氏家僕,抬著袁勇過來,放在地上這廝又要癱軟,管家趕緊扶著,賈璉心裡大定,起身後上前,氣勢十足的舉起一份卷宗,直接砸袁勇的臉上:“看看這個再說話。”

  袁勇忙不迭的接過,定睛一看,嚇的渾身發抖:“無中生有,絕對是無中生有,誹謗啊,誹謗,這是屈打成招,這是栽贓。”

  生死關頭,袁勇找回了勇氣,大聲辯解。

  賈璉斜著眼睛看他,淡淡道:“非常事情,行非常之事,有暴民口供,坐實袁家通匪的罪名,足矣!”賈璉的口中自然是真實的,只要肯下工夫,不怕拿不到口供。本來口供就是最靠譜的,也是最不靠譜的東西。

  說靠譜,大記憶恢復術可以讓人把六歲偷看隔壁洗澡的事情都想起來,說不靠譜,大記憶恢復術足夠靈活,可以讓受審者增加一些記憶。

  “小公爺,袁氏願出五千擔糧食,不,一萬擔,只求小公爺放過袁氏。”

  袁勇腦子已經混沌了,人嚇傻了都,就想著能逃過一劫了。

  賈璉取出一張紙,遞給袁勇:“寫借條,簽名,按手印。”

  袁勇一臉迷茫:“啥借條?”

  馬知府趕緊補刀:“從官倉借糧食的借條啊。這是給京城袁大人留臉面呢?”

  袁勇稀裡糊塗的寫了借條,簽名,按手印,賈璉拿到借條後,在手裡抖了抖道:“三日之內,糧食送到官倉,少一粒糧食,袁氏就是通匪的首犯。走,去下一家。”

  隊伍收兵,去往下一家的時候,馬知府還有點不放心道:“那袁氏甘心就範?”

  賈璉摸出一份供詞遞給他道;“適才讓他簽名的時候,多簽了一份供詞,還按了手印。”

  馬知府看一眼供詞的內容後,嚇的四肢發涼,抖冷,沒氣。

  賈璉還在嘆息:“無趣的緊,他真是太配合了。”

第202章 好人一生平安

  嘴上凡的賈璉,心裡完全是另一番心情。

  歷史已經無數次證明,個人能做的事情太少了,人在南陽,只能盡一己之力,他可以什麼都不做,最多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有那麼一點良心不安。

  (PS:以上不是原文,是改動過的,大)

  拿著袁氏的借條和“口供”,賈璉接下來的過程非常的順利,只要家裡開了糧店計程車紳,一個都沒跑掉,全都要拿一筆糧食出來。

  最後時刻,賈璉還特意告訴這些士紳,最好求神拜佛的保佑,糧倉不要失火,否則賈璉一定會把前程和性命搭進去,拉著他們一起去死。

  很直白的威脅,每一個士紳聽到這個話的時候,心裡直接破防了,這是哪來的酷吏?

  明面上沒糧食的南陽府治所宛城,士紳們竟然能交出五萬擔平價糧食,據說就這還不到一半的存糧。具體數字,賈璉也沒心思去追究了,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南陽。

  以糧食為工錢,開啟了以工代賑,修路,修水利,馬知府幹勁十足,因為有軍隊的撐腰,南陽上下捏著鼻子配合,看著自己的糧食被拿來當工錢,這些人還不高搞小動作。

  軍方盯的太嚴格了,一旦發現百姓領取的糧食被搶走,現場砍死。

  軍方代表賈璉表露出了極為殘酷的一面,連續處理了近百地方上的不安定因素。

  要不是擔心太過駭人聽聞,賈璉都想豎幾根杆子,給這些地痞無賴掛著風乾。

  短短十日,砍了三百多個城狐社鼠,打家劫舍的好漢的腦袋後,南陽大治!

  心思回到軍事上之前,京城總算來人了,河南道御史。

  此君見了張廷恩後,依著官場禮數見禮,然後開門見山:“京中多有彈劾者,言論不外有二,一者大軍盤桓不前,滯留南陽,恐張、嶽之輩有畏戰之心。二者,河南巡撫上奏彈劾,有酷吏賈璉者,威逼士紳,盤剝地方,致使民不聊生。”

  張廷恩對此的回應是:“是啊,既然問題如此嚴重,為何御史臺的總憲不肯親至?”

  河南道御史沉默了,豈止是總憲大人不敢來啊,聽說是賈璉在南陽犯了事,一個敢來的都沒有,倒黴的我是河南道御史,不來不行啊。

  護送御史的人居然是夏守忠,這廝笑嘻嘻的坐一邊看戲,等兩位文臣之間的交流告一段落了,賈璉也從外面回來了,這廝才主動上前招呼:“小公爺操勞國事,辛苦了。”

  因為上的是密奏,所以,承輝帝的態度很重要。要不要徹查南陽的事情,要看上意。

  賈璉謝過夏守忠後,對上了河南道御史,這位路大人,語氣嚴厲的問:“京中上百官員彈劾賈大人,內閣責成本官前往調查,不知賈大人有何自辯?”

  看著路御史如同發現自己吃了半截蒼蠅的表情,賈璉便知道大概的情況了,可以自辯哦。

  賈璉看看四周後,上前低聲道:“路大人方便的話,我們私下說點事?”

  路御史趕緊扭頭看看四周,夏守忠在打瞌睡,嶽齊直接人都不見了,張廷恩忙著看公文。

  “也好!”路御史心裡有數了,起身往隔壁的房間去,二人獨對時,賈璉摸出一疊口供,遞給路御史道:“出了這個門,您一定要保證,沒看過這個。”

  路御史一聽這話,差點就不敢看了,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飛快的看完了這疊口供,有暴民的,有士紳的,什麼袁氏、樂氏,全都乖乖的寫了口供。不寫不行了,賈璉當面威脅,袁氏已經招供了,你們寫了,我可以不追究,要不寫呢,只好往大里搞,反正事後我拍拍屁股走了,大不了回去被罷官,反正我是皇親國戚,不會被砍頭。

  得到賈璉承諾的是士紳們,被迫就範的結果,就是這一疊口供和借條。

  口供的內容非常一致,就是不甘心平價買糧食,收買了地方上的好勇鬥狠之徒製造混亂。

  多虧沒逼著他們承認搬空官倉的事情,不然殺了這些士紳也不會寫口供。

  看完這一疊東西后,路御史如泥雕木塑一般,呆呆的坐了很久。

  早知道這廝很離譜,沒想到能離譜成這樣。京城那些彈劾賈璉的官員,肯定沒想到,他手裡捏著這些東西,這還彈劾個屁啊,趕緊洗洗睡吧。

  “御史風聞奏事,還請賈大人多多理解。”

  乾巴巴的解釋一句後,路大人無話可說了。賈璉倒是上頭了,露出冷峻的眼神:“是啊,御史可以風聞奏事,彈劾在下的不全都是御史吧?在下已經託關係去打聽了,看看都有哪位不是御史的大人,上奏彈劾了在下,日後必有回報。”

  路大人聽著整個人都懵逼了,這麼兇殘的麼?不過仔細一想也是啊,這廝本來就不是正經的文官路數,他跟你講個屁的官場規矩。

  “同朝為官,和光同塵,要顧全大局啊。賈大人。”路御史只能盡力安撫了。

  張廷恩這邊,夏守忠也找到了機會,兩人單獨談話。

  “陛下口諭!”夏守忠一臉肅然,張廷恩朝北拱手:“臣張廷恩聽旨。”

  “鄖陽民變乃當務之急,不可節外生枝。另,西域南疆生變,卿當配合嶽齊,從速剿滅鄖陽民變,儘快回京坐鎮戶部。”

  “臣遵旨!”張廷恩再次朝北拱手。要說不失望那是假的,但張廷恩只能先忍著。

  “以下為陛下閒聊之語,不必尊禮而行。”夏守忠原話複述,張廷恩卻依舊不敢怠慢,不肯有絲毫失禮之處。

  “朕暫停了獨立央行之舉,事關重大,只能從長計議。身為老師,好好管管賈璉那廝,離開京城像脫淼囊榜R,別讓他鬧出太大的動靜,以致物議滔滔。”

  夏守忠沒說的是,接到密奏後,皇帝連著三天,在元春那裡過的夜。

  張廷恩聽罷嘆息道:“沒法子,賈璉的出身是天然的靶子。”

  夏守忠心有慼慼焉的點點頭:“是啊,龍禁尉也這樣,但凡做了點事情,一準被彈劾。便是啥事情都不做,也要被彈劾,有的是人希望看見龍禁尉被裁撤。”

  對此,張廷恩沒接話,兩人短暫沉默後,賈璉和路御史回來了。

  “事情查清楚了,彈劾之事,子虛烏有,本官自會連夜上奏內閣,以全賈大人清白。”

  夏守忠笑嘻嘻的招呼賈璉:“小公爺,咱倆私下聊聊?”

  賈璉屁股都沒坐下呢,只好跟著一起出去,來到之前的房間裡。

  “陛下口諭!”夏守忠重複了一遍,不過這次表情輕鬆。

  “臣賈璉聽旨。”

  “南陽的事情,由龍禁尉接手繼續調查,你不要再多生事,以致朝局動盪。”

  這句話裡的資訊含量太大了,賈璉立刻意識到出問題了。

  “臣領旨!”朝北拱手後,賈璉立刻壓低了聲音問:“京城不安?”

  夏守忠很想說不該問的別問,想想兩人的關係,還是低聲道:“王子騰上奏,西域南疆叛亂,戰事無法快速終結。朝廷關於軍費的問題,又吵了起來。無數官員上奏彈劾王子騰養寇自重,為個人功業置國家大計於不顧。比起彈劾王太尉的摺子,小公爺那都是撓癢癢。”

  我擦,居然是王子騰分擔了火力,難怪皇帝焦頭爛額呢。